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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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小区还有三四百米的树荫道上,霎时一个飓风袭来。
一声咔擦作响的断裂声!
枝干半粗的油桐树被强劲的飓风拦腰吹断!
重重地朝车窗前猛地坠落下来!
扑哧一声巨响!
宽敞的道路瞬间被残骸断枝阻挡,季临川紧急刹车,转身遮住了她,眼睛却威厉冷冽地紧盯着外方。
车前玻璃险些碎掉,茂密的树头将车子整个掩埋,前后阻断了去路。
季临川咒骂一句,打算出去清理,欧阳妤攸反握住他的手,说,“别去。”
他紧绷严峻的那张脸,瞬间缓色,调侃道,“知道担心我了?”
她气闷,轻声说,“风太大,你现在出去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还有”
“嗯?”他故作好奇盯着她。
“淋湿你,我可不会把衣服还给你。”说完,她裹紧身上的外套,不再理他。
季临川忍不住扬起嘴角,“前面就快到家了,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他拿起手机,这种天气就算叫拖车,一时半会也不见得能解决,外面雨势正大,风也正在劲头上,只能先在车里等待着。
他靠过来,把她的座位调低,原以为像睡椅一样平躺着会更舒服些,她却收了腿,蜷缩成小小一团。
季临川环视车内,突然起身跨步到后座,再伸手将她连人包着外套,一并从前面抱了过来,双手圈着,像怀抱着小婴儿的姿势,把她紧搂在他的臂弯里。
“看来今晚要在车里过了。”他语气轻浮,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戏她,“倒没试过跟你在车里睡。”
封闭的车内,与他四目相对,欧阳妤攸一时觉得身体没那么冷了,甚至,有点耳根发烫,气息急促,可惜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办法挣脱他,只能回骂一句,“不要脸。”
季临川转脸笑得更加猖狂,眼神迷乱地盯着她,“真想钻进你的脑袋里,看看你现在想象的画面到底是有多不要脸。”
欧阳妤攸闭上眼,不再搭理他,否则依他的性格,势必能用无数种方式跟她胡搅蛮缠,接着讨论这种话题。
啪嗒啪嗒,如小石子般的雨滴敲打在车顶,车窗上不断地有水流滑过,犹如汇向大海的无数条河流,滚滚急速。
倒在前面的那半截大树枝,依然有两三米那么高,被风一下下重重推向车窗前,猛烈的撞击声提醒着他,外面的环境有多恶劣。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雨势不减,车内却静谧得像深夜的森林。
见她已经迷糊睡着了。
季临川也有点犯困,仰头靠在座椅上。
忽然,听见一句柔弱的声音,叫他,“季临川”
他低头看着她,仍是睡着的。
却梦呓般,嘴唇合动,嗓音细如婴语,说,“我好难受”
季临川紧了紧手臂,脸贴近她的额头,“我在呢,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温软的话,好像只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季临川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却没想到,一下就把她给弄醒了。
欧阳妤攸睁开眼,皮肤因敏感地察觉到细微的胡渣,她手心托住他的下巴,向上推。
季临川见她眼睛是迷糊的,但眼眶蓄满液体,像晨间叶子上的露水,一碰就落。
问她:“怎么了?”
欧阳妤攸咬着嘴唇,道,“你说,陈嘉棠会不会怪我?”
因为她惹得他们二老日子过得并不顺心,因为她没有以死者为大。
季临川停顿片刻,冷峻地抬起头,却问了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会在公交车站?”
欧阳妤攸瞬间被带跑了思绪,睫羽微动,回想道:“我摔倒了,在医院外面。”
“魏沉呢?你告诉他的?”
“我记不清了。”她摇头,只因晕倒时身体太难受,她好像醒着,又好像在做梦,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被季临川这么一问,好像忘记,是一件顶大的过错一般。
“算了”他虚握着手,用手背拭去她眼角温润的泪痕,“你是脑袋进水,没救了。”
季临川视线看向前窗,暗暗思忖,明天起,不能再由着她性子来了。
这两年,她不要随从司机,连家里的佣人阿姨前前后后都被辞了几十个,唯独留下一个顺眼的小艾。
她鲜少出门,偶然一次被她发现家门外有人暗中盯着,又摔又剪,冲他发了好一顿脾气。
后来,见她再没动过逃走的心思,他才渐渐把莫莉的人撤走。
但眼下,那暗地里意图不明,犹如鬼魅般阴魂不散的人,令季临川委实不安。
狂风暴雨还在袭击着车窗四面的玻璃,他不由地抱紧她,将脸贴在她额头上,叫道:“欧阳妤攸。”
她诧异地睁着眼睛,只因季临川气急了才会这样连名带姓叫她。
“谈个条件。”他眼尾上挑,低眼看她。
“什么?”
“以后能不能不提离婚?”
原来是这个
她问,“条件呢?”
“除了离开我,想要的都给你。”
欧阳妤攸显然没什么兴趣,闭上眼,歪在他臂弯里敷衍道:“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小腹又一阵绞心的疼痛,牵扯着神经,刚有了缓和的暖意,一身冷汗随之冒出来,她止不住浑身颤抖着,带着哭腔低哼了一声。
不知为何,对于她这种又软又轻的低吟,季临川总能听出一番别的趣味来,娇媚又好听。
意乱情迷走了神,转眼就忘了还没得到的答复。
见她这个样子实在是难受,在车内多待一分钟都像是折磨,他按下车窗,朝外面看了几眼,低头对她说道,“走,下车。”
欧阳妤攸被他扶着坐起来,见外面没有减弱的风势,不禁摇头,“不行,我出不去的”
他把外套给她穿上,又拿出魏太太准备的雨衣,两人各穿一件。
季临川不顾她的退缩,打开车门撑起伞,弯腰回头吼道,“别愣着,快上来。”
欧阳妤攸怔住,风雨已经吹进了车内,不等她犹豫,他一把将她从车里背了出来,她急忙拉紧雨衣,同时接过他手上的伞,低矮地撑在两人的头顶。
趴在宽厚有力的后背,她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久远的记忆。
那是季临川第一次背她吗?大概是吧。
几岁呢?
她记不清了,应该是在幼儿园,她耍脾气不肯去上学,他就跟她玩游戏,还说输了的人要背对方去上学。
那时候他回回输给她,为了享受这个赢了的特权,她就只能被他背到幼儿园去。
欧阳妤攸不禁瞪着他的后脑勺想道,从小就狡猾。
她刚一松神,劲风袭来,手中的雨伞瞬间与她分离,被刮到十几米外的草丛里。
头顶承受着暴雨的侵袭,雨点已经不是点状,而像水柱一般,不间断地往下砸,露在外面的手背被击得生疼。
风紧雨密,若不是与他紧贴在一起,在这样的风雨里,她保不准就被吹走了。
季临川艰难地走过那片断树枝,皮肤已经麻木,分不清到底是风还是雨,呼吸也变得不容易,稍不留神,雨水便吸进了鼻腔里,他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被吹得只剩下只字片语,“你白太同”
“你在说什么?”她向前凑到他耳边。
“别抬头,趴下,不要乱动!”他猛地回头瞪她,整张脸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欧阳妤攸闭上眼,拉紧雨衣埋进他的后背。
“喵!喵”
“喵——”
一阵柔弱凄惨的叫声,欧阳妤攸慌忙四处张望,她拍拍季临川的后背,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听到了吗?”
季临川此时被雨打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耳边除了霹雳哗啦的风雨声,他什么也听不见。
她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停下来。
“你找死呢!”他回头望着从背上滑下去的她。
“有猫,在那边。”她指着树下的草丛,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开就会被风吹走。
季临川不想理她,可又任由她握着手,脚也不自觉地跟着她走。
凑近一看,茂密草丛深处,歪倒的垃圾桶里,果然躲着一双透亮的小眼睛,浑身湿透,淋得瑟瑟发抖。
欧阳妤攸眼看台风刮过,周围的树枝大幅度晃动着,白色小猫望过来的眼神,虚弱又柔软。
“季临川。”她回头叫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冻得有点紫。
在他眼里,她跟那只猫也没什么两样了。
为了结束她那该死的同情心,季临川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手伸进垃圾桶里,拎出它,往她怀里一扔,说道,“快上来。”
不过几百米的路程,他背着她和那只猫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钟。
像穿过枪林弹雨的战场,终于跨越艰难险阻进了家门。
他放她坐在玄关的凳子上,换了鞋,欧阳妤攸把猫放到地毯上,欢喜地蹭了蹭它的脸,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小可怜,你叫什么?”
小猫微弱地发出点声音,她回头看了眼季临川,轻声道,“它就叫珍妮吧。”
珍妮,也是今年这场台风的名字。
39。又来这一套()
季临川满身湿透,淅淅沥沥滴着水,站在偏厅的落地窗前,等确定莫莉那边已接到消息,半响才收了手机。
他弯下腰强行分开她和那只猫,把她从地毯上抱起来,径直上了楼。
“这一点路我能走,你放我下来吧。”
“呵,又背又抱,今天美死你了,下次再想让老子这样,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呢。”季临川推开卧室门,转进浴室,这才将她放下。
他打开暖气,蹲下来,伸手绕到她背后,解开衣服后面的扣子,顺势把内衣扣也解开了。
欧阳妤攸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已经被剥得一干二净。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洗。”她护住即将褪去掉落的衣服,捂在胸前。
“挡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季临川轻笑。
“走开”刚一动气,她声音顿时软了下去,抱着肚子,将头埋下去,白嫩如雪的后背展露在他眼前。
季临川等了片刻,见她仍保持原样,催促道,“你洗不洗?老子冷着呢,浑身湿透难受死了。”
“你快出去”
“不然一起洗?”
“滚”
关上浴室的门,季临川咧嘴笑了笑,去更衣间换掉湿衣服,裹着睡袍下楼。他用毛巾包裹起那只猫,把它移到沙发上,用吹风机吹干毛发。随后去了厨房,整片的生姜配上阿胶红糖,加水,大火熬起来。
欧阳妤攸简单冲洗一番,很快从浴室出来,她站在楼梯处喊他,“季临川。”
他拿着碗,勾头回应,“怎么了?”
“你去洗澡。”
欧阳妤攸说完走回卧室,浑身无力躺进被窝里,柔软温暖的被子包裹着,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舒适。
季临川望着砂锅里咕嘟冒泡的红糖姜水,那一声不掺杂着任何坏情绪的呼喊,那一声简简单单的季临川,听起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良久,他推门进房,见她忽然咻一声坐起来,正要下床,他蹙眉:“起来干嘛?”
“我去看看猫。”
“肚子不疼了?”
啊,不说倒没觉得
欧阳妤攸顿时无力地重新躺回被窝里,“你别虐待它,知道吗?”
季临川不屑地斜眼:“喝了再睡,别半夜哼唧来哼唧去,搅得我睡不好觉。”
她转头看过来,一碗滚烫的糖水放在床头,他已经进了浴室。
那一晚,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城市。
台风过境,路面狼藉,第二天环卫工人开始清理街道,小区门口不远处,被油桐树掩盖的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格外显眼。
季临川起床后,让人去拖车,然后接到莫莉的电话。
“路道监控线路损毁严重,暂时查不到季太太在公交车站的画面。如果真有问题,给我时间,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他眉头紧锁,半响才发话,“先调几个人过来。”随后又交代道,“换几个身手好的生面孔。”
“明白。”
两年前那些眼熟的随从,多半会勾起她的痛处,能减轻一分算一分。
欧阳妤攸比季临川起得晚,惦记着三天要画完的稿子,忍着微微作痛的小腹,坐在工作间埋头画画。
珍妮奶声奶气叫了两声,因季临川刚起床时,完全忘了家里多了只小东西,下楼时不小心踩了它一脚,一声柔弱的惨叫之后,它再也不肯动了。
她抱到工作间之后,它就一直趴在脚边,哪儿也不愿去。
她画了半日,有点饿,下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