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1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一个小插曲,引得季夫人像握了重要把柄似的,说什么也不让季临川来照顾孕妇,两人争执不下时,小艾又刚巧来了,季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一个年轻女孩怎么能照顾好儿媳妇?
季夫人那脸上显然写满了不放心,刚想开口,欧阳妤攸放下杯子,叫了声:"妈。"
季夫人瞬间和颜悦色,哎了一声看向她,欧阳妤攸说:"你们争来争去,怎么不问问我呢?"
季夫人这才想起来问她的意见,抚摸着她的手,问,"那你是怎么想的?"欧阳妤攸莞尔一笑,看向季临川,说,"我听他的。"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在他心头掀起了巨浪,要不是顾忌有人在,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扑倒去吻她。
季夫人挫败的神色,不甘心剜了他一眼。
之后每天季夫人都来一趟,有时恨不能全天守在这里。
季夫人在,对她站着坐着,吃饭睡觉都有了讲究,时不时提醒她这样的坐姿不利于胎儿,让她直起身子,没过一会儿,又说她吃得太少,让李姐摆了满桌子的菜,催促她多吃。
季临川瞥见她虽一声不吭地照做了,但心里晓得她是不自在的,于是季夫人每天都被季临川连哄带赶,推出门外。
季临川坐回她身旁。
目光流连忘返,停在她脸上。
他眼前又出现白点,晃动着,仿佛要把他拉回去。
季临川克制着,继续凝神看着身旁这个喝雪蛤糖水的女人。
他伸出手摸她的脸,细腻滑润的皮肤,很真实。
却又如梦似幻。
让他想起十几岁初中毕业时,他去国外参加一个知识竞赛。
因为贪玩错过了时间,直接被取消资格,他灰溜溜回来,当天就被季凡森狠揍了一顿,锁在房里面壁思过,并且吩咐家里阿姨不准给他送饭!
非饿他几顿不可!
说巧不巧,那天梵森出了紧急状况,季凡森和季夫人走了整整两天,完全把家里受罚的儿子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做饭的阿姨因为听了吩咐,不敢给他送饭,关键是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打开那上了锁的门,于是就这么生生饿了他好几顿。
夜里,他用座机打电话给欧阳妤攸,那个月他捉弄了她三次,惹得她大半个月都没搭理他,可一听说他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隔着电话,他还是听到她柔软的声音,说:"那你等着我啊。"
那时候她十一岁,无论白天黑夜,出入季家都是游刃有余,甚至连季凡森把家里钥匙放哪儿的,她都摸得门清。
深更半夜她拿出阿姨冻在冰箱里的饺子,煮水下锅,装在碗里,一路端着,沿着木质的楼梯走到季凡森的书房,从梨花木的书桌下面,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一大串钥匙,然后来到季临川的房门前,不急不躁地一个个试。
当她推开那扇木格门,季临川望见她纤弱柔软的身影,穿着一件黑色棉布裙子,外面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进来。
季临川两眼放光。
饺子,她,饺子,她
季临川简直要哭了。
在他眼里,那会她就是头顶光环的小天使啊!
虽然那天欧阳妤攸来给他送吃的,目的并不纯,等他吞下最后一个,见她双手托着脸,趴到他眼前,一副奸诈的笑:"嗯知道吗?吃了我的饺子,你就是我的人了。"
季临川差点一口饺子汤喷她脸上。
忍住了,抿嘴噗出几滴水珠。
到最后还是没扛住逼迫,他替她写了六门暑假作业。
他至今忘不了那天吃的茴香馅的饺子,还有她望着他狼吞虎咽时,微笑着的眼睛。
此刻,那个依然纤弱的女人正窝在沙发里,端着白瓷碗,一勺一勺喝着雪蛤糖水,她无知无觉,她没有察觉对面投来的视线,是由怎样深厚,曲折,细腻的情感凝结而来。
季临川摸她的脸,叫道:"小攸。"
"小攸"
他还来不及听到她的回答
客厅,雪蛤水,白瓷碗,怀孕的女人,在他眼前晃动,渐渐变成螺旋画面,旋转拥挤,越来越小。
那圆形的白光忽现,光晕越开越大,他眼前是深不可测的渐变通道,从那道出口传来一个声音:"季先生,季先生。"
他听到心理医生的呼喊,闷哼一声,胸口起伏,他骨骼分明的手笔直伸着,眉头紧锁,抗拒着清醒,只想抓住正在消失的画面!
"小攸!别走"
可最终,他还是同以往每一次一样,缓缓睁开了湿润的眼
番外2如梦似幻()
"这次又是什么?"
金发白肤的女人端坐在躺椅旁,她是卡罗,北欧瑞士人,她伸手给他递了条毛巾,擦去额眼间的汗和泪。
他目光呆直,沙哑道:"她被玩具蛇吓着了很害怕。"
"现实中有发生过类似的事?"
"嗯。"季临川合眼点头,毛巾攥在手里,眉目深锁回忆道:"那次不是蛇,是一团毛绒绒的黑线,她看成了老鼠。"
是她被绑架脖子划伤那次,他在卧室外接电话,她睡醒也是吓坏了,一直喊他的名字。
"除了这个,还看到了什么?"卡罗望了眼时间,他睡了半个小时,应该不止这些。
"还有"他停顿,似乎不打算说。
半响,季临川放下毛巾,起身,拿上外套,只沉沉的嗓音说:"下周见。"
"季先生"卡罗跟在他身后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增加药剂?"
季临川宽肩一僵,微微回头:"没有。"
没有?
卡罗有些怀疑,但也不再追问,目送他离开办公室:"下周见。"
他高岸挺拔的背影随着关闭的门消失。
卡罗知道他会准时出现,因为她的催眠能够给他慰藉,所以他愿意接受治疗,但一直以来他不肯透露产生心理问题的根由,卡罗只知道是因为他的妻子,她已经离开了他,关于具体细节他永远是闭口不谈。
对于他的寡言,卡罗习以为常,每周都是如此,他说一半藏一半,整个治疗过程很艰难。
隔一周,卡罗再见到他时,依然是通身黑色,一丝不皱的衬衫,西装裤下露出脚踝,他一来便躺下,椅子不够长,他长腿搭在软面凳子上。
卡罗看着他入睡。
季临川记得从小到大他很少生病。
可现在他浑身发烫,像是发烧了。
季临川睁开眼,看见欧阳妤攸坐在床头,眼底柔意倾泻,她手心贴着他的额,冰凉冰凉很舒服,他舔了舔唇,闭眼摸下她的手:"小攸,我是不是该起床了?"
"看看,你连自己都顾不好。"说话的是季夫人,不知为何,语气里竟有一丝窃喜。
欧阳妤攸紧张得很,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去医院。检查后是重感冒又有点发烧,他回来一直咳嗽,吃了药暂时只能在家休息。
季临川自己并不当回事,哪里想到,季夫人一见他咳嗽得厉害,二话没说,就让小艾给欧阳妤攸收拾东西,说是让她回老宅住。
季临川顿时就不干了,恼怒说:"妈,你这是趁火打劫!"
季夫人知道他身体一向健壮,也许三五天就好了,可家里有孕妇,这就不行了:"小攸现在体质跟正常人不一样,你要是传染给她,那就麻烦了。你能吃药挂吊水,她万一生病,那受罪的就是我孙子。"
这话好像也有三分道理。
季临川还没点头同意呢,那边已经风风火火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季夫人丝毫没理会儿子又气又不得已的脸色,跟他说,"就几天,等你病好了,我再给你送回来,谁让你自己不争气,偏要这时候生病。"
欧阳妤攸知道这次怎么也拗不过季夫人的,临走前,她还没想去跟季临川说两句话,季夫人就像那个拔钗划出银河的王母娘娘似的,出手拦住了她。
只让她远远地,跟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季临川,说了两句话。
小艾把水搁在季临川跟前,他穿着松垮的深灰色睡袍,虚握着手,不停地咳嗽,脖子上筋脉一下下突起,显然连生气都没多少底气了,他对小艾摆摆手,"你跟着去吧,照顾好她。"
那边季夫人欢天喜地握着欧阳妤攸的手,领出来门,小艾跟着要走,季临川突然招手叫住了她。
到了季家,一股素雅清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院子里的槐树上挂着一串串洁白的花,密密麻麻,坠得树枝向下弯着,青石路上也落下了不少。
季夫人指着那花说,"今晚做槐花饼吧,现在打下来,挑些嫩的,做出来正好吃,再过些天这么多的花全掉地上,每天够你们麻烦的。"
面粉混着刚打下来的花,揪成小小的一团,在油锅里摊平,慢慢煎,端出来是脆黄劲道的小圆饼。
欧阳妤攸回忆起那味道,也跟着说想吃,季夫人一愣,"我倒忘了你,那东西清热活血,你不能吃,算了,省得勾你跟着馋,我们都不吃了。"
这时小艾说,"可以吃的,医生说少吃一点是有好处的。"
季夫人先是一副半信半疑,而后又长见识一般点点头。
趁着季夫人她们进了屋,欧阳妤攸拉住小艾,"医生什么时候说的?"
"刚才我问的。"小艾扬扬手机,上面有医生的回复。
动作可真快。
小艾呵呵小声说:"季先生交待的,她们要是逼你吃东西,你实在不喜欢,别强忍着,让我帮你处理掉。你想吃,她们又按着老理不让你吃,就让我问问医生,还有你婆婆对你坐着站着,什么时候吃饭睡觉,免不了都有很多讲究,他不放心,让我多留意你的情绪。"
吃完饭。
她午睡正酣,接到他电话,惺忪揉着眼问他,"你好点没有?"季临川嗓音沉闷,却笑得开怀,"现在知道关心我了,盼着我快点好,赶紧扑回我怀里,是吗?"
臭不要脸。
欧阳妤攸歪着头,想了想说,"李姐今天做了很多菜,每一样都很好吃,我觉得其实在这里住也挺好的,人多,热闹,你说呢?"
言下之意,我在这里过得别提多滋润,鬼才想回你怀里呢!
季临川忍不住戳穿她,"行了吧,在家都没怎么孕吐,一回那里你吐了好几回了吧?"欧阳妤攸暗暗怪小艾这个奸细,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季临川继续说,"还人多热闹,你就不怕从早到晚吵得你连觉都睡不好,我不在,你那起床气跟谁发去?"
欧阳妤攸纳闷,"你怎么把我说得那么坏脾气?"
季临川却是一阵笑,"你脾气一点都不坏,善解人意,宽容大方,是这天底下最好的老婆,我娶了你,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欧阳妤攸满意地点头,可怎么听都觉得是拐着弯讽刺她呢,于是嗔怒,"你好好说话。"
他一本正经说,"我藏得好话多着呢,你想不想听?"
欧阳妤攸站在楼梯的中间,扶着扶手很小心地下楼,李姐无声地对她打着手势,又指了指桌上的细瓷汤碗,看来又要吃东西了她叹了口气对季临川说,"我觉得肚子越来越大了。"
他笑话她,"要是越来越小那还了得!你怎么总犯傻?"
她说,"我是吃东西撑的"
随即引来季临川的大笑,她作势要收了电话,"我不跟你说了,我又得去吃了。"
季临川却叫住了她,让她先别挂,半响,他突然说,"我想你了。"
第二天傍晚,微微起了风,吹得槐树枝头摇摆,簌簌落下了大片的花,清理宅院的阿姨每天扫,到了晚上地面还是像铺了雪似的,白白一层,依稀露出赭石色的地面。
槐花香甜,偶尔引来三两只蚂蚁,顺着花瓣里里外外地爬。
欧阳妤攸踩着青石路,一个人匆匆走了出去。
季临川的车停在门口右边的拐弯处,她走得慢,一百多米的距离,现在要走个四五分钟才能走完,他从后视镜一直看着她,等她走到车旁,从里面给她开了车门。
欧阳妤攸见他带着黑色的口罩,通身的黑色休闲衣服,若再戴个鸭舌帽,活脱脱一个在逃通缉犯打扮,免不得鄙夷他,"你不好好在家里养病,叫我出来干什么?"
季临川打开车窗,对着外面猛咳了几声,隔着口罩,他的声音更加的浑厚低沉,"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
她纳闷:"你昨天说什么了?不是都到家门口了才告诉我的。"
季临川握着她的手,偏头望着她笑,"我说了,想你了啊。"
欧阳妤攸微怔,突然锁着眉,轻啊了一声。
"怎么了?"季临川凑过去,口罩上方一双眼睛肃然紧张了起来,分明是被她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