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暮云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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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厨一听,连忙用手背抹了抹脸,本来就是连启一句玩笑话,他倒是当真了,但他这一抹就真是满脸烟灰了,厨房里的其他掌厨也都哈哈大笑。
连启注意到灶子上有几盘正要端上去的菜肴,那是几道家常小菜。巧的是,也都是她爱吃的。
连启想了想,这点菜之人也应是与她多多少少有点缘分,不免腾出想见一见那点菜之人的念头。
“这是要给哪桌的?我正巧有空,顺手送过去。”
“哦哦,这个是北面靠里的那一桌的,一男一女。”
北面靠里。。。。。。
连启寻到那个位置,却迟迟没有前去。
那不是。。。。。。刚才那女子吗?
连启有些发愣,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缘分?
他看着她,她那微微斜侧的脸竟是如此的像她——安玉。
安玉,你,是真的回来了吗?你是真的不会再舍下我一个人了吗?你是真的愿意陪在我身边吗?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一声不吭的离开,再带回来一个又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是你欺骗我的假象?
连启鬼使神差地向她走了过去,在她桌前伫立。直至她有所察觉,抬眼看向他。
那双眼眸,连启永远也忘不了。
他放下盘子,蹲下身来与她平视,手掌也不自觉地覆上了她的手,然而声音却略带有些颤抖,他说道:“安玉。”
叶锦烟呆呆地望着他,一时忘了回答。
“安玉是谁?”叶锦烟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锦烟这一句话瞬间让连启清醒。
安玉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连启垂下眼帘。也终归是他的幻想。
一直被忽视的钟离澈黑着脸,极为冷峻地道:“手。”
连启闻言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抱歉。”
叶锦烟白了钟离澈一眼,在桌底用力踢了钟离澈一下,,并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别说话。
钟离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还想继续让他占你便宜?
“你还好吧?”叶锦烟见他不说话,而且她能感觉出来,他或许是把自己误认成了他心爱的女子,因为只有是这样,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失魂落魄。
连启略有诧异,却还是回答道,“没什么,刚才真是抱歉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位故友了。”
叶锦烟笑了笑,“那么这个人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
“因为还会有个人在惦念着她啊。”
叶锦烟此话一出,场上的两个人的表情皆有些变化。
连启有种恍然的感觉,是了,他从未想到过这点,他一直都以为安玉是不快乐的,不幸福的。而眼前这名女子却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安玉是幸福的,因为他,他还会念着她,在这世间,还有他。
钟离澈则是心猛的一紧,他清楚的,明白的,一直都是。他知道她说出这话时,内心无尽的悲楚与凄凉,可她却要表现得若无其事。他知道,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没有人会记着她,念着她,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没人记得自己。她也是如此。
这样的她,让钟离澈很心疼。
连启又将那句话喃喃地重复了几遍。安玉,是这样吗?
第14章()
连启随即一骨碌坐了下来,喊道:“哎,小李,再多拿副碗筷过来!”
“这位姑娘啊,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怎么就现在才遇到你啊!”连启噼里叭啦地说着,“我觉得咱们真是太有缘分了,对吧,你肯定也这么想的!诶诶诶,来来来,咱们来喝酒,喝了这杯酒咱就算拜把子了啊。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大哥我,我都会尽力去帮你的,哈哈哈。”
呃。。。。。。这都是什么情况?
连启不愧是行动派,立即倒了杯酒递给了她。
叶锦烟笑了笑,拜把子?好像也挺有趣的,这样也算有个亲人了吧?她当即就接过一仰而尽,胡乱擦了擦嘴角处渗出的酒滴,哈哈大笑,“喏,我喝完了。”
连启见她如此豪爽不免赞赏有加,一掌拍到她的肩上,“好样的!”忽而又想起什么,“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不知道。”
“叶锦烟。”
“唔,锦烟哪,好名字!大哥我叫连启。”
叶锦烟乖乖地点点头,喊了声:“连启哥。”
连启似乎很是受用。
他俩了聊了很久,直到连启恍然大悟似的想起自己好像耽误他们吃饭了,连忙夹了些菜给叶锦烟,“来,小妹,哥给你夹些菜,多吃点,你看你,一好好的姑娘瘦成这样。”
叶锦烟闻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还不错啊。
“连启哥,我是舞姬。”
“舞姬怎么了,舞姬咱妹子也长的漂亮水灵啊。”
叶锦烟扶额,她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啊。。。。。。。她只是想说舞者身材自然是细弱点的。叶锦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努努嘴示意自己快吃,叶锦烟内心飙泪,好,她吃。。。。。。
“怎么样?好不好吃?”
“唔。。。。。挺好的。”这菜,有着月国的味道。但是,听着连启的口音,似乎是纯正的黎国人,那么他如此期待自己的回复,那就只可能是他思念之人,安玉所做,也定是安玉平日爱吃的。
叶锦烟吃不惯月国的味道,但她还是撒了个小小的谎。看得出来,连启听后还是很欢喜的。
“嗯嗯,那是自然,这可是这香满楼真正的掌柜安玉编写的菜谱而做的。”连启一脸自豪,但叶锦烟还是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香满楼掌柜竟不是你?”叶锦烟通过观察多多少少也知道连启是香满楼的掌柜,但他现在怎么又说不是了?
“嗯,我只是帮忙打理,在我还小的时候,无路可走的时候,是安玉她娘收留了我。”
叶锦烟点了点头,却也无心将这话题继续下去了。
他们这才见面没多久,虽说刚才拜把子结兄弟,但有些事情还不能是叶锦烟能知道的。连启若是想说,他自然会说的,勾起他人的伤心事,总归是不能去做的。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许久未插上话的钟离澈突然说道。
连启虽想挽留,也只得作罢,“那好吧,我送你们一程?诶,对了,你们住哪儿?以后我好去找你们。”
叶锦烟瞄了瞄身旁的钟离澈,见他没什么反应,不知自己是说呢还是不说,但看钟离澈这样子好像没什么打算要说吧?
“城东。”
呃。。。。。。出乎意料地回答了。
连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城东那边范围挺广的啊,具体哪个位置啊?”
连启一抬头,便发现刚还在桌前的两人已经离去。
他凝视着那踏出香满楼的娇小背影,许久,不由轻笑出声。
“你终于是真心笑了。”印伯父早注意到连启这边的动静了。能看到连启再展笑颜,想必安玉知道了也会为他而开心的。
“我每天都有在笑。”只是,很假。
印伯父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连启,还是以前的你让我看的比较顺眼。你这面具何时能摘得下来。”
连启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然后他收起笑容,眼眸微暗。
“也许你可以试着接近她,让她来帮助你走出。。。。。。”
“够了!印伯父,我尊重你,所以很多事情我都顺着你的意思来,但是,安玉是唯一的,而刚才那位叶姑娘也是唯一的。我不希望说什么以谁去拯救谁,救赎谁。欺骗,我做不到,忘记,我不要做。”连启说完后便回到了楼上。
印伯父望着他叹了口气。
叶锦烟与钟离澈离开香满楼后,哪儿都没逗留直接回了府。钟离澈有些公事要处理,便直接回了凰栖阁,而叶锦烟也回到了自己住处。
“影子。”
钟离澈前脚一踏入凰栖阁的书房,直接就喊影子出来,他现在有个猜测需要被证实。
影子默默地从书房暗处现身,“大人。”
“你速去大理寺帮我拿份卷宗,是二十年前礼部尚书的那次案件。”
“大人,这,有些难度。。。。。。”去大理寺偷卷宗?
钟离澈提起毛笔,略蘸了点墨,抬头发现影子还站在那,“你怎么还不去?”
“这,偷卷宗,好像不大好吧。。。。。。”
钟离澈“刷刷”地在竹简上写下几个字,头也不抬,“明说就好了,偷,可不像我们的作风。”
影子还是有所顾虑,“但若是这样,大理寺也不一定会把卷宗交予我们,这卷宗涉及到朝廷大臣那都可是机密。”
“把这个令牌拿去给他们就行了。”钟离澈从抽屉里拿出块令牌,“哦,对了。王上那边的事你办妥了吗?”
“嗯。”
钟离澈写完了,他把竹简迅速装好,递给了影子,“这个,务必亲手交给王上。”
影子点头,迅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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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烟走到床边仰身倒在了床上,她望着房梁上挂着的大蒜出了神。
在心里把从醉仙楼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她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有两件事情是她急着一定要去做的。
第一,就是珑玉所说的醉仙楼一案,尽管她现在还不确定这事情真假。
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可见钟离澈定是对宣王府动了手脚,不然依着珑玉的性格,哪有那么容易放过自己。这样也好,她也可以多争取点时间,她需要势力,但绝不依靠钟离澈。
她又计划了一下今后的事情,觉着自己无论如何都需要买个炼药炉子了。
傍晚,外边传来敲门声,“叶姑娘,钟离大人请你共用晚膳。”
用晚膳?不对不对,我用不用膳他管不着啊?
侍女继续说,“钟离大人说了,叶姑娘若是不去,就让我们转告一句话给你,别忘了今天在香满楼说过的话。”
叶锦烟打了个哈哈,“啊啊,是了是了,那就走吧。”
到了凰栖阁后,侍女直接领着她去了钟离澈的书房。
这人吃饭与公事还真分不开啊。
叶锦烟一进去就看到钟离澈坐在榻上,桌前又是一沓的商卷。
真是不消停一下。
钟离澈换了件衣裳,但还是以玄色为主打,领口衣袖处皆以金丝绣云。他把乌发散了下来,只梳了一冠发于头顶,冠是羊脂玉冠,黑白交相辉映,倒也显眼。
“来了?”他连头也没抬一下。
“嗯。”
叶锦烟侧身坐到了榻上,等了他好一会,见他还没有停下看商卷的意思,有些恼了,饭菜都没见到也就算了,你在这闷不做声是几个意思?
她一把夺过商卷,瞥了一眼,哗哗地提笔写下几个大字,丢给了他。
钟离澈拿起一看,淡笑。倒是与他想到一处了。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嗯,的确不如你好看。”
“那你还等什么。”
钟离澈错愕。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开饭?”
钟离澈哑然,挥挥手命侍女端来了膳食。是几道北华的小炒,“今日在香满楼你吃不惯月国菜,我便想着做些北华菜,你既是那边的人,口味自然还是以北华为主的好,免得水土不服。”
月国菜她的确不习惯,但她来黎国也有段时间了,黎国菜她也是吃的惯的,钟离澈实则没有什么必要。
“我也吃的惯黎国菜,你可不必迁就着我。”叶锦烟夹了块鸡丁,北华喜吃辣,可谓是无辣不欢,但黎国则偏为清淡,月国是喜甜食。叶锦烟初到黎国,刚开始是不习惯黎国的清淡菜,但久了也就习惯了,清淡点也有助于养生。
“你说这些都是你做的?”叶锦烟方想起来他刚才话里好像有这个意思。
“嗯。不好吃吗?”钟离澈皱眉,也夹了一块鸡丁吃着,“好像没多大问题。”
“只是觉得好奇,你竟会做菜,向来你们这些的人不是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吗?”
“那是他们。况且,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北华的菜是天下间最好吃的。所以后来我就请了位北华过来的厨子学了一年,也算是小有所成。”
叶锦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北华菜在她心中当然是排最高的了。但钟离澈学了一年就能把北华菜做的如此之好倒是让她震惊了一把,听说北华菜是最难学的菜式,少则三年,多则十年。
“专心吃饭。”钟离澈见她老是心不在焉的,提醒道。
“哦。”叶锦烟扒拉了几口饭,又忍不住抬头瞥他一眼,“我说,我明天下午可以出去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