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暮云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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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国现在局势未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近几天有传闻说月国领兵集结黎国南部边境,此举尚不得知何为。而后是永成王、青海王率领一众府兵反叛,扬言先王另有遗诏。
此消息既是外部传来,自然引得都城一片混乱。民间各种暴动竞相开始,恶意宣传战争论的,哄抬物价的比比皆是。
钟离澈有心要处理,却收效甚微。
叶锦烟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传唤步殇前来。步殇既是月国太子,理应深谙毒术,或许他还有方法。
晚上她披上厚厚的毛裘,飞鸽传书给步殇。她望着白鸽飞远,心里祈祷着:真希望你能赶快过来。
隔天一早,她差点没被步殇无限放大的脸给吓死。
“你就这样来,没惊醒到其他人?”
“有啊,我先去你们新任黎国君主那儿溜达了一会儿才过来的。”步殇一双桃花眼对她眨了眨。
叶锦烟眉角跳了跳,“他竟没抓你。”
步殇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自己都自顾不暇。而且抓了我做人质,无利。月国又不会因为一个虚架子的太子而退兵。”
“这么说,月国欲举兵进犯是真的了。”
“嗯。”
第55章()
外边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似乎是在诉说着这世间的苍凉。冷冰冰的,似乎不近人情。
叶锦烟起身,随手披了件大衣,“可看出什么,是你月国之毒?”
“准确来说,是我母皇的。”
“先王所中之毒亦是?”叶锦烟反问道。
步殇的脸色变了变,“这我当真不清楚了。”
叶锦烟冷笑一声,“你们月国的眼线倒是安插的挺多的啊,见缝插针,无孔不入。毒药也怕是当小孩子的玩物是吧。”
他也笑,并不理会她语气的咄咄逼人,“平常的毒你都会解。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母皇炼制的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他人的。或许黎国王室有什么人。。。。。。”
话点到为止,叶锦烟一听便能明白。
黎国王室有人再以某种条件与月国女皇做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如果两次下毒都是同一个人,那就好办了。但绝不是反叛的青海王和永城王。。。。。。
总归是先王的儿子,弑父杀君这种事但凡有点良心便不会这么做。等等。。。。。。若这是要月国出兵相助的条件。而这人对先王有极大的怨恨,不受先王喜欢的话,倒是有这么几个人。
性格偏激,手段狠辣,剑走偏锋,又极易受人控制。
那么。。。。。。
步殇见她出神着,嘴角莫名流露出一丝笑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小锦烟知道是谁了?”
叶锦烟扬起笑容,很是自信地说道,“百分之百的确定。”
“对了,阿澈的毒就交给你解了。”叶锦烟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欠揍的表情。
“为什么啊。。。。。。这毒你又不是不会解。”步殇不满。
“是啊。可是缺了味药,你那儿有。”
步殇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了。你就因为缺了味药才把我叫过来的。。。。。。”
“是啊,不然你以为?这味药全天下就你有。”
步殇白了她一眼,还是不甘心,“你就不怕我玩死他?”
“你不会。”
步殇看着她那笃定的眼神,只得败下阵来,“好吧好吧。那你又如何知道我有这味药。”
这回叶锦烟不淡定了,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飘了过去,“你丫的这么珍贵的药材就你把它当熏香用,我会闻不出来?!”
步殇嘴角又抽了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
夜里,叶锦烟熬了些白粥给钟离澈。
她最近都有替他把脉,不得不说正是因为他内功深厚才能拖住这么一段时间。钟离澈的武功怕是深不可测。
看着他喝完粥,气色也算是红润了些。钟离澈招呼她过来,叶锦烟慢吞吞地挪过去,他好笑地抓住她的手腕直接一带,叶锦烟一个不稳跌坐在他怀里。
依在他怀中,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她不由得又凑近了些。“如果,如果你撑不了这么久呢。。。。。。”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叶锦烟知道他肯定在笑。
“对我而言,这世上没有如果。我能利用,能使用阴谋诡计。但独你,我愿将生命交予你手。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也是对你。”
叶锦烟的心微微动了动,“有一瞬间,我真的害怕过。害怕这世上不再有你,害怕没了你的世界。可是一想到你对我的信任,我便再也不怕。因为你,我不惧。”
钟离澈轻笑出声,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嗯”了一声。
“是了,我知道是谁了。”叶锦烟抬头望着他。
钟离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这么聪明。”
叶锦烟“哼”了一声,“你不也知道。”
他笑了笑,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不如,我们同时说出来那个人的名字。”
叶锦烟点了点头。
“邢柏承。”
叶锦烟刚说完却发现对面那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倒是没有说话。
“你,你耍我呢!不是一起说吗?”她有点脑。
钟离澈坏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我的锦烟真是厉害,怎么知道我内心所想呢,是不是把我的心拐走了呢。”
她没好气地拍掉他的手,“说吧。”
钟离澈淡笑道,“奏折。边境呈来的奏折内侧里附着毒药。皮肤一旦触碰,应该是无形无味地进入体内。”
“所以,青海王和永城王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借以混淆视听。可他只身在暗处,又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么?”叶锦烟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起码,在外人和他自己看来,的确是。”
“与敌国通奸,这罪名他可担当不起,你打算如何?”
“。。。。。。先把我这毒解了,这着实难受。”
“。。。。。。”
第56章()
在步殇的帮助下,钟离澈体内的毒很快就解了。他已做好万全的准备来铲除青海王和永城王的势力。
他们的到来倒是比预料之中的早到。
青海王与永城王奉着先王遗诏直接带兵杀到殿前。
钟离澈悠闲地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地支起下巴,高高在上。“怎么,本宫的两位王兄领兵穿入大殿,意欲何为。”
永城王冷笑一声,“邢柏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伪造父王遗诏传位于你,本王没你这个弟弟!”
他这么一说,底下的一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纷。
“说来这先王倒是病的突然,难不成真的有人暗中作祟?”
“先王临终前可是单单传了太子殿下。。。。。。”
“没必要吧,太子殿下已为太子,又何必再如此做。”
。。。。。。。
钟离澈挑了挑眉,甚觉好笑的继续听着底下大臣窃窃私语。
躲在屏风后面的叶锦烟忍不住低笑出声,这些大臣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呢。步殇倚在屏风前,嫌弃地摇了摇头,“满朝文武百官,除了个别几个,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叶锦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是选秀么?”
步殇没理会,继续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泠月的铁腕政策。朝堂之上无人敢议论,只要她说一绝对不允许他人说二。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叶锦烟低头皱了皱眉,评判道,“太过专制。”
“不,在一定程度上专制是必要的,就算是民主也得建立在专制之上。如果没有专制打下牢固的基础,如果无法制服,那么所谓的民主也是一盘散沙,最终也会分崩瓦解。虽然我恨她,但不得不说在治理这一方面她的确做得很好。”
叶锦烟抬眼,只见步殇的眼里闪过莫名的情绪,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听到他对国政如此评价。步殇,也并非池中之物。
这时,连启站了出来,“请问永城王,那真正的遗诏又在何处?”
这问到点子上了。
永城王目中无人地冷笑道,“自然是在本王这。”
连启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那般,“试问殿下,先王为何要将遗诏交到一个远离都城的殿下手里?殿下难不成是有过人之处,先王直到临终前才发觉么?所以才要费劲心思,不远千里的把遗诏送到你殿下手中?”
一旁的青海王脸色变了变,正欲上前,被永城王拦住了。
永城王的目光很是是狠厉,“呵,吏部尚书。你要清楚你今天的立场,可别日后后悔。”
连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永城王。听闻母亲是前兵部尚书的小女儿,本来是很好的出身,贵为贤妃。可奈何其父亲兵部尚书一点也不安分,私下联合其他大臣预谋叛乱。此事被先王得知查证后,满门抄斩。先王念在过往情分上,终究是放过贤妃,只将她幽禁宫中。而当时永城王已四岁,先王最后还是将他封王派往边境。
他从小就不讨先王喜欢,在四岁这么小的年纪发配边境的他属千百年来第一人。说得好听是封王,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么多年他是看着多少人的冷嘲热讽走过来的。
他恨,恨,恨他们所有人。
可这遗诏给他带来了光明。
第57章()
永城王看着这些大臣,缓缓地从怀里拿出先王遗诏。
“此乃先王遗诏。若有人怀疑真伪可以上来一认。”
大臣们面面相觑,还是丞相站了出来,“让老夫来,臣跟随先王多年,这字迹是不是仿造的老夫一看便知。”
丞相拿着遗诏看了一遍,眉头紧锁,“这,这字迹确实是先王的。”
这句话像一枚石子砸入平静的水面,掀起波浪。
叶锦烟压低声音,“可看的见写了什么吗?”
步殇白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问了个这么弱智的问题,“我又不是千里眼,怎么看得到。不过大致猜得到,王室斗争,且邢柏云还未真正继位。”
叶锦烟幽幽地叹了口气,知道青海王与永城王幕后黑手的目的,咳这遗诏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步殇不屑地说道,“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步殇说的太大声,离他们较近的大臣纷纷顿了一下,往他们所在的屏风看了过来。叶锦烟暗道不好,王座上的钟离澈适时说了一句,“安静。”
步殇又凑了过来,“我说。。。。。。”
“说你个头,”叶锦烟赶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
他忽而抓住她的手腕,“你这手镯哪来的?”
手镯?叶锦烟往手上看了看,是云在的和田玉镯。
她盯着那手镯,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串联在一起了。
“真是舍得下血本。”
……
都城近来人心惶惶。
听说太子殿下身中剧毒,重病在卧。而都城已被永城王和青海王控制,可能不久后都城又要变天了。一场王室宫斗又是无可避免了。
远在边疆的军营中。邢柏承坐在帅位,听着属下的汇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椅子。
“殿下。是时候动手了。”一名将军拱手道。
是啊。是时候动手了。二十多年来的经营,他终于可以达成所愿了。
“落落如何了?”
“禀殿下,落落殿下已被安置在其他军帐,多人看守,不会有问题的。”
邢柏承缓缓地抬起头,眼里尽是狠戾,“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出发前往都城,十五天之内必须到达!”
他邢柏承的敌人从来只有邢柏云一个,其他的什么永城王和青海王只是个被权力被仇恨蒙蔽的跳梁小丑,不足为提。
他明明是最聪明的那个。在邢柏云尚未出生前,他六岁遍观群书,深受父王喜爱。父王也曾流露过太子之位必定是他。可是,三年后,邢柏云一出生,父王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不就是因为邢柏云是嫡出,而他是庶出么!那时候的邢柏云只是个连话都说不好的三岁小孩,父王却当做宝的来疼爱。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邢柏云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像是灵光开窍,学起什么都异常的快。在他七岁生日那年,天边竟飞来七彩祥鸟啼鸣了三天三夜。
世人只知邢柏云,而全然忘了几年前同样出色的他。
他不甘心。只因身份就因否定他吗?!
父王担心自己会威胁到邢柏云,竟然让他驻扎边境,远离都城。以此断了他的那点念想。
可今时今日,他便要夺得那王位。庶出又如何!掌握了权力任凭天下评判他也无惧!
……
大军一路上未曾停歇,终于抵达都城。
王宫中都是永城王的人,但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