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赦皇妃:夺情冷魅帝王-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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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里行间的意思却让人觉得心里寒凉更甚。
带着状元之名回去……自我陶醉……
因这句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的话语,冀北面上所有的表情只在一刹那间全部冻结。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今日故意而为之的举动,怕是弄巧成拙了。
“颐修,请他出去。”苍昊淡然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
颐修心情很是沮丧,在心里暗骂自己,看今天办的这是什么事?
叹了口气,刚要应是——
“对不起。”咬了咬唇,冀北赶在颐修开口之前低下头道,“我为刚才的鲁莽感到抱歉,请陛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本王的机会不是谁想要都可以给的。”苍昊神色漠然,如画的眉目间似有些不耐烦,冷冷地道:“需要本王亲自动手么,颐修?”
“属下不敢。”
颐修忙低声请罪,稍早时带着一甲三名才子觐见天子时嘴角带着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神居然如此不好使,武功文采上乘,人品出众,气度涵养皆胜了别人许多筹的状元,居然是这样一副德行。
别说主子看不上,即便是他,若是早一步看到此人的这一面,只怕他压根没有机会站在主子面前。
冷冷的目光对上冀北倔强却显得有些无措的眼神,颐修淡淡道:“出去吧,你已经失去所有机会了,主子身边,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冀北没有说话,眼睑微垂,面无表情地屈膝朝地上一跪。
这个举动,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瞬间,殿上各色异样的目光齐齐集中在他身上。
颐修皱眉。
“草民知罪。”深深吸了口气,冀北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因急切而显得有些颤动的嗓音带着莫名的焦躁,“求皇上再给草民一个机会。”
“本王说过了,本王的机会不是谁要都给的。”苍昊如此说着,忽而淡淡一笑,瞬间如冰雪初融,“这双膝跪地的举动,若是带着不甘不愿的情绪,总是无法让人产生愉悦的心情。”
冀北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本王不信。”苍昊浅笑,“只怕你自己同样不相信。”
冀北不说话,迳自垂着头,一副恭顺的姿态。
“你已经浪费了本王……”清雅的嗓音忽而顿了下,只是微不可察的一顿之后,苍昊再度笑道:“你进到这殿里来有多长时间了?”
“若以一个时辰的沙漏计算,刚好十成之一。”毫不犹豫地答完,冀北却蓦然怔了一下,只这短短的时间,自己居然已经一败涂地了么?
“对时间的把握倒是蛮精准。”苍昊点头,“浪费了本王这么长时间,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本王身边的位置,不适合你……”
“我犯了三个错误。”不待苍昊说完,冀北已低声开口,似乎生怕对方的话一旦说完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苍昊凤眸微眯,眸底有深沉的幽凉之色翻涌。
冀北蓦然觉得从脚底生起一股寒意,闭了闭眼,他压抑着心里不安,硬着头皮开口道:“进殿之时见君不跪,这是错误之一。对陛下言语挑衅,此乃错误之二。妄自尊大,不合时宜的狂傲自负,此乃错误之三。”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未得允许,擅自打断陛下玉言,草民刚刚又为自己增多了一个罪名。”
说完,他俯首道:“四罪并罚,草民甘愿领罪,请陛下发落。”
语毕,殿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墨离、子聿两人视线早已从他身上移开,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十四站在除了南风、南云之外离软榻最近的一处,此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尽可能地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颐修站得离冀北最近,身上早已遍布一层层冷汗,只等着随时在主子一声令下之后把此人扔出去。
他当真是眼神不好使了还是怎的,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出这个人是这样一副性子?尤其该死的居然让这个人有机会站在主子面前触怒主子……
“四罪并罚?”须臾之后,苍昊的嗓音在一片令人几乎窒息的气氛中淡淡响起,“本王怎么觉得,你的罪名不止这些?”
冀北暗自一惊,深吸一口气,恭声道:“请陛下训示。”
“朕对你没什么好训示的,只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苍昊抬手制止了南风南云二人伺候的动作,自软榻上起身,一身雪衣衬着绝世无双的容颜,瞬间使得整座大殿熠熠生辉。
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苍昊负手走到冀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黑色的头颅,淡声道:“冀北,是你的真名?”
第268章 欺君之罪(。com)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这个在万余名士子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郎瞬间心头一凛,低着头不吭声。
若回答“是”,则他是欺君,若回答“不是”,则证明他之前在欺君,横竖已经脱不了这足以满门抄斩的欺君之罪。
只这须臾的犹豫迟疑,却已然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答案。
觐见圣驾,且不说驾前失礼无状,目无君上,出言不逊,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若说这个人没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谁会相信?
苍昊负手站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似乎已经对此人彻底失了兴致,“不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朕也没有那些无聊的心思去追究了。严刑拷打什么的,朕也并不喜欢。所以,就当是朕给你的恩典,驾前失礼出言无状,朕全部予以特赦,你可以走了。”
苍昊不紧不慢的几句话说完,颐修已经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了。士子科考如此重要的大事,他居然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没搞清楚新科状元的真实身份,连对方所用的是假名字都没发觉出来。
偷偷觑了眼主子的神色,没发现生气的征兆,但当真不敢保证,稍候主子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
主子对驾前失礼的状元可以没有无聊的心思追究,只因眼前的冀北在主子眼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主子懒得跟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多做计较。
当然,若今日冀北当真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有什么龌龊的心思而来,大概他也不可能走得出这皇宫。
主子不与他计较,便是证明他犯下的错误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而已。
只是,不与外人计较,却不代表不与他计较,他全权负责审阅士们子的试题,甚至最后的殿试也是他负责主持,结果识人不清,出现这样的局面……颐修无奈地在心里叹息,这一次主子就算真的让人把他拖出去杖毙了,他大概也是无话可说,无怨可辩的。
不过,心里又隐隐觉得奇怪,主子若真不想理会这个人,直接一声令下,从方才冀北进入殿来开始脸色便毫不掩饰冷沉不悦的墨离与子聿二人,大概十分乐意把这个人直接丢出去。
但主子,不但没有下令,只一句简单的“请他出去”,甚至还多浪费了一点时间听冀北讲一些废话,外人听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在颐修看来,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主子对新科状元,似乎并不真的厌恶,或者生气。
这般想着,他抬头去看苍昊的表情,却不经意间瞥见了十四的目光,颐修皱了皱眉,注意到十四的视线是锁在那名女扮男装的罗一身上的,而那个叫罗一的,从始至终只是微微垂着头,视线定在脚下的地砖上,因眼睑垂着,所以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但看起来,似乎很怡然自得。
对,事不关己的那种怡然自得,在殿里所有人都因冀北不知死活的挑衅之语或表示出冷怒或表示出惊惧时,他是唯一一个还能保持怡然自得的心态的人。
而十四看他的那种眼神,莫名地教颐修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直往下。
十四的表情看起来显然是在告诉别人,他认识那个罗一,而且不是一般的那种只见过几次面的认识,而是这认识的其间,虽不至于太过深刻,但显然是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所以十四的表情看起来才那么的……怪异。
只是,十四认识的,对他来说他却是完全陌生的女子,颐修想,大概是之前跟着主子在宫外的那两年里所认识的女子吧。
他是在最后的殿试中才注意到这个才思敏捷的女子,虽一眼看破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却显然还未来得及去查她的身份,伪装身份取得探花之名,不知道是不是也抱着什么目的,还是单纯地只是想如一般男子一样功成名就。
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名,除了六皇子苍云慕,其他人二人,居然都是有问题的……此时若可以选择,颐修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正暗暗想着,耳边响起冀北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求肯的嗓音,低低的已经窥不见一丝骄傲自大的语气,他说:“求陛下再给草民一个机会,让草民可以证明自己有资格留在陛下身边效力。”
一句一个“草民”,听得颐修嘴角直抽。这个人的身份,只怕要当真只是草民还好了。
苍昊凉凉地道:“你确定你说的机会是朕给你,而不是你给朕的?”
这种语调……是不是证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冀北暗暗吁了口气,忙恭声道:“草民不敢,是陛下给草民的机会,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苍昊不置可否,对自己是否圣明显然没多少在意,只淡淡勾唇一笑,“那么,告诉朕你的名字。”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又加了一句,“真实的姓名,别再随便编出个名姓糊弄朕。相信朕,你吃不起那后果。”
冀北微微一怔,他可以断定,在此之前,自己与他从未见过面,他不知道对方如何会在第一次见面甚至还没有真正了解他之前就断定他用的是假名字,但是……微微迟疑了一下,真实的姓名一说出来,便是直接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的身份……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朕不会强人所难。”苍昊无所谓地笑笑,“不过,冀北这个名字委实难听,朕不喜欢,便赐你一个名字如何?”
赐他一个名字……冀北神色一变,蓦然抬起头,眼底隐忍的怒意在接触到对方幽凉难测的眸光之后,猝然消失无踪,心里渐渐升起一股控制不住的寒意。
缓缓垂下头,他恭顺地应道:“谢陛下赐名,草民愿意。”
“很好。”苍昊状似满意地一笑,“那么以后,就叫‘小东子’如何?”
小东子……
不只颐修一愣,墨离和子聿同感意外,十四眼角眉梢同时剧烈抽动——
小东子?
第269章 朝令夕改(。com)
小东子……
气氛突然变得莫名的怪异,十四眼角眉梢一阵剧烈的抽动,看看颐修,颐修表情淡定,再转头去看看墨离和子聿,墨离和子聿同样面无表情,似乎唯一大惊小怪的,唯有自己。但——
九哥给人取名字的品味是否太……独特了些?还是压根就是故意的?
小东子……在宫里,在皇帝身边,能叫这样的名字的,似乎只有宫廷太监吧,而且,人家叫“冀北”,他转瞬就将其改成了“东”。
十四猜测着,九哥是不是对“东”字情有独钟,貌似他的那只大牌宠物海东青小名也叫“东儿”……或者,只是因为那只神鹰叫东儿,所以他便随口给人家取了个名字叫小东子……还美其名曰赐名。
至于冀北,闻“小东子”三个字,整个人有一瞬间是僵滞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只是他想到的,却与十四心里所想完全不同。
小东子是不是等同于太监的小名,他没有心思去关注。他现在心里所想,却是对方是不是早已知道了什么,否则为什么那么巧合地随便赐个名字就用了“东”字?
心里隐约浮现出这般想法,刚刚冒出头却又被生生压了下去,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同万余名士子一起参加科考,他承认,他是用了一些手段,否则即便文采出众,身手一流,想要自一万人中脱颖而出,继而顺理成章参加殿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有十成的把握断定自己的计划不会被察觉,然而此时,这个他完全可以确定才第一次见到他的年轻天子,看起来与自己相仿的年龄,却真真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思,和教人不得不惧的洞察力。
怪不得……那个人如此死心塌地的放弃所有骄傲,在这个人面前,让自己变得卑微如尘埃……
只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他觉得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中,自己已然一败涂地。
若说此时他还敢断定对方没有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那无疑是自欺欺人,但究竟只是怀疑,还是已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