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牡丹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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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住在这里,嫔妾这…就去求皇上,”哭着奔了出去。
靖苏气得啐骂一声,只觉得莫名其妙。
个把时辰后,外面果然又有了动静,“皇上驾到——”
她还真本事,靖苏暗恼,只得出殿迎接。果然见桑贵人小鸟依人般偎在重墨怀里,娇俏的脸上羞红一片,看到她出来似见了鬼一般,抖着身子往重墨怀里缩了缩,重墨搂紧了她,低声安慰说了什么,引得她娇笑吟吟。
“皇上万安!”
靖苏福身行礼,良久,才听到重墨一声冷冰冰的起。
她大大方方起身,只管低着头。
“皇上你瞧,俪妃姐姐果然不喜欢嫔妾,”耳畔听得桑贵人委委屈屈娇滴滴软糯糯的嗓音,靖苏暗暗吸了口气,抬头看着她,一字一字道:“没错,本宫的确不喜欢你,本宫并非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心怀苍生,见谁都要怜悯喜欢,况且,桑贵人亦非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本宫为何要喜欢你?”
一番话说来落地有声,桑贵人纤指颤颤指着她,“你,你,”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扯着重墨衣襟,哭得梨花带雨。
靖苏叹息,猛然撇头,不想撞进一双幽深的紫眸,其内眸光点点,似涌动着不知名的情潮,她一惊,忙别开脸。
只听重墨说道:“好了,朕今夜留下陪你,回屋吧。”
靖苏何曾听他用这样的宠溺的声音说过话,竟是愣了好久,直到俚末出声劝她回屋,她方回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皇上中意这样哭哭啼啼的女子。
九二 教训()
自那一夜之后,桑贵人一跃成为后宫新宠,大有蓬勃发展之势头。连带着芙蓉宫也热闹了起来,不时便有妃嫔登门造访桑贵人,其势头之盛大有取代柳嫔之势,纵观整座后宫,便只蔷薇阁舒贵嫔方能与之抗衡。
靖苏受不得寝宫里整日人来人往,闹得慌,便常常避了出去,往御花园里赏花,或是往五掖湖泛舟,偶尔也去玉妃宫里坐坐,即便呆在寝宫,也是闭了门图个清静。
皇上几番来芙蓉宫俱没寻她的麻烦,她乐得自在,加之御前传了旨意出来,说是上元节皇上在长乐宫设宴,百官同庆,靖苏特着人打听了,孤将军夫人蝶氏随夫进宫,她这几日的心情便格外好些。即便桑贵人恃宠而骄,偶尔冒犯,她也不同她计较。
直到十四那日,满盛领着宫人到芙蓉宫宣赏,原是外番进贡了不少稀罕物,皇上下了口谕,先送到芙蓉宫挑选,却未道明送与何人挑选。
满盛人精似的,同时宣了靖苏和桑贵人出来,命宫人捧着装有宝物的锦盒让她们自行挑选中意的。
桑贵人撇了靖苏自行上前,点将似的拣了十数样宝物玉器,靖苏也不欲同她计较,落在后面粗粗掠过,一眼相中一幅画,画中乃是草原风情,碧草连天,牛羊成群,牧马的姑娘挥着鞭子,淳朴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虽不是什么至宝,却是她向往的海阔天长,她便上前去取,不想桑贵人挤开她,先一步夺了那幅画,得意的扫了眼靖苏。
靖苏忍了没吱声。
桑贵人得意的看着她,手一松,那轴画“啪嗒”落在地上,靖苏嘴角一抽,只当没瞧见。
不想桑贵人纡尊将画拾了起来,浅笑盈盈递给靖苏,还道:“妹妹手笨,原是想取了交给姐姐,不想却掉在地上,还请俪妃姐姐见谅。”
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靖苏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气成这样了,平日里她仰仗着皇上宠爱浑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这会子倒好,直接骑到她头上来了。
靖苏气极,偏嘴角勾出一抹璀璨的笑,一扬手将她手中画卷打落在地,笑道:“不劳桑贵人费心,本宫喜欢什么自己会取,这画由卑贱之人碰了降了品格,本宫不喜欢了。”言毕,在桑贵人惊愕的目光中抬脚,踩着那轴画翩然离去。
满盛看在眼里,抽了抽肩膀,赶紧低下头。
风和日丽的日子,桑贵人气得扭曲了脸,本就姿色平平的容貌就更不耐看了。
傍晚,重墨照例到木樨阁陪桑贵人用晚膳。
桑贵人委委屈屈的撅着嘴,见到重墨未说话泪先流,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下,颇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头。
她本料定皇上定会疼惜的将她拥进怀中,好生安慰一番,再问她为何哭泣,不想重墨迟迟未动,她悄悄觑了眼,只见他面色阴翳,冷眼看着她。
桑贵人有些慌了,轻轻伸手去扯他的衣袖,见重墨没有把她甩开,稍稍安了心,嘟起红唇,娇吟:“皇上,”身子像蛇一样滑进他怀里,右手食指在他胸前轻轻划着圈。
重墨没有推开她,她便更加放心,滑腻的手一点点下移,来到他腿间,五指一收,隔着衣料轻轻摩挲他的跨下部位,曼妙的身体亦在他胸前不紧不慢蹭着。
吐气如兰道:“皇上,俪妃娘娘她好凶,仗着妃位欺辱嫔妾,您可一定要帮嫔妾出气。”软腻的身子更加卖力的挑逗着。
她偎在重墨怀里,便也没有瞧见他此刻森冷的神色,“滚!”未见他有所动作,桑贵人便从他身上摔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桑贵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呆呆坐在地上,良久才反应过来,见重墨表情森冷,一骨碌跪下,“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重墨执起酒盏仰头灌尽,阴翳道:“你说说自己犯了何罪?”
桑贵人哪里知道,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小声道:“嫔妾不该,不该妄图勾引皇上。”
“不对!”重墨毫不留情道,看着她的目光同看着一只蝼蚁无异。
冷汗疯了一样直冒,浸透了她里衣,桑贵人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嫔妾,嫔妾,不该,不该恃宠而骄,皇上恕罪。”
重墨这才缓了面色,又道:“你错在始终不明白朕为何让你住进芙蓉宫,罢了,待你想明白了,朕再来。”说着便起身,毫无留恋的大步踏了出去。
满盛守在外头,早已听到了屋里的动情,见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问着:“皇上是回龙栖殿还是?”
重墨回头扫了一眼黑漆漆的正殿,道:“去蔷薇阁。”
御前早传出了旨意,皇上今夜宿在木樨阁,各个宫里便也不必留着门,重墨到蔷薇阁的时候,也已是殿门紧闭。
满盛敲了一会,才有人来应门,见是皇上大驾,吓得一骨碌跪下,高呼:“皇上万安!”惊动了内屋,舒贵嫔珠钗尽卸,披了外衣出来接驾。
朦胧宫灯下,舒贵嫔一袭素衣,脂粉未施,只低着头不敢看他,在重墨眼中却是一种别样的美,心中一动,上前揽了她进殿。
蔷薇阁里一惯雅致恬静,清香萦绕,养着几枝怒放的红梅,重墨每每过来,总觉得心绪平宁,说来舒贵嫔并非姿色倾城,亦非歌舞艳绝,偏得皇上青睐,时不时要过来坐坐,竟是盛宠不衰。
但见舒贵嫔以手掩着面,半似羞怯,“皇上这会子过来,嫔妾未修容颜,可不敢见您。”一扭腰背过身去。
重墨笑得极欢,装着冷漠:“那朕可就走了。”旋身便要走。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舒贵嫔赶紧转过身来,见重墨好整以暇含笑望着自己,俏脸微红,扑进他怀里,“皇上讨厌,又戏弄嫔妾。”
重墨大笑着揽住她,“朕爱你亦不及,怎么舍得戏弄雅儿?”抱起她走向床榻,巫山云雨,一夜温存。
九三 惊宴(1)()
便是上元佳节,团员喜庆的日子,靖苏睡了一夜醒来,心情见好,一早便立在院子里,沐着晨光静站,呼着清新的空气,倍觉舒畅。
不多时,桑贵人也起了,虽穿着华衣锦服,珠翠锒铛,只面色不佳,瞧着蔫蔫的,似少了些精气神。她见了靖苏,稍稍屈膝算是行了礼,只管低着头出宫去了。
靖苏懒得睬她,便也没放在心上,倒是一旁剪月突然出声,“听说昨夜皇上去了蔷薇阁。”
莫怪桑贵人今日气焰收敛不少,靖苏暗道,自不会放在心上。
因着心里有牵挂的事,便觉着时间过得格外慢些,左等右盼总觉得过了好久好久,那一轮太阳还高高挂着。
左右捱到日落,忙唤了俚末同剪月进来侍候了梳妆,几乎有些迫切的想赶到长乐宫去,与蝶姐姐许久未见,不知她可安好?
梳了髻,簪了花,描了面,换上云白银丝绣花拽地长裙,外罩一件玫色暗花袄子,衣摆落在鞋尖处,便有逶迤的裙摆在脚后铺开,行走间银丝流动,十分灵动。
靖苏极少穿这样鲜亮颜色的衣裳,起身望着镜中之人颇觉得怪异,俚末同剪月已在一旁叫开了,“娘娘,您穿这个颜色的衣裳真好看。”
靖苏却不习惯,被她们左右押着,便没换下来。
宴会定在酉时三刻,刚过酉时她便带着俚末去了长乐宫,本是想着趁在宴会开始之前,同蝶姐姐说会话,没想到去得太早,蝶紫衣还未到。
她便又折了出来,在附近看了看,见前方有一处小园子,便想着去那里等会儿,园子里种了些她叫不出名字的灌木,绿油油的一片,在冬日里格外讨喜。
园子中央有一座六角的亭子,黑瓦白柱隐在一片苍绿中,靖苏不由自主向那走去,走近了,才发现亭子里站着一人。
那人听到动静,慢慢转过身来,玉面风姿,眉心含愁,道不尽孤独意,不是瑞亲王重煜又是谁?
见来人是她,重煜似也极意外,一双清冷的眸子定在她身上,渐渐便露出笑来,“俪妃这身衣裳很好看。”
靖苏再没料到他竟会说这样的话,怔忡之下,亦屈身福礼:“谢瑞王爷赞赏,本宫不敢当。”
此时,日落西斜,绚丽的彩霞晕染半边天际,再有微风阵阵,轻轻浮动苍绿的枝叶,漾起一波波的绿纹,明明这般的美景如画,靖苏却觉得似有芒针在背,一下下戳着她细嫩的肌肤,心里陡然生出几分不安来。
不该呀,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让瑞王爷久等了,”
听得女子的声音在对面响起,靖苏猛然舒了口气,原是这样,自己无意间坏了他人的好事,莫怪会觉得不安,待悄悄离开,忽有灵光乍现,她惊得僵住。
女子的声音…似乎…格外熟悉,像是…像是……
她震惊之下抬头,六角凉亭另一侧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之上,一名藕荷色衣裳的女子翩翩而来,面容瑰丽,竟是…许久未见的孤将军夫人蝶紫衣。
这…靖苏糊涂了,蝶姐姐和瑞王爷?
这时,蝶紫衣越走越近,终于瞧见了被亭柱挡着的靖苏,吃惊之下,略显坚涩的笑着,“妹妹也在?”
靖苏亦在混乱中未回神,只堪堪道:“靖苏见此处风景甚好,一时流连,既然姐姐同王爷有事要谈,靖苏先告辞。”
她不敢再看他们当中任何一人,转身匆匆出了园子,一口气走出好远才慢下脚步,一颗心仍突突的跳着,惊魂未定。
行至无人处,俚末前左右无人,便悄声问道:“娘娘,瑞王爷和蝶夫人他们,”
靖苏慢慢平静下来,闻言严厉的扫了她一眼,“今儿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再不许记在心里,更不许同她人说起。”
俚末难得见她严词厉色,忙应道:“奴婢醒得。”
靖苏再不敢去那园子,便折回直接去了长乐宫。
太阳已经尽数落了下去,一轮圆月爬上半空,月光如上好的绸缎铺泄开来,笼着长乐宫恢宏的排门,飞檐走壁,朱门乌漆,夜色中重影叠叠,偏生处处挂着红绫,张灯结彩,血色的红似鬼魅扑面而来,靖苏几乎有些站不住。
“俪妃今日格外美些。”
身后传来赞美,靖苏听着声音陌生,待回过身一看,却是一身浅湖蓝缎袄的静妃,靖苏印象中她是一位极安静的女子,两人竟不曾说过话,此番她主动同自己讲话,靖苏倒有些意外,便转过身来,欠了欠身,道:“蒙静妃缪赞,靖苏不敢当。”侧了身子,让她先行。
静妃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一同进了长乐宫。位次是早先排好的,后宫女眷居右侧两席,朝中大臣居左侧两席。
靖苏堪堪坐于右首第一席,这样惹眼的位次是她没有想到的,坐定亦只觉难安,她右手边是庄妃,再往下才是静妃、玉妃。
静妃似乎看出她给自己加的禁锢,只道:“宫里素来讲究尊卑规矩,既有人安排了你坐那,你便是实至名归,受得起。”
靖苏闻言微微侧头去看她,只见她端身坐于楠木椅上,自一派气定神闲之姿,令靖苏咋舌,才意识到原来静妃亦非等闲之辈。难怪能稳居妃位,亦不曾牵扯到是非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