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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莺妃传-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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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王自大顺与大月行国商之后,便一直在京城之中休养。虽说已经有四年的时间没有上过战场,可大顺的大半兵权,还是握在他的手中的。

    再加上平王是亲王,就算朱家有再大的权势,也不敢轻易到平王府中抓人。

    朱弦文在得知自己族中之人被平王侧妃的弟弟杀害后,也是气得真跳脚。可他毕竟是权倾朝野的老狐狸,大怒之后便让朱秉平带着贺礼,到平王家给平王登门道歉。

    这是以退为进的法子。朱家都这样向平王示软了,平王全然没有理由因为一个侧妃的弟弟而把权势极大的朱家得罪了。

    却不想平王还真是不吃那一套的人,朱秉平连平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平王命人撵了出来,并让下人传出一句话,“朱大人一向大公无私,此事秉公办理就是。”

    朱秉平气得火气上升,一口老血差点就喷了出来。

    那刘修躲在平王府中当缩头乌龟不出来,平王不仅不交人,反倒说起这种风凉话。

    朱秉平能坐到刑部侍郎之职,脑子里还是有些干货的。于是他当场亲自修书一封,命平王府门上的下人交于平王。

    信里朱秉平言直意切,把朱家与平王府,再到朝堂之上的厉害关系处处提到,在信的最后又点出,他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并没有公然和平王叫板的意思。

    谁知,平王门上的下人当着朱秉平的面撕了那封书信,嚣张的道,“平王说了,他深知朱大人的为人,在这件事上不会多加干预。朱大人秉公办理就好,不用对平王有什么顾忌。”

    朱秉平听了后气得从耳朵里往出冒青烟,胸腔几个起伏后,喉咙一咸,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永安作年三月二十一,朱秉平带病上朝,上奏折参平王包庇杀人凶手,并罗列出了平王自永安元年在京城大肆圈地建造府宅,挪用军晌,克扣军粮等八条罪状。

    朱弦文被朱秉平这本奏折气得眼前一黑,在朝堂上当场便晕了过去。

    共同协理朝政的宁王与二皇子不敢接这奏折,只使出了拖字诀,想把这事拖到永安帝病愈来上早朝再说。

    朱秉平心中怒极,却又不敢出言指责两位皇子,只能暗气暗憋,胸痛又加剧了几分。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二,色性难改的刘修在平王府中调戏婢女,被刘侧妃狠狠说了几句。

    愤愤不平之下,刘修乔装离开平王府,想前去花柳之地玩个痛快。却不想他刚出了平王府没走十步,便被蹲守在附近的朱家人抓了个正着,一刀毙命。

    刘侧妃在得知刘家唯一的根苗就这样没了后,爬在平王的怀里失声痛哭。她一句不提让平王为自己弟弟报仇之事,只劝平王朱家人权势滔天,让平王忍下了这口恶气,不要触其锋芒。

    平王戎马了半辈子,手中还握手军中大权,哪能任别人踩到了他的脸面上去。在刘侧妃的嘤嘤哭泣声中,命军中将士提刀闯入朱秉平的府中将朱秉平拿下。

    并上奏折称道,“朱家权势倾天,在京城繁华闹世当街杀人行凶,这种恶徒不除不足以平民心,不除不足以平军愤!还望皇上三思!”

    同一日深夜,宁王在宁王府中受刺,虽未伤及性命,却伤了右臂。

    次日,宁王告病,深居宁王府中养伤。

第一百九十一章荒唐审案()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三日,永安帝手中拿着朱秉平,平王分别上呈的两份奏折,细看良久。

    二皇子李凌风坐在矮炕旁的雕花圆凳上,看向永安帝的眼神露出一丝敬畏之意。

    宁王告病,前朝的事宜都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二皇子虽然在心中不满宁王这种做法,可心却却隐隐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永安帝病重,此时不表现一番,要待何时?

    可二皇子心中又拿不准永安帝的态度,毕竟这两方都是国之栋梁,根基颇深,轻动了哪一方都不好。

    永安帝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后,问二皇子,“你是如何看的?”

    “父皇,”二皇子起身,低着头对永安帝道,“儿臣细细思虑过了,朱侍郎和五皇叔双方都有错,若想把这事平息了,只能双方都罚,才能遮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

    “遮住?”

    永安帝眉毛一皱,心中不满二皇子的这个说法。国家大事,怎可只顾表面上的光鲜。

    二皇子也知自己话说得莽撞了,连忙又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在朝中朱家和五皇叔的影响都不小。若是只罚一方,另一方定有不服,若是都不罚,却难以平朝中文武百官的心愤。只有两方都加以惩戒……”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把双方都得罪了?”

    永安帝把手中的奏折放到了身旁的桌几上,目光如刀子一样在二皇子的身上扫来扫去。

    二皇子被永安帝问得心中发虚,脸色有些微白,道,“这,这儿臣还真未想过。”

    “没想过,那便回去再好好想想。”永安帝猛咳了几声,出声道,“这事虽然迫在眉睫需要去处理,却不能快刀斩乱麻,不然动摇的是大顺的根脉。”

    二皇子回道,“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二皇子走后,冯公公给永安帝奉上了一杯润喉的清茶。永安帝喝下一口,喉咙处因干咳而引起的不适被压下了。

    冯公公把茶盏接回来,低声道,“皇上,温婕妤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永安帝略一沉吟,点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冯公公出去,不一会便将温婕妤带了进来。

    温婕妤穿了身水蓝色绣柳絮大褙,头上挽了云髻,除了几朵样式新颖的珠花外,另簪了一只羊脂玉的步摇。温婕妤面上带笑,盈盈走到永安帝面前,福身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永安帝微微点头,道,“起来吧。”又指着二皇子刚离去,并未撤下的雕花圆凳道,“坐。”

    温婕妤谢恩后走到圆凳前坐了下来,微低着头,脸上带着娇羞,水目流离间万种风情。

    永安帝笑着问道,“温儿你来了也不说话,只坐在那里笑,可是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

    温婕妤双手绞了帕子,贝齿轻咬朱唇,红了脸对永安帝道,“臣妾,臣妾做了一个梦。”

    “你能高兴成这个样子,那定是个美梦,说来听听,让朕也高兴高兴。”

    温婕妤举起双手,轻抚了下自己红透了的双颊,害羞道,“臣妾昨夜里做梦,梦到一个粉嫰嫰的皇子管臣妾叫母妃……宫里的嬷嬷说,这是孕梦……臣妾的肚子里,是位小皇子。”

    永安帝被温婕妤娇羞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爽朗的道,“若你真能为朕诞下一位皇子,那朕便晋了你嫔位!”

    温婕妤连忙起身,对永安帝福身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温婕妤起身后,永安帝对温婕妤道,“朕最近身子不适,你带着身子就不要往紫宸殿跑了。回去歇着吧。”

    看着温婕妤离去的背景,永安帝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他把冯公公叫进来,道,“传朕的口谕,温婕妤若是能生下皇子,那便晋了她嫔的位份。晚些,再把兵部尚书曹义叫来,这事,他也要跟着喜庆喜庆才成。”

    冯公公福身称是,转身出了紫宸殿。心中暗叹,曹贵嫔的恩宠,是到头了。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三夜,二皇子顶着夜色敲响了国丈朱弦文的府门。

    一声‘吱哟’声后,二皇子的身影隐了进去。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五,病了七日的永安帝终于上了早朝。

    早朝之上第一件事,永安帝便是把朱弦文与平王骂了个狗血琳头。随后,又停了朱秉平的官职,调命礼部尚书潘长飞主审此事。

    礼部,向来是负责贡举、祭祀、典礼的。

    让一个管礼节的尚书去审兵部和刑部的事,这一时间让满朝的文武百官弄不清永安帝在玩什么套路。

    不过有些鼻子灵敏的,倒也嗅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这潘长飞即不属于朱氏一党,又不属于平王一党。属于那种不拉帮结派,又不说盐说淡的那种人。

    二,这人有点小糊涂。

    这个糊涂不是说脑子不够用。如果脑子真不够用,就坐不到礼部尚书这一职务上了。

    说他糊涂,是这人办事的时候习惯于和稀泥,特别拿手的就是无中生有,小事变大。在细节之上死扣,不扣出个结果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初永安帝之所以提了他当礼部尚书,和他的性格也是有那么点关系。

    三,瑛妃本名潘雪凝,这潘长飞,是瑛妃的亲叔父。

    消息传回后宫之中,瑛妃噗哧一声就笑了。她那叔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

    让潘长飞去审朱家与平王之间的两下相争,那不是深怕事起不来吗?

    不过这倒正合了瑛妃的意,混水才能摸鱼。

    果真,不到二日的光景,这位潘长飞潘大人就被人发现与朱秉平的胞弟朱秉仁留宿花街,美名其约为,找当事人,也就是望江阁的瑶儿姑娘了解了解情况。

    了解情况,为什么不带为衙门去审?去花街审案算是哪一招?

    次日,潘大人又带着刘侧妃娘家的堂兄刘许又去望江阁审了一遍。

    直审得望江阁的瑶儿姑娘螓首轻摇,朱唇轻咬,娇喘不停。直审得望江阁老鸨的,眉开眼笑,双眸发亮,口水直流。

    在潘大人走时,那老鸨甩着帕子高声笑道,“潘大人明日还来审案吗?若是审,奴家便在望江阁的上等厢房给大人留两间。其实那一日不仅瑶儿姑娘在,瑶儿姑娘的亲姐妹,梨儿姑娘也在~”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六,二皇子上奏折弹劾潘长飞,说其在审案其间假公济私,留连花街柳巷,实在是有损大顺官员清誉。

    二皇子弹劾潘长飞的时候,潘长飞就站在朝堂上,即不怒也不辩解,低着头眯着眼,老神在在的,仿佛在回味什么一般。

    二皇子的话音一落,与潘长飞同去望江阁的朱秉仁便站了出来。

    他义正言辞的对永安帝回禀道,“皇上,微臣的确是与潘大人到那花街柳巷中去了,可确实是为审案,未曾做出有损官员清誉之事,还望皇上明查。”

    朱秉仁此话一出,身为朱家党的大臣们皆立起了眼睛。这也就是年迈的朱弦文因病未能来上早朝,不然恐怕会被气得一命归西。

    潘长飞本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了一点,看着朱秉仁发眼神里露出了两分讽刺。一夜花魁就让朱秉仁倒戈了,这种人能成什么大事?

    朱秉仁似感觉到了朱家党派那些能把他凌迟一千遍的眼神,又加了一句,“至于潘大人与刘家人是去做什么了,微臣便不知了。”

    朝堂之上官员看向朱秉仁的目光更加鄙视了。

    永安帝没有在乎朝堂之上的议论声,而是直接问潘长飞,道,“潘尚书,朕命你去查案,你何以带着双方的苦主查到花街柳巷去了?”

    潘长飞抬起头,精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拱手回道,“微臣惶恐。臣是真的带着朱大人与刘家人去查案了。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望江阁的花魁瑶儿,若想真把这事查清楚了,当然要去问问她。”

    二皇子怒道,“这事与那花魁有关,那就将那花魁带回衙门,带回刑部,你堂堂朝庭正三品大臣,这样的审案法成何体统!”

    潘长飞对着二皇子鞠了一躬,回头又对永安帝一脸无奈的摊手道,“老臣也想将花魁缉拿归案,可那老鸨不让啊?”

    朝堂之上,已然是有人喷笑出声。就连永安帝,也是忍不住扯起了嘴角,只能用轻咳掩饰。

    二皇子怒目,“荒唐!你堂堂……”

    “我堂堂朝廷正三品大臣,却连一个老鸨都怕?”潘长飞接二皇子的话问道。

    二皇子一声冷哼。

    潘长飞对着永安帝跪下,磕头道,“臣惶恐,臣无能。据臣几日调查所得,那望江阁的背后东家,是朱家!”

第一百九十二章朱氏一门()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刚才那些对朱秉仁怒目以对的人,现在无不在脸上挂了愤愤之情。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此时潘长飞已经万箭穿心。

    兵部尚书曹义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下金銮殿上那些文臣,略沉吟了一会,出列。他先是对永安帝拱了拱手,“老臣是个粗人,只会带兵打仗,却也知道朱大家一家满门忠烈。朱国丈早年更是身为帝师,悉心教导过皇上。潘大人如此说话,实在不妥,实在是不妥!”

    曹义边说,边摇摆着他宽厚的手掌,仿佛潘长飞真的不堪入他的耳朵一般。

    曹义的话一落,马上站出了一名正四品,一从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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