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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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人先去救火。
不论符如意多么得惹人厌恶,她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也是大翼国的公主。
正当权叔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一群侧院的奴婢跌跌撞撞地搀扶着符如意逃了出来。权叔心下一喜,立刻指挥身后的侍卫:“保护王爷!”
府外的四海军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今日的失职,各个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了身影,加入了院内的厮杀之中。
越白安刚刚敷好药膏打开门,就见一个黑衣人向着她砍了过来。好在她反应极快,顺手就把手中拿着的药瓶往那人的眼睛扔了过去。
“王妃小心!”
一个侍卫替她给了那黑衣人一剑,越白安立刻回过身将门死死地关上:“你们两别出来。”
确定笑歌与细语的安全之后,越白安原是想去主屋拿出她从大翼国带的佩剑帮助墨云深,可在看到那漫天火光之后却是生生止住了脚步。
“符如意她?”
她顺着权叔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符如意劫后余生又陷入惊慌中的双眸。
越白安暗自放下了心,若是让大翼国刚刚嫁来半个月的公主死在王府上,怕是两国又要爆发不必要的冲突。
此刻还不是再次南攻的最好时机,符如意绝对不能出差错。
她返回屋中取剑,却发现她幼时偷的懒又一次让她遭了报应。除了乱砍一气,她根本毫无章法,甚至还险些伤了自己。
“回去。”
墨云深将她手中的剑夺走,双剑齐发,便将她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双双击倒。
越白安不愿给他添乱,正准备趁机退下的时候,眼前却是剑光一闪。
那黑衣人行进的速度极快,行进的路径却恰好是墨云深此时的视觉死角。
“小心!”
越白安根本没有来得及细想,只用尽全力将墨云深从原地推开,替他受下了那一剑。
第142章 再也难以有孕()
两道鲜血喷涌而出,墨云深手起剑落,那刺向越白安的人身首分家。越白安的身体也是血光四溅,仿佛断了线的傀儡,倒在了墨云深身边。
“宣御医!”
权叔早已被这一幕吓软了双腿,此刻踉跄地搀扶着廊柱往府外走去,在他的身后,是一片哀嚎。
墨云深在越白安受伤之后变得更加凶狠,简直都不像一个人,而更像是草原中杀人于无形的狼。
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所有的黑衣人杀了个干净,之后什么也不顾,只打横抱起越白安回到了主屋。
越白安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不省人事,双唇泛白,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一只手已经毫无知觉地跌落在身边,唯有按在伤口上的手还死死地止着自己的血。
风御医再次赶来王府的时候,面上凝重之色比方才更甚。
他禀退了众人,安心为越白安诊治。
他先是庆幸并没有伤到特别致命的部分,可是在终于为她止住血之后,却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何事。”
墨云深一直守在屋内,并没有错过风御医表情的变化。
风御医“噗通”一身跪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头:“下官,下官救治王妃不力。”
“方才不是说止住血便无事了么。”
墨云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动,但是手却已经抓住风御医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她怎么了!”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蹦出了这几个字,风御医根本不敢看他,所以他布满血丝的眼才没有被他收入眼底。
“王妃虽然不曾伤到致命的部分,但却,却,却伤到了子宫,再,再也难以有孕。”
风御医磕磕绊绊地说完了这一句话,只觉得身体一松,他已被墨云深又一次扔回了地上。
“咚”的一声,墨云深竟是一拳击碎了屋内那一张小桌。他的手背被碎裂的木屑划伤,鲜血滴落在那些残渣之上,看得风御医脊背一凉。
“王爷,您的伤口需要处理。”
风御医虽然很害怕,可是医者仁心,他实在看不过去有人在他面前这般自残。
可是墨云深根本没有再回答他,已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屋。
“她若是醒了,告诉她本王尽快回来。”
墨云深离开王府的时候天刚刚泛白,而等他再次回到王府时,却已接近暮色。
越白安依旧还在昏睡,在风御医的监督下,笑歌和细语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给她换一次伤口上的纱布,再为她服下不同的汤药,一是治脸,二是治身上的剑伤。
众人忙碌了整整一天,都不曾见到墨云深的身影。
所以当墨云深迈进屋内的时候,笑歌都没反应过来要给他行礼。
但他也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向床上的越白安,接过了细语手上的帕子,替她将细密的汗珠擦拭了去。
墨云深手背上的伤已在宫中接受了治疗,但他明显没把这伤当回事,血迹已经沁出了纱布,滴落在床单之上。
“王妃如何了。”
墨云深避开风御医要为他重新包扎的动作,只询问他越白安的情况。
“夜里应该就能醒来,但还需静养一月有余。”
墨云深闻言终是站起了身,向着风御医抱拳行礼:“本王谢过风大人。您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在府内忙碌,着实辛苦。”
风御医哪里敢受他的礼,也不断向他鞠躬作揖:“王爷不必如此,为医者,本就应当救死扶伤。”
墨云深这时的目光已经又落在依然面色惨白的越白安身上,他垂下眼,终是让风御医又替他把手背包扎之后,才令笑歌和细语带着风御医去用过晚膳领了赏。
接着又亲自将风御医送上了回宫的马车,才再一次回到主屋。
“王爷。”
墨云深刚刚安坐下来,就听见细语唤了他一声:“风御医今日对奴婢们说,王妃她,需要好好调养,否则,会——”
那些个字眼她实在不忍说出口,只得咬着牙,拼命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二人是她的心腹,知道此事也好。”
墨云深自然明白细语想说什么,他将越白安放在被褥之下的手攥在手心,先是紧紧相握,之后却又缓缓地放开了去。
“不必让闲杂人等知晓,也不必告诉她。”
他替她盖好被子,终是侧过身看向细语和笑歌:“等本王回国,会寻名医为她调养。”
回,国?
虽然笑歌和细语一脸不解,墨云深也并没有打算跟她们解释,只是抬手示意她们退下,将整个房间单独留给他和越白安。
至于笑歌与细语的疑惑,则在不久之后便有了解答。
踏孙国已经正式跟凌野国宣战,墨云深即将亲自领兵,势要将整个凌野国夷为平地。
得知这个消息的西域诸国皆是诧异,这才刚刚和大翼国休了战,怎会又闹了起来?
经过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是凌野国派了刺客来偷袭墨云深,没想到没伤到他,却是害得他的王妃险些丧命。
也就是说,墨云深此次出兵,又是为了他的那位王妃。
“本王倒真是好奇,那能把我们大漠苍鹰变成呆头鹅的孤竹王妃,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定念听见启崇政发问,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似是对启崇政将墨云深形容为“呆头鹅”颇为无奈:“之前踏孙的除夕宴,王爷不曾见过?”
启崇政耸了耸肩,又给自己的茶杯斟满了水:“宝贝得紧,压根没带出来过。”
“应是那时大翼国使臣也在的缘故。”
定念与启崇政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终是微笑着向启崇政介绍道:“贫僧倒是有幸见过那位王妃。”
启崇政瞬间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冲着定念扬了扬下巴:“说来听听。”
定念与越白安其实也不过数面之缘,但是的确印象很深。
并非定念自视甚高,但这世间,修习佛法之人数不胜数,可真正有佛缘之人,却是少之又少。而越白安,却是那少数人中的一位。
心定自安,度己度人。
她没有钻研佛学,也并非信佛之人,但她的身上,却的确与大乘天地有缘。
“不俗。”
定念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将心中所想说给启崇政他估计也听不懂,索性总结成精炼的两个字脱口而出。
启崇政对定念的评价十分不满意:“什么才叫不俗,说了与没说有何区别。”
“世间芸芸众生,如王爷这般,便是俗。”
启崇政闻言,原本是半躺在软塌上的身子瞬间坐直,一脚踹上了他们基兹国名人高僧,定念大师的腿。
“本王今年定要削了你那明善寺所有的经费。”
启崇政从小与定念一道长大,定念修习佛法,读的书多,而他擅武,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儿就头疼。
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这般局面,导致他被定念逞口舌之快压得永远没法反击。
第143章 不曾度己,何谈度人()
“殿下似乎记错了,明善寺光是香火钱,怕是都比您每年给贫僧拨的款多上许多。”
定念不急不缓,只看着启崇政如实相告:“更不用算贫僧在各国讲学所获。”
启崇政被他气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准备抬起另一只脚踹过去,却忽地话锋一转:“诶,说起来,你听说了吗?”
定念没想过以这傻大个的个性还能给他挖坑,自是没有在意:“何事。”
“咱们的大漠明珠就要嫁人了,昌河国的世家公子。”
只这一句话,定念就彻底僵在了原地。
也不知他沉默了多久,久到启崇政都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才听见定念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她也的确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了。”
启崇政是真的怕他伤怀,抬手就在自己嘴边拍了一下:“嗨,本王这张嘴,当真讨打。”
定念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抬眼偷偷打量自己,四目相对时,启崇政尴尬地抚了抚鼻梁:“其实本王还真是想不通,你也并非不在意她,为何就这般错过了。”
“贫僧是出家人,绝非公主良配。”
启崇政又翻了一个白眼:“基兹国最不缺的就是俗世僧人,再不济,你为她彻底还俗又能如何。”
这一次定念的眼底明显泛起了不一样的光芒,启崇政熟悉他的这幅神态,每每他安坐于宝殿之上为人讲经时,眼底身周,都带着这样平静却悠远的光辉。
“若是不曾度己,又何谈度人。人这一生,可为血缘,有情之人与知己而活。但贫僧所求,却是想竭尽全力令有这般心意之人,能够前路无阻。”
求佛问道,从不是只求个人安心,而是为这世间众生。
启崇政一直知道定念与众不同,可却从来不知他竟有这般恢弘的志向,只怔怔地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才终是放声大笑:“与你一比,本王倒真是俗人了。却不知那位孤竹王妃能得你一声‘不俗’,也是有这般为万世开太平的胸襟?”
“不了解。”
定念倒是很诚实:“只是比普通人要洒脱决绝些,取舍有度。”
启崇政挥了挥手,似是懒得听他这般文绉绉地咬文嚼字:“罢了罢了,总能有见到的那么一天,你这说了跟没说没区别。”
他终是撑着自己的身体半坐起来,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了一颗被做成圆球状的核桃糕扔进嘴里:“左不过现在就是坐山观虎斗,看他们能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越白安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受伤第三日的清晨。
墨云深即将征战凌野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西域,但王府中却一片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一直守在越白安的床边,直到看见她终于睁开了眼,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越白安张了张口,本是想喝水,结果却觉得腹部一阵刺痛,皱着眉闷哼了一声。
墨云深将水放在了床边的桌案上,沉下眼看着她,先是探出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将她的手从伤口上拿开:“别碰。”
越白安几乎是立刻红了眼眶,她委屈地看向墨云深:“痛。”
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这个字却好像有千斤重一般砸在墨云深的心上,他看着面前遍体鳞伤的她,眼中是奔涌而起的恨意。
“安儿。”
他的手覆上她的眼,很轻却又很重。
“好好养伤。”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波澜,听不出他的心思。但越白安明显地感受到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不断地在颤抖。
她推开他的手,正准备强撑着自己坐起身,却被墨云深强行按住了肩膀:“别动。”
“你是又要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