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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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深,你同情她了。”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只看着墨云深冤枉不已。
“不过是就事论事。”
墨云深伸手抚上她那一侧被符如意伤过的脸颊,眼底渐渐升起不明显的怒意,可看着她那副要声讨他的模样,怒意却是转瞬而逝。
他终是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故意逗她:“倘若本王真的同情她,你又待如何。”
“我——”
越白安原本也不服输地想告诉他她会离府出走,结果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是那样假设了一下,就觉得有一股酸涩漫上心头,好像一眨眼,眼泪也会跟着出来一样。
第140章 不疼,小伤()
“同情之后就是动情,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越白安一如既往的与众不同。
墨云深却是拂过她的发间,又无奈又好笑地认输:“我错了。”
原本满室温情的一刻,越白安却忽然听见窗外有一阵闪动,然而还没等她提醒墨云深,墨云深显然已经先于她注意到了。
只一瞬间,桌上的烛火便被窗外的风熄灭。
越白安眼前剑光一闪,一个黑影翻身而入,墨云深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与那黑影兵刃相接。
因为越白安在书房的缘故,诸淮已是让众人都退到了院外,所以此刻他们并没有支援。
越白安又一次暗恨自己当年没有好好听从越白时的话好好练武功,但她还是眼疾手快地搬起了椅子,趁着那黑影攻击墨云深的时候,对着他的后脑扔了过去。
那黑影闷哼了一声,似是觉得越白安碍手碍脚,索性先放过了墨云深,直拔出剑向着越白安而来。
越白安来不及避开那人,竟是被他在面上划了一道血痕。
她心底一惊,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竟连那人刺向自己的剑都没有反应。
好在墨云深终是在黑暗中凭着那剑光寻到了她的位置,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剑已经刺进了那人的左胸。
鲜血喷射而出,越白安双腿一软,却被墨云深伸出手稳稳地扶住。
等到诸淮他们终于赶来点亮了书房的烛火时,第一眼看见的都不是那已经死在地上的黑衣人,而是满脸鲜血的越白安。
本以为她是被那人的血溅了满身,但笑歌又仔细看了越白安一眼,才发现不对。
那黑衣人的鲜血已经干涸,可是越白安左脸上明显有一道痕迹不断地渗出血迹,笑歌惊叫了一声:“王妃!你的脸!”
墨云深闻声也向着已经被他拉到身后的越白安看过去,只见她的面上鲜血淋漓,左眼角到下颌处有一道极长的疤痕,还在不断地滴血。
“宣御医。”
墨云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越白安原是想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可是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已经走到了诸淮面前:“去查。”
诸淮低头领命,跟着踉跄而出前去宣御医的小厮退出了书房。
“王,王爷。”
笑歌走近墨云深,试探着看向他身后依然流血不止的越白安:“奴婢带王妃回房先清洗一下伤口吧。”
只见墨云深颔首,笑歌这才跨了几步过来搀住了越白安。
越白安原本还看着墨云深,这会儿的目光却随着他一道落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她看不见墨云深的表情,可是却能看见他紧握成拳的双手,和他略微发颤的身体。
她终是又一次伸出手握住他,将他的五指掰开,与他十指相握:“我没事的。”
说来奇怪,大约是习惯了人们总盯着自己的脸看,越白安相反是这世上对她自己的脸最不在意的那一个人。
容貌会老,本就是身外之物。
她更愿锤炼自己的灵魂,让皮肤之下的那个越白安,变得让人难忘。
墨云深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被她握住的那只手也渐渐由冰凉而转暖:“我送你回去。”
他将权叔叫进了屋,让他先将这尸体搜查之后再去向他报备,之后就揽着越白安回到了主屋。
并没有跟着越白安前去书房的细语原本正在屋内打扫,看见越白安满身是血的回到主屋时已是吓了一大跳,再仔细一瞧,发现她竟是伤在了脸上后更是吓得手一抖,将茶水洒了满地。
好在她很快定下了心神,立刻和笑歌去接了热水回来,替越白安清洗了伤口,没想到效果比刚才还要可怖。
只见越白安白净的脸上就那一道血痕最为明显,一眼就会被它吸引了目光。
虽然屋内的几人都将这疤痕看在了眼里,但他们却是谁都没有戳破。
越白安倒是并不在意他们躲闪的目光,只一直拉着墨云深的手,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墨云深一向不喜情绪外露,但他此刻周身的戾气实在是吓人,哪怕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也叫人压根不想靠近。
好在御医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今夜并非裴御医当值,而是他的学生风御医,虽然刚刚进入御医所没几年,但能被裴御医器重,却也是年少有成。
“见过王爷,王妃。”
风御医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小厮汇报了情况,只说是夜里有刺客突袭了王府,人都没事,却是伤了王妃的脸。
原以为女子伤了脸必定会痛不欲生,寻死觅活,谁知当风御医看向越白安时,却见她无比平静,好似受伤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风御医轻咳了一声,走近越白安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脸,心里压着的石头稍稍放下了些:“只是皮外伤,注意保养便不会留疤。”
他说着已经坐在了桌旁开始写药方:“外涂药与药汤配合使用,一日三次,还要注意休息,保证睡眠。”
比之裴御医,风御医写起字来当真就如他的姓氏,速度极快,字形飞扬。他将手中已经完成的药方递给墨云深:“明日下官会派人将抓好的药物送来,按照此方熬制便可。”
他说着又从随身带着的药箱中拿出了一小瓶药膏:“方才府上小厮已经对下官说了情况,下官离开御医所前就专程带上了这瓶‘凝露膏’,王妃可以先用上,明日再配合药汤。”
墨云深面上冰冻的神情此刻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他接过那药方与药膏:“你确定不会留疤。”
风御医拱手又施了一礼:“下官以性命担保。”
他这才终是放下了心来,只示意笑歌与细语将风御医送出府,这才看向越白安。
他的目光和笑歌与细语一致,也是不住地被那疤痕所吸引,但他和她们躲闪的样子不同,只是一直看着那痕迹,眼中的目光变换不断,只叫越白安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愤怒,不甘,憎恨。
之后又是满溢而出的不舍与心疼。
“咳,你不是看我变丑了就想休了我吧。”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却只听见他极其艰涩地开了口:“疼么。”
“不疼,小伤。”
越白安伸出手将他的嘴角提上去,努力想对他露出笑意,可那伤疤直达嘴角,只让她根本没法很自然地做出表情。
她索性收回了扬起的唇角,正色看向墨云深:“我仔细想了想,那人应当是想取我性命,但是因为灯熄了他看不见,所以才刺偏了。”
“所以这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
越白安将墨云深手中风御医留下的药膏拿了过来:“我去洗漱上药,准备休息了。”
然而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墨云深却追上了她的脚步,从她身后伸出手臂,扣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拉到了怀中。
第141章 替他受下那一剑()
越白安愣了一下,笑着想推开他:“真的没事,方才风御医也说了,不会留疤。”
墨云深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直到越白安终于妥协放弃了挣脱他,才听见他的低语声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
越白安猜到他一定会自责道歉,正想安慰他,嘴边的话却在即将出口的那一刻忽然堵在了嗓子眼。
墨云深几乎是哽咽着对她说出了那三个字。
她虽然背对着他,却仍能想象出他现在眼眶泛红却还死撑着的模样。
“墨云深。”
越白安侧过脸,只见烛火之下,他的眉骨盖住他的眼,隐于阴影。她的手不受控制地触碰他的眼,只感受到一阵温热氤氲在她的掌心,不知所措。
“你不信任我。”
越白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已经转过身面对着他:“都说过真的没事了,我从来都没有把这幅皮囊太过放在心上,并非只是为了让你宽心。”
“不止因为你的脸。”
墨云深抬眸,坚毅的双眸终于从阴影之中挣脱了出来。
这些时日,他欠她太多。
无论是符如意还是今夜的刺客,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让她受了伤。
如果不在他身边,或许她从来不会经受这些痛苦。
墨云深第一次动摇,他把她锁在身边,一次次强调着要护她周全,却总是让她失望受伤,到底是不是他错了。
“安儿——”
他迟疑着唤出她的名字,还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便听见了一阵急迫的敲门声。
原是权叔从那黑衣人的尸体之上搜出了可以查获他身份的物件。
“狂煞令。”
墨云深接过权叔递来的令牌,只见那令牌只有手掌大小,正面刻有“煞”字,反面则光滑无痕。
“煞”字令牌属于凌野国的一支暗卫军,与四海军的性质相差无几,都是担任着卧底间谍之类,同时还肩负着暗杀的任务。
“当真是些蝼蚁鼠辈!”
权叔也认得那令牌,气得忍不住拍桌:“之前被咱们打得退避三舍,竟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敢来行刺!”
墨云深却并不惊讶:“此次大翼国之战,各国施以援手,除了昌河,几乎所有国家部落都从踏孙分走了一杯羹。”
他面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可他眼底却只有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凌野国不满,这便坐不住了。”
“可,这,他们行刺您又有何意义?”
权叔不解,这时越白安已经走出了内间去到笑歌她们房中洗漱,权叔说话也没了顾忌:“竟还伤了王妃的脸,这世间哪有女子不在意容貌,老奴实在是,唉!”
“嘭”的一声,墨云深已是将那狂煞令砸在了桌案之上,一瞬之间,那令牌便是四分五裂。
他命令诸淮去查,不过是为了确认而已。
其实他心中早有计较。
凌野国不曾分到踏孙的好处,墨子具便没了筹码弹压他们。
但他们毕竟与墨子具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知道只有墨子具得到了踏孙的汗位,他们方才有立足之地。
而若是墨云深得到了汗位,让他们看着其余西域诸国吃香喝辣,只会愈发心里不平衡。
擒贼先擒王。
既然如此,索性让墨云深此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世间,一劳永逸,杜绝后患。
只是墨云深实在觉得可笑,他们就派一个黑衣人单枪匹马地闯入王府,竟也以为能够得手。
凌野国的这些人,倒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愚蠢。
“走水了!王府走水了!”
好不容易从方才的慌乱之中重归平静,这一声凄厉的女生骤然在府中响起,只惊得权叔冷汗连连:“老奴这就去看看情况。”
谁知他一推开门,便看见侧院的方向火光四起,几乎将暗黑的天幕要烧出一个窟窿来。
“公主殿下!”
权叔急得直拍腿,急忙召集了诸多侍卫随从随他往侧院而去,而就在这时,数十个黑影从天而降,拦住了权叔他们的去路。
墨云深扬起了嘴角,暗自收回了方才他的那句话。
一个人避开王府外侍卫和四海军溜进来行刺不算什么,能把数十个人都给放进来,是他的侍卫和四海军愚蠢才是。
“去救公主。”
墨云深已经飞身而至,挡在了权叔和那些黑衣人之间。
“可是王爷您,这可如何是好。”
墨云深的手已经握在了他腰间的佩剑之上:“不必担心我。”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到剑光一闪,他已经对着那为首之人刺了过去。
抢占的这一刻先机十分重要,那黑衣人一个躲闪不及,竟被墨云深划上了肩膀。
“愣着干什么,杀了墨云深,人人有赏!”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他身后所有的刺客都冲了出来,主院立刻陷入了刀光剑影的混战之中。
权叔心知侧院的火是调虎离山之计,就是为了将所有人惹去灭火,好让那些刺客攻击墨云深一个人。
但此刻他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带着人先去救火。
不论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