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歌和细语纵有再多不解,却也只能听从主子的命令,不敢多言。
不过越白安并没有禁止她们不去跟大公主说起这般奇怪的举动,所以当越白安刚刚插科打诨把这些伤一带而过的时候,墨染青气势汹汹地在笑歌和细语的陪伴下冲进了大帐。
越白安面色一滞,还没等她反应,就已经被墨染青从座位上拽了起来:“你媳妇是被人从看台上推下去跌到马球场里的,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当真信她不小心摔了的鬼话?!”
墨云深顿时变了神色。
越白安认识他这么久,和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让他为她发怒的事,都没见过他如现在这般生气。
整张脸好像被冰霜覆盖,目光所及之处,都让人忍不住寒颤。
“多谢大姐告知。”
墨云深冷声对着墨染青说出这句话,随后才看向越白安:“安儿,跟我出来。”
墨染青几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越白安很明显地感受到,他更多的是在对她生气。
但她还是一咬牙跟着他走出大帐,这会儿她的双腿之间早已没有早上那么疼,所以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两人在营地外的森林外停下,月光洒落在那条小溪之上,只见水波粼粼,好似与天幕相接。
“为何瞒我。”
越白安见他停下来,便知他定是要追问她这些事,心中早想好了应对之语:“不过一点小伤,没有姐姐说得那么夸张。而且女眷之争,不是说好了我自己上吗?”
墨云深双眸一沉,怒意更甚:“这就是你自己上的结果。”
为了让伤口不被闷住,裴御医建议她把衣袖掀起一半将那伤裸露在外,所以她此刻手臂上的那一片伤疤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让他恨得面色铁青。
越白安下意识地想把手臂往后躲,却被墨云深伸出手按住了胳膊不让她动。
“是辜夕媛还是匹娄娜萱。”
他心知这两人一直对越白安满心不喜,不必深想就能推测出,定是她们其中一人伤了她。
“我不想让你为难。”
越白安垂首,似是十分低落。
墨云深看不见她的眼眶中有泪珠泫然欲泣,只听得她强忍着哭腔道:“就算你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她们的父亲都是你需要的人,我不想让你为了我去同他们为敌。”
她越说越觉得十分委屈:“明明是为你着想,你还因为这个跟我生气。”
“越白安。”
墨云深不由分说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将满腹怒气强压了些下去。
他捏着她的脸,让她那晃着泪的眼直视自己:“你当我是什么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忍气吞声。”
“可是——”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墨云深已经狠咬住她的唇。
她疼得急忙推他,谁知他愈发用力,好似在惩罚她一般。
直到她的泪珠终于滑落,他才放开了她。
“我只要你。”
越白安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根线死死地攥住了,而那根线就属于墨云深,他拿捏着她心中所有的喜怒哀乐,丝丝缠绕,越缠越紧。
“我和天下比,你要什么。”
她知道这样的问题对于胸怀大志的男人而言是禁忌,但她还是问了。
“大翼国气数将尽,能者居高位。”
墨云深虽然在看着她,但越白安可以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深远:“我想让踏孙的国民,去过更好的生活。”
他渐渐收回了目光,真正地与她四目相对:“我想要天下的目的,不过如是。”
他拂过她面上不自觉掉落的泪,眼底的野心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另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代替:“踏孙如今是命定南下之际,即便不是我,也会是墨子具。”
他不知她是否会愿意听他说这些,可他却还是说了出来:“但如果是墨子具,我和父汗多年筹谋,便毁于一旦。”
“他不会放过和我有关的所有人。”
墨云深这话说得隐晦,可越白安却听的很明白:墨子具的猖狂不过是纸老虎,是他们父子有意为之。
但养虎终归为患,一旦他们稍有疏漏,让这只老虎得以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人生走到今天,没有回转的余地。”
墨云深终是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一只手覆在她的脑后,垂首靠近她的耳边,低声承诺:“若只是单纯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我要你。”
越白安只觉得心上缠绕的那根线又将她绕得紧了些,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即便是考虑这所有的一切,你也只需记住,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或事会让我放弃你。”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字一句地撞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包括这天下。”
墨云深放开她,方才的怒气此刻已经散去了不少。他只看着她,再一次表明心迹:“所以无论辜家,匹娄家,乃至满朝文武,都没有人能欺辱你。”
越白安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般坦诚的感情,在脑海中掠过了无数举动,终究只是揽住他的颈,踮脚向他吻了过去。
而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在和墨云深的感情之中,她似乎总是那个被他爱着的人。
从这个吻开始,她会让他知道,她同样以不输于他的爱在回应着他。
在两人重新走回大帐的路上,越白安把白天在马球场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墨云深听。
她还专程强调了南宫勿的搭救,只拉着他的手不停地晃:“总之很感谢陛下,不然真的命都没了。”
墨云深并没有忘记那日在羌令诀婚礼上他所发现的那件事。
那个南宫勿还以为并不曾为人知的秘密。
但他并没有打算太过在意于此。
幸好有那个秘密,才让他能见到安然无恙的越白安。
他同样感激他。
“那个,我想在他离开踏孙前专程请他来王府做客,我亲自下厨,可以吗?”
这个要求明显超出墨云深所能容忍的范畴,他停住了脚步,看向越白安:“我以为你只会做给我吃。”
越白安“啊”了一声,咬着唇很为难地捏了捏他的手:“这是我想出的最能表现诚意和真心的感谢方式了。”
“本王之前也救过你。”
墨云深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她对南宫勿那般热络,却到现在也没提过要感谢他。
但越白安却是别过脸轻哼了一声:“不提上次还能带上你一起品尝我的手艺。”
墨云深想起那次她摔下马受伤之后两人的冷战,只叹自己一时被媳妇的温情蒙蔽了心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他反应很快,只把人往怀里一拽,揽着她的腰逼问:“这次虽不曾救你,却要惩治辜夕媛,你依旧欠本王一个感谢。”
第97章 我从没要求过你做我的妻子()
眼见这会儿两人已经到了营地,来往的熟面孔也变得多起来,越白安被他这样揽着实在害羞,只不断推着他应和:“好了好了,我肯定好好感谢你,你先放开我。”
不过显然她这话并没有任何分量。
因为墨云深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一路抱回了两人的大帐。
越白安窘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只得埋首藏在他胸前,不去看这来来往往的人群。
墨云深感受到她的小动作,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加快脚步回到他们自己的帐中,将她安稳地放在床榻之上。
越白安依旧羞涩,墨云深也顺势在床边坐下,拉过她的手臂开始给她上药。
其实那伤早已没有那么疼了,可是此刻被他这样温柔细心地对待,越白安一时动容,竟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墨云深见状还以为是他动作太重,将手劲放得更轻。
“弄疼了?”
他抬眼看向她,却见她一眨眼落下无数泪珠:“讨厌你。”
墨云深闻言先是一愣,之后才放下手中的药凑近她,抬起她的脸轻碰了一下:“喜欢你。”
越白安这才发现,她根本拿面前的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我自己上药就好了,你去洗漱吧。”
她最终还是决定推开他,墨云深却把她的小脑袋按进怀里:“我去找羌令诀,你先休息。”
越白安在他衣衫上将眼泪擦尽看向他:“你会怎么处置她,真的不用在意辜大人吗?”
墨云深没说话,只是抚了抚她的后背对她露出了一个她看不明白的微笑,随后就站起了身,将笑歌和细语唤进了帐内服侍她梳洗。
笑歌和细语一见越白安不禁一哆嗦,但笑歌还是挡在了前方:“王妃您只说不能告诉王爷,没说不可以去找大公主!”
越白安见她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掩唇轻笑:“我何时真的怪过你们,何况你们也从来都是为我好,我会那般不识好歹?”
“我看您就是不识好歹!那辜夕媛是什么人呐,您也敢去扶她!”
笑歌见越白安不曾怪罪,顿时变得义愤填膺,将手往桌上一拍:“难怪老人总说最毒妇人心,辜夕媛算是让我见识到了。”
细语一直紧锁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越白安开了口,她才回过神来。
只见她略带歉意地冲越白安摇了摇头:“奴婢是在想,这辜家小姐并非不知您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却依然敢这般对您。”
细语走近越白安,面露愁色:“无非是仗着她父亲与王爷的关系,王爷此番若是不能让她长个记性,只怕她之后还是会欺辱您。”
听见细语的话,越白安迟疑了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我问他会如何处置她,他也没对我说。能一了百了当然是最好,但——”
“但她毕竟是辜大人的女儿,羌大人的妻子。”
细语替越白安说出了这话,也心知无论如何墨云深也不会要辜夕媛的性命,可留着她的性命却又有无尽后患,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
这厢主仆三人各个怀着不安,实际上此时辜夕媛的情况却并不值得她们如此挂心。
“心疼了?”
墨云深看向羌令诀,只见他面露不忍之色对着马球场内,冷笑了一声。
这会儿早已是深夜,整个营帐之中寂静无声,只听见马蹄声奔走。隐隐的月光之下,依稀可见那飞驰的马后还用绳索拖拽着一个人。
那人不断地在尘土之中翻滚,满嘴满脸都是土屑,精致的发髻早已散落开来。她的双手被死死地绑在一处,整个人被马拖着,在马球场的尘土飞扬中苦不堪言。
仔细看去,那人正是辜夕媛。
羌令诀从马球场上收回了目光,看向墨云深。他的眼睛是很纯正的黑色,一眼望进去深不见底:“她毕竟是女子,如此这般折辱,不如直接要了她性命。”
墨云深听见羌令诀这番话,原本就冷淡的表情更加漠然,但他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她伤的人是越白安。”
羌令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墨云深便又接着道:“至于她为何伤她,羌大人比本王清楚。”
墨云深并不打算给羌令诀说话的机会,只不断地把他置于最艰难的境地。
“若本王亲眼所见,或是寻到她推了安儿的证据,自是不用你提醒。”
他早就不会让辜夕媛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毕竟她犯下的错在众人面前已经化为无形,他也不能无故将人毙命。
“你是因此才放过她?”
羌令诀有些惊讶地看向墨云深,他原以为他是因为辜夕媛身后的辜或修才选择这般手段泄愤,但听他方才那番话,却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老师是老师,她是她。”
墨云深的眸光逐渐变得狠戾起来,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却又倏地放开。
只见他缓缓站起了身,示意一直引着那马的诸淮停下,将满满一大盆盐水泼在了辜夕媛身上。
宽阔的马球场中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哀嚎,在深夜之中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墨云深却丝毫不为那声音所动,只看向羌令诀:“替本王告诉她,如有再犯,便用辜家满门换一个越白安。”
直到墨云深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羌令诀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看向马球场上衣衫褴褛的辜夕媛,虽然亦是一阵厌恶,但他扪心自问,却知自己哪怕是为了越白安,也不会对她这般惩罚。
羌令诀最终还是不曾忘记他作为丈夫的本分,走近辜夕媛身边,将几近昏迷的她扶了起来。
“羌令诀。”
她从来没有这样直呼过他的名姓。
“你也觉得他做得对,我推了越白安,你们两个便都恨不得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