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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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青颔首浅笑:“老师也不喜欢狩猎,正好能做个伴了。”
她说着接过侍女递来的茶,又看向辜夕媛:“你成婚这么些日子,我还没去你府上探望过,和阿诀还相处得好吗?”
墨染青不过是随口挑些家长里短来问,却不想正好问到了辜夕媛的心窝上。
“羌大哥他待我极好。”
辜夕媛说着,脸颊浮现一抹红晕,双手绞着帕子,倒是极符合新妇的模样。
“阿诀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儿。”
墨染青说着自嘲地摆了摆手:“我仗着比你们年长几岁便在这儿随意评价,其实连亲都还没成,实在让妹妹们见笑了。”
辜夕媛却是随声附和:“姐姐哪里是随意评价,羌大哥的确就如姐姐所说,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越白安原本没在意辜夕媛的这番表现,但此时她说着话目光却不时往自己身上瞟,越白安这才不得不回望过去。
原来是专程说给她听的。
越白安依然不以为意,只吹了吹自己手中的茶盏,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她不禁惊喜:“这是大翼国的秋水茶。”
“阿深说你不喜品茶,竟还能如此敏锐。”
墨染青轻笑着又给她添了些茶水。
“因为这是我唯一喜欢的茶叶,其他的茶却是真品不出了。”
越白安此话一出口,辜夕媛的双手一个不稳,险些摔了她手中的茶盏。
好在她反应极快,并没有真的失礼,墨染青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却也不曾多说什么。
原先墨染青也不喜欢品这茶,只觉得入口极苦,因着羌令诀成日拿这茶来招待他们,她才渐渐习惯。
随后才发现这茶的苦其实只有一瞬,之后苦味消散,便是满口清甜。
她记得她还问过羌令诀,为何会喜欢这样独特的茶。
虽然问出口的是独特,其实她更想说是奇怪。
当时羌令诀正在亲自清洗他那一套宝贝茶具,听见墨染青如此问,迟疑了半晌才道:“这茶很像一位故人。”
他并没有说这故人是谁,墨染青那会儿也没有在意。
不过如今却是明白了。
看上去坚硬,其实是这世上最温柔甜美的姑娘。
而且这茶,怕也是那怕苦的姑娘带着他喝过,所以才会成为他的执念罢。
墨染青有些同情地看向辜夕媛,见她强装镇定地维持着面上的笑意,其实眼底早已经泛起心知肚明的苦涩,实在是无法理解她。
她明明知道羌令诀心里有人,却还是一意孤行要嫁给他,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还没等墨染青想明白这个问题,辜夕媛已经站起了身:“染青姐姐,嫂嫂,我看这马球比赛也无甚意思,不如咱们也去散散步?”
方才她们看了一轮,发现匹娄娜萱那一组已经是碾压式的优势领先,的确觉得没什么悬念,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
此刻听见辜夕媛这样说,墨染青与越白安并不是不动心,只是墨染青想起墨云深的叮嘱,总觉得带着越白安去野外不太安全。
她正想开口拒绝,却听得越白安已经道:“我就不去了,姐姐若是觉得闷,便同羌夫人一道。”
“我也觉得有些累,只想这么坐着。夕媛你也别散步了,安心看比赛便好。”
墨染青顺势婉拒了辜夕媛的邀请,辜夕媛面上的笑僵了一下,还是告别了两人:“那我便自己去走走。”
谁知她刚走出去没两步,脚下却是忽地一软,越白安见状以为她要晕过去,下意识地想要扶她,谁知辜夕媛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猛地往身边一拽,用力把她从观众席上推了下去。
其实观众席并不高,连普通酒楼的二楼看台都不及,单是摔下去根本不会受伤。
但此刻正是马蹄飞扬的马球赛进行时,越白安落入其中,若是不及时站起来,甚至可能会被无法急刹的骏马一击致命。
辜夕媛嘴角的冷笑转瞬即逝,隐没在她的“呼救”声中:“来人啊!王妃跌到球场上了!救命啊!”
两人方才拉扯的速度太快,导致墨染青乃至笑歌细语她们都以为是越白安为了搀扶辜夕媛导致一时身体受力不均,这才没站稳摔了下去。
听见辜夕媛这番喊叫,更加确认这只是一场意外,急忙叫停了比赛,招呼着侍卫冲下去救人。
谁知比赛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匹娄娜萱这会儿正准备进球夺魁,哪怕裁判已经喊了停她却依然没有减速,直冲着球门的方向而来。
眼见她就要撞上越白安,墨染青惊呼了一声,却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死死地抱着越白安从匹娄娜萱前进的路上避开了去。
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南宫勿。
墨染青甚至想抱着自己这关键时刻十分靠谱的表弟亲一口,若今日越白安真的受了伤,她可真不知该如何跟墨云深交代。
众人这才发现那沙土飞尘中救了他们孤竹王妃的人竟是昌河国国君,急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南宫勿扶着狼狈不堪满脸尘土的越白安站起身,只见她惊惧不安地盯着匹娄娜萱的马,又不敢置信地回首看向观众席上的辜夕媛。
还没等她有何反应,辜夕媛却已经落着泪飞奔下来:“嫂嫂,是我对不起你。如,如果不是我突然头晕,嫂嫂为了扶我,也不会跌下看台,遭此折磨了。”
第95章 她什么也不是()
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辜夕媛,越白安满腹的愤怒竟都被她堵了回去。
这女人,也算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但偏偏她先发制人,这会儿自己若是在出声指责她是故意的,估计也不会再有人相信。
真是好毒的计谋。
越白安心底冷笑了一声,轻轻推开了辜夕媛,也学着她挤出了两滴眼泪:“妹妹没事就好,你和云深自小一起长大,他就拿你当亲妹子,我自然要随时照顾你。”
她说着还伸手抹去了辜夕媛的泪珠,一副疼惜的表情,好似真的是担心她一般轻笑:“况且我这不是没事吗,妹妹也别哭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声泪俱下的模样,倒真是让旁人看了好一出姐妹情深。
辜夕媛惊讶于越白安的冷静沉着和反应,被她哭得都有些懵了,只怔怔地看着她,心下不禁琢磨,难道越白安真没有感觉到她是故意推了她一把?
南宫勿一直冷眼看着辜夕媛表演,面上挂着并不明显的讥笑。
他今天起得晚,所以没赶上围猎,在帐中待得乏了,便决定去寻墨染青聊天。
刚到她的帐外,就听侍卫说她去了马球场,这才赶了过来凑热闹,谁知正好就看见辜夕媛把越白安推了下去。
不过越白安现在的反应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还以为她一定会戳穿辜夕媛的诡计。
“白安,你的手臂受伤了。”
墨染青这会儿才注意到越白安的衣袖都磨烂了些,露出其中泛着血色的肌肤:“我带你去御医所。”
越白安顺着她的目光抬起胳膊,微微皱起了眉:“姐姐陪我去罢。”
南宫勿急忙道:“我也去。”
这会儿匹娄娜萱也急忙飞奔了过来,一个劲地给越白安道歉:“王妃见谅,方才实在是赛事吃紧,只最后那一球,比赛就结束了。”
虽然她并不喜欢越白安,但方才的确不是故意的。
除却赛事的关系,她若是突然拉住了马把自己甩出去,怕是会比越白安伤得更重。
越白安并非不辨是非之人,只淡淡地应了声,便侧过身随着墨染青离开了马球场往御医所而去。
看着她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裴御医差点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迟疑了许久才道:“王妃这是,又受伤了?”
越白安想起上一次围猎自己从马上摔下来的惨状,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我可能和围猎八字不合。”
裴御医笑着摇了摇头,替她检查了一番,也并不曾多问她受伤的缘由,便开始给她开药方:“都是些皮外伤,不打紧。我给你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每日涂抹——”
裴御医写着写着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嗯”了很长时间,才抬起一双洞察世事的明亮双眼看向越白安:“说起来,清晨王爷拿回去的那药全身都可以用,老臣便再给您开一瓶就够了。”
越白安的脸顿时仿佛被火烧过一般,整个人僵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偏生墨染青还懵懂不知地发问:“阿深是知道你会受伤提前备上了么?他这安得什么心。”
裴御医也不好对着未出阁的公主殿下解释这些问题,只是“哈哈”地笑而不语。
笑歌和细语也同样是满脸不解,唯有南宫勿抱着双臂打量着整个人尴尬到了极点的越白安,大概能猜到她是哪里受了伤。
他自嘲般低笑了一声,转身走出临时御医所的大帐。
没过多久,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南宫勿扭过头,只见越白安正冲着他笑:“多谢陛下今日救命之恩。”
“小事一桩。”
这会儿越白安已经在御医所重新洗过了脸,也拍掉了裙衫上的灰尘,总算看上去没有方才那般狼狈。
南宫勿看着她摆了摆手:“本君恰好去寻表姐,顺便救你一命。”
这会儿墨染青也带着侍女们跟了出来,见越白安正同南宫勿聊得开心,便知越白安定是在感谢他先前相救之情,也不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表姐。”
墨染青一根手指敲上了南宫勿的额头:“多亏有你,不然今日我可没法跟阿深交代。”
笑歌和细语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大公主十分尊贵,南宫勿也的确是她表弟,但这般对一国之君动手动脚,实在是太过逾越。
但南宫勿却并不介意,只看向墨染青询问:“我记得那辜家姑娘从前挺乖巧可爱,怎么如今变成这般模样?”
墨染青并没有看见辜夕媛推了越白安,听见南宫勿这样问不禁不解:“她和白安是有些冲突,但你这话又是何意?”
南宫勿双手作势指了一下她的一双眼睛:“你们都没瞧见,她是被辜夕媛推下去的。”
众人听见南宫勿这般言语几乎都是瞬间变了脸色,墨染青看向南宫勿,咬牙切齿:“你确定没看错。”
南宫勿满眼冷嘲,不屑一顾:“我堂堂一国之君和姑娘家至于这般过不去,越白安你倒是说句话,别人推了你,你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越白安眼见周遭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这才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陛下所言不虚。”
“那你刚才怎能那般忍气吞声!”
墨染青虽然近来也越发不喜辜夕媛,但却不曾想过她会做出这般阴险狠毒之事。只恨恨地看向马球场的方向:“她这是要取你的性命啊。”
越白面上浮现一丝苦涩无奈:“姐姐方才也瞧见了,她那般哭着朝我而来,根本不给我揭穿她的机会。”
墨染青回想起刚才两人的那般行径,更加厌恶辜夕媛:“幸好陛下看见了一切情况,不然你这哑巴亏不吃也得吃。”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冷着脸色质问南宫勿:“但是你为什么不揭穿她,你是一国之君,绝无妄言。只要是你说,他们一定都会相信。”
南宫勿耸肩:“越白安自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去,我那会儿再把她那腌臜事儿抖出来,旁人如何看越白安。”
他说着似是不放心越白安,又专程叮嘱她:“不过你会告诉墨云深吧,别做戏做忘了是她把你推下去的。”
越白安脸上的苦涩更加深重。
她揉了揉手上摔得淤青的部分,只把那痛都压在了心底,努力露出笑意:“当然。”
但其实她很清楚,就算告诉墨云深,他也不会真的对辜夕媛做什么。
且不说辜或修是墨家姐弟的骑射师傅,有这么一层情意在便罢了。
他同时还是踏孙王宫统兵官,掌管木疏城四大城门禁卫军之一的青龙军,也是一支精良的踏孙骑兵军队。
他们以后会是墨云深霸业路上的强大助力,得罪不起。
而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辜夕媛就是因为掌握了她的命脉,才敢对她下这样的狠手。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就算她去找墨云深告状,也依旧奈何不了辜家与她辜夕媛。
第96章 我只要你()
所以越白安在墨云深狩猎归来前就明令禁止笑歌和细语再谈起她受伤的原委,只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在马球场躲避马匹的时候摔了一跤。
笑歌和细语纵有再多不解,却也只能听从主子的命令,不敢多言。
不过越白安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