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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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多才子,他自然也很有才气,教了我许多。那些语言也是他带着我去学,但最后却没我学得好。”
越白安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别人谈起羌令诀。
就连对着越白时和尚晚,甚至越以慈,她都不曾说过这么多。
她怕他们会担心,每每提起羌令诀都说自己已经忘记了,会去迎接新的生活。
他们自然不信,可是却也问不出什么心底话来。
只能说羌令诀成了越白安心底的一个疤,一碰就疼,他们心疼她,渐渐地便不再问了。
其实越白安并不是故意不说给家人听,而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入宫,所以和羌令诀之间从没提过未来,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向他表示了心意,也是劝他不要等她出宫。
她从没想过能和他执手偕老。
她知道以他的声名显赫,在她进宫的这十年里,求亲的贵女会挤破他家门槛,她不希望他耽误自己。
她早早地就给自己画了一个悲剧的框,而这个框随着羌令诀的“离世”,彻底把她框死在其中。
“后来他可能是因为逃难的缘故,便假死离开了,我也是那日在婚礼上,才再次遇见他。”
她自顾自地把自己和他合二为一,想要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如今却发现,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不需要她替他活。
第一眼自然是兴奋难耐,但她更多的其实是失落,为什么他明明还活在这世上,却从来没有去找过她。
哪怕给她送来一封信,让她知道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都比这样突然地出现让她觉得安心。
她不知道她对羌令诀这种感情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爱,但又绝对不是不爱。
只是出于责任与承诺,她选择留在墨云深身边,也不会再去想和羌令诀再续前缘。
“幸好他还活着。”
墨云深想起越白安每每眼底浮现出思念的那副模样,当真是情深义重,连他这个局外人都为之感动,甚至有过退缩。
幸好她思念的人还活着。
和活人竞争,总比和死人容易些。
“那我呢。”
墨云深话刚出口就后悔,明知道会被拒绝却还是没忍住。
但越白安却抬起了眼,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轻轻笑出声:“其实成婚过日子的两个人不一定就非要爱得死去活来。”
“你对我好,我同样很在意你。在你遇见真正爱的那个人之前我也答应你会一直留下来。”
老板这会儿又送来了烤羊肉,越白安赶在墨云深没收之前把盘子揽了过来:“我觉得我们很好,相反羌令诀和我太惨烈了。”
墨云深却不依不饶:“你就从没有动心过?”
怎么会没有动心过。
被他抱在怀里的每一次,她把自己完完整整交给他的那一夜,还有他为她一掷千金,重挫凉州那只癞蛤蟆和于环珮的那些日子,她都要拼命控制住自己才能不让她的心跳出身体。
可他是王爷啊。
以后还会成为汗王,又如何能一生只对她一个人好。
她不敢爱他,不敢留在他身边。
所以一开始就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第43章 再说一次喜欢我()
“我想吃肉了。”
她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所以关于她到底有没有动过心这件事,墨云深还是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姑娘的萨斯语说的可真好,若不是诸淮说了你是大翼国人,我都不信。”
老板这会儿其实客人很多,但他还是抽了时间过来和久违的墨云深聊天,听着越白安也用萨斯语和墨云深对话,不由惊奇。
越白安笑笑:“我长在边地,各种语言都会说一点儿。”
老板亲自帮他们把羊腿分成了几段,指着其中的某一处部位笑道:“这里的肉最好吃,让阿深都让给你。”
墨云深顺势把那一盘羊腿肉推给她:“多吃点。”
越白安特别期待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刚咬了一口,就特别满足地抬手捂住了脸:“好吃。”
她说着又夹了一块直接塞进墨云深嘴里,然后看向老板询问:“我如果想跟您学这手艺您看行吗,想做给我夫君吃。”
正垂首认真吃肉的墨云深听见越白安这话,拿着筷子的手稍稍抖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只听得老板乐哈哈地笑出声:“那可不行,你要是学会了,以后阿深再不来我这小摊,我不就亏大了。”
他估计以为越白安就是兴之所至随口一说,所以也当玩笑似的回绝了她。
哪有这白白净净的小媳妇来学这手艺的,阿深肯定也不乐意。
越白安却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这会儿客人又变得多了起来,老板跟他们知会了一声,便又回到了烧烤炉那边,只留下越白安落寞地看着眼前的肉,轻叹了一口气:“咱们府上那么多牛羊肉,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这个味道。”
越白安对于食物有一种莫名的偏执,而且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被她吃进嘴里,就仿佛变成了世上绝无仅有的佳肴,捎带着墨云深也觉得她吃的那些东西好吃起来。
她似乎还很喜欢和他一起享用美食,这是墨云深到今天才忽然意识到的。
从那山寨里南宫勿自己培育的葡萄,凉州的葡萄酒还有那些糕点酥饼再到今天的烤羊腿,都是如此。
“为什么想自己做给我吃。”
越白安闻言抬眸看向他,抿唇轻笑:“我不是怕府里的厨子做不出这种美味嘛,就想自己跟老板讨教,免得暴殄天物。”
越白安还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况且我给你做吃的,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又指了指墨云深:“我是你的妻子。”
她其实经常会说要做一个好妻子,但这却是第一次,墨云深从这三个字中体会到了不同以往的情愫。
他看着她,终是拿她没办法一般笑了笑:“我以为你只会和你喜欢的人一起吃好吃的。”
“对啊,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东西都会觉得食之无味。”
越白安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小心脱口而出了真心话,但她却又不能把这话收回去,惊慌之下死死地咬了自己舌头一下,疼得眼底立刻涌出了泪花。
墨云深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套出话来,不禁失笑,某人果然只能栽在美食上。
然而他现在一点享用美食的心情都没有,唯一想做的就是拉着她回府,在他们的房间里,只和她一个人待在一起。
这想法刚冒出来,墨云深便直接结了账,拉起越白安就往王府走。
“我,我的烤羊腿——”
越白安欲哭无泪,她还有好多羊腿没吃完啊。
“改天补给你。”
墨云深在小巷之中弯来绕去,最后索性打横抱起她,直接飞回了王府。
虽然早在凉州就知道这男人打架很厉害,想必武功不会差,却不知他的轻功竟也这么好。
越白安死死地挽着他的颈,紧闭着眼不敢看身下的万家灯火,等他终于稳稳落地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了眼。
墨云深将她放下来,直接拎进了屋。
他反手把房门锁上,迫不及待地就开始吻她。
越白安却十分抗拒地推着他:“都没有洗漱呢。”
墨云深却毫不在意,一面吻着她一面低语:“是香的。”
越白安羞红了脸,她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她其实只觉得很疼,一点也不期待那种感觉:“下午不是才弄过吗。”
而且是从昨晚一直到下午,结果这会儿他又想来。
“我还疼。”
越白安说着,不知为何有些委屈,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哭腔:“而且我都没有吃完我的烤羊腿。”
墨云深终于没忍住别过脸,他抬手抵唇轻咳了好几声,终于把笑意憋了回去。
“安儿。”
他终于不再折腾她,而是抱着她在桌边坐下:“再说一次喜欢我。”
越白安却有些犹豫。
她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时刻记着他们是契约关系,和他保持着距离,时不时地提醒自己,深宫寂寞,她终有一日会离开。
就算不是为了替羌令诀去看那些他们一起在书中读过的地方,也是为了她自己好好地在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她告诉自己她是因为承诺和责任留在墨云深身边,但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是。
但她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藏在自己心里的时候她还可以否认,可一旦说出来,就成了再也无法反驳的真相。
所有人包括他都以为她再遇见羌令诀会摇摆不定,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
唯有越白安惊恐地发现,再遇见羌令诀只是让她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她舍不得他,在她向往的广阔天地与墨云深之间,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全部倾向他。
“墨云深,我——”越白安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特别挫败地垂下了头,支吾了半天都不愿再说下去。
他却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就算有我,也同样有羌令诀。”
墨云深的双眸此刻充斥着一些越白安看不懂的情绪,但那些情绪一闪而过,很快被他的笑意所代替:“我可以等。”
等到你彻底忘了他的那一天。
第44章 王府的清晨()
他说着又一次吻住了她娇嫩的唇瓣,但这一次只是蜻蜓点水,紧接着他便放开了她:“是我欠考虑。”
她初次破身,却被他要了快一天,的确是他过分了。
他又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今晚不碰你。”
他的确遵守了诺言,只是拥着她沉沉睡去,一夜无事。
无论按着大翼国还是踏孙国的规矩,进门三天的新妇都需要回门,但越白安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她便又省了一个步骤。
今日墨云深起得很早,他原本不想吵醒她,但被她枕着的手臂一动,她就也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他毕竟是老汗王的独子,因着新婚轻松了几天,但也要早些回归正轨,帮着老汗王处理政务,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储君。
“吵到你了?”
墨云深抱歉地看向她,却见她翻个身抱住了被子摇头:“没,你有早朝,快些去吧。我再睡会儿。”
他不禁失笑,虽然他的确没期待过这姑娘能早起帮他更一次衣,可这般自然地翻个身继续睡不管夫君的事儿,倒也真的只有她做得出来。
他终是自顾自地走下了床,正准备叫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给他送来洗漱的用具,却听见一阵他并不熟悉的敲门声。
笑歌和细语每每害怕打扰他和越白安,从来都是很小心地轻敲一下,没得到回应便不会再打扰。可此刻这敲门声如缕不绝,听见床上的人轻哼了一声,墨云深不耐地皱起了眉。
他披上外衣,径直打开了房门。
悦露满面欣喜地抬眸看向他:“王爷,奴婢来伺候您和王妃洗漱。”
“悦露,谁叫你过来的!”
因为连着几日墨云深和越白安都起得晚,是以笑歌和细语今天都偷了下懒,没成想这一疏忽就让悦露寻了机会跑进主屋来。
笑歌柳眉一挑,顺势就把悦露从墨云深身边挤开:“这屋子也是你能随便来的,打扰了王爷王妃休息,当心把你撵出去!”
悦露却是不服:“我是王妃亲自选进主院的,本就该伺候她和王爷,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墨云深害怕吵到屋里还睡得香的某人,不愿意再和她们纠缠,直接出声打断了悦露:“笑歌。”
“办事不力,罚半月俸禄。”
墨云深这会儿已经退回了房间中半掩住了门:“再有下次让闲杂人等打扰王妃,便罚一月。自己去康妈妈那儿领罚。”
从没见过谁被罚了钱还这般喜笑颜开地应声,紧接着笑歌就毫不客气地从悦露手上抢过了脸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听见了吗,打扰王妃,闲杂人等!”
“至于你。”
墨云深抬眸看向悦露,见这女孩弱不禁风跟棵豆芽菜似的,看上去老实却总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有些无奈:“主动去康妈妈那儿要个别的去处。”
他终于关上了门,也把悦露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关在了屋外。
笑歌自觉地把脸盆放好,便又转身离开,正好瞧见悦露依然哭丧着脸站在花坛前,好似看着负心汉般盯着墨云深与越白安紧闭的房门。
笑歌气不打一处来,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便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