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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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墨云深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隐没在他的吻中,眼看已经快到中午打算鼓起勇气来敲个门的笑歌在听见这句话后默默地又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罢了罢了,主子们开心就好。
就是下午再起床都无妨。
折腾了这许久,墨云深终于舍得放人,越白安走下床的时候,本来只是觉得双腿有些酸涩,但是还能忍受。
没想到刚走两步,她的腿一软,差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幸好墨云深眼疾手快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让她回到床边坐好:“很疼?”
“还好,就是腿软。”
越白安实话实说,她低垂着头,眼睫毛盖住了她极其好看的眼睛。
墨云深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我应该轻一点。”
不知为何,越白安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所击中,莫名的温暖环绕在她的身周,她嘟了嘟嘴,伸手揽住了墨云深的脖子:“你就会欺负我。”
她甚少在面对他时这样乖巧,墨云深轻轻抚了抚她披散的长发:“晚膳想不想出去吃。”
越白安眼底闪过期待的光芒:“可以吗?”
墨云深失笑:“叫她们进来,收拾好了我们出去吃。”
她放开了手,墨云深也站起了身,又一次把她抱起来放在梳妆镜前:“我在书房等你。”
眼见墨云深推开了门,笑歌和细语急忙迎上去,只听他道:“进去吧。”
笑歌和细语先是收拾了床铺和昨日越白安换下的衣服,让悦书她们拿去洗,接着才凑到越白安身边,见她身上的痕迹不减反增,笑歌立刻红了脸:“王爷怎么也不知道轻点。”
听见笑歌的话,越白安特别想给她一个赞许的笑,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说话,只是任由她两给她梳妆打扮。
细语看着铜镜中的越白安,给她露在衣服外的脖颈处打了点粉,这才完美遮住了那些印记。
“你倒是细心。”
细语笑着把手中的粉盒放下:“好歹也是您从大翼国宫里带出来的人,该学的都学过。”
她见越白安似是心情正好,于是便大着胆子先是把窗子和门关紧,接着才又走回越白安身边道:“王妃,奴婢斗胆问一句,那天婚宴上,您是看见了羌大人才险些摔了酒碗吗?”
细语今天一直在回忆婚宴那一日的点滴,想找出他们两人闹别扭的原因,可她想了又想,都没觉得有什么反常。
唯独不同的,大概就是越白安这样稳重的人,却差点摔了给老汗王与汗妃敬酒的碗。
越白安讶异地看向细语,她知道她一向谨言慎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比笑歌要机敏得多。
“王妃,奴婢并非有意窥探您的隐私。”
细语见越白安半天不说话,索性也不拖沓:“王妃如今掌管王府事务,又有着王爷宠爱,所以一切都很顺利。”
“但如果王爷不再宠爱您了,咱们的日子又会如何?”
细语今日瞧见那侧妃身边的丹儿鬼鬼祟祟地凑近主院好几次,她总叫悦书和悦露去赶人,但悦书还好,那悦露却扭扭捏捏,不服管束。
好不容易进了主院,能够天天看着王爷,饶是她再平凡,再没有姿色,时间久了,也会生出些不该有的念想。
于是细语又添了一句:“这府上豺狼虎豹,王妃切不可掉以轻心才是。”
第41章 让你吃十年都行()
越白安听得明白,细语看出了她之前和墨云深的不合,专程提点她,如今她们寄人篱下又是背井离乡,离了墨云深这个靠山,她们的命运难以想象。
她最近的愧疚之情本就一日比一日更甚,这会儿被细语训话过后更觉失落:“我知道这府里有侧妃,有婢女都瞧着他,我稍微做错些什么,就有别人上位的机会。”
细语都明白的道理,越白安又如何想不通。
“之前是闹了点矛盾,这会儿已经和好了。”
越白安拉过细语的手拍了拍:“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吃亏受苦的。”
细语轻声叹了一口气:“奴婢哪里是担心自己,纵然您受苦,奴婢也跟着一起受便是了。可是您明明可以不必受这苦,奴婢是怕您一步行差就错,误了自己。”
细语不知羌令诀和越白安究竟是何关系,但能让越白安失态成那副模样,想必一定是位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奴婢订过亲,在进宫前也和那人相处过几日,曾经还觉得那人对奴婢挺好,自从看见王爷对王妃,奴婢才知这世上什么叫做‘对你好’。”
细语说话一向有这种魔力,她好似什么也没直说,但却把想要表达的意思一个字一个字击打在对方心上。
“这种好不是侧妃和那些幺蛾子想争就能争得去,可若是王爷在您这儿伤了心,失了意,绕是他永远不会对别人这般,但他却能冷着您,让您在这王府寸步难行,让那些人都欺辱您啊。”
细语最后难得直白了一次:“若是您在王府受着苦,羌大人敢为了您闯进来带您走,您便全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
笑歌听到此刻终于插进了话:“王妃,您和羌大人,真的有关系?”
她见越白安并没有反对细语所说,惊讶不已,原来王妃和羌大人竟是故交。
越白安知道瞒不了她们,只得点了点头:“我先去寻墨云深,有空和你们说。”
“不必说。”
细语摇了摇头:“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无论您和羌大人究竟是何关系,都没有您和王爷的关系重要。”
越白安之前并非没有注意过细语的缜密和心细,最初是她在离开甘州时提起侧妃,越白安才专程给詹丝塔挑选了礼物。
如今又是她发现了羌令诀的存在,还准备了这么一大堆说辞来劝服她。
越白安不禁觉得庆幸,幸好细语是自己人。
她和墨云深离开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木疏城中来往的人很多,比之长安城竟是毫不逊色。
越白安在沙州见惯了来往的西域商旅人,对于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萨斯人,别坦人还有扈尔人都不足为怪。
西域各民族的相貌差异不大,但是所使用的语言却并不相同。
其中踏孙国中萨斯人最多,官方语言是萨斯语。昌河国则以扈尔人最多,官方语言则为扈尔语。更远的基兹国国中多为别坦人,但他们却更尊崇萨斯语作为官话。
这应是西域国力最为鼎盛强大的三国,再加一个被这三国夹在中间苟延残喘的凌野国,便构成了大翼国人所熟知的西域世界。
而这其中又以踏孙最为兴旺。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零散的部落,划地而治,各不侵扰。
踏孙的国都木疏城建于踏孙圣山勾余之下,山中所化雪水而成的大河穿城而过,将这座城镇分为南北两部分。
踏孙王宫和各位王公贵族的府邸都位于北部,而城中最热闹的集市却位于南部。
墨云深带着越白安深入木疏城中的小巷,专程寻觅那些虽然藏得很深却家家爆满的小吃摊或是小酒馆。
“我想吃烤羊肉。”
越白安早在来之前就在地理志上读到过关于踏孙不少的名胜古迹还有小吃美食,也听沙州城里不少人说起过,知道这里的牛羊肉十分鲜美,和沙州城里那些西域人所开的假烤羊肉店里味道全然不同。
墨云深正想拉着她去吃烤羊腿,想起王府中倒是还留存着几斤牛羊肉,按理说她若是这么期待,昨天便该让人做了才是。
“昨天怎么不叫厨房做?”
越白安答得理直气壮:“昨天我以为皇叔会留在府里吃饭,不想给他吃。”
墨云深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刘海,笑道:“你准备的那些猪啊鸡的,才真会让他觉得稀奇。”
“习俗不同,就当是歪打正着了。反正最后他也什么都没吃上。”
越白安对墨子具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她一向不喜面色阴冷的人,只觉得这样的人不够坦荡,她不愿深交。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墨子具觊觎皇位,就是和她家夫君是死对头,她才不要把自己攒起来的牛羊肉给他吃。
“我要攒着自己吃。”
墨云深忍不住把她揽进怀里,只觉得自己团着这娇滴滴的姑娘就像是在心里放了一罐蜜一般沉甸甸的:“牛羊肉在踏孙不用攒,你若喜欢,便是让你吃十年都行。”
“真的有这么多?”
越白安虽然在书上看到过相关的介绍,说是踏孙大多数城镇之外都有草原,至今都还有住在帐篷中的放牧人,满目可见牛羊成群。
但她却不敢相信,她迄今为止见过牛羊最多地方,似乎就是祁连山下,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墨云深常去的那家店,老板操着熟练的萨斯语,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见到墨云深特别兴奋:“阿深,好久不见你了,诸淮他们今儿个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今天带了别人。”
墨云深把身后的越白安牵出来,那老板立刻笑开了怀:“对对对,昨儿个遇见诸淮,还问起你们这段时间去了哪儿,诸淮说你去大翼国娶媳妇了。”
炭火的反射让越白安脸上的红润并不那么明显,墨云深拉着她在小桌旁落了座,分别点了羊肉和羊腿,正准备问越白安要不要辣,她却已经指了指那红彤彤的辣椒瓶:“老板,麻烦您少放辣。”
话毕她看向墨云深笑道:“我知道放辣椒肯定更好吃,但我虽长在长安,却因着我爹来自楚地,家里不习惯太辣。”
第42章 怎么会没有动心过()
楚地。
大翼国现在主要是以都护司和都护府作为地域划分。但在千年前,大翼国曾经历过大致两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天下七分,西北部包括如今的长安等城镇为秦地,西南部为蜀地,东南部为闽地与越地,东北则为燕地,中部地区再划南北分为楚地与郑地。
第二个时期以行省为分,秦地分为河西三省,蜀地分为西南三省,闽越二地分为东南四省,燕地则为东北与华北五省,楚地与郑地又共同组成了中南诸省。
再到如今,人们虽然习惯了都护司的统辖,但还是会时常使用过去的地域名称。
“你也是楚人。”
墨云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越白安注意到他这个“也”字,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
只要一提起羌令诀,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嗯,祖籍江陵。”
墨云深颔首:“我去过江陵。”
他十六岁便曾游历整个风云大陆,深入过许多不为旁人所熟悉的小城镇,但也有不少地方他并未深入了解,虽然看了风景,却对世俗人情和名吃名酒涉猎不够。
比如凉州葡萄酒,他便是在越白安提起后才得以品尝。
“从渝州乘船而下,速度极快。”
墨云深的手指轻扣桌面,一下接着一下,敲得越白安心慌:“路过秭归,不曾停留。”
“羊腿来咯。”
越白安感谢这来得及时的羊腿,但墨云深却把烤羊腿往他那边拉了过去:“全部交代清楚再吃。”
越白安却指了指那老板:“你们怎么跟这里的老板这么熟,他不知道你和诸淮的身份吗?”
墨云深“嗯”了一声:“他以为我们是普通商人。”
“商人?”
越白安不解。
墨云深知道她有意转移话题,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她:“我和诸淮经常往来各国之间,商人这个身份最方便。”
不等越白安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走,墨云深便又开口:“说。”
越白安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往下一弯,委屈地都快掉下泪来:“哪有人不停逼问这些事的,我都答应你了,一定会留在你身边。”
墨云深戳破她的心思:“身在曹营心在汉。”
越白安只得做最后的挣扎:“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墨云深猜测她和羌令诀也不过就是幼时相许的情结,不值得生气,便答应她:“嗯。”
但他越听越不是滋味。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少年。”
初遇的那一年,她十一岁,羌令诀也才十六岁,他将是这个国家未来最年轻的三公之一,自然意气风发,眉眼之间满溢的都是对未来的希冀和渴望。
因为从之前墨云深提起羌令诀时的状况来看,羌令诀说自己是逃难而来,似乎从未向他们提起他曾经的辉煌。
所以越白安也并未提起羌令诀的身份,只说他们是在沙州相遇,羌令诀似乎是跟着家人过来经商的。
“楚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