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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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令诀是第一个让她知道,原来男孩子可以长得这样好看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羌令诀也顺势向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这位是?”
虽然早就听闻河西三省第一美人越将军之妹的美名,但此刻羌令诀却依然不敢随意认人,毕竟听说那位妹妹甚至比将军次女还要年幼两岁,实在容易弄混。
似乎早就预想到羌令诀会询问越白安身份,越白时微微一笑,将身后的越白安请了出来:“羌大人,这位是舍妹白安。”
第3章 墨云深此人()
最初让羌令诀与越白安相识,越白时的确是故意的。
但这个故意却并非想要他们生出什么不一般的情愫,只是做兄长的觉着,以白安的才情,本就该多结识这样优秀的状元郎。
天天和他那些不成器的傻孩子们凑在一起,平白埋没她的能力。
而且那一年越白安才十一岁,如何能明白男女之情。
只是没想到早熟得可怕的越白安,竟然真的对羌令诀动了心。
每每想起这件事,越白时就为自己的举动懊悔不已。
“大哥,我是真的想明白了。”
越白安眼见越白时又露出了那种痛苦后悔的神情,就忍不住心疼:“我抗拒选秀,并非是因为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真的不喜。”
“玉门关外广阔的天地,还有浩瀚的星海,如何是深宫大院能比的。”
越白安说着,眼中浮现了一丝神往,但却转瞬即逝:“可我既然已经进了宫,自然不会再痴人说梦。”
她笑起来的样子永远能给他人带来力量,此刻亦然。
明明越白时是前来劝解她的,最后却仿佛自己被她安抚了。
“前路艰难。”
越白时看着她许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为兄只望你知道,无论如何,你身后还有我,还有越家。”
越白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越白安只觉得自己忽然失力,疲惫从心底骤然升起,笼罩了她全部身心。
越白时和越家,的确是她洒脱飞扬的前十五年里,最坚实的后盾。
也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她想做的事,一定都会遂她的愿。
然而越白时暗中打点过的人虽然并未让越白安落选,但却为她寻了一个较为安稳的去处。
“如今圣上年纪也大了,说是选秀女,但多数也只是进宫为女官或是普通宫女,越将军请放心,卑职定会让令妹二十五岁时安然出宫。”
所以越白安便被指派到了尚衣局当差,每日所做不过是把皇子皇孙们的衣裳分分类别,来访此处的也多是女眷,绝不会又被皇族中人看中的风险。
在所有伙伴都抱怨着这地方虽然月俸极高,但却无望吸引皇子皇孙的时候,越白安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如此想来,即使无法在和那踏孙国的贵族公子哥儿搭上线,也终归能够熬到被放出宫。
一晃数日,这一天恰好轮到越白安跟着采办出宫添置日用物资。
憋了这许多日子,她早就觉得无趣烦闷,因此起了个大早,等在了宫门处。
“白安,你这么早啊!”
小锁子今年不过十二三岁,话多爱逗趣儿。尚衣局的女孩成天就讨论些胭脂水粉,他一向觉得和她们在一起没得聊,唯有和越白安在一处时他才觉得开心。
越白安会给他讲在大漠边关的经历,活灵活现地模仿那些西域胡商说话,往往两人只是午后坐那么半个时辰,小锁子便能乐上一天。
“进宫都快半个月了,终于轮到我出宫了,当然迫不及待。”
越白安坐进了马车中,把腰牌递给宫门处的侍卫又审核了一遍,听见宫门打开的声音,越白安只觉得她的心已经飞了出去。
“今天估计路上堵呢,踏孙国的那些人今天又和皇子公主们一道出城狩猎,咱们估计要给他们让路。”
提起踏孙国,越白安不自觉地想起选秀那日碰上的男人,顺势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那人说着“王妃”还有“汗妃”时,她大致便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一定是踏孙老汗王唯一的儿子,墨云深。
墨云深的名字,她早在玉门关时就时常听人说起。
听闻他一出生便会言语,八岁便能骑马射箭,十六岁时就已游历整个大陆,文能辩时事策论,武能马上安天下。
踏孙国来往的商人学子都对他十分敬仰,认为他是太阳神转世,会给他们踏孙带来光明和福泽。
虽然好话听得多了,但作为上邦子民的越白安还是打心眼里觉得踏孙不过是一边陲小国,如何能与大翼国相比。
不过,墨云深长得是真好看。
她从小就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有兴趣。
说是在尚衣局待着安稳度日,但越白安那一日不过是去皇后那里送了次衣裳,就被十皇子盯着看了许久。
幸好薄尚宫是越白时打点过的人,知道她不愿意和深宫中人多有来往,便早早让她回了尚衣局。
其实若是真的跟墨云深去了关外,她同样也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
虽然踏孙国民风淳朴,生长于大漠草原之上更为自由,但踏孙国王宫也终究是王宫,阴暗莫测,是于她而言无法掌控的困难处境。
不过是他先说要娶她,带她走的,她自然可以和他谈条件。
越白安这样想着,不禁期待今日能够和墨云深偶遇。
可惜天不遂人愿。
越白安和小锁子刚刚买齐了尚衣局所需的诸多日用品,还没来得及走进马车,天空中忽地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
“还以为是个大晴天可以趁着出宫在外面多留一会儿,怎么这天气这般惹人糟心。”
越白安和小锁子躲进了马车之中,互相把毛巾递给彼此擦拭头发。
“锁公公,越姑娘,那些个主子们也因为天气从狩猎场折返,这下又得堵着了。”
听见马夫的汇报,小锁子摆了摆手:“就猜到会是如此,无妨,等着吧。”
他说着看向越白安:“白安,你若不想在马车里,咱们可以撑了伞去隔壁的酒肆先坐一会儿,这声势浩大的狩猎回城,估计得堵上一个时辰。”
越白安掀开帘子看了看天,摇了摇头:“我是懒得再下车了,这车上不也有些点心什么的,咱两干脆把帘子掀开,听雨用膳。”
她一边对小锁子说着,一边已经动手开始卷帘子,卷好了帘子,又把那一盒糕点放在她和小锁子中间的背垫之上。
“是不是别有一番意趣。”
她不知从哪儿又摸出了一壶清酒:“其实吃‘仙羽斋’的糕点,应该搭配他家的浓茶才是最好。可惜咱们只有这酒,便先凑活着好了。”
她的话音未落,却听见男人爽朗的笑声从马车之外传来。
第4章 你不配()
墨云深今日的心情原本非常不好。
他在大翼国住了近一个月,早就生了回国的念头。
无奈老头儿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不娶个公主回去,正式立为王妃,就不让他过玉门关。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每日和那些无趣的大翼国皇子公主推杯换盏,不仅要装成对长安官话并不知晓的样子,还得摆出一副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模样。
他是边地小民,能够得幸在他们长安城吃住行乐,都是他们莫大的恩赐。
老头儿擅长这一套行径,他却不屑一顾。
尤其是今日狩猎时,他原本并没有打算提起求亲一事,人家却是主动把话题谈到了这一茬:“说起来,如意妹妹和孤竹王的婚事,也该要下旨了才是。”
墨云深听见符如德说起这话时,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五皇子这是何意?”
符如德“哈哈”一笑:“怎么孤竹王还不知道吗,昨日宴席上父皇已经在和母后讨论指婚与你的人选了,就是我这七妹妹,如意。”
墨云深顺着符如德的眼神望过去,却始终没有确认那一处的三个女孩儿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符如意。
但很快他便确认了。
只见符如意脸颊涨得通红,把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猛地跳下马来指着符如德扬声驳斥:“五哥我是你亲妹妹,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到那贫瘠蛮荒之地吗!”
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反应,符如意又已经怒气冲冲地看向墨云深:“还有你,求娶我们大翼国的公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墨云深微微眯了眯眼,却很快恢复了常态:“原本听闻大翼国的姑娘个个温婉可人,知书达理。”
“但在下见过了最尊贵的公主,才发现也不过如此。”
墨云深平素总是带着礼貌的微笑,但却从不曾让人觉得疏离。此刻当他收起了全部的表情,才终于显得冷漠。
“若是你,的确不配。”
早都听闻踏孙国的这位皇子一向高傲,但因为踏孙与大翼是友邦,所以符氏的皇子皇孙从来不曾见过墨云深这般模样。
甚至在他们的印象里,说是友邦,但踏孙其实一直是比大翼要矮上一头,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主要是墨云深此人的确值得相交,他们才与他多来往了些。
因此此时听见墨云深对符如意出言不逊,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符如意面色发白地看着墨云深,气得牙关直打颤,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符如德反应最快,笑眯眯地拉着马走进墨云深,“嘿嘿”一笑:“小姑娘口不择言,墨兄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但墨兄啊,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却不必多说。”
符如德称呼他为“墨兄”,便是存了套近乎的意思。
墨云深并非听不出来符如德话里的深意,也知道他此时身在大翼国,多处为人掣肘,实在不宜冲动。
符如德太过油腻圆滑,从不是墨云深欣赏的那种人。
但他却能感受到在场所有人中,唯有符如德真是把他看做友人相交,给予了尊重和友情。
“在下有错,今晚宴上,定自罚两杯与五皇子赔罪。”
他和符如德一唱一和,各退一步,这才把这一出闹剧不动声色地带了过去。
但墨云深依然很厌恶符如意。
这女孩已经有十五六的年纪,却依然显得无知无礼。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根本让人记不住,却能凭着大翼国公主的身份对人颐指气使。
下午即将开始狩猎之时,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符如德便下令开拔回宫。
因为男子大多是直接策马而来,并没有随身携带遮雨器具,大队进入城门的那一刻,忽地大雨倾盆。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更何况大多数出行之人不是兄妹便是夫妻,于是众多女眷都打开了马车请男子进去避雨。
符如德正想拉着墨云深往符如意她们的马车里避雨,墨云深却接过了侍从递来的雨衣,拒绝了他的好意。
“你这也准备得太齐全了吧!”
符如德惊讶。
墨云深用眼神指了指城门不远处的小贩:“方才侍从去买的,你需要吗?”
“当然需要,若不是雨太大了,我也不想和她们那群小丫头片子挤一起。”
符如德接过了墨云深侍从递来的另一件雨衣,罩在了身上,还自鸣得意地举起双臂左右看了看:“嘿,你别说,这黑色雨衣一穿,我竟觉得自己有一股侠士之气。”
墨云深笑着抚了抚鼻梁:“的确。”
于是他们便继续策马前行,遇到拥堵的情况时,符如德就骑在高头大马上招摇地亮出自己的身份,让朱雀大街上的所有百姓都给他让路。
墨云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那一队随从的不远处,仓皇避雨的人群很多,时不时地会有人冲进街道之中,墨云深害怕伤到百姓,所以最后干脆下马拉着它缓慢前行。
他就是在这时听见了越白安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独特,说着长安官话时温婉动听,但说着萨斯语时,却又飒爽多情。所以他只听过一次,就一直记在心里。
因为雨太大,他便牵着马走得离那马车近了些,恰好看见她掀开了窗帘。
以酒代茶,配以小食,悠然听雨。
她这日子过得倒是舒适惬意。
他原本一直静默地听着,最后却是笑出了声。
越白安听见他的声音,探寻似的露出了半张脸,正好对上他带着笑意的双眸。
“是您啊。”
越白安也不知此时究竟还是称他公子还是小王爷,因为她虽然猜到了他的身份却并不确定,万一弄错了反而尴尬,不如就用代称得好。
“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清楚了?”
越白安还没来得回话,小锁子已经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