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有郎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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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对,羌令诀死了。
她亲眼看着他的尸体被埋葬,她知道他是因为染了急症无药可医才离世,当时长安还派了人来接他回京,但越白时尊重羌令诀的“遗愿”,将他葬在了玉门关外。
他怎么会再活过来。
逃难?
他对墨云深说的是逃难来到踏孙国,可他能有什么难。
一时之间太多疑惑充斥着越白安的头脑,她想不明白,也无法立刻去向羌令诀求证。但墨云深却没说错,她的确是为了羌令诀才背井离乡。
但并非是她生无可恋,而是因为她要为他们两个人更好地活下去。
她藏得那样深的秘密心意,因为羌令诀的突然出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墨云深面前。
墨云深只觉得讽刺,他倒是要感谢羌令诀,才让他清楚地知道,原来她是真的在跟他说合约,谈条件,只是为了逃离过往。
她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羌令诀,和他墨云深没有一丝关系。
“墨云深,羌令诀的出现是意外,我的确有很多困惑,但我既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
她早该想到,旁人或许不会注意她的反常,但墨云深一向能够洞察她的一举一动,轻而易举便能推测出她和羌令诀的关系。
越白安终于把自己的想法和最终的决定说了出来,她半跪在床上直起上半身,正想顺势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不堪入目,有些尴尬地拉过被子缩了进去。
她跟个粽子似的窝在床角,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墨云深已经心软了,但说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方才那般凌厉:“本王不需要。”
但刚说出这句话,墨云深便深觉不对。
果不其然,越白安眼底露出希冀的光:“不需要我留在你身边?”
墨云深这会儿已经又走回了床边,直接扯过她身上的被子顺势盖到自己身上,把她整个人也拉了过来:“不需要你留在本王身边却想着别的男人。”
越白安却沉默了。
“你没说错。”
越白安轻轻推了一下他,示意他放开手:“见过羌令诀却还想着上你的床,是我不知好歹。”
“但我现在做不到不想他。”
越白安不再在意身上的那些痕迹,将另一床被子从床上搬了下来,又穿上了刚才被墨云深扯掉的内衫:“谢谢你今晚还愿意过来。”
她理解墨云深的苦心。
他害怕他没来的消息被王府其他人知道,会打着他的旗号欺负她这个外来王妃。
“我去外间自己睡,你睡床。”
越白安的话音未落,墨云深却已从身后把她倒着扛起来,直接往床上扔了回去。
他咬牙切齿地忍耐着想要骂她的冲动,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你今天敢出去,本王就让羌令诀死。”
本来半路杀出个羌令诀就让他已经足够心烦,这会儿决不能再把她放走。
刚刚成亲就分居,不是摆明了给羌令诀机会。
而他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越白安的未来,只能属于他。
第37章 新婚第一日()
因为没有第二日清晨给公婆敬茶的这一项工作,越白安便心安理得地多睡了很长时间。
但其实她主要是前一天晚上被愧疚折磨得一直睡不着,在被子里一直动来动去,惹得墨云深最后干脆伸出一只手压在她腰上,冷声道:“想羌令诀想得睡不着?”
越白安急忙摇头,这才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睡了过去。
笑歌和细语眼看着太阳都已经升起许久,屋里却一直没有动静,不禁面面相觑。
她们都是没成过婚的女孩儿,但好歹在宫里当过差,也没见圣上和哪位娘娘能一直折腾到天亮还不愿意出房门,果然自家公主和王爷就是厉害。
而此时的越白安醒是醒来了,但却看着光洁如新的白喜帕满面愁容。
已经自己穿戴整齐的墨云深向她伸出了手:“手拿来。”
她愣愣地把手递给他,只感受到一阵刺痛,他竟在她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直接往那白喜帕上抹去。
越白安痛得眼底泛泪,墨云深看着她这模样心底莫名畅快:“惩罚。”
本来想割自己的手,但为了让某人长点记性,墨云深极不怜香惜玉地拿她开了刀。
这才赶紧叫了笑歌和细语进屋。
先把白喜帕交给了昨天守在王府的付嬷嬷,接着又服侍越白安更衣。
起先看见越白安身上那些痕迹的时候笑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涨红了脸,连给她梳头时都拿不稳梳子了。
细语倒是极其淡定,对那些痕迹视若无物,直接开始事务交接:“王妃,这是王府总管权叔上交的小厮和随从名册,这是总理事康妈妈上交的婢女名册,还有侧妃娘娘,今儿个也需要来给您请安。”
尚晚随军多年,一直是将军府唯一的主母,她每每管家时总是把越白安带在身边,是以越白安精通管理一府事务的理论,这会儿终于有机会实践了。
但她还是看向墨云深,先征求他的同意:“王爷,这些——”
墨云深颔首:“王府只有侧妃,这些以前都是康妈妈和权叔负责,不懂之处尽可请教他们。”
越白安特别乖巧地应了一声,把那些名册放在了手边,起身跟他告别:“王爷慢走。”
他方才说他要出府,但却并未跟她说明是何事,她隐隐觉得应和羌令诀有关,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索性装作不曾察觉。
“嗯,你收拾好了便叫他们去主厅集合。”
墨云深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她的房间,越白安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没有再生气了吧?
无论如何,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她便不该再想着羌令诀。可她却做不到,所以是她做错了,她愿意接受他所有的不满。
羌令诀的事是一定要问清楚的,但眼下最重要的却是要先把王府事务正式接手。
原本越白安以为这会是一场恶战,毕竟她初来乍到,对一切尚且都还不熟悉,一定会有那些仗着是王府老人的人不服从她的管理。
没想到在权叔和康妈妈的帮助下,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越白安只觉得自己压根都不用费什么力,只需要继续维持着权叔和康妈妈的准则,便能保证王府事务有条不紊。
大致的安排都没有变,唯一需要的便是把越白安从大翼国带来的人安排进去,有些留在王府,有些则送去玉田和矿场帮忙监工,除此之外,还需挑出几名小厮随从与婢女来主院王爷和王妃跟前服侍。
“小厮与随从便还是用以前王爷习惯用的那些人。”
越白安一边翻着名册,一边询问康妈妈:“至于婢女,王爷以前贴身服侍的是哪几位?”
“回王妃的话,王爷以前贴身服侍的四位婢女,只有两位还在府上,剩下的两个都犯了错被撵出去了。”
越白安不禁奇怪,墨云深的贴身婢女当是这王府婢女中等级最高的人了,就是康妈妈和权叔都没有资格赶人,她们是做了什么惹着墨云深不满,竟被赶出府去。
见越白安面露疑惑,康妈妈急忙解释:“左不过是奢求额外的福分,但王爷不喜欢这般不安分的,索性全部逐出府了。”
越白安想起墨云深拒绝挑选她陪嫁婢女时的义正言辞,觉得康妈妈所说也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那另外两个如今在哪儿?”
“自从撵了那两人出府,王爷便不再需要人服侍洗漱更衣,因此两人都只在书房伺候笔墨而已。”
越白安回忆起今晨,记得墨云深的确是自己整理好了一切,当时她还觉得诧异,转念一想这段时间他住客栈的时候似乎也都是如此这般,便也不觉有异。
如今看来,他这是自己把自己逼出来的能力啊。
越白安这会儿已经顺着康妈妈的话将名册翻到书房笔墨那一栏,指着那两个名字道:“风绮,风芊。”
只见两个看上去无论容貌还是身形都不是特别出众的少女从那一队婢女之中站了出来:“见过王妃。”
自立王府时带出宫的婢女都是墨云深自己选的,若不是见过他对着自己时是何模样,越白安真的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厌女症。
“你们今后便与笑歌和细语一起,一同在主院服侍。”
选新的婢女估计墨云深也不习惯,倒不如还用老人。
只是需要选四个,剩下的两个名额又该从哪里挑,越白安不禁犯了愁。
她在自己家可以挑选普通的婢女带走,就算被人非议史妈妈也能帮她压下去,可到了王府,若总是挑选普通女子服侍墨云深,定会让人觉得她善妒,完全不为丈夫着想。
但若是真选了那出挑漂亮的,她又怕厌女症的某人回来后骂她。
反正总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越白安的目光一圈圈扫视着那些婢女,将她们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正准备叫那名唤容心的出列,却被康妈妈轻轻按住了手。
越白安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活生生憋了回去。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不喜欢那有非分之想的婢女近身,王妃大可不必为了‘开枝散叶’这样的理由给王爷选人。”
这是墨云深临走之前专门给康妈妈叮嘱过的,怕的就是越白安这个傻子给他床上送人。
康妈妈开始还觉得自家王爷多想,新婚燕尔的,哪有正房会给丈夫挑些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
结果他们这位王妃,果然与众不同。
第38章 侧妃与皇叔()
越白安终于选定了最后两人,分别唤作悦书和悦露,比之风绮和风芊还要更不起眼。
这厢刚刚结束了人事调动,那厢的侧妃詹丝塔终于姗姗来迟。
“哎呀呀,都说大翼国的山水钟灵毓秀,最是养人。”
她的人都还未到,声音却已穿透而入。越白安闻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却是暗叹,当真是有一副好嗓子,说着话都跟唱歌似的余音绕梁。
“妾身起先还不以为然,如今见了咱们王妃,才知道这传言果然名副其实。”
詹丝塔在婢女的陪伴下步入主厅,向着越白安徐徐行了一个礼:“妾身见过王妃。”
她说的是萨斯语,比之康妈妈和权叔要字正腔圆不少,再加上她声音悦耳,越白安听起来毫不费力:“不必多礼。”
詹丝塔缓缓站直了身子,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越白安,她的一双眼睛泛着碧绿,眼尾上挑,倒是跟越白安心中所想的那种西域美人相差无几。
不过这种西域美人长安城中随意一个风月场所都不缺,更不用提木疏城了,难怪墨云深兴趣不大。
“笑歌。”
越白安看向笑歌,示意她把之前备好的一套金饰和几卷丝绸拿出来。
“一点心意,当是我们姐妹初见的见面礼。”
这些金饰都是越白安从自己的陪嫁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有丝绸也都是江南丝织局出品的上品。
她倒不是为着讨好詹丝塔,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在踏孙估计少见,詹丝塔一定会喜欢。而她们短时间内又会是这王府里唯一的两个女人,能好好相处便不要起冲突。
詹丝塔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的婢女从笑歌手上接过那些见面礼:“那妾身便先谢过王妃了。”
她说着也让人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来呈给越白安,好巧不巧,也是于她而言不常见的一套琉璃器皿,还附赠一套玉饰。
越白安不似詹丝塔那般端着架子,眼见是大翼国不常见的琉璃器,不禁喜笑颜开:“多谢妹妹。”
其实她比詹丝塔还小两岁,但她是正妃,自然是称呼詹丝塔为妹妹。
两人又你来我往各自客气了这么几句话,眼见越白安还忙着整顿府务,詹丝塔便知趣地告了退。
“娘娘,奴婢瞧着这王妃倒是个好相与的,只要与她常来往,以后见王爷就方便多了。”
丹儿是詹丝塔的贴身婢女,是她初进王府时墨云深随手赏给她的,两人相依为命了这么些年,也算有些感情。
詹丝塔闻言却轻哼了一声:“若是真的好相处,我方才都已经去了,她会不邀请我一起整理府务?压根就没把我这侧妃放在眼里,无论是王爷还是这王府,人家就没打算跟我分。”
丹儿听见詹丝塔这样说,原本对越白安的好印象忽然在一瞬间消失:“还是娘娘说得对,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奴婢还听说,今早王爷一直留在她那屋里,直到日上三竿了才出门。”
丹儿在王府也算有些消息来源,想要询问些琐事也不难:“看上去年纪轻轻娇生惯养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