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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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妖娆的存在与众不同。
韩方丈沉默了一会说:小施主请回,等廖副市长的魂经过奈何桥时,我自然会默祷。
妖娆点点头。
也没说谢谢,闪了。
方丈看着一个粉红的影子虚化掉了。
是人,也不是人。
韩方丈不止一次见过这种阳气不足,阴气缠身的女子。
他决定在次日的寅时开始默祷廖副市长灵魂升天。
在这之前,他要研究这个刚死去的女子的生辰、经历。
妖娆飞快地向江边走,刚好有一只汽渡要开了。
在离岸两米的地方,她迅速地跃了上去。
一艘船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快吃午饭的时候,当针没有人这个时候过江。
开汽渡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也没注意什么时候上来一个姑娘。
到了对岸,他瞪大眼睛看着一个粉红色的背影,迅速地消失。
摇摇头,开汽渡的男人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可是,有一个人对妖娆的行踪却了如指掌。
在妖娆的身上口袋里,有一只不起眼的小小的gps。
精神病专家方平,在妖娆进了她家后,说送她一只小手机,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
妖娆还没有这样的智商,她哪里知道查手机上是不是下载了gps。
方平医生在医院里,通常也没有什么事。
毕竟精神病人很少,严重点的都住院了。
精神病医院与其他病例是分楼的,在医院的东北角,一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方平医生其实是怕爬山虎这种植物的。
但每次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面老墙,爬山虎在夏天特别绿,密密麻麻,这让他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从爬山虎前经过,说来也怪,他从来没有往那里看一眼,但这天,他通过自己的手机,看到昨天才进他家门的妖娆,在中午之前去江中的旻元寺,且很快就回来了。
她为什么去?
她去找谁?
她见到谁了?
做了什么事?
精神病专家方平没有心情在单位吃饭,本来说好,他中午不回去的。家里的刘阿姨今天重要的事就是打扫卫生。
可是方平医生决定回家一趟。
他经过爬山虎墙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那里一看,呵,吓了一跳,在爬山虎墙面上有一扇门,小到只有一米五左右高的门,宽度更窄,可能只够一个瘦子挤出来。
好吧,现在,这个门内,挤了几十张脸。
全是精神病人的脸。
说白了,就是呆子的脸。
他们的脸奇形怪状。
古怪透顶。
他们的神情都十分亢奋。
他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
有的往外伸出胳膊。仿佛要抓住经过的人。
方平竟然怕这些精神病人。
一路狼狈地逃。
他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
发动。
出院门。
回家。
他进了门,却发现妖娆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西瓜,看着电视。
是一部动画片。
妖娆看的很入神。
方爸爸,你回来啦?
妖娆突然叫了一声方平爸爸。
方平愣在那里,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计较。
刘阿姨已经回去了。她的工作是上午来两个小时,下午3点后再来两个小时。
方平没有进植物**子的卧室。
走进了厨房间。
看到热的饭菜,问:妖娆,吃饭吧?
好呀,好呀,爸爸等等我,我看完这集就来。
方平医生盛好饭菜,一式两份,等都端上桌,妖娆来了。
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妖娆,在家可闷的慌?”方平医生问。
“不,我看电视,还陪阿姨说话。”妖娆说。
方平知道妖娆开口就说谎。
也就不问了。
下午上班前,方平医生在家里装了几个小窃听器,把关掉的探头又开过来。
哼,方医生还就不相信了,这个敲门走进他家门的小姑娘,会是什么江洋大盗。
多少年了,家里躺着一个不说话的,方平医生早已自己也是个神经病。
妖娆啊,就看你的造化了。
方平医生会不会识破你,然后,像捏一只蚂蚁一样的捏死你。
深夜的江洲,外面雾气腾腾。
雨季正在继续。
湿气正在漫延。
韩方丈进了念经堂,从后半夜就开始闭目祷告。
专心地给廖副市长超度。
方平医生在自己的卧室,睡到后半夜,起了一次夜,突然睡意全无。
他与躺着的植物人夫人是分房间睡的。
他戴起眼镜看了看探头里的妖娆。
一看,吓了一跳。
那姑娘脱了衣服,一丝不挂,把自己挂在一只衣架上。
她居然像只蜘蛛,把自己挂在细细的衣架上。
镜头虚化,一会是妖娆,一会是安静的蜘蛛。
方平遇到了蜘蛛精。
方平医生是著名的精神病专家。
他不怀疑自己是这方面领域的专家,可是,他时常怀疑自己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睁着探头看,真的,妖娆就是那只蜘蛛。
呵呵,其实,方平医生装的探头是伪劣产品,加上镜头缩小无数倍,他本来又是戴的高度近视镜。
他事实上把一只裳凤蝶看成了一只蜘蛛。
妖娆在后半夜喜欢把自己挂到一件东西上,而不喜欢睡在床上。
只有把自己挂起来,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躺在床上,她认为自己是只死蝴蝶。
方平不敢再看探头,把自己放到了床上,心脏扑扑扑直跳。
52,唏嘘 不已()
罗莉市长在她住的樱园休息房间里,遇见了北京来的一个女人。
比起江洲女人的娇小,这个女人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20公分。
气势也不小。
一个躺着,这个不速之客站着,双手还绞成了麻花。
你是谁?罗市长问。
你又是谁?
我是罗莉。
我知道你是罗莉。这个高个子的女人呛了一句。
来者不善啊。
在清晨这个时候。
两三个小时后,廖梅如就要火化了。
罗莉通宵都睡不好,她的脑子里全是痛苦的记忆。
早晨刚有一点点朦胧睡意,这个女人闯了进来。
既然知道我是罗莉,为什么明知故问。
是呀,你居然知道自己是罗莉。可是你可知道,你回江洲,对廖梅如打击多大?
我对廖梅如打击?你从哪里听来这个荒唐的说法。
罗莉市长一下子坐了起来,瞪圆了眼睛问。
我当然知道。
这个站着的高个子的女人,颐指气使的样子,她就是颜涓若的人生成长师晏瞳。
你是来吵架的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架。
罗莉市长说着就要穿衣服。
你不能走。晏瞳拦着她。
我为什么不能走?我的自由还被你控制了?罗莉说。
你用不着装可怜。你得到的已经够多,罗市长你以为呢?
晏瞳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想怎样?罗莉问。
我想怎样?看来罗市长真的是好无辜啊。既然如此,我来说给你听,可是,别当故事说哦。
你说!罗莉冷着脸说。
晏瞳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好吧,让我告诉你。我的父亲,你知道是谁的吧?这次廖梅如为什么会悄悄进京?
她一个人去京,去见我的父亲,她甚至哭着,问为什么她一直想争取的市长位置,就这么给了一个她儿子的同班同学!
晏瞳咄咄逼人地问道。
这?这是组织安排!罗莉吃惊了,回道。
可是,为什么非要是江洲!你年轻有为,政治觉悟高,工作能力强,我都承认。可是你千不应该万不应该到江洲来跟她争位置。晏瞳说着,虽然很强势,但眼睛里有了泪花。
廖梅如她可以去别的地方当市长,只有半级,她完全可以升级调迁,江洲难道是她的?!罗莉为自己争辩。
她不能,她哪里也去不了!晏瞳吼道!
这又是为何?罗莉声音低了,她有些软了,觉得的确这事有隐情。
她是什么身份?知道问这个话,你还不笨。晏瞳说道。
两个女人,在凌晨,在樱园由争吵变成了回忆。
晏瞳与罗莉原来一直都知道对方的身份。
晏瞳指责罗莉因为过于自尊伤害过颜涓若。
罗莉指责晏瞳让颜涓若不好好应对高考,连带着伤害了他父母的心。
可是,说到最后,往事如烟。
罗莉试探着问:你说廖副市长会是什么身份?她,她,为什么
怎么了?你都知道些什么?晏瞳问。
“她突然失踪了,她明明死了,我就坐在她身边,想陪着她的灵魂升天,可是,我只打了一个盹,对,绝对不会超过五分钟,只一个盹,她就不见了”罗市长说起来,仍然害怕地牙齿打颤。
“她也许是非人类我,又要说到老话了,我打网游多年,知道一些人,身体上附着某种非人类的物种,比如,蜘蛛、蝴蝶甚至某种水生物种”晏瞳不像开玩笑吧。
水生物种,不可能,她明明是被雨水淹死的。罗莉摇头。
那她就是有翅膀的一类生物。晏瞳地说。
好了。
既然廖梅如死了,还死的离奇,两个人也没有好吵的。
罗莉想出门,问道:“你累了吧,如果想休息,就在这里歇会儿,许多事要等着我去做。”
“他什么时候到江洲?”
“他?他是谁?”
罗莉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晏瞳回道。
“他回来还是不回来,你想怎样?”罗莉气道。
“我这回来,就是摊牌,带他走。江洲是他的伤心地。我不认为他留在江洲会有什么好结果。”
“带他走,你真是口气不小,你是他什么人,你是他家什么人?”
“我是能够与他和谐相处的人,我把他带到北京,我会让他活得自由富裕尊严开心,这一切我都能做得到。”晏瞳说。
“那,有没有考虑他的爷爷,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亲人”
“错,颜老**没有儿子,颜涵瑛不是他的儿子,是战场上死去的一个战友的儿子,颜老**只是受人之托”
“当真?”罗市长这一惊,非同小可。
但她选择相信,这种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那,希望你能得逞。放心,颜涓若,我会放下!”罗莉神情有些黯然。
“这个是必然的,你与他,一个是市长,是个是漂泊者,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有相同的价值观与人生观”
罗莉猛地抬头看着晏瞳,半晌,喃喃自语:“谢谢你的耿直。也许这就是答案,只是我不肯相信。可是,我真的一直爱他,很爱很爱他”
“你爱他?呵,也许是吧,不然,你不会回江洲。可是,你堵了廖梅如的仕途,她一个非人类的女子,离不开某种磁场与氛围。她只能在江洲”
“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第二次犯错。第一回,我爱颜涓若,可是,他没有注意我,这一点,原谅我那时的骄傲,我是报复了他,那本书里夹的纸条,并不是约会信,但我稍稍做了手脚,并利用同座散布了出去,说他想约会我”罗莉在回忆里,依旧自责。
“可是,他不是因为这个割腕的,你无须自责”
“谢谢你的安慰。时候不早了,我们下楼吃点东西,要不要一起去殡仪馆”
“我随着你。”
两个人到了三楼的自助餐厅,早已等在那里的冷惠春风满面的迎了过来。
“这是我朋友。”罗莉介绍紧随其后的晏瞳。
“欢迎。”冷惠像五月的米兰,散发着幽香。
晏瞳为这个沉静如水的女人,幽雅如兰的气质吸引,很有好感地多看了她几眼。
呵,在京城,似乎从来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美丽温婉的纯粹女人。
53,两散 叹息()
他真的回来了。
是他。
他盛世的颜还在。
他的忧伤更浓。
只是,疲惫之于他,容颜好像老了十岁。胡子未清除,背部竟然有些驼。
三个女人,罗莉远远的看到他,点了一下头。
颜涓若像没有看到。
还有一个女人,她高高的个子,眼睛里满是期待与关怀,颜涓若的眼神像一阵微风经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冷惠,是的,她站在两个人的中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她像一朵兰花,独自散发着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