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鹤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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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石山知府的功劳。
他到底惦记起谢锜大将军对他不薄。
后来是那种下场。
离绣楼上一瞥刘雨锡后的一个月,芷萱也有了看书的坐骑,桐木的小轿子,像极了多少代后的mini。巧的是内设里有不少机关,可以放防身用的短刃,可以搁一张琴,却不影响坐卧。
单为这坐在前档外的木杠上一个金文“锡”,姑娘的心就九曲回肠。欣喜交加。
我的哥哥对于陈家姑娘的用心,这是他在人世的第一桩。
他兴许听说了陈芷萱的故事,兴许是进了一趟陈宅,同情这个被父亲冷落的女子。
也或者,我哥哥喜欢有才的音乐女子,真心要帮她做一件心爱之物。
可怜的哥哥。
我不知道要不要恨谢大将军。
原本我哥哥是可以长寿下去的,他不是蝶族,他是充满阳气的人类。
岁月染尘。
一晃二千年,早已怨不得谁了。
怪只怪,上天。
这一章又乱了。
晚上,新开通穹窿山隧道,有一场盛大的观摩表演。
蝶族的后人们都去集合了。
作为蝶族的多世纪前的前辈,不会浪费了这重返阳间的机会。
是的,我去了。
一直到后半夜,最后一只凤掌蝶回到巢穴里。
严重缺少睡眠的我,头脑供血不足,严重缺养。仅有的十分之一的脑容量,让我思考起来更是苦不堪言。
因为,每一点思考都要耗掉我许多的脑细胞。
有好事者三言两语就总结出了这章的要旨。
陈芷萱不是人类,但爱莲不知道她是什么族类。
她爱上了民间英雄刘雨锡,也就是我的哥哥,与他一见钟情。
谢锜大将军的府兵与刘雨锡的襄兵融合。
陈芷萱在穹窿山遇见了前来避难的谢家小公子颐
我的哥哥,为暗恋的音乐女子芷萱,做了一顶可以坐着看书的轿子,作为信物。
姑娘心领神会。
呵呵,是这样的故事。
看看后人多会作文。
21,擂鼓 女兵()
下了一场雨后,蝶族的我舒服了一些。
我把自己挂在一篷正开着的洋甘菊上,头脑清醒。
心情少有的愉快。
今天能够多说一点故事。
作为一个女人,她能够利用的除了才艺、颜色、男子,难道就没有其他了吗?
不,一点也不是。
女人也可利用自己的野心。
香椿树,是黎民百姓家园里的伙伴。
江洲地区的百姓喜欢用香椿树的嫩叶做饼子,好吃的很。
椿龄椿寿,椿树作为长寿的象征起源于庄子。
自从我的哥哥刘雨锡第一次被约到陈太傅老宅府邸,一直忘不了那座宅院庭院深深之余,阴气浓郁。
这样的阴气对屋里住着的女性很不利。
其实竹子,不是不可以栽,芭蕉不是不可以长,桂花树也可以栽,但在一个缺少男主人的院子里,需要椿这种高大、笔直、冬天叶子金黄,春夏季整株树散发着独特气息的树。
在有的地方,樗,即椿树,有“父亲”的意思。
因为它高大挺拔,伟岸坚韧,符合父亲的形象。
椿年椿树,椿萱并茂。
刘雨锡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只是一个工于木工活的手艺人。
从对树木的熟悉到庭院植绿的固执坚持,他认为,即使是素昧平生,看到山脚下那么一座宏伟却精致的宅院,但却不完美,都会生发冲动,要帮助这个院子的主人。
沿着墙基植萱草,春夏之交,开出星形的黄色花朵,那是极其美的。
而在江洲找到一棵硕大壮实的椿树,也并不是难事。
刘雨锡做到了,他把从山间找到的年龄在10岁左右的椿树,移栽到了陈府。
那一天,芷萱的龅牙侏儒舅舅,像个一家之主在指挥几个仆人沿着树根踏实新培好的土。
清明左右的季节,正是植树的时节。
陈芷萱不知道这高大的树叫什么名字,但渐渐地她喜欢上这棵树,也觉得一座宅子应该有一棵代表性的树,而不是芭蕉、竹子这样阴柔的植物。
她有时走出绣楼,抬起头,能够看到高大的椿树,最上面的叶子,平铺在枝条上,每一页都在承载着阳光。
她的苍白的脸也承受着阳光的照耀。
自从有了这棵树,芷萱的气色也好了呢。
可是,那个走走蹬噔噔,如风,如雷的男子,却再也没有进过这院子。
他甚至不知道小姐长的什么样子。
可是,她真的爱上了这个阳刚高大,像太阳一样的男子。
“我在山谷里,你是不是在天边。”
芷萱一往情深地爱上了这个男子。
深情本就是孤独的一部分,人活得有孤独又深情,这是非常高的境界,对于一个懂得音律,在古琴上谱曲的女子,孤独也许是财富。
有些事物,有些人,看似无情,实则深情。
有些人看似繁华似锦,实则孤独薄凉。
芷萱没有得到一张定制的桐木琴,却得到了一棵希望她健康快乐的椿树。
我的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天生有一颗仁厚怜悯的心。
令人想不到的是,离百日大计越来越接近的谢锜,叫了人快马追兵一般,把我从山西深宅院里紧急叫到了江洲。
呵呵,这个糙汉,他学会了作伪。
他说是想我爱莲了。
我将信将疑。
毕竟,我在山西谢氏老宅里过的并不快活。
如果是金屋藏娇,那也就算了,要命的是,谢家大院里全是谢大将军弄回去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
这群女子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各有各的神经。
再不把我叫回江洲,我就要疯了。
谢大将军把我搂在怀里,策马百里,狂奔中热血沸腾。
我成为军中的传奇人物。
谣言四起,仿佛我来军队里,就是为了谈情说爱的。
谢大将军这是故意的。
我叫回鹂音后,与其他二十名擂鼓手一起,组成擂鼓方阵,天天训练,我的耳朵快听不见别人说话了。
谢锜大将军要行动了,目标人人闭口不言,但都心知肚明。
要举大事。
这可真正是大事。
鹂音害怕。
但营伎二三十人,几万神勇无比的府军,几万百工组成的襄军,要夺江山,还是有些希望的。
我的哥刘雨锡与谢锜大将军结成同盟。
江山换代,从来需要英雄振臂一呼,群雄响应。
我也变了。
我一直以为谢大将军是信任我的。
是会带我一起跟他打仗的。
一年多前,他没有带我去战场,是因为我刚进军队,武艺不精。
我努力表现,好好训练,一点也不娇气。
为了掩人耳目,在离江洲不到百里,有一片沙洲,这沙洲是长江中新生的落地,芦苇开始长出芦笋,野鹜划开水面,一条线又一条线,它们在湖面游来游去。
在自然界,鹜不羁,它们不知道人世间的疾苦。
鹂音的桴鼓女兵队,配合着刘雨锡的襄兵陆战军,谢锜从百里长山拉过来的骑兵,还有江洲的水军,在新生的不毛之地上练兵。
喊声一片,撕杀格斗,策马拼杀,谢锜带出来的兵,所向披靡。
大将军,大将军威武!
刘雨锡从木匠成为百工之首,又从百工之首的草根领袖,成为襄兵的统帅。
我们不是贵族,我们并不畏惧权贵。
今天,我们要推翻腐朽的王朝。
我相信谢大将军。
鹂音发髻高挽,额田光洁如玉,英姿飒飒。
兄妹重逢,跟着大将军夺江山。
每每我戴着雉尾八宝嵌金珠金凤冠,穿一领锁子黄金甲,围着盘龙白玉带,端坐在军中的楼船上面,领头二十名桴鼓女兵,擂起了战鼓,配合着冲锋陷阵的将士,那架势要美过手握琵琶,凄凄惨惨如泣如诉的唱妓一万倍。
我心中敬仰爱戴的男人,鹤立鸡群,他不舍昼夜地亲自练兵,那高大威猛的形象,比起在江洲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更大高大迷人。
百日大计,从地方包抄京都,谢锜大将军的野心,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
随着举起大旗推翻朝廷日子的临近,谢锜变得越发古怪。
夜夜笙歌,又像当年在华山畿一样,让军营中的女兵表演歌舞。
吹拉弹唱跳,好不热闹。
哥哥刘雨锡偏偏看不得这些。
很快,那些女兵陪谢大将军睡觉的消息就传到了刘雨锡的耳朵里。
他当然担心妹妹用情太深,伤自己。
有一回夜里,篝火表演,我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剥大将军开心。
谢大将军果然又被我迷住了。
看他坐在高台上,欣赏我跳舞唱歌时的痴迷样子。
这一事实击碎了哥哥刘雨锡的梦想。
他是想过谢大将军推翻腐败朝廷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他是想过与谢大将军一起,摧枯拉朽,把那朝廷推翻了。但他没想到,然后呢?摧毁一个乱世中的草班子王朝,谁来顶替,是他谢锜吗?
可是,你看看,谢大将军让那些女兵成为自己的后宫,影响极其恶劣。
最不争气的是自己的妹妹,死心塌地地爱上了这个不可一世的人。
造反是要遭到杀头的,一旦谢锜造反失败,后果不堪设想,连刘雨锡自己都不能保。
厉兵秣马,谢锜在江洲的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外界了解得清清楚楚。
有些官瘾特别大的人,一个一个去朝廷揭发谢大将军的举动,他们纷纷被提到朝廷做官。
刘雨锡得到消息,谢锜大将军要提前发动兵变。
即使知道谢锜要举旗造反,可是朝廷的兵力呢?
中央禁军已名存实亡,因为花费太高,国库开销难承重负,不少地方都拥有了军队。朝廷逐渐丧失对地方的控制后,任由地方割据,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没有拯救。
谢锜大将军这时候出了一招,借口北上,回朝复命,事实上挟持我进京。
我欲哭无泪。
我与谢大将军是有三分真情的。
我也想过与他一起白头到老。
可是,为了他能够夺得江山,他把我骗去了宫中,嘴上却万般使得我进宫,一路派船亲自护送。
谢大将军的打算是,我的哥哥也潜回京都。
做好与我里应外合的准备。
时间是,离谢大将军的总攻不足两个月。
我在宫中的生活,外人无法知道。
即使宫中的人,也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手腕,把一片混乱的宫中,治理得稍稍有些条理。
当然,除了我的野心,还因为,零王他的灵魂,只有我爱莲能够拯救。
不是后人说的,我又跳了一支舞。
我被谢锜大将军设计,挟持进宫中时,已18岁了。
在那个时代,我已经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
零王的年龄不大,在黑暗而狭窄的宫中,日益堕落。
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他被自己的欲望所淹没。
气若游丝,但没完没了的欲望,无边无际的欲望,让他虚弱不堪。
偏偏宫中那么多草样年华的女人,像蚂蚁一样多。
她们哪里肯为皇上想,一个个像索命的厉鬼,想着法子爬上皇上的龙床。
皇上,可怜的皇上,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却像一只工蜂,无穷尽地发泄本能的欲望,直到奄奄一息。
是的,是我阻止了这一切。
我懂一点医术。
我做主不让皇上吃荤。
不让皇上慵懒地缩在宫中那张腐朽的床上。
让他见一见青天白日。
把那些没良知的女人通通赶去劳动,在宫中纺纱织布,甚至开出了百亩菜园,天天驱赶她们去种菜。
零王起先不愿意,他有一个臭脾气,喜欢扔东西。
他把手边的东西一样一样往我身上扔。
他怪我破坏了他的好事。
只要醒着,他都要睡在温香软玉上。
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当他手边找不出东西朝我扔时,渐渐有了一点元气。
可是,这时,离谢大将军的大举不足一月。
这个时候,我,爱莲演出了自己的愚蠢。
我来宫中是做什么的?
我是谢大将军的同僚吗?
我为什么要给他做同伙?
我难道也有夺江山坐江山的野心。
我明明没有哇。
我要江山做什么。
我一个女子,要江山做什么?
那么,既然如此,我为什么死心塌地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