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虎-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张婆婆的哭喊已惊动了四邻八舍,一些张姓的本家老人纷纷聚了过来,一边劝说张婆婆,一边帮着无名开始准备老张的后事。
突遭打击,茫然无措的无名,也渐渐缓了过来,默默的上前扶住了哭的一身虚弱的妈。
“一个多月了,你爹都是半夜咳,不停的咳,现在你回来了,他睡得香,一声也没有咳,妈也就放心的睡了。。。。。。谁知道,后半夜他突然翻身,咳了两声就没了动静。妈还以为他睡了,一觉醒来,见他没有动静,伸手一摸,全身冰冷,已经走了,啥时候走得都不知道,他就这样睡过去了,一声不响的睡过去了。
盼了一个月,儿子回来了,他连一句话都没有交代,屁也不放就一个人这样走了。。。。。。”张婆婆神智不清,扶着无名嘴里不停的唠叨着。
“妈,爹跟我交代过了,我们在院里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都怪我不好,明知道外面寒气重,没有早点扶爹回屋。。。。。。”无名哽咽着,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无名,你说什么?你可不能乱说,你爹一直躺在屋里,动都没有动,你没糊涂吧?”张婆立刻停止哭泣,紧张的伸出颤巍巍的枯手,摸着无名的额头。
确定无名没有发烧说胡话,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哎,傻孩子,你爹他老了,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你可别把自己吓坏了,千万不能出什么事,你可是妈的命根子。”
说着说着,张婆婆搂着无名的头又开始哭泣起来。。。。。。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诀别,一路奔波还来不及喘息的无名,又一场生死离别摆在他的面前。已经疲惫虚弱的生命已禁不住如此的打击。
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无名一阵恍惚,居然昏睡过去,沉沉的昏睡过去。
一切的生死离别的痛苦,痛彻心腑的痛苦,都暂时远离了他,远离这了他虚弱的躯壳,疲惫的灵魂,憔悴的心。
第110章 阴灵守护()
老张看了半辈子风水,看过风水宝地无数。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却不得不葬在了张家的坟地,一片根本跟风水无关的荒凉野地。
不是他找不到风水宝地,而是他没有足够财力物力能力将张家的祖宗全部来一次大迁移,风水宝地有时候也需要家族人气,孤零零的一个人葬身龙脉之地,都是孤魂野鬼一个。
纵横百里的张大师死后不但没有一块好风水墓地,就连出葬的好日子都没有资格选择。
随着城市快速规划发展,曾经荒凉的麻村已跟城市比邻,土葬的习俗正面临着新型的火葬方式的冲击:村里人死了,如果不及时偷偷抬出去土葬,很可能就会被送到火葬场,进行环保式墓葬。
而且正值天气炎热,为了防止腐败,不得不赶紧为老张寻一个阴凉的地方。
当天凌晨5点,他在无名的护送下,在张家本族的簇拥下,趁着夜色还没有散尽,抬到了张家的坟地,简单的弄了一个仪式,下了葬!
一张黑框的照片代表了老张的存在,端正的挂在了堂屋,香火缭绕不断,无名日夜守候着!
受条件限制,很多东西必须简化,但守灵七天的规矩没有简化,只是守护的方式被简化,简化成了守护照片。
又是夜深人静,无名独自守在爹的灵位前发着呆。
流浪两年多,他终于回到了家,被奄奄一息的爹召唤回家,他回家的时刻,也就成了爹离开的时刻。
爹走了,将一个迷雾重重的局留给了他,一个毫无风水根基的年轻人。
难道他的后半生真的要与风水相伴,做一个人见人畏,敬而远之的阴阳大师,游离在生与死的边界,接送那些有去无回的灵魂,替它们安排身后的一切?
除了做一个阴阳大师,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答案很肯定:没有!
因为他不但是天生做阴阳大师的材料,更要承担代代相传的那一份责任,守候陆家祖坟的责任。
他已经试着挣扎,试着改变,试着逃离,可是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徒劳,他挣扎了无数次,逃离数千里,可是每一次带给他的都是一件件关系生死阴阳的灵异事件,无法逃离的灵异事件。
每一次灵异事件,都带给他一段生离死别,无法挽回的生离死别,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离自己远去,一段段生死阴缘烟消云散!
现在他已经看淡了生死,看淡了情缘,看透了生与死之间的一切,他已具备一个合格阴阳大师的一切基础条件。
独守的无名,缓缓的掏出那本《风水宝鉴》,缓缓的翻开了第一页。。。。。。
他已开始试着学习,当着爹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灵魂学习,只有这样爹才会走得安心,走得欣慰,走得无牵无挂!
就在无名拿起《风水宝鉴》一刻,灵位前的三只蜡烛似乎陡然亮了一些,老张那双凝结僵化,充满沧桑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嘴角似乎也挂上了一丝微笑,欣慰得微笑。。。。。。
痴痴的看了半天,无名的大脑依然一片空白,第一页就根本看不进去,反而一阵阵犯困,居然坐着打起盹,迷糊了过去。
“无名哥,救我——”蓬头垢面的静静又出现了,一双绝望无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无名,一只干枯白皙的小手拼命的抓向无名。
“静静?”无名霍然而起,拼命的朝那只求援的手抓过去。
那张脸渐渐隐退,那只手渐渐隐退,无名脚步轻浮着朝那个渐渐隐退的身影追去。。。。。。
一股阴风卷起,无名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将他硬生生的拉了回来。无名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头脑一下清醒,原来又是一个恶梦,又是那个不断重复的恶梦!
那么关键时刻,又是谁拉了自己一把?
堂屋内灯火昏暗摇曳,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有爹的灵位孤独的立在那里,还有那张似乎正在看着自己的照片,那是爹曾经凝固在生命某一刻的照片。。。。。。
第二天,第三天。。。。。。
这样的恶梦不断的重复着,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而那只替无名解围的手却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勉强。
第六天的时候,无名似乎已听到了身后的喘息,咳嗽。。。。。。
他知道爹未散得灵魂一直在守护着自己,在拼力帮着自己解开围困,化解纠缠。
而夜夜被侵扰的无名,也越来也虚弱,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恍惚。。。。。。
整个人似乎正在被拉入恶梦,白天清醒时反而恍恍惚惚,仿佛在做梦;一旦被拉入恶梦,一切反而变得清晰,变得真实,静静的脸也变得伸手可及。
“无名,喝碗滋补粥好好补一下,你最近太累了,都瘦成了一张皮。”张婆婆已经从最初的痛苦中缓解过来,开始担心起儿子的健康。
无名又是一夜折腾,的确饿了,呼噜呼噜将一碗粥卷了下去。
“今天是你爹的头七,你吃点东西赶紧去坟头给你爹烧烧纸。外面阴气重,不要耽搁,快去快回。”张婆婆已经替老张准备好了祭奠物品,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一碗热粥下去,无名疲惫的身体顿时清爽了很多,提起篮子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晨光里。
阳光扑面,晨风吹拂,无名连日沉迷恶梦的情绪渐渐舒缓开来,整个人渐渐回归到了真实的世界!
跪在爹的新坟前,无名默默的焚烧着一叠叠的纸钱,用白纸手工剪成的一串串银元,张婆婆亲自用剪刀一下一下剪出来的银元串子。
张婆婆虽然年老眼花,但坚持自己亲手制作,不肯花钱去殡葬商店去买冥币,面值万元的冥币!
她说那些冥币都是假币,下面的钱庄根本不认,只有真心剪成的真金白银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能够在下面行的通。
一篮子钱串渐渐燃烧殆尽,化成了一朵朵纸灰,被野风吹动绕着老张的坟头不停的旋转,渐渐化为了灰烬散在风中,无名磕了三个头,缓缓站起身准备回家。
呜呜呜,呜呜呜。。。。。。
一阵呜咽的哭泣从远处传来,幽怨而飘忽!
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无名仿佛曾经听到过,一时又无法记起来!
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这声音究竟来自哪里?
无名仿佛曾经听到过,一时又无法记起来!
他站立荒野,四下环顾,茫茫荒野之间,除了自己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那哭声却一直无名耳边回荡,凄凄婉婉,幽幽怨怨的回荡,仿佛来自地下,又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难道是一种幻觉?最近身体虚弱产生了幻听?
无名努力镇定心神,让自己的头脑保持高度的清醒,那哭声依然回荡耳边。
他可以确定,这不是幻听,确实有人在哭,在他的耳边哭泣!
第111章 沙哭,又闻沙哭()
哭泣,呜呜咽咽的哭泣!怎么会如此熟悉,怎么会如此诡异?它究竟来自哪里?
无名的思绪渐渐漂移,漂移到遥远的过去,漂移到那一段童年的遥远记忆,漂移到那一个记忆深处的夏季。
不错,就是这种哭泣,呜呜咽咽的哭泣。
十几年前,他和小伙伴们玩沙时听到的哭泣,让他落荒而逃的哭泣,也是带走两个幼年生命的哭泣,来自沙坑深处的哭泣。。。。。。
沙坑?爹不是说那是陆家坟的水脉么?
沉寂了这么多年,那沙坑早已填为平地,长满了荒草的平地,怎么会又发出哭泣?
无名一念及此,立刻加快了脚步,凭着记忆去寻找那个沙坑的遗迹。
他的判断没有错,那哭泣果然越来越清晰,清晰的飘忽在那一片已经湮灭的沙坑故地。。。。。。
咦?
哭泣的源头,怎么聚集着那么多村民,他们在干什么?
难道他们听不到哭泣?来自脚下的哭泣?
渐渐接近时,无名的全身不由得冒出一丝凉气,震撼心神的凉气!
这些村民聚集一起,居然是在挖地,不停的挖地,他们虽然还是村民,但他们都穿了一件淡黄色的坎肩,戴了一顶淡黄色的头盔。
无名知道那不是头盔,应该叫安全帽;那些村民已不是纯粹的村民,而是传说中的农民工。
“喂!你们干什么?”无名双目爆出精光,远远的大声呼喝。
“打井啊!怎么了?”一个高大憨厚,有点愣头的家伙不屑的看着怒目而视的无名。“谁让你们在这儿打井?”无名上前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铁锹。
“是我?”一个五旬上下的老头,挺身而成。
“二叔?这。。。这是怎么回事”无名疑惑的看着这位本家二叔,他已担任麻村村支部书记很多年。“啊,无名,你这么多年没回来,怎么关心起村里的事?为了让村民们喝上方便卫生的水,最近市自来水公司决定,给咱们村铺设自来水管道,市里的给水工程专家们,勘探到这里地下水源丰富,准备建一个供水的水塔,给周围几个村供应自来水。
这是好事啊,咱们麻村人也要告别自家的压水井,以后可以用上方便卫生的自来水。”老支书说到得意处,唾沫横飞,显然是在炫耀他为村民们又办了一件大事,方便生活的大好事。
“那。。。那你们挖了多久,挖到水沙层没有?”无名紧张的追问。
“今天刚开始挖,怎么了?难道你也会看风水,认为风水不对,还是时间没有掐算好?也想学你爹,来跟二叔咋呼几个钱?”村支书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对无名的反应一脸不屑。
“你还记得秀秀,军军么?”无名理会二叔的嘲讽,淡淡的丢出一句。
“秀秀?军军?都死了十几年了,你提他们两个死鬼干什么?”老支书语气虽然强硬,明显底气都点不足。
“你是张无名?大名鼎鼎的张无名?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大熊,你的小学同学吴大熊。”被夺了工具的领头施工的大块头,立刻抓住了无名的手,紧紧握住摇晃着。
“吴大熊?”无名疑惑的看着他,一时记不起来。
“当年我们可是同桌,你可是我的偶像,我天天在学校帮你吹嘘你爹的本事,你忘了,那个公安局长的崽,被我唬的都吓哭了。”吴大熊咧嘴笑着,提起了陈年往事,无名恍惚记起了那个同伴大块头,到处胡说害的自己转学的那个大块头。
“哦,你是大块头?”无名尴尬的笑了笑,僵硬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无名,不,无名大师,你刚才什么意思?”大熊从小崇拜无名,见无名阻止施工,脸上露出了一脸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