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的第七夜2-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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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桃木桌后的人不屑地冷笑:
“千羽野,你既然想到来找我,为什么又不相信我的实力?我可以赐予你一种奇特的能力,只要我们的交易达成,那么从明天开始——只要你走在人群中,就可以一眼分辨出谁是人类谁是玩偶。”
“噢,怎么分辨?”
“只要你看到的是玩偶,他(她)的身上就会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即使是在人山人海中也能一眼就分辨出来。”
看到玩偶的话,他(她)的身上会有金色的光芒?
“那又怎么样?!”我抢着说,“世界上的人这么多,还是很难找啊!!你怎么能保证我们一定能找到久美?”
钟表师轻叹:“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算了。请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搅我。”
“别闹了,智薰……”羽野把我护在身后,他直视钟表师没有温度的目光,镇定地说,“我答应你。你说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
第十幕 羽野 。【莎乐美】
世界上只有两种感情能把人联系在一起。
爱,或者恨。这是古巴比伦的神示。
莎乐美公主爱上了先知约翰,却被他坚决回绝。
不愿做王的爱宠,也不要稀世的珍宝。为了得到心爱的人,她在希律王面前跳起了“七重纱舞”。
金色纱衣映衬着紫色的月光,雪白的花朵流淌出透明芬芳的汁液,孔雀绿的眼眸里闪耀着爱的光芒。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哭泣。底格里斯河水倒流,穿越整个古巴比伦国的千年雾殇。
亲爱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如果现在不行那就死后。
总之,亲爱的,你终于在我身边了。
One
三年后。墨尔本。
我是千羽野。
有暗黑的发丝和同样暗黑的瞳孔,手指修长极有灵气。
在17岁那年的冬天,我发现忘记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另外一个人来代替——就如同那个我曾经用尽全力去喜欢的女孩子是如何轻易地忘了我一样。
只是这样太残忍,我始终学不会。
他们都说,羽野你冷了很多。没错,当三年前久美在我面前融化成一大片花瓣时,我的心就已经跟随着死去。从那之后,我和智薰、曜太、KIKI、清流找遍无数城市,都再也没有见过久美,再也找不到“宠爱之名”。她像是一场华丽的幻觉,残忍地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而现在已经是三年后,我已经二十岁,在墨尔本大学导演系念大二,经常跟着艺术指导Kevin一起拍短片参加各种大大小小的比赛。
Scene 17:
她走上台阶,那台阶华丽得像宫廷。看到站在层层纱缦之中的我,她碧绿的眼瞳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她跪下亲吻我的脚尖,恭敬地说:
“少爷。”
“嗯。”我傲然地抬起她的下巴,“跟我走。”
“去哪?”
没等她回神,我已经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纵身跳入旁边深不见底的水池中。
哗……碧蓝的水顿时将我们吞没,无论她怎么挣扎,我都抱住她不放,一起渐渐沉入池底。大串大串的泡沫升往水面,意识迷离之间,我问她:
“假如下一秒我们就会窒息,这一秒你会用来想谁?”
“唔……”她却猛地推开我,一个人游往水面。
镜头终止在她快要触到水面的那一瞬间,她回过头来看着仍旧在水中下沉的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做出一个手势:
“假如下一秒我们就会窒息,亲爱的,这一秒我会用来……想你。只有你。”
……
我笑,泪水融化在碧蓝的池水中……
……
“Cut!!!Excellent!”胖艺术指导Kevin的吼声响彻室内游泳池的上空,“千羽野,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太帅了!”
我就在这样的吼声中上了岸,随手接过女生们递来的毛巾边擦头发上的水边走过去问他:“怎么样?刚刚的镜头效果怎么样?”
他得意地拍我的肩膀:“太帅了!这次校际DV大赛冠军我们一定稳拿!”
我正要趁机敲他一顿大餐,刚刚那个女生搭档凑过来忸怩地拉住了我的衣角:“千羽野,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哦哦哦。”Kevin这家伙马上识趣地闪到一边,“我就不当人形电灯泡喽。”
这臭小子。
我无奈地看了看眼前这个漂亮女生,跟她来到了楼梯的转角。
“OK,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刚刚跟我说的那句台词,是真的吗?”
“哪句?”我故意问。
“就是‘假如下一秒我们就会窒息,这一秒你会用来想谁?’,剧本上根本就没有这一句。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脸蛋开始泛出可爱的粉红。
我低头邪邪地笑:
“当然是真的。”
“真的吗??是对我说的?那你做我的男朋……”
就在她那句“那你做我男朋友好吗”出口之前,我用手指轻轻挡住她花瓣一般的嘴唇,郑重地说:
“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却不是对你说。我在最后的那一刻,想到的也不是你。”
她的脸色骤然苍白:“那你想的是谁?!是女孩子吗?”
“是的。”我点点头,“是一个天使。”
抱歉地离开。可就在转身的刹那,我脸上的表情却由玩世不恭的邪笑瞬间演变成了伤感。
久美,在沉入水底快要窒息的最后一刻,我在想你。
连死亡也不能驱逐我对你的深爱。
“哈哈,你又伤女孩子的心了?” 见我一个人头也不回地从楼梯口出来,Kevin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喂,这件事别到处说。”我提醒他,“那个女孩子脸皮很薄的样子,我不想她难堪。”
“OK。”
我打开置衣柜的柜门,里面簌簌地掉下十几封粉红色的信来。
“千羽野果然就是千羽野,连游泳课的柜子里都被塞满了告白情书。”Kevin走过来拍我的肩膀,“喂,晚上去‘Happy Hours ’吧,我昨天在那里认识了好几个女生,挺漂亮的。”
“不想去。”
“不是吧?!那些女孩子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昨天特意嘱咐我要带你去。你小子艳福不浅,她们都超喜欢你!”
“喜欢我?”我不屑地轻笑,点燃一支Black Devil,“她们喜欢的只是我的脸吧?”
衣柜旁边的镜子上正映照出一张清秀的脸,雪白寂静的皮肤,蔷薇一般娇嫩的唇,发丝干净纯黑,耳廓上的钻石十字架耳环闪耀着华丽的光芒。
该死的,为什么我要长成这样一副比女生还惹眼的模样?
Kevin急急地拿起外套和包就寻开心去了,我收拾好柜子正要离开……
“大哥——!就是他!他欺负我!”
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已经被人一把拎住。刚刚被我拒绝的那个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地在这个壮男面前撒娇:“刚刚就是这臭小子欺负我,自以为长得还不错就调戏我们女孩子。大哥,你要帮我报仇!”
“臭小子,敢欺负我干妹妹?”
“我没有。”我平静地答道,顺便看了那女生一眼,她马上心虚地移开视线。我不怪她,真的。我只是更加庆幸自己深爱的久美是个真正的天使,而不是眼前这样的女孩子。
“臭小子!不就是长着一张小受脸?有车吗?有胆就跟我比两圈!”
飙车?
呵,太好了。
我的嘴角掠过一丝邪笑:“随时奉陪。”
不知道是这句“随时奉陪”说得太迫不及待,还是我笑得实在是太邪恶。那小子竟然怔住,没有回嘴。
“喂!疯了你!”对方的同伴一把拉住了他,“千羽野开车是不要命的,你跟他比就是找死!!!”
刚刚还嚣张得很的那小子顿时闭嘴,良久颤巍巍地指着我确认:“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千……羽野?!”
“无聊。”
我把Black Devil的烟头扔到他脸上,丢下一句“玩不起就别来找茬”摔门而去。
墨尔本的天空真的很晴朗,晴朗到不允许这天幕下的世界里有任何忧伤。街上行人寥寥,我裹紧外套,双手插袋在风里一个人安静地走。街边的咖啡屋里传来小声而伤感的音乐,是Coldplay乐队的“Swallowed in the Sea”(《沉迷深海》):
You cut me down a tree
(你为我砍倒一棵树)
And brought it back to me
(你将它带到我身边)
And that's what made me see
(它让我明白了)
Where I was going wrong
(我所做错的一切)
…
And I could write a song
(我可以为你写一首歌)
A hundred miles long
(绵延千万里)
Well; that's where I belong
(好吧,我本就应属于这里)
And you belong to me
(你也是属于我)
And I could write it down
(我可以将这些记下)
Or spread it all around
(也能让所有人知道)
Get lost and then get found
(迷失,然后再寻回)
Or swallowed in the sea
(或者淹没在深海)
…
And I could write it down
(我能将这记下)
Or spread it all around
(也能让所有人知道)
Get lost and then get found
(迷失,然后再寻回)
And you'll e back to me
(你会回到我身边)
Not swallowed in the sea
(而不会淹没在深海)
Ooh。。。
…
Oh what good is it to live
(哦,活着还有何意义)
With nothing left to give
(当没有什么可以去给予的)
Forget but not forgive
(忘却但不要原谅)
Not loving all you see
(所有你将爱的)
…
伤感的歌。我强忍住内心的触动,走去街边的果汁贩卖机买了一罐可乐。当仰起头喝可乐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姿势陪我仰望过多少次天空,想念过多少次久美。
And you'll e back to me
(你会回到我身边)
Not swallowed in the sea
(而不会淹没在深海)
…
Yeah; you belong with me
(你也是属于我的)
Not swallowed in the sea
(而不会淹没在深海)
…
旋律里绽放出大片白色的忧伤,仿佛在黑暗中寻找心爱的人,在凋零的蔷薇中亲吻神圣的生命。可宿命之神的嘴角总是挂着残忍的笑容,他赤着脚在通往圣坛的路上跳着祭祀的舞步,让我们在疼痛中边哭泣边畅快淋漓。
蔷薇花开,宿世轮回。
终有一天,上帝会把我爱的你重新归还到我的怀抱里。
花久美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喂喂喂,老大你看,这只猫居然在哭?”街的拐角处,两个小混混抓住了一只路过的猫。
“傻了吧你?猫怎么会哭?”
“说得也对……老大老大,那你说这猫怎么处置?”
“用铁丝捆起来烧!往死里烧!哈哈!”
听到最后这句,本来已经走过去的我又倒退回来。
“喂,把它卖给我。”我拍拍抓着猫的那小子的肩膀。他手里的猫正死命挣扎着,一身光亮的毛如同金色的云朵,看样子应该是相当名贵的品种。
“卖给你?”那两个人对视了下,又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你出什么价?”
如果问题能用钱就搞定的话,那就算不上问题。当我从牛仔裤口袋里随便抽出两张大钞扔过去时,那两个家伙马上眼睛发亮嗖地松掉了手里的猫。
“喵呜……”
一团金灿灿的“云朵”轻盈地跃上了我的肩头。
“胖子猫,你怎么会落到那些坏人的手里?一定是你太胖了跑不动吧?”(调戏)
“喵——呜!”(咬)
该死的,差点就咬到我的手指。
“好凶的猫,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让你变烤猫肉。”
“喵,喵呜……”这小家伙大概是知道错了,讨好地蹭着我的脸,一下就蹭掉了我的耳环。
啪。那钻石十字架掉落在地上,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妙的光泽。
“死胖猫,看来你也跟我一样是闯祸体质啊。”我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