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侯门-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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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大早,“醉红颜”开门时,正是李荣好急得满头大汗之际。
望着争先恐后把银票递过来的各府上的丫头,可偏偏只有一盒子胭脂,他急得快要跳脚。
他也曾劝过蒋诗韵多雇几个人手,大不了银子她来出。
但是蒋诗韵不答应,非得每日里就那么一盒,让他这个掌柜的好几次差点儿都被抢胭脂的各府下人打破了头。
无奈蒋诗韵不为银子所动,每日只做一盒,七日还要休息一天,这可真是让李荣好拿这位财神姑奶奶没法子。
其实蒋诗韵这法子无形中让“醉红颜”的生意更火爆,她深知女人的心理,越是稀少的东西越贵,多了,反倒不稀罕了。
何况,等人人都试过之后,那股子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不想再买了。
唯独日日惦记着,这东西的销路才好。
而且,这些东西也只能卖给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夫人奶奶们,寻常百姓家谁花的起十两银子只买一盒涂脸的面膜或胭脂啊?
说穿了,这就是仅供上流人物消费的奢侈品而已,多了就不值钱了。
而且,她只要有银子赚就行,何况累死累活的不痛快?
这一日,正是休息日前夜,蒋诗韵头晚上就撂了挑子,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浑身做了个去角质按摩,涂上自制的面膜,打算好好地松快一下。
又让春兰姐妹包括小坠子也都做了,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笑闹成一片。
王氏和窦成出了那事儿之后,见了春兰姐妹就有些不是味儿。窦成也打算开了春就回老家的,只是今年气候反常,年前天儿暖和,年后又冷上了,一连下了几日大雪,路都封了,只能等雪化了再走了。
打心眼儿里,蒋诗韵还是不愿春兰姐妹回去的,在京中,有她们作伴,自己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可毕竟人家不是她们的仆婢,只能由着人家了。
一直闹腾到半夜,蒋诗韵等人才各自散了。
拥着厚厚的棉被,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屋内燃着上好的银霜炭,外面大雪纷飞,屋内却温暖如春。
蒋诗韵在睡去之前,感慨地想还是有钱好啊。
……………………
贺林进了宫之后,觐见了皇上,详细禀报了差使,就出了宫。
骑在黑风身上,迎着漫天的飞雪,他只觉得心神不宁。
一想到蒋诗韵已经和宋徽圆房,他就觉得心里跟钻了千万只蚂蚁咬噬般难受。
他知道。这一切只能是他自作自受,自己给不了她安宁幸福的生活,难道还不能让别的男人给吗?
可宋徽真不是个玩意儿,成亲没几日就逛窑子,还振振有词嫌弃新娘子丑。
他的韵儿怎么会丑呢?
贺林百思不得其解,蒋诗韵即使没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姿,那也不差啊。在他眼里。她就是那闭月羞花堪比貂蝉西施的美人儿。怎么宋徽却把她说得那般不堪?
莫非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端端地。为何她脸上会起那么多的疙瘩?
寒风中,雪粒子夹杂着碎屑打在脸上,贺林不由眯了眯眼。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上次在街上看到她从药铺子里出来的情形。
后来他问了药铺子的伙计,她买的那几样药都是能让皮肤红肿过敏的。难道,是她自己下的手?
她素来精通医术,做这个自然不难。
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嫁给宋徽不就是好好过日子吗?
他很是费解。骑在马上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着。
正行走间,忽闻一声鸽哨声。划破天际,尖锐地刺入耳膜。
贺林身后的亲兵立时警觉,纷纷围到贺林身边。
都是军中厮杀出来的汉子,警觉性比寻常人要高。
耿三悄悄地贴在贺林耳边道。“大人,怕是有刺客!”
近来,局势越发动荡不安。太子病危,燕王启程进京。各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
掌握着皇宫禁卫的贺林,更是各方要拉拢刺杀的对象。
遇袭,那也是家常便饭。
尖锐的鸽哨声响过之后,却并无动静。良久,贺林摆手命卫队排成阵法,他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空气里,浮动着隐隐的血腥味儿。
贺林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待机而动,并没有离去。
手,按在绣春刀的刀柄上,他浑身都蓄满了力量。
该来的还是要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逃脱不掉的命运。即使今世,这一切,发生地更晚!
敌在暗我在明!
何况又摸不着敌人的路数,跟着贺林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历经多少次生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看来,这一次的敌手,来头不小!
暗夜里,只有雪粒被狂风卷起来肆无忌惮地打在人脸上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寥!
贺林命亲卫把灯笼打灭,省得成了敌人的箭靶子。
一行人,就那么静待着,一丝儿声息都不闻!
久久,久得让人以为这一切将不会发生时,忽听“通通”两声巨响,夜空里顿时变得如白昼一样亮堂。
贺林手中的刀已出鞘,厉声喊道,“准备战斗!”
训练有素的亲卫们“刷拉”拔出了刀来,对着两光着飞奔过来的密密麻麻的黑影举刀砍去。
贺林进宫的亲卫数量按制而来,不过二十多个。可看对面的黑衣人,足有一百多人,个个奔跑速度飞快,看样子身手也都不凡。
天子脚下,皇城内里,竟然敢动用这么多的人!
贺林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看来那人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啊?
既然来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他双腿一夹马腹,见了厮杀场面就兴奋的黑风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耿三和其他几个贴身护卫紧紧跟了上去。
一个回合下来,对方已经死了七八个人。而贺林这边,人员虽然齐全,可也有几个兄弟挂了彩。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这股势力不容小觑。那些黑衣人竟是一股不要命的打法,身手已是不凡,再加上这样的架势,看样子是死士无疑了。
能有这么多死士,还敢在京城袭击朝廷要员的,这人,怕是来头很大!
一百四十九章 伤重()
贺林依然高冷地端坐在马背上,手里的绣春刀在暗夜里发出噬血的光亮,锋利的刀刃上,一滴滴的鲜血慢慢地往下滴着。
“尽量拖延时辰,小心保护自己,等天亮!”他悄声对着身边的人耳语着,几个人又朝后小声传递着,一时,人人面色凝重。
从来都是他们肆无忌惮冲杀的,还没有人能让他们这般谨慎的。
新一轮的厮杀又开始了,一波冲击过后,对方又死伤了十来个人。可是那群人依然密密麻麻地围着他们,不死不休。
贺林手下的几个人伤势加重,可都咬牙挺着,没人退后。
若是依着这样的车轮战,再有几波,估计累也累死了。
对面那群人,就是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今晚,就是想把贺林他们留下来的。
贺林心中并无畏惧,可是他要替这些兄弟们考虑。
能下这样狠手的人,要的只是他一人的命罢了。
反正前世今生都逃脱不掉,他也无所谓了。只是想到那个纤细倔强的身影,他的心口就隐隐揪疼。
他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人都聚拢过来,看一眼几个咬牙硬撑着的兄弟,他狠下心来分派,“我们统共二十几个人,若是死在了京城,可就笑掉大牙了。好不容易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留着命,还要享享清福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顿时急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今晚这架势想走怕是没门儿,索性和他们拼了这条性命罢了。
他们的命都是大人救下来的,不怕为大人再牺牲一回。
亲兵们纷纷请战,“大人。下令吧,跟他们这些兔崽子拼了!”
贺林从这些亲兵们的脸上一一地看了过去,良久,方摇摇头,“他们人多势众,不能硬拼。我们分作四拨人,从四个方位突围出去!”
“那人。您这是做什么?”耿三首先叫了出来。“兵力一分散,他们肯定都冲您来了。到时候您……”
“好了,别说了。”贺林伸手止住他。“这是命令,执行吧。”
“大人,这命令,恕属下不能执行!”耿三倔强地摇头。眼中泛着泪花。
他怎么会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不过是给兄弟们一条活路,到时候。他自个儿引开了那些黑衣人,兄弟们活命的机会就大了。
可是,他们都是曾经跟着大人浴血奋战的人,命都是大人救下来的。会苟且偷生吗?
经耿三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明白了贺林的意图,于是没有人肯走。都围在贺林身边,不想离去。
“好啊。都不听我的了是不是?”贺林眸中发红,望着这群忠肝义胆的兄弟,声音里有些哽咽,“如果你们不听,我现在就自刎在你们面前!”
话音方落,他刷地举起绣春刀,就朝自己脖子抹去,吓得耿三一个激灵,忙急急地摁住了他的手。
“大人,我们……听您的就是了!”他哭了出来,那么一个壮实的汉子,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真情流露。
“好,这才是好兄弟!”贺林语气软下来,可依然不放刀,沉声命道,“耿三和大同跟着我,其他的兄弟,分成三拨,伤重的那一组多分两个人……”
都这个地步了,大人还肯如此为他们着想?
众人的眼睛都泛红了,可是大人一向是说到做到,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离去。
见那三拨人都向着三个方向冲杀了过去,贺林方才转头望着自己身边的两个男子,“耿三,大同,跟着我,委屈你们了。”
跟着他,很有可能就丢掉了性命,他,真的有些过意不去。
“不,大人,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兄弟都跟着你!”事到临头,耿三反而坚强起来。不就一条命吗?能和大人死在一起,那也是福分!
“就是,兄弟跟定您了。”大同也一拍胸脯粗犷豪爽地说道。
“好,都是好兄弟。如此,九泉之下也有个做伴的了。若有来生,咱们还做兄弟!”
贺林豪迈地挥了挥拳头,望一眼正冲锋陷阵的其他兄弟们,两腿一夹胯下神驹,风一般卷向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都围拢过来,蚂蚁一般靠了过来,远远看去,就像是漆黑的天幕般,罩住了三个人。
这是一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但是远比那沙场的厮杀还要惨烈。到处都是残臂断腿,地上一片血海。
巨大的厮杀声,传遍了半个京城,可不知道为何,顺天府衙门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贺林望着漆黑的天幕,嘴角泛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看来那位今晚定是要取他的性命了,不惜动用了死士,不惜买通了顺天府的人。
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那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燕王指日到京,只要太子一薨,燕王就会夺了太子之位,到时候,不管他是死还是活,这条路都已经给燕王铺好了。
他也算是报答了当年燕王的收留之情了吧?
东方的天际边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贺林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厮杀了多少回合,杀了多少黑衣人,反正,他们手里的绣春刀都卷了刃,刀口都迟钝了。
一夜厮杀,严重地透支了他们的体力,让几个人都有些脑袋发晕。只是每一回合,还是清楚身白有三个人的。
他们冲冲杀杀,不知不觉地就靠近了城门根儿上。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摇摇晃晃地快要支撑不住了。
正憨斗着,贺林面前一个黑衣人忽然住了一把什么东西朝他面上一扬,贺林顿觉两眼发花,看不清前面的物事。
下一瞬,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刺痛,有冰冷尖锐的东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贺林,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对面那人忽然阴狠地笑道。
这声音听上去甚是耳熟,可贺林已经分辨不清这人到底是谁了。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手也渐渐发麻,耳听得旁边耿三大吼一声,一阵砍瓜切菜的声响过来,他就昏昏沉沉的了。
“大人,大人……你一定要撑住啊。”耿三的叫声在耳边骤然响起,贺林只觉得身子颠簸地很,似乎在腾云驾雾一样。
“快,前边有一个小院,赶紧把大人背进去!”他依稀听到了这一句话。
“不……不……要……扰民……”他费力地挤出这么句话来,头一垂,又昏了过去。
可是耿三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了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