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侯门-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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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们家的奴婢,卖身契还在这儿呢,怎能绞了头发做姑子?”眼见着王氏又有些松动,蒋诗韵赶紧提醒了她一句。
王氏看看慧儿再看看女儿,有些迟疑了。
正如女儿所说,慧儿甜美可人,若是跟着嫁过去,到时候也能助女儿一臂之力。
虽说她打心底里不希望姑爷有什么通房侍妾的,可到底人家是侯府,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个三妻四妾的?只要姑爷对女儿好,她就知足了。
王氏思量了半日,在慧儿惊恐的目光中,终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蒋诗韵松了口气,忙道,“既是跟着我过去,娘把她的卖身契交给我吧?”
从此后,慧儿就是她的丫头了,看她还敢整日里蛊惑王氏?
蒋诗韵喜滋滋地扶着王氏在炕头的小柜子里翻找着卖身契,浑然不管地上的慧儿已经瘫软成一片!
钱氏的上房里,蒋诗静姐妹正伴着她。
蒋诗静性子沉默些,坐那儿半天都没吭声。
蒋诗语在椅子里挪动着身子,不依不饶地吵嚷着,“娘,那贱蹄子眼看着就要嫁给徽哥哥了,您怎么也不想想办法?”
钱氏被她吵得头疼,揉着太阳无奈地望了女儿一眼,“这庚帖都换了,聘礼也下了,娘能有什么法子?难道来一出偷梁换柱吗?”
她本是气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蒋诗语本来正闹腾着,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娘,真是好办法,不如,就这么办?”她眨巴着眼,满含祈求地望着钱氏。
“胡闹!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钱氏腾地坐起了半躺着的身子,低声训斥着自己的女儿。
蒋诗语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却不甘地瞪着钱氏。
钱氏发了一通火,只觉身子乏力,颓然又倒在了大迎枕上。
这几日,她被老二家的那闺女气都气死了,也不知道那小贱人到底遇到了什么好运,分明样样不如自家女儿,偏偏要嫁得那么好?
侯府的聘礼那可是沉甸甸的三十抬啊,对于她们这样的小官家庭来说,简直是受宠若惊。
想想那该死的丫头,她怎么也不舍得把聘礼给她做了嫁妆。
反正这聘礼是抬到蒋府来的,那就由她说了算。
侯府不是送了三十抬吗?那她到时候也给整三十抬嫁妆不就行了?
哼,嫁得如意也就罢了,还想从蒋府里带东西走,没门!
正气得后槽牙疼,忽地听坐在跟前的大女儿蒋诗静说了句,“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行!”
钱氏和蒋诗语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侧过头怔怔地瞅着这个女儿。(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一章 阴谋()
半天,蒋诗语才有些恍然,她盯着姐姐一张高深莫测的,满是期盼地问,“怎么讲?”
蒋诗静望望钱氏,又看看她身边的惠香。
钱氏那双细长的丹凤眼一闪,对着惠香挥了挥手。惠香领命而去,还细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等人走后,屋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三人。
蒋诗语迫不及待地问她姐姐,“姐,你就别打马虎眼儿了,快点儿说出来我们听听?”
蒋诗静是个稳重性子,不似妹妹那般有什么心事就写在脸上。
她抿唇儿笑了笑,方郑重其事地问钱氏,“若是这一计策成了,娘打算让我们姐妹哪个嫁过去?”
钱氏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儿紧紧地盯在大女儿的脸上,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没等她说出什么,就听蒋诗语急急道,“姐你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我嫁过去了,我打小儿就和徽哥哥玩得好……”
钱氏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蒋诗静一双神似钱氏的眸子忽地跳了一下,旋即就敛了光芒。
“姐,大舅母不是正给你说长兴侯府那门亲吗?这安国侯府你就让我吧?”蒋诗语急巴巴地说着,一副迫切难以等待的样子,拉着蒋诗静的胳膊就不放。
“瞧妹妹你说的,姐姐这不正给你想法子吗?”蒋诗静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坐正了身子。
蒋诗语为了听姐姐的计谋,也不敢再去拉扯打断她,只是催着她,“姐姐快说说……”
蒋诗静这才慢吞吞地问钱氏,“那蹄子再怎么说也是二叔家的女儿。跟咱们一笔写不出两个‘蒋’来,她要出嫁了,娘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在那小院子里发嫁吧?”
钱氏目光霍地亮起来,似是悟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蒋诗语也急切地望着姐姐和钱氏,不明白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却不敢再催。生怕耽误了姐姐的计策。
“女儿的意思是。娘得把她接到您的上房里来,到时候迎亲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看!”蒋诗静微笑着说完,径自盯着钱氏。
“娘明白了。”钱氏双掌一合。念了声“阿弥陀佛”。
蒋诗语却没听明白,见娘和姐姐似乎不打算再说,就急了,“哎呀。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吗?说一半留一半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懂?”
钱氏溺宠地看她一眼。伸出食指来在她额头上戳了下,“你若是有你姐姐一般的心眼子,我也不成日里操不完的心了。”
蒋诗语不死心地又拉着蒋诗静的手摇晃着,“姐。你不能欺负我,你快告诉我……”
蒋诗静被她缠不过,只好说道。“你仔细想想,把那小蹄子接过来。等出嫁那日,娘随便想个什么法子就可以把她困住,到时候,你穿了嫁衣不就成了?”
蒋诗语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乐开了花,一跳三尺高,“哈哈,还是姐姐厉害,看那小蹄子还蹦跶起来不?”
蒋诗静一把把她给按住,嗔道,“你这个样子嚷嚷出去,到时候还能成事吗?快给我坐下来,把嘴巴闭上!”
蒋诗语咧着嘴笑着坐下来,拉着蒋诗静就往她身上腻歪,甜言蜜语地就说了一筐子的话。
钱氏看着两个女儿这么亲和,也不自禁露出慈爱的微笑来。
她把惠香叫进来,吩咐下去,“带两个婆子到二太太那儿把二姑娘接过来,就说我说的,姑娘要出嫁了,在我这儿发嫁!”
惠香领命去了,半日放回来,身后并没有蒋诗韵的影子。
见钱氏不满地瞪着她,她忙道,“二姑娘说她还有些体己要收拾,等明儿再过来。”
话音刚落,蒋诗语噗嗤一声就喷笑出来,“那小贱人还有体己?穷得叮当响,在我们家混吃混喝的哪来的体己?”
钱氏瞪了她一眼,又问惠香,“还打听到什么?”
惠香忙恭敬地答道,“奴婢瞧着二太太身边的丫头慧儿面色不好,多了句嘴,问了问,才知道二姑娘竟然让她跟过去陪嫁……”
“是她?不是那个圆滚滚的憨丫头?”她嘴里这个圆滚滚的憨丫头指的是小坠子,小坠子竟不知道自己竟然被钱氏鄙夷成这样了。
“不是,听那憨丫头说,二姑娘觉着慧儿长得好,带过去好给宋公子做个侍妾呢。”惠香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打探来的事情说了。
钱氏点点头,挥手让她下去了。
屋内,蒋诗语就炸开了锅,“那贱蹄子还真是有自知之明,连慧儿都敢带?那丫头可是个有心机的,到时候若是真的爬了徽哥哥的床,不怕连那贱蹄子正室的位子都给掀翻?”
“她不过个犯官之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钱氏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望着大女儿,轻轻道,“看来,你那二堂妹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呢。”
“娘说的是。”蒋诗静也深有同感,“这个计策我们母女得好好策划下,争取万无一失才好!到那日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安国侯府看在姑母的面子上,还能怎么着我们?”
蒋诗语听了这话频频点头,敬佩地望着姐姐。
钱氏也深以为然,母女三个又细细商议了许久,方才各自散了。
蒋诗韵的厢房里,春兰姐妹和小坠子都在。
春兰心细如发,不由问蒋诗韵,“秀姑,你那大伯母今儿很是反常啊?”
春桃有些不服,“姐,她怎么反常了?眼看着秀姑要嫁人了,还住在这么个破落院子里,若是让安国侯府来迎亲的人见了,岂不得笑话她那大伯母?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春兰摇了摇头,心中的疑惑越发难解,“她要是个爱面子的,早就该把王婶和秀姑给搬到大院子里去了。如今上赶着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姐妹两个争执着,蒋诗韵只在一边儿默默听着。
小坠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一点儿都不明白。
“秀姑,按说,上次贺大人来过,你那大伯母若真的是个爱脸的,让外人看到你们住这样破烂的地方,羞也该羞死了,她却还带着两个女儿跑过来显摆,可见不是个要脸的。”
春兰愤愤地说着,眼睛看向蒋诗韵。
见她面色波澜不兴,不由有些着急,“秀姑,你也真沉得住气,这眼看着要嫁人了,再让你那大伯母给坏了事儿,可就麻烦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静观其变!”良久,蒋诗韵方微微一笑。(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二章 耗子()
王氏倒是欢天喜地的,虽然一直绝食,可听到钱氏要接女儿过去,还是强打起精神嘱咐了蒋诗韵几句话。
蒋诗韵又跟她再三保证自己会嫁过去,让她吃些饭,可王氏依然倔强地不答应。
蒋诗韵无法,只盼着自己能早日嫁过去,好解救母亲。
是夜,蒋诗韵收拾了东西,打了一个小包袱,把上次长公主给她的两副头面变卖的五百两银票也塞了进去,这才拿出前儿在外头药铺子买来的几样药草捣鼓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药的包儿,并不敢用手去拿,只用筷子一样一样地拈了出来,放在一个小巧的蒜臼里。
她特意买了玉丁香、五色梅、洋绣球、天竺葵和紫荆花几样花草,这些东西只要稍稍碰上些就会过敏,更严重的会奇痒无比。
她拿了一个小小的石杵慢慢地捣着,尽量不发出一丝儿声响,生怕王氏那边发现了什么动静。
好不容易折腾了大半夜,才捣完一蒜臼的药草。她找出一个半新不旧的荷包来,轻轻地把药末倒在了荷包里,扎上口收紧,也塞进了那个小包袱里。
听着外头的梆子响,已是三更了,蒋诗韵这才简单地洗漱了,脱了衣衫鞋袜躺床上歇着。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她不由躺那儿静静地想着今儿钱氏的反常举动来。
按说,她就要嫁入侯府,钱氏母女该恨得咬牙切齿才是,她真那么大度怕丢人现眼,才会接她过去?
经过这么些日子。蒋诗韵虽说不十分了解钱氏母女,可对她们的手段算是见识得不少了。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钱氏那是想方设法败坏她们母女的名声,不顾一切地阻挡这门亲事。
可最终,还是她嫁入侯府,钱氏母女怎么会甘心?
这个她倒不是很担心,大不了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就是了。反正。她并不想嫁给宋徽,钱氏要是有这个本事坏了这门亲事,她该叩头跪谢她才是!
到现在她依然想不通的是她那亲姑母蒋氏。凭着宋徽的身家背景,她算是高攀了。蒋氏怎么偏偏选中了她?
若是真想亲上加亲,钱氏的两个女儿哪一个不比她强?
这里头,还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她思来想去。一时头绪纷杂,不得其解。
正有些心浮气躁之时。就听窗户咯噔响了下,吓了她一跳。
她悄悄地撑起了身子,挑开幔帐的一丝缝隙偷偷地往外看。
鉴于上次贺林那厮来时悄无声息,她这次算是警醒的了。
手里悄悄地摸了根放在床头小几上的银簪。她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候着。
屋内似乎平地起了一阵风,吹得帐幔飘拂荡漾。只是没有别的声响。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蒋诗韵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捏着银簪的手心里也满是黏湿的汗。
她暗暗咬了咬牙,可千万不要是贺林那厮,若是他,她不介意在他身上扎几个窟窿出气!
明明他不敢娶她,还偏来招惹她,把她当成青楼女子了吗?
良久,就在她以为方才那点儿声响不过是她的幻听的时候,忽见帐幔闪出了一条缝儿,影影约约中,可以看见一只修长的大手正伸了进来。
蒋诗韵倒吸一口凉气,牙关紧咬,暗骂一声:管你是牛鬼蛇神,只要进来这屋里,就让你有来无回!
手捏紧了那根簪子,运了运力气,她对准那只往里伸的修长大手就猛地扎去!
预料中的呼痛声并没有传来,那只修长大手在她的银簪差点儿就要扎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