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侯门-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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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长公主信不着她,还误以为她是个借机敲诈的人。
为了这次手术能顺利进行,她只能先把利害挑明了说开,省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万一,她有嘴说不清了。
想到日后的路,她不得不动嘴皮子,“长公主,先前太医们治不了郡主,您不也没怎么着他们啊?如今,我这个手术方案虽然有些风险,可不能不试试啊。若是连试都不试,郡主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她不信长公主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凭什么太医们治不好就没事儿,偏要她一定要治得好?
郡主年纪这么大了,虽有修复的希望,但是效果也远不如小时候。
她只能尽力做到尽善尽美了。
“照蒋姑娘这么说,是想在我女儿身上冒险喽?”长公主脸色铁青,说不出的难看。
她的女儿金尊玉贵,凭什么让这样的贱人来折腾?
“蒋姑娘是不是觉得反正我女儿已经那样了,何不死马当做活马医是吗?”长公主眸中几乎喷火,紧盯着蒋诗韵质问着。
“小女没这么想过!”蒋诗韵不卑不亢地答道,“既然长公主不愿意我给郡主做手术,小女自然不敢僭越。这就告辞!”
说完,行了一礼就往外走去。
那高昂的头,那挺直的背,哪里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就算是久在上位的上者也未必有这个姿态!
屋里的人倒是没料到这丫头竟是个说走就走的性子,一时都有些发愣。
很快,长公主反应过来,不由狐疑地望着蒋诗韵的背影。
这丫头连银票都不要,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贺林苦笑着望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暗暗磨牙,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啊?竟然一言不合撂下他就走,亏得他还这么贴心贴肺地操心她的亲事!
匆匆地告别长公主和赵哲,他在二门上追上了蒋诗韵。
蒋诗韵也不理他,只是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着,丝毫没有一丝小女儿的矫揉造作。
“喂,我说你慢点儿行不?后头有老虎吃了你呀?”贺林见她气势汹汹,故意调侃着。
蒋诗韵冷着一张脸,一边走一边没好气地答道,“我走快走慢干你何事?谁让你跟着了?”
听她好歹还跟他说话,贺林总算是放下心来。即使说的是气话,也总比把气闷在肚子里强啊?
他就怕这丫头在长公主那儿受了气憋着不说。
她能冲自己发火,说明她还是没拿他当外人的。
六十七章 扬名()
心里甜丝丝的,贺林竟然觉着自己有点儿天生犯贱,被这丫头给损上几句,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熨帖!
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赶上了蒋诗韵,和她并肩走着,直到出了侯府的门,他方才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
“你发什么神经?”虽然这人是锦衣卫的,可蒋诗韵不知为何,偏就不惧怕他,在气头上还敢冲他发火!
“我说你这该死的女人在耍什么花招?”贺林一片好心被蒋诗韵当成了驴肝肺,也有些恼火。
“你说你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和长公主套上了近乎,怎么又逞能?现在闹得长公主不待见你了,你有什么好?”
他一气之下,掏心挖肺地给她分析利弊。
好不容易这丫头入得长公主的眼,他正好可以给她撮合这桩亲事的,没想到被她给搅黄了。
还得让他劳心劳肺地再给她寻摸合适的亲事!
他一肚子的委屈还没处说去呢,她反而冲着他发火?真是个脾气火爆的丫头!
蒋诗韵本不想和这家伙有什么瓜葛的,可这厮却三番五次地在她耳边像是可恶的苍蝇一般叨叨着,还像个长辈一样操心着她的亲事,这,正常吗?
她和他八竿子还打不着呢。
在长公主那儿受的一肚子窝囊气还没处发泄呢,蒋诗韵逮着这个机会立马找到了出气筒,把矛头指向了贺林。
“你是我什么人,和我什么关系,到底有何居心?”一连三句质问,让贺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是谁?他能说自己不过是个前世里死不瞑目的幽魂吗?那样,她会信吗?
他能说他前世里受她一饭之恩吗?他能说她前世里嫁进宋徽两年后就上吊死了吗?
他不能说,说了也没人相信!
张了张嘴,他只觉得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她不会相信他的用心的,说得多了只会让她更厌恶自己罢了。
苦笑着看着她,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无话可说了是吧?”盛怒中的蒋诗韵咄咄逼人,更是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贺林几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
“告诉你,少来惹我!长公主待见不待见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别在那儿自作多情!”
气哼哼地骂完,蒋诗韵就朝侯府门前那条街上走去。春兰姐妹还等在那儿呢。
贺林被她骂得有些狼狈,可是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
这事儿若是搁在别的女人身上,他拔出绣春刀把人杀了也有可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在蒋诗韵面前就是生不起气来,心里总是有一股想宠着她的念头在作祟。
他强压下这个念头,紧追两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既然不在乎长公主的态度,为何要这么上赶着给她治病,给世子夫人治病?难道你,不是打着要嫁进侯府的主意?”
这话问得着实露骨,若是一般的女子,估计早就脸红心跳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公然质疑一个闺阁女子去接近长公主是为了要嫁进侯府,这不是不相信这个姑娘的人品吗?
贺林明知道这话问出来,蒋诗韵会更恼他,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
虽然他想让她和赵哲成为一对儿,可是潜意识里,他恨不得她谁也不嫁。
虽然他竭力想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身穿大红的嫁衣带着大红的盖头上了花轿,嫁给了别人,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揪疼,疼得他浑身都像扎了针一样。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可想到自己如今命运不知几何,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寿终正寝,他就不敢去想。
这么好的姑娘,他不想毁了她!
贺林就这么纠结着,既想听到她拒绝的话,还想给她保一门好亲。
正胡思乱想做着天人交战,蒋诗韵已是住了步子冷冷地转身看着他,“我说贺大指挥使,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给夹了?我治病救人难道就图嫁进侯府?侯府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我这么浪费心机?”
话里话外虽有滔天的怒气,可贺林听来却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浑身舒爽。
这么说,她不是为了嫁进侯府?她不喜欢赵哲?
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终于落进了肚里,贺林只觉得心情从未有过的好!
他没话找话,“既不是这样,那你图的是什么?”
头面她没要,银票也没拿,她难道想白干?
“呵呵,要说有所图嘛,我还真的有!”蒋诗韵笑嘻嘻地说道,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是什么?”贺林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了。不要金不要银,也不想嫁进侯府,她到底为的什么?
蒋诗韵为了日后不再受这家伙的纠缠,索性也不瞒着他,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其实我为的不过是个名声罢了。若是能治好郡主,我就能在京中扬名了。”
她,是想成为杏林高手了?
贺林忽然有所悟,紧盯着她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像是上好的墨玉。
“你,是想一辈子做这个了?”想出名为的不就是从事这一行业吗?
“可是,你知道,这天下如此之大,还没有一个女子公然行医的?”贺林好心地提醒她,这条路虽然能走,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代价太大了。
行医本就是地位不高的行当,她一个柔弱女子,为何偏要一条道走到黑?
她若是干了这一行,有哪个大户人家会娶一个抛头露面的女子?
她这不是自断其路吗?
本着为她着想的目的,贺林好心地提醒蒋诗韵,“你知道行医之后,你就嫁不出去了。你这是何必呢?”
“何必?呵呵。”蒋诗韵冷笑两声,“为了我娘,为了我自己,我不想总是寄人篱下,我要在京中买一所大房子,赚好多的银子,让我娘过上好日子!”
她虽然一脸的嘲讽,可眸中泛着奇异的神彩,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希望!
贺林只觉心中又酸又热,不知说什么好!
六十八章 私通()
贺林从未听到一个姑娘家说过这么有理想有魄力的话。
闺阁千金们想的都是怎么梳妆打扮怎么嫁入勋贵之家,哪里会想到自己要去赚银子买房子,把娘亲接出来过好日子啊?
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不停地让他震撼,让他心动!
想想自己要给她做媒,贺林强忍着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冲动,好意地提醒她,“你要知道,一旦你抛头露面,以后亲事就难说了。”
在他眼里,一个女子再怎么坚忍不拔,再怎么有本事,也是要嫁人的。
蒋诗韵轻笑起来,转过脸看望着他,眸子淡定坚强,“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操心我的亲事?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吧?我有我的路要走,似乎和你没有瓜葛!”
她的声音在料峭的寒风里荡荡悠悠,说不出的冰冷寒凉。
可是贺林没有任何的波动,这样的话才是她说出来的,比起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只知道后宅那点儿段数,这女子绝对让他刮目相看!
他眸光专注地看着她的侧脸,日影里,只觉得这张脸说不出的生动。
这个女子不是那种国色天香的人,可是看得久了竟有些流连忘返的意味,让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心!
一阵寒风吹过,她额头上落下一绺发丝,遮住了她左边的眉眼。
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就伸出了手,轻轻地把那绺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
动作那么自然,仿若他已经为她做了好多次一样!
蒋诗韵懊恼地怒瞪着他,要不是在西平侯府的大门口,她真的想挠他一下子。
是不是在家里替自己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做惯了啊,瞧那小动作,还挺娴熟啊?
她置气地转过脸,气冲冲地朝他低吼,“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再对我动手动脚的,剁了你的爪子!”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头小野豹子,龇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吞掉他一样。
贺林只是低低笑着,浑然不在乎她的态度!
蒋诗韵气极,拔脚就想走。可在迈出去一步之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来,她脸色古怪地又转过头来。
贺林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盯着她等着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蒋诗韵一脸怒容地转过脸来,却忽然又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那变脸速度之快,就连贺林这样情绪无波的人都应接不暇了。
不过他不是个傻的,蒋诗韵先前还对他没好气,这会子忽然来了一个大笑脸,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这丫头片子怕是有求于他吧?
果然,就听蒋诗韵用一副甜腻死人的嗓子笑道,“那个……我那日到安国侯府,在湖边脱掉的鞋袜是不是在你……那儿?”
虽然是个现代穿越人士,但是面对一个不是那么熟的男子说起女子的鞋袜来,蒋诗韵难免有些忐忑。何况一提起那日的事来,她就有些心虚。
那日,她可是一脚丫子就把贺林给踹到湖里去的。
贺林听得直想笑,这丫头,也有不好意思心虚的时候啊?当时那一脚可是拼足了全力的。饶是他功夫那么高,也着了她的道儿了。
看着这丫头的囧样,他心情大好起来,故意逗着她,“蒋姑娘说的什么鞋袜?我没见过!”
他眼神里还带着点儿迷茫和不解,仿佛蒋诗韵问他这个问题很是不该!
蒋诗韵无语,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就算是他捡到了也不会承认的!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转身就要走。
只要他对自己没有坏心,这事儿就算了吧?
可身后那人忽然一把拉住了她,她疑惑地回过头来,“怎地?”
贺林从腰间解下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飞快地说道,“拿着这个,若是有事儿可以让人到锦衣卫衙门里找我!”
说完,也不管蒋诗韵会不会要,他就迈开大步飞速地走开了。因为走得急,雪白的袍角翻飞,就像是一朵朵浪花!
蒋诗韵其实没有看到,贺林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耳根子竟然奇异地红了。
他的离开,似乎更像是逃避一样!
望着那个一阵风刮过般的雪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