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光深处等你-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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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丰年那边有什么反应吗?”陶欣知道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所以先帮我问道。
“估计……焦头烂额。”孙柏铭说着,还不合时宜的哼笑了一声,再陶欣瞪了他一眼之后,孙柏铭才又正色道,“这三年,厉兆年在厉氏集团内部培养了不少自己的人,厉丰年是厉家的长子又如何?所有人都是维护自己当前利益的,根本不会管你是谁,内部分裂本就是厉丰年应该处理的问题,现在再加上外部的干扰,他的总裁位置,估计岌岌可危了。”
事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他连家族产业都保不住了吗?
我想过最坏最坏的结局,可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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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情远没有就这样结束,而是越演越烈,雪上加霜。
孙柏铭前脚刚走,后脚楚明轩就找上了门,他带来了最新的情报,警方一直调查的另一半违禁品终于浮出水面了。
可惜不是被缴获,而是……已经在市场上大肆流通。
然而其中有些奇怪,楚明轩说,“由于货源紧缺,市场上的价格一直在不断攀升,但是这次出货,出货量大,价格却比市场价低,而且低很多。”
本是打捞一笔的好时机,可是却自己压价格,这里仿佛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楚明轩,这些都是你调查出来的,你肯定最了解,你是怎么认为的?”我心中已经被前一件事情压得喘不上气来,再加上这桩,脑袋都几乎变成一团浆糊了。
“压低价格是为了更快地出手,出手快就等于回笼资金快。”楚明轩略微起了一个头,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说是对方缺钱?”
“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钱……为了钱……
我双手环胸,焦虑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如果这批违禁品的幕后老板真的是沈远征的话,就是说沈远征缺钱,可是沈远征要钱干什么?
“有人在抛售,同时也听说有人在大规模的收购。”
孙柏铭的话再一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如果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在一起的话……
我双眼一亮,一下子就茅塞顿开,对着楚明轩和陶欣大声说,“他要钱是为了收购厉氏集团的股票!”
“什么意思?”楚明轩不知道孙柏铭说的事情,所以不解道。
我和陶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楚明轩娓娓道来,迷雾解开的惊喜很快被这件事沉重的阴谋给压下,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后,更是相互印证隐藏在幕后的人的确是沈远征。
但是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帮厉丰年扳倒沈远征这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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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回到公寓里,方阿姨做的晚餐还放在桌上,微微的香味四散,可是我一点进食的心情都没有,整个晚上都对着财经频道发呆。
电视里做了关于厉氏集团的专题报道,所谓的专家对着这次的事情说着模棱两可,怎么听都是对,可是又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的话。
我茫然的听着,只有当厉丰年的画面一闪而过的时候,才会稍稍回神。
九点钟左右,电视屏幕的地下,闪过一条快报。
说是厉旭成病危,厉丰年,厉皓月,甚至连厉兆年都紧急赶往了医院……
轰隆隆!
春雷骇天,随着雷声刚落,噼里啪啦的雨水已经落了下来,这个深夜中,阴云密布,没有丝毫的星光。
雨夜中,他们三人的背影变得模糊而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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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重症监护病房前,厉丰年笔直的站着,浑身上下凝着一股肃杀冰寒之气,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依旧威严的让人不敢靠近。
就连一直被厉丰年所宠爱着的厉皓月,也只是轻轻地拉着厉丰年的西装下摆,不敢往他的身上靠,“大哥,怎么办?爸爸……爸爸不会……”
厉皓月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扑簌簌的从清丽的脸颊滑落,她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好一会儿了。
而就在他们两人身后的不远处,走廊转弯的尽头,厉兆年长身而立,手指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不停地吞云吐雾,就算厉兆年不愿意承认,他当下的模样几乎是跟厉丰年如出一辙,只是他的神色中更多了一丝挣扎。
呵呵,那个老头子是要死了吗?被他活活气死的吗?
厉兆年原本并没有计划这么快让厉旭成知道厉氏集团出现危机的事情,厉丰年更是不会说,可是老头子的病情突然恶化,显然是有人告诉了他。
这个人会是谁?
野风管家刚从病房里出来,厉皓月就一马当先的扑了上去,“野风叔,爸……爸爸怎么样了?”
重症监护病房是限制访客数量的,就算他们是最亲的亲人也不一定可以随意见面。
“小姐,你先别急,先顾着自己的身体。”野风管家安慰着厉皓月,随后又转向厉丰年,就算到了这个时候野风管家依旧镇定而恭敬俯首道,“大少爷,老爷说想见你。”
第262章 厉旭成遗嘱()
厉丰年依旧一声不吭,只是原本冷冽的神色稍稍的敛了敛。他仿佛是在收拾情绪准备进去面对厉旭成。
人生总是充满了生离死别。再大的仇恨、埋怨,放在死亡面前时。仿佛都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被挺阔的黑色西装裤包裹住的长腿,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却跟挂了千斤巨石一样,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沉重。
“大哥……”厉皓月紧紧地抓住厉丰年的西装下摆不放手,泪眼摩挲的哽咽道。“大哥,我也想见爸爸。我跟你一起进去。”
厉丰年对此并没有意见,可是等在旁边的野风管家却先开了口。“小姐,老爷说只想先见大少爷一个人,请您稍作等待,等老爷吩咐了再进去好吗?”
“我……我是爸爸的女儿……他怎么会不想见我?”厉皓月小脸一片苍白。茫然又震惊,双唇哆嗦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厉皓月涉世未深,还没一下子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在走廊那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了的厉兆年,在当下就明白了。
在病危时唯一相见的人。
他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刚刚好能让其他人都听到,然后猛地一个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厉兆年的心里。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样。雷声轰鸣又带着磅礴的大雨,他暗讽着自己,名门长子就是长子,他就算在努力,就算再……他到底也只是一个私生子!在厉旭成眼中到底还是一文不值。
厉丰年目光复杂的瞅了一眼厉兆年离开的背影,他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是相同血脉渗透入身体中的桀骜不驯却是一模一样。
如果今天厉旭成叫进去的人选是厉兆年的话,他说不定也会这样头也不回的走掉。
可是眼下的情况他根本无心再去处理厉兆年的问题。
“大哥……大哥……我好难受……”厉皓月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双手紧压在胸口之上,本就惨白的面容更是一下子变得死灰,身体无力的往厉丰年的方向斜靠过去。
“皓月!”厉丰年急声道,冰冷的神情被打碎,忙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野风管家见状,已经当机立断的安排了医生和护士过来,又是一场动荡之后,将厉皓月安排去了一间静养病房,点滴插/入手背中,厉皓月抽搐的身体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
厉丰年沉着眉眼看着一切,垂落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泄露着他心绪上的紧绷。
野风管家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在旁边出声提醒厉丰年,“大少爷,老爷还等着你。”
“嗯,知道了。野风叔,皓月就麻烦你了。”
厉丰年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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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病房」
厉旭成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头上还裹着纱布,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在旁边的医疗仪器之上,发出滴滴的声音。
他眼皮沉重的往下垂着,微露出来的眼眸中,昏暗而混沌一片,没有丝毫的光亮,直到看到厉丰年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珠才动了动。
“丰年……”厉旭成虚弱的呼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厉丰年站在病床边上,深黑的眸子变得晦暗不明,连呼吸也因此变得更加沉重,他薄唇紧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吐出一个字。
“爸。”
厉旭成用力的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脸,可是脸上的肌肉仿佛不是他的一样,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公司的状况我已经知道了,丰年,这阵子你辛苦了。”厉旭成说着,目光紧锁在厉丰年的身上一动不动,“丰年,爸的遗嘱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保存在何律师哪里了。”
遗嘱……果然是为了这个事情。
厉丰年心中思忖着,但是听到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依旧是面无表情。
厉旭成觉得自己是了解厉丰年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丰年,你真的不在乎我将公司留给谁吗?”
“那是爸的东西,爸想留给谁,都是你的权力。”厉丰年不紧不慢的说道,明明涉及庞大的资产,然而他却是格外心平气和,并不像是简单的违心之言。
因为带着母亲的仇恨,他的确是放不开对厉旭成、厉兆年的恨,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特别是自从爱上宋临夏之后,他一次次的改变着自己的底线。
厉丰年有时候甚至都觉得,厉氏集团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他更想要一个家。
有她,有他们孩子的家。
不过他现在已经被自己仇恨的绳索反缚住了,就算想逃也逃不开。
两人对视了良久,最后是厉旭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说,“丰年,关于厉氏集团内的所有股份,我全部都留给了你,这是你应得的,厉家老宅,我也一样留给你。而我名下其他的资产,包括一些房产和其他投资的金融资产,我留给了兆年。”
语毕,厉旭成还顿了顿,观察了厉丰年良久,但是看着这张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模一样的俊脸,他实在是猜不出厉丰年心里在想些什么。
“丰年,就算你们和野风都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但是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自从得知自己换了绝症之后,厉旭成仿佛在一夕之间看开了,他并不是害怕面对死亡,他甚至希望着死亡,这样他就可以见到那个已经不存在世界上的人了。
可是如今的现状,无论是厉氏集团的处境,还是厉丰年和厉兆年的关系,他都没有办法轻易的离世。
“丰年……在最后的日子里,我并不会要求你原谅我,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妈和你……”
一辈子都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低过头的男人,在人生的尽头,深深地忏悔着,这才发现,原来承认错误,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如果他早可以做到这样,说不定就不会演变成现在的结局了。。
“但是做错事情的人是我,兆年还有兆年的母亲,都是无辜的……我最后的希望就是……就是……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被仇恨给蒙蔽了眼睛,希望你们可以成为真的兄弟,一起度过难关……”
“丰年……可以吗……”厉旭成浑浊的双眼中,甚至隐隐的溢出了水光。
厉丰年的心上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狠狠地揪紧着,揪着不停的生痛。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恨他的,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人,可是如今看着他憔悴不堪的面容,看着他老泪众横的模样,厉丰年发现自己错了。
有些血缘上,玄之又玄的东西,并不是他能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住的,它疼的时候,就是会摧毁自己所有的理智。
他心软了。
厉丰年良久的沉默中,终于开口了。
“爸,我……”
可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旁边的机器突然发出“滴……滴……滴……”的响声,声音尖锐的刺破着厉丰年的耳膜,而这个时候,刚才还在一字一字说话的厉旭成已经缓缓地闭起了双眼。
要不是一旁的仪器上还显示着心跳,他就跟……跟死了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连厉丰年这样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呆呆傻傻的站着,手脚冰冷的一动不动。
直到一群医生破门而入,将已经浑然失神的厉丰年一把推开。
“让开,你要是想你的父亲活命,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当厉丰年被人赶出重症监护病房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厉旭成在昏迷中,喃喃一个名字……
“兰芝……兰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