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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商场故事-第2部分

小说: 商场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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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我不信。”

    “真的。真的和女人无关……”

    “……”

    “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就够了。就艳福不浅了。你又不是不漂
亮,我多爱你,你自己还不清楚么?”

    女人终于开始相信他的表白之辞了。

    “那,你近些日子,怎么就变得这么的凶,让人家见着都害怕!……”

    女人又咽泣了。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觉着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于是他温爱地抚摸她……

    “有时,我心里太烦……”

    “因为工作?……”

    “嗯,又烦又累……”

    “在单位碰到不顺心的事了?”

    “那倒没有……”

    “告诉我实话,千万别瞒着我……”

    “真的没有。不过是……无缘无故的烦……”

    于是她更加怜悯起他来了。她满腔爱意地搂抱住了他,并很热烈地吻他……

    “我再也不对你和儿子犯混了!”

    他顺势一翻,将她压在了身子下边……

    分明的,他急迫地想要从她身上获得慰藉。而那一种特殊的慰藉,一个女人在
那一时刻能给予一个男人的最大的最美妙的慰藉,正是她非常之愿意给予他的。岂
止愿意,简直还非常渴望!她显得比他还要急迫。在那一种渴望和那一种急迫的情
形之下,她有一种意识那就是她认为经过此一番云雨绸缪之后,他们这个幸福
小家庭的幸福的日子,从明天的早晨起必定的又将恢复了。也许比从前还要温馨,
还要幸福。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必定的又将恢复到从前的如胶似漆的程度……

    一切的不快一切的憋闷在她心头的委屈一切的笼罩在他们幸福生活之上的不安
的阴影,都将烟消云灭都将荡然无存……

    但是他那男人的器物却没有适时地坚挺起来。

    以往它坚挺起来的过程是很快的。

    以往它坚挺起来之后也是很雄壮的……

    她不但急迫而且有些急躁了。

    他也是。

    他惭愧又自卑地央求着:“帮帮我……帮帮我……”

    她莺声娇语地附耳悄悄对他说:“别急亲爱的,别急嘛,在咱们自己家里,两
口子之间,这有什么可急的呢?明天后天都不用上班啊……”

    于是她在被子里缩下身去……

    然而她并不知道怎样帮助他才好。以往他并未需要过她的帮助,完全不需要,
根本不需要……

    以往他在床上的表现总是相当出色的。

    她徒劳地对他进行着种种她认为应该是奏效的帮助,然而对它没有意义也不起
什么作用……

    终于她的头又从被窝里钻出来了,很是困惑也很是索然地瞧着他,仿佛承认自
己无能似的,负疚地嘟哝:“我没办法……”

    她并不能理解,也绝然地不能想到他央求“帮帮我”,乃是他发自内心里
的求助的呼吁。这一种呼吁其实和当时的规定情景无关,即或有关,那关系也是间
接的,并且不是主要的关系……

    甚至,连他自己当时也不能十分了然,自己所求助的是什么。是性,又分明的
不是。正是在这一种自己对自己感到的迷惘感到的绝望之中,他一句接一句地重复
着说“帮帮我……帮帮我……”

    突然他放声大哭。哭得伤心极了。

    他们的儿子醒了。儿子从自己的小房间赤着脚走来,走到他们床边,揉着惺松
睡眼,迷里迷登地问:“爸,你怎么了?”

    他哭……

    儿子又惴惴地望向母亲“妈,我爸怎么了啊?……”

    儿子嘴角一瘪,看样也要哭了……

    当世人在絮叨“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这句话的时侯,往往忽略了一个前提或曰
一个事实那便是所谓“机会”本身乃是世上不平等的“东西”之一,在许多时
侯许多情况之下甚至是最不平等的“东西”。好比树上的果子,在更多的时候更多
的情况下,只能任由猴子、拂拂、猿、猩猩们尽情摘获,而不太可能属于其它动物
一样……

    人生恩赐给韩德宝的机会少得可怜。

    他天资不错。从小学到初中,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他是以全考区总
分数第三的好成绩升入高中的。开入重点高中的韩德宝踌躇满志,仿佛一只脚已经
迈进了某一所名牌大学的技门。这并不算作什么非非之想。因为那一所重点高中每
年的高考升学串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每年都向各名牌大学输送为数不少的一批新
生。可是正在他野心勃勃地陶醉在大学梦的时候,在木材厂当了大半辈子锯台工人
的父亲病故了。他母亲设工作,是家庭妇女。他身下还有一个比他小六岁的妹妹。
父亲病故的结果直接导致他大学梦的彻底破灭。他只有弃学,到父亲的厂里去接父
亲的班。那一年他读到初二下学期。不过他不是当锯台工人,而是当甩料工。甩料
工和锯台工的区别,好比火车司机和司炉的区别。靠的是力气而非是技术更非是经
验。每天几吨木方和木板,要经由他那骨头还未长结实的肩膀红出车间,上跳板、
分类归放。几天后他的双肩就红肿起来了。命运好象和他标上劲了,偏要因了他的
什么罪过惩罚他似的两个月后厂里从日本买了一台半新不旧的带锯,淘汰了原
先那台圆锯。厂小,又穷。穷则思变,所以才要大老远地从日本买一台带锯。尽管
是一台半新不旧的,与原先那台国产的老圆锯相比,锯树的效率还是大大提高了。
厂里没有足够的外汇园时从日本买回本应配套的甩料系统,就仍由他一个人担当守
锯台的甩料工。

    领导对他说:“年轻人,要学会以苦为乐,以苦为荣嘛!锻炼锻炼有好处,这
是对你的考验。”

    刚入厂,他不敢不乖。不敢不收起尾巴做人。

    那台从日本买的半新不旧的带锯,几乎每一天都将他累趴下了。

    当年他恨透了那台带锯。也恨日本。

    他的大学梦的残余碎片旱已在头脑中荡然无存,渐渐地嬗变成另一种野心。那
就是哪一天自己取代了那老锯台工,让别人来干甩料工。

    以后那老锯台工就常出现半大不小的责任事故。

    而他也就常去拢领导,很负责任地说:“这样下去不行哇头儿们,师傅眼也花
了,耳也背了,反应也迟钝了,这可都是流血大事故的隐患呀!轻则掉胳膊掉腿,
重则丢命,那厂里就往外掏抚恤金吧!

    ……

    半年后那老锯台工被提前劝退了。于是他当上锯台工的野心实现了。自然,他
不但往圆木里敲进去过大钉子,还往各领导们家里送过礼的……

    一年后他在厂里上上下下都混得很有人缘了。他想,他是应该考虑着摆脱体力
劳动,往办公室转移转移了。厂虽小,也有办公室,也有脱产人员网。傻瓜才认为
脱产和不脱产是一样的哪!再说,变了脱产人员,和领导们接触的机会也多些,遇
什么好事儿也能被领导心里边真真假假地想着点儿……

    从甩料工到锯台工的过程,教会了一个穷老百姓的儿子韩德宝实现自己野心的
谋略和手段。在那个一百多人的小木材加工厂里,他的每一种新的野心都受到客观
现实的局限,不可能膨胀得无边无际。也就是说他从来也不曾梦想过自己当厂长。
他谨慎地将自己的野心固定在足可实现的范围以内。而所谓谋略和手段,无非是溜
须拍马,效忠送礼那一套。简单到家也祖国到家。却往往立竿见影,相当起作用。
在那么一个小厂,实现他那些小野心,本不需要什么太精明的谋略和太狡猾的手段
……

    一年后他就真被调到了办公室,充当一名类似秘书的角色。那么一个小厂,又
是集体性质的,非是个体性质的,厂长也就不怎么敢公然地有一位秘书。所以他也
就是类似秘书的角色……

    后来木材就成了短缺物资。

    于是和这个小小的木材加工厂友好往来的单位日渐地多起来。

    于是他这个类似秘书的角色之社会关系也就日渐地多起来丰富起来了。

    有几次,他竟能和本市一些他从前绝对仰视,甚至连仰视的机会都太缺少的人
物在同一宴桌上相互敬酒……

    社会关系日渐多起来丰富起来之后的韩德宝,给厂里增加了不少收入,给头头
们带来了不少实惠,也给他自己挣了不少“回扣”。

    于是厂里上上下下也就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了。他成了厂里很特殊的一个人物。
特殊到竟能被批准三个月之久的“病假”,给什么电视剧组去当副制片。不但无须
交劳务,而且工资和奖金照发。条件是他使厂长的女儿在电视剧中演一个群众角
色,保证在屏幕上总共显示三分钟左右的镜头。

    他调动了一切他可以调动起来的或勉强可以调动起来的或虽力有不逮但又非调
动起来不可的社会关系,使出浑身解数,为剧组四处奔波,效尽鞍前马后之劳。停
机后,全剧组都成了他的铁哥们儿。导演本人也由衷地对他感激着。

    导演问:“小韩啊,你为咱们这个剧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告诉我实话,究
竟图的什么?想混进影视圈儿?”

    他回答:“我哪儿敢产生那种念头呢?我是什么东西,配往影视圈里混么?”

    导演说:“你也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卑下,把影视圈看得那么神圣。我知道,
影视圈里不是东西的人,只比中国别的地方多,不比中国别的地方少。你还没告诉
我实话呢究竟图的什么?”他说:“图交上您这样的朋友。我明白,我韩德宝
混到今天,不过还是这世上的一棵狗尾巴草。谁看我不顾眼,一脚就能把我踩扁,
谁觉得我这人还有可交之处,呵护我一下,可能就易如反掌地改变了我的命运。所
以我必须为自己交一些像您这样的高档次的朋友,不定哪一天我有需要您关照一下
呵护一下的时候……”

    他当时说的是一番实话。也是一番心里话。

    那导演大大地被感动了。导演的艺术档次并不高,成就也就不大。在影视圈
里,基本上还属于默默无闻之辈。但却不失为一个好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一个大好
人,好人有时也格外需要别人的奉承,听了奉承话也高兴。尤其一个又是好人又是
导演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导演者,那有时候就不仅需要别人的奉承,更需要别人的
崇敬了。

    韩德宝的话,他当时那一种虔诚之至的表情,使导演丝毫也不怀疑自己在
对方的心目中,是被摆在受崇敬的地位的。

    受到崇敬的导演一拍他的肩,热血衷肠地说:“小韩,冲你的话,我交你这朋
友!我的一位亲戚,正在策划与日本人合资办一个厂,你若觉得是你的一次机会,
我就将你推荐给他。有我这一层关系,合资厂办起来后,像受不着委屈的……”

    韩德宝喜出望外。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天赐良机呀!做梦想到了以前也只有
在梦里想想罢了根本实现不了的啊!他当时受宠若惊几乎要给导演跪下磕头……

    木材加工厂的头头们,听说他要调走,皆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说些依依不舍
的话.其实他主动要求调走,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已隐隐地感到,他在厂里的人
缘越好,交情越普遍,办事的能力越比他们显得高强,越是一个不可久留的家伙。
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因为他的存在,他们中的一个权力动摇。所以他们内心里是乐
于他调走的。何况,他们抬举过他,厚爱过他,将来他在一个中日合资的单位混得
出人头地,凭着他们曾多次抬举过他厚爱过他的资本,也许还能沾他点儿什么光呐
……

    于是专门为他开了欢送会。会后厂长们一干人等十几位,还在一家半大不小的
饭店为欢送他而设宴。至于对他的鉴定,那更是写得花团锦簇,好得没比……

    松井石根先生,是日本的一个小资本家。说他是一个小资本家,在全世界资本
的递增数值飞速膨胀的今天,在资本家比雨后的蘑菇还多的世界资本格局中,似乎
太把他摆放在过于正儿八经的资本座标上了。按中国以前的成份定位法,更确切地
说,他大概应属于小业主一类。靠着几代人的孜孜不倦的苦心经营,拥有了一亿日
元左右的资产。也就是九百来万人民币。也就是一百来万美元。一爿小厂,雇着三
十几名工人,维持着手工作坊式的生产。若在中国,可以算他是个小小的“乡镇个
体企业家”吧。也许还是比大了点儿。

    他那爿小厂,原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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