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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谋杀的解析-第81部分

小说: 谋杀的解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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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于谦和双拳狠狠砸在桌上,霍然起立。椅子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摇了两三下勉强没有倒掉。他低着头,视线在两拳之间的桌面微微地来回晃动,不是他不想定下来,而是胸口起伏得太剧烈,不能定下来。他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被另一只冷酷的野兽逼到了陷阱边。

    整个房间都是他喘着粗气的声音,可是不管他怎么喘息,始终没有办法驱散那种身体内部正在被抽空的感觉,而大脑却恰恰相反,充塞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涨得太阳穴突突直跳,随时会爆裂开来一样。

    “雷警官,”蝼蚁也会有求生的本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既然你们已经证明我不是杀死苗童的凶手,那我也该走了。”

    此言一出,玻璃那一面的人无不心惊。大半的人不约而同地往前一倾,甚至有人干脆站了起来。没有一个不睁大了眼睛。

    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正是箭在弦上。是扣弦放箭,正中目标,还是就这样放走目标,黯然收弓。但是他们也都知道,从法律上讲,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留住于谦和。

    所有人都不觉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一齐盯牢雷诺想:他会怎么做呢?

    可惜雷诺背对着他们,谁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出,他的坐姿一直都没有变过,肩膀的线条还是那么放松。

    “随便你。”他说。

    于谦和抬起头,看清雷诺并不是说笑。他又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积攒了一些力气,便果断地向门口走去。短短的几步路,却吸引了太多的目光,唯独少了一个雷诺。

    刘军着急道:“雷队不会真的就这么让他走了吧?”

    李兰也急,凶巴巴地道:“闭嘴!”

    众人眼看着于谦和一手握住门把,就要拧开,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你真想走吗?”

第115章 崩溃(3)() 
当雷诺的声音再度响起,于谦和的手也停住了。虽然他没有回头——他必须承认,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回头了——但是他也照样可以“看”到雷诺一定正在深深地,却也淡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就是那淡然的眼神却可以发挥最强有力的吸引,使得他的脚步像被无形的黏液粘牢了。

    雷诺问:“这二十年来,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像我一样,知道你在想什么?”

    聂晶不觉又向前迈了一步。她听得出雷诺的声音又恢复了轻柔,甚至比一开始还要轻柔,节奏也更为舒缓。几乎令她有了一种错觉:这一刻,一点儿也不像是警察和罪犯之间的较量,倒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细语。

    不,不对。这样的错觉实际上可危险得多。

    她忽然想起传说中,专以歌声引诱往来船员的海上女妖塞壬。女妖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就算船员们明知那是一种危险,也难免被那声音吸引过去,落得一个被吃入腹的下场。

    雷诺当然不是塞壬。他也没有歌唱。可是那兼备了引导和危险的声音,只能让聂晶联想到这个传说。

    而于谦和的停止,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手就在门把上,他的脚就站在门后,却迟迟不能转开门锁,大步走出去。其实只需要一步而已。

    “你让我别说得好像什么都知道”雷诺无声地扬了一下嘴角,“可其实,你知道我说的就是事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就不想有一个人,最起码有一个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于谦和握住门把的手渐渐用力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突起来,弯曲的弧度有点儿骇人。

    雷诺:“但是如果,你现在走出了这个门,就真的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在单向玻璃的那一边,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看着于谦和的一举一动。等得人心脏都快麻痹了,他终于慢慢地松开门锁。转过身来,望着雷诺惨然一笑,又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将椅子摆正,和雷诺面对面地重新坐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闭眼睛的闭眼睛,捂胸口的捂胸口。短短的一分钟,心脏就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简直潮起潮落一般。这滋味可不好受,是个人都有点儿虚脱了。

    “你说吧,”于谦和说,“我会一直听到最后。”他明知道这无异于自杀,可是实在没有办法抗拒这沾染着死亡的诱惑。不可否认,雷诺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比雷诺更了解他了。他真的很想知道,雷诺究竟能对他了解到何种程度。

    雷诺也给出自己的承诺:“我保证,只要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绝对不会有人强迫你留下。”

    于谦和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其实他也知道那道薄薄的玻璃后想必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里。但是无所谓。这场较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和雷诺,根本容不下其他人。

    雷诺便又重新拾起思路:“如果我说错了,你随时可以纠正我。”

    于谦和冷冷一笑。

    雷诺:“你母亲死后,你被你的养父母收养了,很快离开了那个小县城。他们很爱护你,你也过得很幸福,幸福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亲生母亲的死。

    “可是这种事,没有人会忘记。它会像一个梦魇,”伸出一根食指,极其缓慢地指了一下自己额头,“潜伏在你的脑子里,等待着一个被激活的机会。

    “我思来想去,这个激活的机会恐怕是发生在你和丁浩然上大学的时候。你和丁浩然是很要好的朋友,自然会碰到丁树海。

    “也许是因为你母亲生前,和你提起过丁树海,又或者是因为丁树海提到了你母亲,才让你发现你和他们父子的关系。那个男人,一面冷酷地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儿子,一面却又和别人的妻子有私情,还对那个本来是私生子的儿子疼爱有加。多么可笑的错位。”

    “也没有那么可笑。”于谦和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儿子。”

    雷诺轻轻挑了一下眉毛,敏锐地反问:“你这是在替丁树海说话?”

    于谦和后知后觉地抿了一下嘴唇。

    雷诺暗想:看来,那天的那份生日礼物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复杂。那就更好。于谦和的心被搅得愈乱,成功的天平就会愈发倾向他这一边。他要用尽所有的优势。

    雷诺淡淡一笑:“那又如何?如果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儿子,也许就不会将你母亲弃之不顾吗?”

    于谦和默然。

    雷诺:“于是,你想起了你的母亲。想到她曾经也才华横溢、前途光明,却在一个无名的小地方以那样一种悲惨、凄厉的方式死去,还让她年仅十岁的儿子独自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切。这些,都是拜丁树海所赐。”

    “不。”于谦和忍不住打断了,一说起那两个生了他的人,他总是很难压抑住心底的躁动,“丁树海是罪魁祸首,但是她也难辞其咎。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他。生下了他,却又不爱他。”

    他没有办法不说清楚。一点儿也没有发觉,自己已然加入了雷诺的独角戏。

    “你认为她不爱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雷诺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怜悯。

    于谦和:“不是吗?什么样的母亲,才会那么残忍地死在自己孩子的面前?”

    雷诺暂且顺势而为:“但是她已经死了,所以你把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丁树海的头上。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于谦和有点儿意外地一挑眉头:“雷警官也会有想不明白的事?”

    雷诺不想节外生枝,只继续问:“丁树海把丁浩然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同时,丁浩然又是第三者的私生子,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恨丁浩然吗?”

    于谦和的面上闪过一丝反抗:“你怎么知道我不恨他?”

    雷诺:“你恨吗?”

    于谦和:“他没有让我恨的价值。”

    雷诺觉得这种看似超脱,实则模棱两可的答案更有意思:“既然连让你恨的价值都没有,恰恰说明他在你心里没有丝毫的分量。那还有什么顾虑呢?你为什么不向他下手?你最终的报复对象是丁树海,可是伤害丁浩然,不是比伤害丁树海本身更有用吗?”

    一连串的疑问像汹涌的海水一样,后浪推着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于谦和无言地抿紧了嘴唇。

    雷诺:“可是你在他身边待了十一年,都没有伤害他。”

    “是他太迟钝了。”于谦和突然又出了声,有点儿急切似的,“我做了很多事,是他没有发觉。”

    雷诺轻轻地笑了一下。却还是刺痛了于谦和的神经。

    “你笑什么。”他略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恼怒,还有动摇。

    雷诺很坦然地望着他:“你知道我在笑什么。一个一流的外科大夫,会整整十一年都不能发觉自己的身边潜伏着一个仇敌?尤其是,那个人还做了很多事?”

    于谦和:“”

    雷诺:“要么,就是他信任你超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所以他宁可怀疑自己在胡思乱想,也不要怀疑你。要么,就是你做的那些事,并没有伤害到他。”停顿了一会儿,确定于谦和已经完全理解了,才将这个两难命题更明确地推向他,“你认为是哪种情况?”

    于谦和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像河蚌一样紧紧地合上了两扇贝壳,仿佛稍微松开一道缝,就会让危险溜进去。

    雷诺又一次放慢语速:“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恨他,不是因为他不值得你恨,而是你根本不想去恨。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你最珍贵的兄弟。”

    于谦和只是死死地抿住嘴唇,抿得嘴唇都发白了。他想大声地斥责雷诺说错了,完全错了,彻底错了,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升起一种微微发酸的痛楚,像恼人的轻烟一样飘飘摇摇地扩散上来。害得他连喉咙都在一阵一阵地紧窒起来。

    雷诺看了他的眼睛一会儿,接下来的话说得愈发轻柔、缓慢,好像他并不是在揭开于谦和心底血淋淋的伤疤,而是在温柔地抚慰:“难道十一年的相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秒,都是假的吗?”

第116章 崩溃(4)() 
于谦和的心猛然一抖。明明轻柔似落叶的话,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头顶。刹那间,整个头颅都要裂作两半,痛入脑髓。他的面容也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下。

    而雷诺,自然不会错过。

    “我以为,丁浩然给你带来的冲击不比丁树海小。”他说,“丁树海掀起你无边的仇恨,丁浩然却始终在提醒你的一缕温情。你每天都浸身在仇恨里,却又想抓紧那一缕温情。就在你迟迟疑疑、反反复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发生了曹单的死。

    “丁浩然知道了他和曹单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没有办法承受这一切,情绪激动之下推了曹单一把。也许他看到曹单摔得头破血流,就害怕得跑掉了。又也许他当时根本就没发现曹单的后脑正好磕上了一块石头,只以为她是普通地摔了一跤,所以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但是他更不知道的是,你躲在一旁目睹了一切。

    “他走后,你就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曹单伤势太重已经不能动了,满地的鲜血,是不是又让你回想起你母亲的死?”

    于谦和的头更痛了,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头发。可是那令人心寒的画面还是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看到他走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少女睁大了眼睛。血不停地从她脑后流出来,濡湿墨黑的长发,染得一大块碧绿的草皮变成鲜红色。

    他不由自主地摇了一下头,却只让更多的回忆涌现出来。

    那是一个令人心烦苦闷的假日午后。阴沉沉的乌云从早上就一直盘踞了大半的天空。人人都说就快下大雨了,却迟迟不见动静。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世界都暗淡无光,只有知了聒噪不已。

    丁浩然说要去见曹单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丁浩然很不对劲儿。于是一路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去了。

    他们到达的时候,曹单已经先到了,站在水泥道路上的一棵树下。一头微卷的长发很蓬松地披在肩头,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脚上是一双金色小羊皮的凉鞋。她虽然是个百分之百的中国种,却很奇异地有一张混血儿的面孔,很适合这种欧美风的装扮。

    如果丁浩然说要分手的时候,她肯乖乖地分手,什么也别问就好了。那么事情就一定不会发展到后来不可收拾的地步。可惜她就是不明白丁浩然的苦心,一定要死死地拉住他的手,不肯放开。

    还要泪流满面地一遍又一遍地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逼得丁浩然不胜苦楚,只得声嘶力竭地吼出答案。可是她还是不相信,又一次抓住丁浩然,比上一次更紧地抓住。

    她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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