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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爱在尘埃外(上部) 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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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上部)(穿越时空) BY: 杜水水 


  文案 

  魂去我何去?重循入,滚滚红尘烟雨。 

  光阴蚀骨,且若云飞云住。 

  熬尽年华羞老,寄断锦书无句。 

  空换得,自潸然,卧听远山钟鼓。 

  明知多情苦。却痴心不改,阴霁难估。 

  衣宽带长,还道相思何许。 

  满纸荒唐谁管?一腔绪,千般语。 

  皆付与,小楼东,落花深处。 

  1 尘来尘去淡如茶 

  佛说: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坐在佛前,我望着佛,佛望着我。 

  我望着他是空,他望着我可是色? 

  ——不过,就如今的模样,即使是色,也会被这佛忽略为空吧! 

  想及此,不由抿嘴低笑! 

  记得,才醒过来时,望定这陌生的四周,竟没有惊讶!仿佛只是大梦初觉,那些前尘之事,醒了,便散去云烟!醒了,便会相忘! 

  其实,相忘又谈何容易? 

  毕竟,在那个世界,我曾经活过26年,曾经任过某高校最年青的古汉语教授,亦曾经,年轻俊秀过、体态悠然过!——哦,这,好象是前世里那人,戏笑着说过的。 

  可惜在眼下这个世界里,再不会有人知道,那前世的杜今如何美丽了,更不会有人知道这教授到底是什么了! 

  悲伤么?到也不觉得! 

  坐在这释迦摩尼的泥像前,细想那时,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如果小学老师当场叫我写一篇最难忘的事的话,恐怕,也难了! 

  原来,那活过26岁的我,除了是个教书匠,除了爱过一个男人,除了被爱的人扔掉外,竟再也没有什么可值得一提了,就如同一捧清水,你叫它方,它便方,你叫它圆,它便圆,没有自我,没有自觉,没有……自知! 

  如今想想,逝者如斯,风过无痕,死了,便往事皆休,恐怕,再过几日,除了那些枯燥难懂的古汉语外,是再没有几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杜今的人,来过,活过,出现过了! 

  即使,他活着时那么漂亮,即使,他死得那么可惜——孝喘病突发而已! 

  很好,如今,再也不必担心被虚名所累,再也不必担心,有好友抄袭你的作品,再也不必担心,如何讨好那人了——自从我从这个身体醒来后,我便有了一个崭新的皮囊、崭新的身世、崭新的名字——晏殊! 

  很好笑,不是吗?一个离经背道的人,竟在死后又有了一个千古留芳的名字,真是,值得浮一大白! 

  即使,此人非彼人! 

  作新人的感觉,真是不错! 

  即使,这位晏殊,与前世的那杜今实在、实在无法比较! 

  那肥肥的脸,肥肥的腰,肥肥的肚子……每次我看了这肥肥的一团都会无奈的想:生了一场大病,竟还是这么的肥,那晏老爹莫非是把他的儿子当成小肥猪儿养了? 

  好吧,好吧!既然已经这样,就这样吧! 

  一陈风吹过,吹起了眼前掉落的那缕长发,丝丝飘逸,如藤如蔓! 

  不由又一叹,举手捉了它,挽于耳后,轻轻摸着,心道:这么长的头发,还,还真是不习惯!如今在这寺中,可随披随散,可过了明时,入了那凡世,该如何是好呀! 

  窗外的雨还是浠浠漓漓的,细如丝,斜如网,落于阶前,滴滴哒哒,润渍着寺里碧绿的菩提,院里腥红的海棠! 

  斑斑落红的痕迹,绣了一曲径的暗香,随着雨、随着风,度进了屋子!这情,这景,在前世,是见不得的,即使见得,也不会有如此的心境去解析它! 

  不觉感怀,习惯的,启唇微吐: 

  春色年年入此家,情来情去淡如茶。 

  频频叮嘱风和雨,善待人间解语花。 

  “阿弥陀佛,好诗好诗,晏施主,总能吐句如珠!老纳实在佩服!” 

  回眸望了,又是那照悟老和尚! 

  这几日,他天天与我讲禅,日日与我念经,目的竟是因我有佛缘,想渡我出家。可惜,如今家在何处,自己都不知,又何来出家一说呢。 

  自是不能轻易点头! 

  起身施礼,侧身让座,弓身献茶,只为,这和尚曾救我于水火病痛! 

  虽然,他没能救得这具身体的前主人,但毕竟救了我! 

  醒来后,听这老和尚说过,这晏殊仍一进京赶考的考生,偶然淋雨感染了伤寒而卧倒于这座中峰寺中!那老和尚本着慈悲为性,伸手搭救。人到是醒了,却是忘却了所有尘事! 

  岂不知,这皮子是原来的,这里子里,却已经是易了主儿的!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可说的!否则,那老和尚会先超度了自己! 

  科考么?我暗自摇头——只不知,在这如今世界,我这位古汉语教授,能考得几分?难料、难料呀! 

  喝了口雨前茶,老和尚说话了,“晏施主,真的要明日启程了么?对老纳之前所说的话,可否再三思、再三思?” 

  报之一笑,回道:“多谢老主持好意!可晏殊尚有父母之命,不敢善自定这终身之事,而且,离春试之期已无多时日,再不走,便迟了!” 

  和尚摇着肥硕的头,表示遗憾。 

  而我心底却颇不以为然——即使莫明其妙的来到这个世上,我还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者,这佛么?还是不理为好! 

  “既然如此,老纳自不敢再强求。这几日,从施主言行皆能看出,施主仍人中龙凤,待他日高中,切莫忘了这中峰寺才好!” 

  闻言不觉又一笑:这老和尚,天天为他这香火稀少且落破的寺院发愁,可怜一片佛心了。但转念又觉得他可爱:人生一世,无论于普通人也好,于出家人也罢,都应心怀希望与期望吧?也只有这样,才象活着,才值得继续活着! 

  可我,接了这晏殊的身躯,应该如何活过,自己却实在不清楚了! 

  “少爷,一切打理完毕,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第二天,随行的小厮,好象叫明儿的,进来说道。 

  放下手里的书,透过窗子望向天空,那白花花的日头,确实够高了! 

  站起身来,掸撞青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好吧,且待我与老主持说一声!” 

  那老和尚还在作早课,小沙弥让我们稍等片刻。 

  这间隙间,不由又发起呆来—— 

  记得刚醒来时,便觉得这晏殊也算是好人家的儿子。 

  看这一席长衫,虽简约,质地到也不错,而且竟有随行小厮照顾,若是就解放之初而论,不是地主,也是小资产阶级吧。 

  后来,便听这明儿说, 这晏殊的老爹,名为晏从文,是做茶叶生意的。 

  上面还有两位哥哥,皆为庶出,一个从商,一个从武,皆少在家里。只有我这嫡亲的三少爷,全家都注了资本,执意要从官的。 

  只是这晏殊;才过18岁,为人木讷笨拙,虽读过不少书,但极少出家门,对于人情世故,是不大懂的。 

  听完,暗叹——怎么就不能许我个书香门第?这生意人家,前世便没甚好感,实在、实在是应付不来。 

  而且,想改门风么?以现在我这状况来讲,怕是难了! 

  想及此,不觉摇头苦笑! 

  老和尚的早课终于结束了! 

  上前辞行,又被那老和尚,一通的叮叮嘱嘱,拉拉扯扯,弄得我这初愈之体,昏头转向! 

  好在,有个灵机的明儿,扯了我便走,那老和尚才善罢干休。 

  终是,辞别了照悟和尚,携了明儿,雇了小船,顺流而下! 

  2幽寂斜桥泊江船 

  此河,就如同我所在的这个世界一样,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为洛河! 

  据说是横贯洛国最大的河脉,上下支河,便有百余条,洛国便是因它而得名的,所以,也可以称之为洛国的母亲河。 

  因之与长江颇为相似,让我不由倍感亲切。 

  坐了两日船了,明儿已经喊着无聊。我到不觉得,看着书,听着水声,望着两岸绿树成阴,人声或远或近,那村落或有或无,会感觉,很好! 

  只是这世界,竟不曾听说过!看那百姓的穿着,接近于唐代,民风则要落后些,与两汉时期较为相近。 

  而这政治格局么,洛国、陵国、策国各守一方,互不来往,互有纠纷,到与三国时期更为接近些。 

  于是,我又耿耿于怀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历史知识,在此都无用武之地了么?那我这个中文系教授,还真的成了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所幸,这文字到是一样的,即使还处于开辟鸿蒙之期,毕竟,是有书可看! 

  这便好!这便好!否则,不如投了这洛河,再死一遭算了! 

  一股急流处,小船顺势而下,摇摇晃晃间,船家抛了篙,立于船尾,伸直了脖子面朝岸边唱了起来: 

  对岸——那个、妹妹哟!抬头看来哟! 

  哥哥哟,在船上,等你来个呀哟。 

  红红的新嫁衣哟,就在这船里头—— 

  小妹妹,亲一个哟, 

  便接你回家—— 

  那嗓音洪亮粗犷的,犹如那河中的惊涛骇浪,阵阵洪鸣之后,还有袅袅的余音回旋于山间,久久不息…… 

  那对岸洗衣的姑娘,相互嘻笑推却着,不多时,一道清清柔柔的清音,穿过厚重的水声,脉脉划来—— 

  划船的哥哥哟,你听真—— 

  小妹妹哟,不要那红嫁衣——, 

  天上哟,日头亮亮哟 

  哥哥能摘下它, 

  小妹妹便和你,回家——哟! 

  年轻的船家听了,哈哈大笑着挥手告别。只一霎时,与那摇手回应的姑娘,便相对而过!只余几抹倩影如流苏般……点缀河畔! 

  看着那些嘻笑着的洗衣姑娘,不由让我想起了沈从文大师在《边城》中所描绘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平时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对他有所注意时,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随时皆可举步逃人深山的神气,但明白了面前的人无机心后,就又从从容容的在水边玩耍了。 

  也许,真的是自然的山水,才能养育如此清澈的自然之人吧,与陌生人也能相互嘻戏,而毫无扭捏之态。 

  坐在船间,轻轻放下手里的书,我的眼睛竟湿润了——很感谢命运,让我投身于这样的世界,看到如此纯仆的民风!那简简单单、直白坦露的几句对歌,就是那些镶金镀银、香车宝马的所谓浮华爱情,也是不能查提并论的。 

  在前世,我也曾不幸的浮华过,离离合合,最终都看不清爱情底处最真实的影像!所幸,如今我死了,便再不会被那浮华的金属本质划成伤痕累累! 

  不受伤,就好! 

  而此生,若不能如那晏老爹所愿,中了第!我更愿归隐山林,娶一名“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人又那么乖,如山头黄鹿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的村野女子,结草为庐,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将是何等的惬意自然? 

  我能么? 

  我不知道!或者我这鄙薄世俗之人,根本作不来那个在月下唱歌,能使女子在睡梦里头为歌声而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 

  夕阳西去的时候,船停泊在一处人烟颇盛的津渡。岸上熙熙攘攘的人声随风传来,很是热闹。想来,这是一个繁华城镇吧。 

  无聊已久的明儿用殷切的目光看着我。 

  我自书中抬眸,轻笑,“拿几两碎银,与这船家一同去吧。莫太晚回来!” 

  明儿欢呼着跑了,临了,还不忘叮咛:“少爷,明儿不在,你、你一定要自己小心些!” 

  我点头轻示,见他们走远,不觉抚上了自己的肉脸——就如今的我,既无财又无色,还用得着,再小心么? 

  自己找了些吃食简单添了肚子,便拿了茶杯,沏了好茶,坐在灯火前看书。 

  那茶名清羽,乃茶中极品,除了书,算是晏老爹为儿子准备的最有品味的东西了,这,应该是沾了茶商的光吧。不然,如此人家,怎会品如此清澈至极致的好茶? 

  那味道,初放唇间,是苦的,等咽尽后,留于舌头的,不是香,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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