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危情-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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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那人小小声地叫唤了一声,以表示自己醒着。
床上,女人动了动,“脚冷。”
风马牛不相及地轻轻开口,闻言,地上的男人,却立即钻出被窝:“冷了?我帮你焐焐,焐焐就不冷了。”
她几乎不用去想,果然,不出片刻,冰凉的双脚,仿佛是偎入了暖炉中,便是早已经习惯了脚凉入冰的她,此刻也不由得舒服的松开了眉头。
“最近有记起来什么吗?”
仿佛闲聊一般,她问道。
床尾的人,一边替她捂脚,一边手指轻巧的在她的脚底板各个穴位上按压。
闻言,不在意地说道:“童童好奇怪,郗辰叔叔也很奇怪,老是问阿修有没有记起来什么。
阿修忘记了什么吗?”
黑夜中,一双黑亮的眸子,合着外面的路灯,眼珠反射一丝亮芒闪过,简童张了张嘴倒是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他忘记了什么?
“童童,你老问阿修,记起来什么,阿修应该记起来什么?
如果阿修真的忘了什么,童童记得,童童可以跟阿修说啊。”
被子里,女人的手,攥了攥,半晌:“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些棍棒?”
她一直想问,却没有问她眸子微微闪烁。
“很疼不是吗?阿修不是最怕疼的吗?”
她温雅地说着,很平和,说完嘴唇却抿了起来。
“是啊,阿修最怕疼了。
可是阿修更不想童童疼。
那天晚上,看到童童被打,阿修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难受得想要把童童紧紧地抱住藏起来,童童疼比阿修疼,还要难受。”
简童肩膀一阵僵硬。
窗外的灯光射进来,他们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
简童模模糊糊地能够看到床尾那个男人,絮絮叨叨:“还有童童每次对阿修不理不睬的时候,阿修这里,”她看到那人捂着胸口道:“就会好疼好疼。童童,你说阿修是不是病了?”
被子里的手,倏地握紧,她的手心,一瞬间汗湿了。
那人傻呆呆地问她,他是不是病了。
简童怔然地望着床尾那人影半晌,几次张嘴,却发现,说什么都不是。
“脚暖了。”又过了半晌,脚上温暖了,脚底有节奏的按压着,空气中,却是毫无声息,她打破这沉默的氛围,却好像,只找到这一句合适的话来说。
明明知道的,那人此刻心智不全,他说的话,又何必仔细去听,又何必听进心里去。
是呢,一个心智不全的男人,和不知事的孩子一般无二,说他是傻子也不为过,又何必将一个傻子说过的话,听进心里去呢。
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竟不知不觉自嘲的笑了一声最可笑的是,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却是出自一个傻子之口。
“阿修瞧瞧。”
简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便也没有再去听床尾那人说什么做什么。
只是眼角余光扫到床尾的时候,她又羞又惊,缩着脚丫子:“你做什么!”
那人却十分满意地将她的脚放下,重新塞进被子里,盖好:“嗯,热了热了。”
她蓦然想明白过来,脸上不可控制地浮上一层红晕,又想起刚才这人做的事情,顿时恼羞成怒:“你就算是要试一试温度,也不用,不用不用拿脸来试温度吧!”
一想起这人刚才竟然捧着她的脚,便脸凑过来,挨着她的脚背,就为了看看她的脚是不是真的热了简童心里就有一万头马儿飞驰而过。
她没看见,她此刻的脸上,红晕遍布,恼羞成怒地怒瞪着床尾的人,因气恼而更加湿润有神的眼眸,便是借着屋外的灯光,依旧能够叫床尾的男人看傻了去。
“我童童你别生阿修的气,阿修下床去。”
“等”她伸手攥紧了被窝里自己的睡衣。
“啊?”
那人被她这一阻,便傻愣愣地一只脚落在床尾,一只脚落在地上,回身盯着她看,“你说什么?”
她眼底犹豫,蓦然垂眸,“睡下吧。”
“嗯。”
“我说,今夜破例,你睡床上。”
“啊?”
简童眼底有了一丝火气,那人傻愣愣的样子,“啊什么啊?夜里突然降温,你要是再发热了,我又要被郗辰他们责怪。
我可不想再照顾你。”
边说,她往一旁床沿挪开身子,指了指一旁:“你睡这里。”
那人忽然高兴起来,乐呵呵地就屁颠屁颠爬过来,“噗通”一下,扑上了她身旁的床侧。
“你睡这里,把你的被子捧上来。”她道:“你睡你的被窝里,还有,没有经过的允许,不许和我有身体接触。”
那人已经乐颠颠地捧着被子,重新爬上来了。
女人感受到身旁明显下沉的床位咬了咬嘴唇,有一丝犹豫。
应该应该没关系吧,
一个孩子而已。
忽而又自嘲自己疑心病重,想多了。
还提防一个孩子。
“睡吧。”
她往旁边缩了缩,侧过身去,与身旁空下半个人的位置。
身旁,男人躺了下去,也侧身,却朝着她,望着身旁女人的后脑童童真好。
第三百零三章 亲自教学()
简童觉得身上好像被东西压着,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开。
一觉醒来,给她一个“大惊喜”。
“谁让你睡到我的被窝里?”
恼羞成怒,她伸手就重重推了一把挨着她的人,那人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一把,“童童,早。”
简童看着那人睡眼朦胧的模样,越发恼怒:“沈修瑾,说好不许靠近我,谁允许你睡我被子。”
那人连忙慌里慌张地爬起来,“我也不知道,童童不要生气。”
起身的太匆促,又一下子摔到了简童的身上。
她蓦然睁大眼,清晰地感受到,有一个火烫的东西,正直对着她,一秒、两秒、三秒砰——
“沈修瑾!”猛地伸手把人推开,被子散到了地上,“你——”她双眼冒火地怒视男人睡裤明显高高肿起来的地方:“你——”
“童童,我难受。”那人满脸潮红。
简童看着那人无辜的模样,顿时一股子怒意涌上来。
冷着脸,一言不发地下了床,看也不看身后人,自顾自去盥洗室。
边走边在心里骂自己,她真是脑子秀逗了,怎么会让沈修瑾上床睡。
一想起那熟悉的火热的触感,她伸手狠狠在自己的身上,重重擦了又擦。
一顿洗漱之后,再次回到房间。
一抬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人睁着漆黑的双眸,举足无措地靠着墙壁,微微喘息:“热,童童,我好难受。”
简童蓦地捏紧了拳头,她当然知道他哪里难受,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昨夜,她还把这人当个孩子,完全不设防让他睡在自己身旁,简童越想,越心烦。
“去卫生间。”她冷冷说了一句。
那人果然乖巧地“嗯”了一声,往卫生间去。
她便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情了。
一刻钟过去,却怎么也不见那人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在客厅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耐心告罄,“哒哒哒”往卫生间走去。
敲了敲门,“喂,好了吗?”
里头却没有回应。
她眉心微微一蹙,“沈修瑾?”
却不见里面有声响。
下一秒。
哐啷——一声巨响,简童眼皮一跳,大喊了一声“沈修瑾”,不曾多想,拧开门,闯了进去。
“你——”她蓦然怔然住:“你再做什么!”
那人摔倒在地,莲蓬头在他的头顶上方,哗啦啦地往下喷水,她几步走过去,一伸手——果然是冷水。
“你做什么!寒潮刚来,天这么冷,一大清早,你玩儿自虐?”
她是真的生气,气急败坏就关了莲蓬头的水阀:“你想干嘛?再病一次?沈修瑾!我已经很累很累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
几多时积压下来的疲累,繁忙的工作,难以收拾的烂摊子,还有工作之余,照顾一个记忆全失的病人,一切积压下来,带来的无限地疲倦感,简童不曾抱怨。
可此刻,看到这人大清早冲凉水的玩儿自虐,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情绪一下子爆发开来。
“你到底要干嘛!沈修瑾!
你明不明白,我身上压着的到底是什么!
你明不明白,我每天都胆战心惊地处理那一大摊子的烂摊子,周旋在我完全不喜欢的那个圈子里。
你明不明白,每一天早上醒来,我便要做好打仗的准备?
我完全没有时间,也不敢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
回到家,还要面对你。
你明不明白,照顾你,我很累!”
她冲着他大吼,那人被她吓呆了。
她知道她不该把情绪带到家里,不该把所有的抱怨,都朝着他发泄。
可是,这一刻,看着这人仿佛跟她作对一般,冲凉水玩儿自虐,她忍不住,一旦情绪有了发泄口,那些曾经沉默的,就跟无法关闭的水阀一样,宣泄一通。
用尽了力气去喊去吼,砰——的一声,软到在地上,疲惫地靠着身后的墙,简童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颤抖地伸出手,颓然地捂住了眼睛,她必须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不哭不闹,平静如水,都是假象。
“沈修瑾,”女人颓然地捂着双眼,也捂住了她的痛苦:“换我失忆好不好?”
能不能有个重置键,只要一按下去,人生全部格式化,重新开始。
“童童,你别哭,是我不好,童童不哭,我错了。”耳畔,男人慌张的声音。
简童闭着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下,她厌烦简氏,厌烦沈修瑾,厌烦生了病的简陌白,厌烦掏空了简氏,留给她一个空壳子烂摊子的简振东,厌烦了只会打电话来向她哭诉简陌白病情如何糟糕如何不理想的简太太,厌烦了简振东时不时问她要简氏子嗣身份的那个小情人。
她又想笑,做梦也没有想到,忍耐了那么久,她会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早上彻彻底底的崩溃。
“童童,我错了,童童,童童。”
简童任凭那人紧紧抱着她,任凭那人一声一声的呼唤,仿佛在呼唤自己最心爱的情人她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放开我吧。”良久,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推开了那人,从那人温暖怀抱中退开:“不要再冲凉水了。”
仿佛没事人一般,她嘱咐着那个孩子一般的男人垂眸,惟独她自己知道,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这便是,她还不能够崩溃的原因。
“阿修不是故意阿修热,好难受。”
那人扭扭捏捏的说着。
简童呆了呆,刚刚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考虑,她又怔然地看着那人一会儿所以,他是连怎么自己纾解,连同过去的记忆,一起消失了吗?
微微垂眸,眼角余光扫到那人那个地方,依旧昂扬,他身上的睡衣被莲蓬头的水打湿,此刻黏在身上,那处,便越发明显了。
抬眼,却看那人满脸绯红,一双漆黑的眼眸,水润湿漉,似再忍受着什么痛苦的折磨。
“你等等。”她跑出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这种事情,她如何开口跟那人解释?
“简童,你大清早不睡觉,也别来惹我。”电话那头,郗辰没好气地说道,:“到底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就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她才发现,这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郗辰提起,电话那边郗辰已经不耐烦地催促起来:“有话快说。”
“没事。”
啪嗒,挂了电话。
她转身,盥洗室里,那人还睁着湿漉漉的眼,看着折返回来的她。
简童狠狠一咬牙,走了过去,硬着头皮飞快伸出手,握住了。
“唔,”那人立即喉咙里溢出舒服的呻吟声。
简童却如同烫手山芋,立即松开手:“会了吧,以后难受就按照我刚才做的那样,自己做。”
说完,一脸高冷地转身飞快离开盥洗室,耳朵,却绯红绯红。
第三百零四章 凯恩公爵()
三亚
悦榕庄
“放轻松一点。”浅色西装的男人,暧昧地靠近女人的耳边,轻轻说道。
女人微微后退半步,饶是这不经意的小小举动,依旧被男人看在了眼中。
眸光微转间,已然绅士地后退了两步,轻笑着:“小童,你太紧张了。”
她蜷了蜷手掌,感受到掌心里一阵黏腻,当然会紧张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