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你的欢喜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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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是苏念”苏念攥紧了电话,“何大师,我来上课,把钱包和手机都丢了,钱包里面有卡,我得挂失,那是”
她话说的很急,声线还在发抖,何曾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身,打断她,“苏念,你冷静一点,慢慢说话。”
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又想哭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不堪一击,不过是丢东西而已,这么娇气又矫情的样子她自己都厌恶,她深吸了一口气,“何大师,你等会儿起来了,能不能过来找我?”
“我现在就过去,你在前台等着。”
说完何曾挂了电话,挠挠头,起身赶紧去洗漱。
苏念在前台的休息处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何曾赶过来,听完她所说,劈头盖脸先是骂。
“你又不是不知道晋城的地铁公交上小偷多,怎么自己不知道长个心眼儿呢?”
苏念低下头去,手指绞在一起,找不到反驳的话。
“手机可以再买,钱包里面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有银行卡是吧?哪个行的,你证件丢了没有,赶紧挂失。”
她声音弱弱的:“证件我没放钱包,在家里,钱包里面有我的工资卡,不过钱不多,可以挂失,但是还有一张卡,里面金额比较大,不是我的”
何曾愣了愣。
她声音更小了,“那是叶先生给我的。”
何曾停了几秒,摇摇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苏念抠着自己掌心,鼻子酸酸的。
何曾问:“卡里面有多少钱?”
“三百万。”
何曾瞪大眼。
苏念已经将自己掌心抠出深深几道红痕,何曾看不下去,抓了一把她的手,“别抠了,烦不烦?”
他的掌心贴合她手背,很用力地攥紧了,她抬头看他,他看到她微微红肿的眼。
他本来还想继续骂的,没心情了,又用力攥了攥她的手,“没事,咱们想办法补救。”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拿着手机打电话,他是没有叶殊城电话号码的,只能先给建筑设计部总监打电话打听叶殊城电话,苏念在旁边静静听何曾跟对方寒暄,心里更难受了。
何曾这个人非常厌恶跟领导打交道,这通电话他一定也打的不自在,这都是因为她。
要到叶殊城电话之后,他拨通了,拿给苏念,“你跟他说。”
苏念抽抽鼻子将手机接过来贴在耳边。
许久,那边才接电话。
“谁?”
“叶叶先生,我是苏念。”
那边停了两秒,“有事?”
那道熟悉且低沉的男音传过来,在她最糟糕的这个时候,没能给她什么宽慰,他的语气好像没事就不应该打电话。
她咬的自己唇都痛了,眼泪被再次强忍回去,“叶先生,我把你给我的那张卡丢了,你能不能打个电话给银行,把卡先挂失了。”
她鼻音有些重,叶殊城默了两秒,“出什么事了?”
“没事”她努力让声音镇定下来,“就是在地铁上丢了些东西。”
“你等一下,”那边说完,有脚步声,他好像是换了个地方,又问她,“你在哪里?身上还有钱吗,自己能不能回家?”
“有朋友帮忙,我可以回去,你先打电话给银行挂失好吗,我怕来不及”
他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安,很快回:“知道了,你快些回家,我也尽快回去。”
打完这个电话,她又赶紧给银行打电话将自己的工资卡挂失,然后将手机还给何曾,呆呆地坐着,好一阵子,一言不发。
何曾以为她是丢东西心里还难受,好意安慰:“没事的,钱嘛,总能赚回来的。”
她苦笑了一下。
“现在怎么办,叶总没说来接你?”
她脑袋缓慢地反应过来一点,“他让我自己回去,但是”
她顿了顿,“我不想回去,我是来上课的。”
何曾一怔,“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课,回去休息吧,调整一下状态。”
“我不能,”她又咬唇,骨子里面的偏执在发作,“我是来上课的,我要上课。”
“可你脸色很糟糕”
“你不明白,何大师,我只剩这个了,”她攥着拳头,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只剩设计了,我还做不好,我不能回去,我要去上课。”
她很坚持,何曾怎么说都没有用,而且何曾觉得,再说下去她可能就要哭了,他叹口气,无奈地从钱包里面拿了一点现金给她,“那你下课后自己坐车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她也没推辞,“我回头还给你。”
何曾拍拍她肩膀,“坚强点,这不像你,生活里大风大浪还多着呢,这么动不动掉眼泪,以后怎么办?”
苏念没说话,何曾已经转身走了。
她攥着何曾给的钱,愣了好一会儿,才返回到前台,前台姑娘帮她开门,她就真进去上课了。
她努力地将所有烦心事都抛之脑后,包括叶殊城让她尽快回去的叮嘱,她厌烦极了他的态度,和他掌控一切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全神贯注地听课作图,尽管如此,成效并不高,中午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她一个人留在教室里面研究那个她怎么都调不好的模型。
教室门再给推开的时候,何曾是跟着负责教室卫生的保洁身后进来的,过来就拉苏念,“我就知道不能放你一个人,走走走,吃饭去。”
她愣住了,“你不是走了吗?”
“又回来了,你这个德行我怎么走?”
他说话间就拎起她的包,往外走了几步,回头见她坐原地不动,走过来索性一把拉起她的手,嘴里还嘀咕,“怎么那么麻烦”
苏念几乎是本能使然,一把甩开他的手。
两个人都怔住了。
气氛有点尴尬,何曾挠挠头,脸色不太自然,“我不拉你了,你自己走。”
她其实不想去的,也没食欲,可是不想再驳了何曾的面子,便跟上了他脚步。
何曾对快餐实在很热衷,去的又是西式快餐厅,苏念看着油腻的汉堡更没食欲了,慢吞吞吃薯条,何曾想了想,说:“你要不要离开叶总。”
她惨淡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不想?”
“你现在受制于他,是因为怕他断了你学设计的路,但是我想了一下,”何曾一脸认真给她做规划,“你可以曲线救国啊。”
“什么意思?”
“咳咳这么说吧,”他盯着她眼睛,“我说话直了点,你别不爱听,你们给人做情人的,不就是图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捞一把么,叶总手笔这么大,给你都是三百万,你完全可以拿到足够的钱,然后去国外学习,国内你需要正规全日制大学才能拿到的学历,在英国可以通过选修一些课程,修够足够的学分就能拿到,而且相较于国内的证书更有含金量。”
苏念拿着薯条的手无意识放下去。
何曾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在r。s。建筑设计部,你是直接从业的,比起现在去学校里面修学历来说,会更快一些,可是苏念,我看得出,你现在很痛苦,你为什么不选一条让自己轻松一些的路,去国外拿证书也许会花费更多时间,可是至少你自由,不受束缚,也不用给人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你说呢?”
何曾话其实说的很中肯,那些给有钱人做情人的女孩子中很多都是这条路子,捞够了钱,然后为自己的未来做些打算,苏念恍然发现,不管她和叶殊城的关系究竟是怎样,在外界看来终究难逃钱色交易的本质。
她心里老有那么一道坎,从叶殊城手里直接拿过来的这笔钱,要是她花了,那就是她真的将自己卖了,将这段关系当成了交易,她一直在逃避,可逃不过。
她沉默许久,开口:“何大师,如果我说我不想花他的钱,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矫情。”
何曾一怔。
她又说:“你说的很对,可是抱歉,何大师,我的心很急,我已经因为嫁入沈家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不想再从头做起了,我在r。s。我还有机会接触到园艺博览会这样的大项目,可要我到国外学成然后再进入这个行业,我要走多少弯路呢?我不愿意,我可以花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投入进去,我也会调动所有我能够用的资源,而叶先生对我来说,就是这种资源。”
何曾闻言,笑了笑,“我也只是个建议,你的路当然要你来决定,只是苏念,别让自己过的太苦了,不然你会发现很多事情都会失去原有的意义,你可以将建筑设计作为自己的事业来发展,但它不会成为你的救命稻草,也不值得你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苏念笑了笑,没再说话。
午饭结束还有一下午的课,苏念对何曾再三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何曾也觉得已经耗费不少时间在她身上,便不再坚持,走了,苏念上完课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下楼走出电梯,低头脚步飞快,不经意地撞上一堵人墙。
她摸着前额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叶殊城的脸。
他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里有淡淡冷意。
“我说过让你尽快回家。”
他用了“回家”这个词,他似乎经常无意识地用这个词去说那个他们一起住的地方,可现在听到了,她觉得嘲讽,脱口而出:“那不是家。”
这句话将他原本想要出口的数落打成了一盘散沙,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神色淡然。
早晨他接过她的电话之后就在担心,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正常,他以为回家可以见到她,好不容易摆脱许静禾才去了榕城,可是她不在,他等了很久,等不到,她的手机丢了,他打过去只有已关机的提示,没办法,他只能打之前她用来打给他的号码,结果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何曾。
她说有朋友帮她,可没说是何曾,是故意隐瞒,还是无心之举?
他和何曾问到地址,很早就等在楼下,可见到她,她就这种态度。
楼下还有人来人往,不算谈话的好地方,他眼眸沉了沉,拉过她的手将人往车里带。
苏念没有挣扎,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她短暂地躲了这一天,没有用,终究还是要面对。
他将她推进车里面的动作十分粗暴,她的手腕被攥出红印来,可自始至终没有出声,她安静的令人心惊,他坐上驾驶座,在俯身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略有停顿,他恨极了她这副无所谓的,不在乎的模样,扣紧她下巴,吻她。
说“吻”不恰当,用力的不光是唇舌,牙都没闲着,他咬她的唇。
其实叶殊城很少这样失控,她觉得唇火辣辣地痛,可心口却是凉的,还泛着恶心,他搞不好吻过许静禾了,也许还做了别的什么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心脏整个儿被揪起来,她闭上眼,泪水慢慢划过脸颊。
第081章我不卖笑()
车内很安静,唯有衣料摩擦间有轻微悉悉索索的响声,叶殊城有些失控地蹂躏苏念的唇,直到他的脸也沾染到一丝带着凉意的液体。
他离开她的唇,身体有些僵硬。
苏念慢慢睁开眼,静静看着他,眼泪在两颊划出清晰的水痕。
她很安静,流着眼泪,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的心在她的沉默里面抽着痛。
好像昨天在办公室里面的时候他们之间还不是这样,那时他告诉她有好项目可以争取,她也很开心。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她的面颊,为她擦干眼泪,她闭上眼,眉宇间满满的隐忍和苦涩。
他沉默着坐回驾驶座。
他觉得有些透不过气,将车窗降了下来,地下停车场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涌进来。
他想抽烟了,手摸到烟取了一支,打火机在手指间持续不断的几声响,却没有如愿看到火焰,大约是没汽了,选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他打了十多下,也没了耐心,扔到一边去,手重重拍了一把方向盘。
手指在眉心按了按,他将唇间的烟取下来,问出他一直以来不敢问也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个问题:“和我在一起,很痛苦?”
她的声音在许久后才响起:“我说痛苦你会放了我吗?”
他没回答,也没继续问了,挂档开车,驶向榕城。
回去之后厨子已经做好饭,两个人吃饭也是一言不发,柳姨明显觉察出气氛不对,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苏念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一点就擦了嘴,上楼去。
叶殊城头也没抬。
苏念回到房间,在浴缸里面放好水,然后脱掉衣服进去,长长出了一口气。
疲惫是从骨头深处弥散出来的,她靠着浴缸的沿儿,发了一会儿愣,闭上眼,整个脑袋也沉到水面下,水压带着温度从四面八方袭来,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