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你的欢喜城-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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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想过给叶殊城打个电话,但又觉得太过刻意,而且何曾也一直劝她,在工作室成立初期,单量很重要,最后她也不再纠结这事儿。
反正以她对叶殊城的了解,就算她说了,他大抵也不会听。
工作室让她的生活内容变得单一,大部分时候,她不是上班就是加班,幸好贺梵对她的工作还挺支持,也不给她太多压力,两个人的交往不温不火,相敬如宾,日子倒也就这么不紧不慢地继续。
进入三伏天,晋城出现持续高温。
三十七八度维持几天,早晨出门的时候迎着太阳都需要莫大勇气,苏念出门的时候还犯困,打着呵欠往前走,楼下是物业的园丁在浇草坪,她路过的时候,水柱毫无预兆地换了方向,从泥土里面飞溅出来一下子落在她裙子下面光裸的小腿上。
水很凉,她一惊,赶紧往旁边躲开。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园丁连忙一边道歉一边往过来走。
苏念拧眉抬头,本想发火,可才看清,对方一瘸一拐,明显是有些残障,而且年龄很大。
她心底的火气就被打散了,对着一个腿脚都不便利的老人发火也没意思,她勉强笑了一下,“没关系。”
说完,摸出纸巾来擦自己的腿。
那个园丁站她跟前,声音讷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投诉我还不好?”
她擦完了起身,有些无奈,“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注意一点,别再弄别人身上了,我不会投诉的。”
那园丁笑的有些憨厚,“谢谢,谢谢”
这老人反应慢,也不怎么会说话,满头花白,烈日下还要做这种辛苦工作,苏念心头有点软,“不客气。”
说罢转身走,浑然不觉,身后的老人盯着她的背影许久。
这个小插曲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当时感慨,觉得那老人有些可怜。
有残障,又那么大年龄了,大抵是没有子女赡养才会沦落到那一步,做体力活。
她跑工作室还和何曾说起这事儿,言语之间颇为同情,毕竟这种鬼天气里户外工作太过辛苦,何曾就说她同情心泛滥,然后扔她一堆图纸叫她干点儿正事。
她只能叹息。
她觉得这辈子是不能指望何曾发育出同情心这东西来了,毕竟何曾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过,简直就是异星生物。
最近接了个相对来说大一点的单子,她和何曾都是亲力亲为,自己作图,高强度的工作持续一段时间,她的颈椎毛病又严重了,还没交图就开始头疼。
何曾很郁闷,撵着她赶紧去看病,就怕因为她一个人拖了工作进度,她只能抽空跑医院一趟。
诊断也不出意外,老毛病,重度的颈椎劳损导致脑部供氧不足引起头痛,拍过片子之后,医生的建议是理疗结合锻炼,她怎么想觉得自己最近也没时间做理疗,就连锻炼恐怕都困难,问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
医生很不高兴,觉得她不配合,但最后还是沉着脸给她开了些药。
她下楼缴费之后便去取药窗口排队,一条长龙里,她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rita已经站在队伍中间,也看到她,愣了愣,旋即笑起来,“这么巧。”
她也颇为意外,走过去和rita打招呼,问rita,“你怎么跑医院来了?”
rita扬起手里的单子,“叶总胃病最近又严重了,就来取药。”
苏念略微愣了一下。
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会有感觉,她蹙眉,好几秒,问:“他还是不注意吗?”
rita也一脸愁云惨淡,“本来胃就不好,吃饭也吃不到点上,最近工作还过分投入,成天加班加点不说,几个分公司的业务量都在往上提,可能是为了尽快让r。s。从之前的寰亚信誉危机中完全恢复过来吧,有些用力过猛,不过医生说也有些神经和情绪因素在,他这一段时间,心情都很糟糕。”
苏念听着,心口发沉。
叶殊城和以前一样,还是不在乎自己身体。
他简直是要耗空自己,这样下去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心情不好,她知道多少是和她有些关系,心里也有些闷,对rita道:“你多劝劝他,他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掉,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健康啊,r。s。底子那么好,总会度过难关的,何必要让自己那么辛苦?不值得”
rita视线定在她身后,表情突然一卡,看苏念,“你也别让我传话了,你自己和他说吧。”
苏念一愣,“啊?”
“叶总也来了。”rita声音小了一点,“刚才去打电话了,这会儿就在你身后。”
苏念瞬间背脊僵硬,心跳一下子漏掉一拍。
她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自以为是,老生常谈地说了一大堆,叫rita去给叶殊城说教。
她低头,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怎么从这个窘境里面脱离,她不知道,最后低着头简直灰溜溜,转身就要往队伍末尾去,而低沉男音就在这时候从她身后传来,唤她名字,“苏念。”
她脚步一顿,抬手抚额,好几秒,深吸口气转过身去,面对叶殊城。
“这么巧啊”
叶殊城在笑,“嗯,这么巧。”
他的笑容明媚,眼底隐约有一丝得意,她被他看的发毛,“你笑什么?”
“我听见你刚才说的话了。”
她脸一下子发烫,慌不择路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排队了。”
叶殊城长臂一伸拦住她,趁着她没留意夺了她手里的单子,拿起来看,旋即拧眉,“颈椎毛病又发作了?”
时常在电脑跟前工作的人大都有肩颈方面的毛病,四年前她也有,只是偶尔发作一回,也不太严重,他们都没太留意,他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严重到来医院里看。
她也郁闷,“嗯”了一声。
他问她,“很严重?”
“也没有”她抱怨着,“就是因为供血不足引起偏头疼,影响工作,何大师就怕我拖慢了项目进度,非要催着我”
说着说着觉察到什么,又停下来。
她怎么和叶殊城抱怨起来了。
这种对话,倒好像两个人还是毫无芥蒂的朋友,嘘寒问暖,说说工作说说身体毛病。
叶殊城说:“何曾没有错,你应该重视,我早告诉过你不要成天加班,你那种一下子在电脑跟前坐着不动几个小时的工作方式很伤身体。”
他语气似带着一些斥责,也有些无奈,“你没必要那么拼命,不是做工作室?有图分给底下的人去做,自己别那么累。”
“那你呢?”她噘嘴,有些不服气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工作的时候还不是不要命?”
叶殊城被她驳的哑口无言。
还真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已经习惯了高强度工作,不然就是更高强度。
回头想想接手r。s。的这些年,只有曾经,和苏念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乐意将手头工作放一放,陪陪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不纯粹,想来想去,居然那时候反倒是最单纯的,虽说是情人,但他对她的心思一分不会少,那也是他迄今为止相对而言最幸福的时候。
他想着过去,有些恍然,唇角微动,笑了一下。
“你还笑——”她拖长语调,“颈椎毛病最起码不会要命,你呢,你是胃病,曾经胃穿孔给你的教训还不够?这样糟蹋自己身体,你以后怎么办?”
他的眉眼都弯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你担心我?”
她一怔,继而变了脸,“没有,你少自作多情,把单子给我,我去排队取药。”
他扭头看一眼,rita已经快排到窗口,便几步走过去将苏念单子也给rita了,折回来,苏念面色不自然,“这插队不厚道。”
“我也不是什么厚道人。”他笑着,问她,“绵绵最近怎么样?”
她心口一紧,面色发僵。
见状,他笑容也淡了,“我连问都不能问?”
她咬咬唇,“不是,她挺好的。”
接着低头笑了一下,“这些天我忙,每天保姆带着她去早教,成天怪我没时间陪她去她喜欢跳舞,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再给她报名一个舞蹈班什么的”
他拧眉似乎是在思考,“如果她喜欢当然可以,不过不要让孩子压力太大,你还是要多陪陪她,不能因为工作就忘了孩子,毕竟绵绵还小。”
她揉揉脖子,欲言又止,突然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
她和叶殊城,怎么讨论起怎么带孩子了?
叶殊城浑然没有觉察她的不自在,还继续:“保姆毕竟是外人,拿钱干活,不够操心,全丢给保姆,肯定不行的”
苏念低着头,发觉自己像是个挨训的小学生。
叶殊城说了一堆,才恍然发觉自己话多,沉默下来,半响,开口,“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
苏念没提防,闻言还愣了一下。
抬头,便见他神色有些懊恼,“你肯定比我有经验”
她心口瞬间就软成一片。
他这样小心翼翼和她说话的姿态,以及他对绵绵的关心,都让她心软。
她笑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我以后尽量注意。”
这话她说的有点虚。
她对绵绵做承诺也食言过那么一两次,后来有些话她连说都不敢说,工作一来,她随时要走人,这一段日子,还真是冷落了绵绵。
幸好贺梵偶尔也会陪着绵绵,倒是替她分担了一些,她看着叶殊城,突然萌发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她。”
话出口,两人均是一愣。
她也被自己的话吓到了,面色微变别过脸。
脑子一团乱,怎么就直接给说出来了?
门诊大厅人生嘈杂,rita已经取了药过来,叫一声苏念名字先把她的药给她。
她像是找到什么契机,赶紧接过来道谢,然后就道别,“很高兴见到你们,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叶殊城和rita反应,就转身走,简直像是在逃。
rita有些莫名其妙,而叶殊城已经迈步追过去,在大厅门口拉住苏念手腕。
苏念才回头,恰好门口有个行人急冲冲往进走,险些撞到她,叶殊城抓着她手腕侧身挡了一下,另一只手抬起圈着她,俨然是保护姿态。
动作是有节制的,那只手,堪堪就停在距离她肩头有几公分的位置。
她视线平直过去是他白色衬衣的第二颗纽扣,近距离,她闻见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掺杂一点点须后水的味道,是独独属于男人的气息,令她心跳的节律失衡。
人来人往都看不见了,人声鼎沸也听不见了,眼里都只剩下他,她心跳如同擂鼓,缓缓抬头,对上他视线。
他问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怔住。
他解释,眼底难掩期待,“我真的可以去看绵绵?”
她心底一磕,然而,很快,她应,“可以。”
连个名分都没说清楚,其实要他去看绵绵,分明可笑,然而
她的确想,他要是可以去看看绵绵,也好。
上一次在教室见过他和绵绵说话之后,她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她没能让绵绵和亲生父亲相认,要是有机会多接触一下也是好的,她不知道叶殊城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觉得他会对绵绵好。
叶殊城唇角上扬,似乎是很开心,“那我有时间了,去看她。”
苏念也笑着点了点头。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的心情莫名的,豁然开朗。
还是高温天气,她来时的焦躁一扫而光,心情也变好了,步伐轻快起来。
她的确没有办法和叶殊城在一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信任在一段关系里面是致命的,她和他的过去太过复杂,没办法纯粹,而她现在只想要最单纯的关系,没有任何猜忌,但是这不代表绵绵也要和他隔上千万里,毕竟绵绵是他的孩子。
她甚至想,这样下去,她也许真的会告诉他,绵绵是他的孩子。
哪怕他们没有在一起,她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在这世上就不是孤单一人。
她一想起告诉他这事儿,居然还有些激动。
仅仅是还不确定的一个空想,但是她心头却一阵悸动,她不能否认,她其实也很想知道,他要是知道绵绵是他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种兴奋劲儿一直延续到了晚上,贺梵来工作室接她吃饭。
她连出去吃饭都没时间,最后干脆叫了外卖两个人在她办公室一起吃。
贺梵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她点的炸鸡汉堡颇为无语,“我今晚本来想带你烛光晚餐,找点浪漫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