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宫:宿命皇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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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咯’地笑着,直起了身子,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的柳月菊,淡然道:“你骂吧!不管怎样,这一生一世我都已注定在你之上,踩着你,压着你,现在还掌控着你的生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尽情地发泄吧!”
听我这样一说,她反而愣在当场,继而号啕大哭起来。
待到她哭够了,转为抽泣时,我才歪在椅子上叹息道:“我一直拿妹妹当贴己,时常在皇上面前提携你,不料你却在熏香中下了手脚,想致我于死地。自古胜者为王败为寇,妹妹又何必不甘?”
“你……”
“不管妹妹信与不信,我确是没有害妹妹之心。但是我却发现了妹妹送我的熏香中的秘密,从那时起,我们便只能你死我活了。”我感到心在不停地收缩着,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如今说这些已是多余,我今儿来主要是送妹妹上路,再有便是解了妹妹心中之惑,让你走得了无遗憾。”
心知已是必死无疑,柳月菊反而冷静了下来,撑着全力爬了起来,移至梳妆台前,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我取来披风给她披上,又拿起台上檀香木梳给她梳起头来,轻轻地,温柔地,如同她每次为我梳头一般,我一阵恍惚,那段美好时光似乎又回来了。
“姐姐,那灵芝珍珠液之事是故意让妹妹听见的么?”
“是我早就命人布好的局,不过那黎昭仪的孩子没了可不是因为那灵芝珍珠液。”
“那是?”
“妹妹还记得那盒南韩进贡的胭脂么?”
“胭脂?姐姐不是说那胭脂孕妇用了不仅能亮肤,连生下来的孩子肌肤也会跟着细腻嫩白的么?妹妹素来与黎昭仪走得近些,她坏了龙胎,这东西又有这功效,所以妹妹便……”说到此处她恍然大悟,竟轻笑起来,“可笑我还一直想着那灵芝珍珠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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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残柳败(七)()
“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灵芝珍珠液,妹妹身上的香不过是我赠与妹妹放在枕下的香囊中的熏香而已。”
“输在姐姐手里,妹妹口服心服。姐姐心思细腻,思维严谨,这后宫中无人能及,这中宫令早晚是姐姐囊中之物!”柳月菊诚心道,面对死亡却坦然起来,没有了惧怕,只有满脸的释然和轻松。
我替她梳了个牡丹流云鬓,不觉又想起当日里她为我梳这发式的情景,眼泪含在眼眶中,默默地取下头上的碎玉珠花斜斜地给她插在髻旁。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扯开嘴角轻笑起来:“姐姐梳的这个牡丹流云鬓可比妹妹当日为姐姐梳的别致多了,可笑妹妹还自鸣得意,拿了在姐姐面前摆显。”正说话间,却听她呕了一声,忙从怀中取了条白色丝娟捂住。她颤抖着手将丝娟拿开了,赫然见上面竟是一口鲜血,再看镜中,嘴角处还沾有一点余渍,她似擦水渍般用丝娟擦净,又用粉扑扑上些粉遮去。
我看着镜中脸色苍白却美丽异常的柳月菊,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如断线珍珠般滴落而下。她从镜中见我落泪,愣了一下,惨然一笑:“姐姐何必落泪,为我这种人,实在不值!”
我只唤了声“妹妹”,却是已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柳月菊却转头朝我温柔一笑,伸了手,轻声道:“最后再烦劳姐姐一次!”
我扶了她伸出来的手,将渐渐虚弱的她扶了起来,慢步挪至床上,待她躺了上去,又用锦被将她盖好。
“姐姐,你还与妹妹这熏香可真香……”
“姐姐,谢谢你,妹妹终于解脱了!”
“姐姐……”
说着说着,竟没了声,放在胸前的垂到床边,手中那块染了猩红鲜血的丝娟散落在地。
我忍着心里的痛,低下身子拣了起来,娟上赫然是: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我赫然,藤然明白她说终于解脱了,只是,她又如何要下毒害我呢?已经不可能是为了争宠。
我长叹一声,原来活着未必就是胜利者,去了也未必是冤魂,将她的手拉了放进被窝中,轻声道:“妹妹,你就安心去吧。”
门口传来“哐啷”一声碗碎声,我转头望去,却是子初端了参汤进来,见到的却是已安然离去的柳月菊。
子初疾步上前,跪倒在床前,痛哭失声:“主子,主子……”
我扶住子初,将那方丝娟递与她,轻声道:“子初,你家主子已安心去了,你节哀吧!”
子初默默地拿了那方丝娟,轻道:“主子,你终于可以与他去地下相会了。”说罢默默地将那方丝娟收了放入她怀中。
“主子,黄泉路上你一人太孤单,奴婢跟去伺候你!”我一听,心知不好,转过头去,还未来得及出声,子初已然一头撞在床头,跟着柳月菊去了。
我愣在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门口,掀了帘子,彩衣忙上前来扶了我。我有气无力吩咐道:“在她屋里派个机灵点的人禀了皇后娘娘,吩咐小安子打点主事太监替子初买副好点的棺材堆个坟头吧。”
我回到樱雨殿里,心中全无半点胜利的喜悦,只有说不出的凄凉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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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结(一)()
第二日午歇起身,我带了彩衣去看过黎昭仪,她似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神情呆木,我陪她说话也时常走神,我看着心酸,吩咐她的贴身宫女好身照料她,便退了出来。回到殿中用过下午茶便随手拿了本《杂记》看了起来。
“主子,杨公公来了。”彩衣走进来道。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道:“真的?快请进来!”
不多时绣帘被掀了起来,我忙迎了上去。杨德槐见我便要行礼,我一把扶了他,道:“这里没有外人,公公不必多礼。”
他倒也不推却,在彩衣的掺扶下在楠木椅上坐了,又在秋菊的伺候下脱了靴子,踩在椅子下面早已生好的铜暖炉。秋霜又奉上新泡的秋香铁观音,杨公公接过茶,连喝了几口,才放在几上,对我说道:“我说那些个小太监干嘛老爱往德贵嫔这里跑,一说到你这儿,个个争着来呢!还是来德贵嫔这里最舒畅。”
我温柔一笑,软言细语道:“杨公公说笑了,不过是众人抬举罢了。”
他呵呵笑着道:“奴才也是最喜欢过德贵嫔殿里了,这不,奴才也是最喜欢过德贵嫔殿里了,这不,巴巴的又来了。”说着又端了热茶连喝几口,赞道,“好茶!奴才没记错的话,这该是今年安溪新进的秋香铁观音吧?听说今年天寒,被霜打了,统共也没进贡几罐。”
“一听公公就是好茶之人,一喝就知道名儿,听你这么一说,这茶倒珍贵起来了。好茶,当送懂茶之人!”我转头道:“彩衣,把柜子里那罐未开封的拿来,让杨公公带回去好好品品。”
“哎哟,德主子!这么好的茶赠与奴才岂不浪费了!”杨德槐推辞起来。
“杨公公这是什么话?好茶就该配懂茶之人了。”
杨德槐正要推却,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一惊,忙关心道:“公公身子那里不好了?可有看过太医?”
“哎,”杨德槐叹道:“老啦,不中用了啦!最近几天夜里连续落雪,染了风寒,老寒腿又犯了,前两天还躺着呢!”
我温言道:“昨儿夜里大雪积了不少,今儿这么冷的天还害哥哥亲自跑一躺,做妹子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妹子这里有些上好的虎骨,活筋松骨,好使着呢,妹子用不着,放着也是浪费,哥哥一并拿上。”说着又吩咐道,“彩衣,把那两匣子虎骨也拿来。”
杨德槐这才眉开眼笑道:“妹子这样说,那做哥哥的就不客气了!”
又聊了几句,杨德槐起身道:“皇上派奴才过来传话,他用过晚膳就过来。眼看就到晚膳时间啦,奴才就不打扰德贵嫔啦,先回去伺候着了。”
我笑着起身,送他朝门口走去:“杨公公这是公事,我就不留你了。”
送至门口,见我还要外出,杨德槐忙拦了我:“德贵嫔留步,这大冷天的,呆在屋子里暖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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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结(二)()
我忙吩咐彩衣送他出去,自己回到椅子上捂着。小安子进来递给我一碗温水,再递过来一包珍珠粉。我接过来,把珍珠粉倒进嘴里,和水吞下,见彩衣进来,吩咐她道:“彩衣,让外面的人生好炉子,把热水准备好,我要沐浴。”
彩衣答应着,转身出去准备了。过了一会子,小安子给我围上围巾,披上披风,慢步走进西暖阁时,彩衣早已在门口等候着。见我来了,忙掀了帘子,侧身让我进屋。
屋子里烧了暖炉,连空气都是暖洋洋的。彩衣替我挂披风围巾,我拔掉头上的玉簪,及腰的长发披泻下来。彩衣服侍我到屏风后面褪下衣衫,露出雪白如脂的肌肤,彩衣直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也没移开眼。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在她头上弹了个榧子,嗔怪道:“丫头,看什么看?!”
彩衣顿时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羞涩道:“主子,你真美!难怪皇上会一直宠爱着你。”
我摇摇头,叹道:“再美的容貌也会有衰老的一天。以色侍君者短,以才侍君者长。”
跨进浴盆,温热的水一下将我淹没,晕红的灯光,淡淡的梅花熏香味让我心中五味混杂,整天思量着算计别人也是很累的。
我挥手让彩衣她们都退下,翘着腿搁在盆沿上享受这难得的悠闲,过了一会子,眼皮渐渐重起来……
藤然惊醒,水已经有些凉了,我伸个懒腰准备起身,却发现旁边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啊”的一惊叫,本能地用手护住胸前。
“别怕,是朕!”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肃……”我正要开口,他伸出食指来抵住我的唇:“嘘!别说话,让朕好好看看你!”
虽然和他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在这明亮的灯光下赤裸相见还是第一次,我不禁面红耳赤。他的眼神因我的娇羞更加炽热起来,猛的伸出双手把我从水中抱起来,顺手抓了屏风上的浴巾裹了身上的水珠,朝里间的床塌走去。
雪白的软缎被褥上,晕红的灯光下,我曼妙的身姿越发粉嫩光泽。他拘起我乌黑的长发在鼻间轻嗅,我抚摩着他清瘦了的脸颊,问道:“肃郎,你可是真心爱臣妾?”
“当然,月华要是不信,朕可以当天立誓!”他冲动的举起右手来。
我慌忙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低的说着:“臣妾相信。肃郎龙体为重,切不可随意起誓。”他动情的抱着我:“朕说的是真的。”
我看着他,笑而不答,却奉上自己红衍润泽的双唇,他的眼刹那间变得火热,揽住我的颈,细细的吻着我的唇、眼、眉、鼻梁,还有身上的肌肤。
随着他的吻,我绷紧的身子慢慢柔软,思绪也紊乱起来,仿佛着火似的口渴,体内有欲望的火苗在蹿动。我伸出手臂搂住他的颈项,情难自禁的呻吟出声。感受到我的灼热,他迫切的低下头来夺取我的唇,狂热的诉说着他的热情:“言言!言言!”
一夜缠绵,我做尽逢迎之能事,曲意承欢,待到激情过后,他用锦被裹着我们,依偎着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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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结(三)()
“主子,主子?!”朦胧中我听到彩衣唤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听到进进出出凌乱的脚步声和彩衣同小安子的交谈声,不一会子,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只觉口干舌燥,全身发热,四肢无力,眼光到处竟是明黄一片。
“言言,你醒了?”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喜悦。
我一惊,正要起身,却被他小心地搂入怀中,下巴上初生的胡渣子摩擦着我光洁的额头,喃喃自语道:“你可醒了。”说着又示意彩衣拿了靠枕让我靠上,满脸严肃地问我:“可有那里不舒服?”
我不名所以地摇摇头,不明白为何他回如此紧张。
“主子,你可醒了,吓死我和小安子了。”是彩衣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她半跪在脚塌旁,双眼通红,神色憔悴却露出喜悦的笑容。我转过头,发现小安子也跪在后面,正在用袖子擦眼角。
“好了,好了。德贵嫔醒来就好了。”旁边传来南宫阳稳重中带着欣喜的声音。
众人正欢喜之际,我去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往上面钻,我努力想克制,去是徒劳无功,忙将头伸至床头银罐处,‘哇’地一声,将一团带着腥味的东西吐了出来。
众人俱是一惊,皇上急道:“南宫阳,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