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宫:宿命皇后-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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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面目狰狞,一字一句开口道,“自古,成王败寇,你既然败了,就得死!”
我忍不住惊慌起来,本能伸手抓住她掐住我脖子的手,想要扳开,无奈,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可真是用力啊,我只觉脖子一阵缩紧的疼痛,胸口,也逐渐沉闷起来,只能张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眼前的月嫔,面目狰狞,疯狂不已:“听说,被掐死的人舌头长伸,双目圆睁,死状凄惨无比。嫔妾本想给婕妤娘娘体面些,可婕妤娘娘不知死活,竟妄想挑拨嫔妾和娇嫔妹妹的关系,娘娘,可别怪嫔妾心狠手辣!”
她用力,收紧了双手,牙关,咬得咯咯直响,我的胸口,疼痛得想要爆炸似的,全身的气血直冲头顶,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难道,我木莲挣扎半身,竟要在这储秀宫中止步不前,死于非命么?
不,我好不甘心啊!
意识模糊间,只听得门外一阵嘈杂声,急促的脚步由远而近,珠帘响动间有人冲了进来,我浑身一松,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子的气息紧紧包围着我。
拼尽最后的力气抬眸,模糊中那熟悉的脸庞就在眼前,明亮有神的眼眸,高挺的鼻梁,石刻般的俊脸上仿若带着一丝着急之情,双唇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什么。
他,是在担心我么?那焦急之情,是为我而生的么?我用力地想听那关切的话语,吃力地想张口告诉他我没事不要担心,可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一个字也说不出,带着胀满了胸膛的幸福,陷入黑暗之中……
耳边,传来梅香刻意压低的回禀声,我脑中一个机灵,本能转头,想要寻找那熟悉的身影,明黄的衣袍印入眼帘,锦袍上金丝线绣的龙纹令我瞬间清醒过来,抬眸,对上他带着着急的眼眸,虚弱开口:“皇上……”
皇上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般,淡淡笑了:“莲儿,你醒来就好了。”
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包括月嫔挑唆的话语,皇上带着疑虑的话语和若有所思的神情。事关她和皇后的性命,此事,必须扼杀于萌芽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朝他柔柔一笑,低声道:“皇上,臣妾没事了。你…你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皇上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此事,莲儿不必再提。你好生歇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他果真是起了疑虑的,心里,定然是将我和皇后划为一体。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扣住想要起身离去的他,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皇上不愿听,可臣妾今日一定要说。宫里接二连三的没了龙胎,的确是有人心存歹念,谋害龙嗣,可那个人,不是皇后娘娘,是雨妃!”
皇上到底震惊了,瞪大了双眼,身上一松,缓缓落座。我心下一喜,慌忙开口接着道:“皇后娘娘坐镇中宫,掌管六宫,皇五子睿又历来深得皇上宠爱,册封太子指日可待。宫中又不是只五皇子一位皇子,尚还有二皇子,四皇子在,皇后娘娘若真是容不下皇子,为何不谋害两位已逐渐长大的皇子,却要去谋害尚未出世,就连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未知的龙胎?”
皇上沉吟不已,原本坚定的眸底,终是闪过了一丝不确定,我知道,我的话,已经取得了他的认同,忙又开口娓娓诉说着更多取信于他的理由。
“不管皇上信不信,可皇后娘娘的确是将皇上放在心上,把皇上当成丈夫一般心疼,并时时劝诫臣妾,也要这样侍奉皇上。”
“此次臣妾胎落之时,也是恨足了皇后娘娘,恨她谋害了臣妾日夜向送子娘娘求来的龙嗣。可当臣妾冷静下来,也就明白了,宫中后妃,谁都可能谋害龙嗣,唯独皇后娘娘,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于是,臣妾耐不住心中的愧疚,偷偷去了皇后娘娘宫中,可她却只是说,皇上,终究会懂她,信她的。临了,却是拜托臣妾,要臣妾代她,如关心侍奉丈夫一般,侍奉皇上。”
“是以,臣妾才会留意到储秀宫中的异常,才会带着圣上送给臣妾的那对波斯猫前去,想要,揭穿月嫔娇嫔损害龙体的恶事。不想……”
我顿了一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眸之中泛起点点泪光,陷入回忆之中:“是了,要不是月嫔妹妹提起,臣妾都快要忘了,臣妾不过一浣衣局的粗使宫女,如何会有机会到御书房侍奉的了?”
“尚记得那时候,臣妾偶得一次机会前去德妃娘娘宫中送洗净的宫装,偶然得见宠冠六宫的德妃娘娘,吓得魂不附体,生怕冲撞了娘娘。可那样如仙人般高高在上的娘娘,却温柔如水,第一眼看到臣妾,竟是拉了臣妾喃喃自语,果真有这样一个妙人了,像啊,真是像极了,希望,能抚平皇上心中的伤痛。”
“那时,臣妾听不明白,直到后来,入了御书房,无意间看到那幅画像,臣妾才终于明白了娘娘那时候的话。后宫之中,有哪一个女人不巴望着能宠冠六宫,独占鳌头,可娘娘她竟能留意到那一幅画,并上了心,心疼着皇上,将臣妾送至御前,让臣妾代她好生照顾皇上。”
皇上到底动容了,半响,才颤声开口:“你是说言言她,竟是因着耳房角落里的那幅画,才将你送到了朕的面前……”
我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委屈:“臣妾能有今时今日的份位和恩宠,是皇上的恩赐,更是皇后娘娘的提携。如果不是皇后娘娘,臣妾到今日,也只会是浣衣局粗使宫女,臣妾的确,对皇后娘娘感恩戴德。可臣妾对皇上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安排臣妾御前侍奉一事,被有心之人讹传成了什么模样,但是臣妾请皇上一定相信,皇后娘娘对皇上的一片赤诚真心,绝无半点虚假。”我挣扎着起身,恳求道:“皇上,你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听月嫔妹妹说,雨妃娘娘带人气势汹汹入了樱雨殿,指不准给了皇后娘娘多大的委屈,这会子该多伤心啊。”
我突然惊慌起来,失声道:“对了,龙阳,龙阳她可是皇后娘娘的命啊!”
皇上一听龙阳,腾然想起过继一事,豁然起身,丢下一句:“莲儿好生养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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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六十七(木莲篇 )()
话未落音,人已然出了暖阁。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心下送了一大口气,却也,隐隐有些失落起来。
门外,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抬眸之时,梅兰已然打了帘子,跑进来,顾不得行礼,扑地就禀:“主子,大事不好。雨妃娘娘昨儿从正门入了樱雨殿却不见出来,就在刚刚,淑妃娘娘又带人进去了。”
梅兰喘着粗气,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满是惊惶之色,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淑妃娘娘带的是御前侍卫营的人……”
我一骨碌爬起来,掀了锦被,就要下床,梅香吃了一惊,上前扶了我,劝道:“主子,皇上和西宁将军过去了,定然,不会有事,你先歇着吧。”
“不行,皇后娘娘有事,本宫必须去!”我抬头,坚定地看着梅香,眼中,是不言而喻的苦楚溲。
梅香顿了一下,终是默默地侍奉我,出了暖阁,一路朝樱雨殿疾行而去。
还好,一切都赶得及,我扑上前去,坚定地站在了皇后的身边。皇上的身子早已被掏空,被幽储秀宫一天已然殚精竭力,淑妃弑后的恶性终于压倒了他,竟然,晕了过去。
混乱之中,皇后却再一次显示了她的沉着冷静,挥退了众人,趁机幽禁了宫中嫔妃。我知道,她要反击了,可我不知,她究竟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恧。
暖阁里,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她守在皇上的榻前,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忍不住示意彩衣守在跟前,示意皇后与我入了里间。
看着她疑惑的神情,我小心翼翼开口道:“皇后娘娘,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心软了。”
皇后敛了心神,回望着我,问道:“妹妹的意思是?”
“皇后娘娘心地善良,可娘娘也要明白,如今的情势,娘娘想与她们和平度日,可她们却将娘娘的善良当作软弱,合谋至娘娘于死地啊!”
“淑妃娘娘历来胆小,生性愚钝,外无所依,内无所靠,这一次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诛灭九族的事来。皇后娘娘相信,她的背后,无人怂恿,无人出谋划策么?”
皇后摇了摇头,道:“自然不信。”
“还有那文曲星下凡一说,娘娘真的相信么?相信向来资质平平的四皇子宏,果真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么?”
事关睿儿,皇后又如何不上心?面上神情一肃,沉声开口:“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
“娘娘不信,可天下无知百姓们若是被煽动起来,朝堂之上,又岂能没有一番争执?”我抓住皇后的手,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心善,可也不能不为睿儿早做打算啊!”
皇后终是动容了,点头道:“这后宫,也是时候该清一清了,再也没有,比这时候更好的机会了。本宫也是留了这样的余地,才禁了各宫嫔妃,不准她们随意出入。”
她沉吟了一下,有些苦恼地开口:“只是,她历来深居简出,要想拿住她的把柄,恐怕,没那么容易。若是本宫贸然动手,只怕皇上,会以为本宫为了太子之位,容不下二皇子,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那文曲星一说,就是最好的把柄。”我垂下眼睑,眸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开口道,“臣妾已打探得清清楚楚,那文曲星一说是淑妃上了归元寺祈福之后,才传出来的。娘娘不妨着人去归元寺打探打探,若真有人从中动了手脚,那是最好不过,即便查不出个究竟来,娘娘说查到了妖言惑众之人,那不管她究竟有没有,也必定是有了。”
皇后猛然收紧了抓住我的十指,眼神炯炯地看着我,沉声开口:“妹妹,本宫绝不会忘记,你为睿儿所做的这一切。”
我点点头,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回视她的眼神坚定无比:“姐姐尽管去做,皇上面前,妹妹自有办法。”
外间有响动传来,我们对望一眼,一前一后疾步走了出去,守在榻前,不多时,皇上醒来。皇后若有似无的疏离和些许反抗之后的柔顺,引发了皇上内心不可遏止的内疚和心疼,顺利得到了皇上的许可,严查争宠夺嫡之事,肃清后宫。
皇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扫清了雨妃,镇/压了淑妃,更在西宁桢宇的协助之下,精心布好了陷阱,将荣昭仪拖下了水,百口莫辩。
争宠夺嫡一事日渐明朗,皇上又惊又怒,先后传下旨意,封睿儿为太子,给二皇子封王,赐婚,开府,彻底断绝了他夺嫡的可能,也绝了那些有子嗣的嫔妃夺嫡之心。
这场血雨腥风最终以雨妃,淑妃和荣昭仪的败落,皇后大获全胜收场,每每想来,我都庆幸当日没有站错队,义无反覆地和梅香演了那出苦肉计,坚定地在她面前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皇后甚至说,要将皇四子宏过继给我,不知她是真心,还是试探,但我,坚决地拒绝了。我木莲不过宫女出生,内无所依,外无所靠,我这一生的荣辱都系于皇后之手,有没有儿子,又有什么要紧?
何况有了儿子,就给了朝堂之后,后宫之中多一个把柄,多一个借口挑拨皇后提防于我,既然,是百害而无一利的皇子,我又何必去养?
不管如何,皇后终是,放心了。有了她的大力提携,我一下就擢升至妃位,成了后宫之中皇后之下唯一的宸妃。
至此,六宫实权完全落入了皇后之手,再无人可以抗衡。皇后和西宁桢宇的心思完完全全转到了睿儿身上,一心扑在前朝政事之上。而我,打着协理六宫的旗帜,真真正正手握六宫生杀大权,成了名副其实的人上之人,再也不用为了自保每日寝食难安,夜不成眠。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宫深灯冷,唯一能让我温暖的,依旧只有在他怀中的短暂回忆。
看着一直摆在房中没有绣完的鸳鸯戏水,我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给了我温暖回忆的那个人,在这样孤寂的深夜,回忆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吧?
听说,皇上几次赐婚,都被他婉言相拒,赏赐的美人姬妾,十之八/九也都被他嫁出了府。
端木雨说得没错,他是的的确确爱上了那个叫莫言的女人了……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皇上的身子也在我的尽心调养下渐渐好起来了。平静的生活因边关告急,皇上御驾亲征而打破。
皇上不听劝阻,执意亲征,所幸我朝兵强马壮,愣是打败了祁朝与异域三十万联军,捷报频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