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新婚辞深情-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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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当真真切切面临这样境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身不由己。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了身。
方槐的枪顺势抵在了我的腹部,而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挺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忤逆他的意思,直接转过身来。
我见此淡淡一笑,说:“反正你都不会活着让我出去了,我配不配合,早晚都是一个下场,那我干嘛还要听你的话。”
他听完古板僵硬的脸像是微微抽动了一下,之后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挟持着我来到了一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被他粗鲁地推进去时,我脚下绊了一下,膝盖着地摔在了地上。
我疼得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而身后的人可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伸脚踢了我一下。
我真是忍不了了,回过头吼了一声:“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杀我,还这么打我?”
方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似是闪过几分轻蔑和不屑。
他的嘴唇并没有动,但是话却是说了出来,他一字一句沉声说道:“怪就怪在你投错了胎,找错了人家。”
我脑袋像是轰得一下炸开,眼前像是火星四散飘落,模糊不清,恰似身处在一片迷雾。
迷雾一层一层的,我想拨开,我一定要拨开。
我猛地拽住了方槐的衣袖,死死地揪住,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说我投错了胎……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是谁……”
我想镇定地问出这些话,只是声音如抖筛,怎么都无法控制住。
方槐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之后,他一挥手,毫不留情甩开了我的桎梏。
“真是可怜,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余小姐,让我暂且称你为余小姐。其实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动你,只要你不掺和余家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坏就坏在,你攀上了不该攀的人。陆家的三少爷,陆敬修,你可真是找了个绝好的保命符,哈哈。”
他说的这些我已经听不太进去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的前一句,在我的身世上。
过了这么多年,如果说我隐藏在心底里最深的秘密,最甚的痛苦,莫过如此。
到底为什么我会被丢在福利院,又为什么会被余家收养,我所承受的这十几年痛苦和压抑,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曾经我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孤儿,因为在我三岁之前有限的记忆里,我是有爸爸妈妈的。他们就如我梦中的样子,很温和,很慈爱,总是将我抱在他们的怀里,给我最甜的糖果,给我唱最动听的小曲儿。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深刻的印象都会模糊,都会被打散。
于是终于一天,当我再记不起那些美好的不像话的记忆,我便不得不正视,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了,再不会有人要我,也不会有人爱我了。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任凭方槐再说什么我都没有回应。
他的忍耐也很快到了极限,我的头发被他狠狠拽住的时候,我被迫微微仰头看向他。
他的眼里有我见过的冰冷,但更多的却是阴狠,还有仇视。
我对上他的目光,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嗤笑了一声。
他对此也恼怒至极:“笑什么。”
我沟沟唇角,忽略掉头上的疼痛,一五一十地回答他:“笑你现在的样子很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性格不好而已,可现在再一瞧,果然是相由心生。”
“你!”他一听,手上的力道更霸道了些。
我也不是故意想激怒他,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趁着还有机会,我得都问出来。
“方先生,让我猜一下,你应该是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而且对他们怀着恨意,因此要把这股恨意发泄到我的身上。”我哼笑一声,“可我真是太无辜了,从小被抛弃不说,长大了还要替父母背锅,今天就要小命不保。所以啊,看在我这么无辜这么可怜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父母究竟是谁,这样的话,我也算死的没那么冤。”
方槐听完我的话眼睛又眯了眯,不知道是不是起了恻隐之心。
不对,就算他要告诉我,那也绝对不是因为恻隐,而是自负,觉得我今天在劫难逃,就算是对我说了也仅仅是个被带入土里的秘密。
我秉着呼吸等了好久,等到都快要绝望了。
而最终,我看到对面的男人嘴唇翕动,接着缓缓吐出几个字。
“好,那我就告诉你……”
第166章 玉佩在哪()
方槐说要把我的身世告诉我,我也满心期待着。
可我没想到,期待的终点,依旧还是绝望。
方槐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瞧,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本就冷硬的脸上愈发染上沉凉。
我见此不敢出声,生怕他一个不顺心就拿我出气,可是即便是如此,到最后还是逃不过。
方槐拿着枪慢慢站起身,用枪口指着我。
我抬眼看向他,不知道此刻的表情能不能称得上无畏。
之后我冷静着声音说:“你就算是要杀我,也请你把话说清楚,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方槐听完低低笑了两声,我没看清楚他眼里的目光作何,但能大概猜得出来,他应该是在嘲笑我。
嘲笑我大祸临头了,还不怕死地这么固执。
可有时候,有些事,是真的能超越恐惧和绝望存在的。
不过我没办法反抗,亦不能强求,只能好言相问。
只是方槐明显就是对我恨之入骨的模样,特别是看到了那通电话之后,我觉得他的情绪也到达了爆发的边缘。
他的枪口慢慢逼近,最后抵在了我的额头上,食指扣住扳机。
最后一丝挣扎的侥幸也没了,我轻轻扯了扯嘴角,然后慢慢闭上眼睛,脑袋里开始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刚才那么害怕的时候,我没想到他,直到现在真正平静下来了,我才能好好地描绘他的轮廓。
陆敬修啊,要是知道我出事了,他会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反应呢?
估计会有点伤心,但就算是再伤心再难过,他也绝不会表现出来,充其量自己一个人沉默着抽根烟,烟丝燃尽的时候,他就又变成了那个高冷矜贵的陆三少。
要是以前想到这样的场景,我怕是会气愤的不得了,觉得他怎么那么不爱我。
可此时此刻想起,我却又觉得,这样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不会因为我的离去难以释怀,会好好地生活下去,这其实才是我想看到的。
而且他那样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就颓败不堪,本身也不太可能会发生。
略过这些,我又想到了跟陆敬修相遇相处的那些点点滴滴,觉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甜蜜和幸福。
也怪我,之前不懂得好好珍惜,总认为还有很遥远的以后。
可世事可不就是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过了最后一眼。
站在我面前的方槐迟迟没有动手,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也垂目看着我。
于是我轻笑着问:“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这次方槐的神情没了之前的不屑嘲弄,显得有些不定:“你不害怕?”
我摇摇头:“我很怕,特别害怕。可我就算是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我的,不是吗?”
他冷哼一声,算是承认我说的很对。
我不由得又轻叹一声:“我就这么死了的话,连个遗言什么的也留不下,想想真够凄凉的。”
“废话可真多。”这一次他像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枪口戳的我头骨都跟着发疼。
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因为就算是再拖延时间,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方槐之前已经将我随身带来的包扔在外面,我根本没机会求救。
我瘫坐在地上,手指慢慢收紧,犹豫着要不要来个最后的反抗。
虽然,反抗的结果我现在就能知道,就方槐那个体格,不出几秒钟就会将我制住,再然后,恼羞成怒之下,我的脑袋就开了花。
可怕,真是可怕,而且死的那么不美观,对女人来说当真是有些残忍。
方槐还是没有动手,我甚至觉得他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话想说,看到彼此的脸也都觉得生厌。
就这样静默地僵滞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他很快便接通。
他一手用枪继续抵住我,另一只手拿着电话,神情微妙地听着那边的人讲话。
过了片刻,他答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收线之后,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接着朝我走近了两步。
我见此下意识地后退。
可退能退到哪里去,很快,我便只能瞪着他,不晓得他现在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方槐盯着我看了几眼,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把枪收在腰间,然后蹲下身,手抬起,触上了我的领口。
我心里迅速闪过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这样的念头出现,比他用枪抵着我的时候更让我遍体生寒。
“你、你干什么?!”我想保持镇定,可声音和身体一样,抖的不像话。
方槐没回答,他只是冷着脸,一边将我的两只手扭在一起,另外一边,将我的衬衣领口一把拉下,卡在了锁骨的位置。
我上学的时候学过一句话,叫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那时候我还颇有点不以为然,觉得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是受点侮辱也是能忍受的。
只是时移势迁的,到了现在,我发现,让方槐碰我,或者说,让陆敬修以外的男人碰我,真的会让我发疯发狂,恨不得跟眼前的人同归于尽。
这么想的,我也确实那么做了。
我抬腿想踢方槐的下三路,不过还没等得逞,就又被他制住。
然后我就死命地去咬他的胳膊,用上了全身的狠劲儿。
方槐生的再高大健壮,到底还是肉长的,不多久就疼的皱眉,而后抬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松口。
我的嘴里已经能尝到血腥味儿,眼睛也发着狠继续瞪着他。
方槐的手几乎要将我的下巴捏脱臼,他低头看了眼流血的手臂,接着骂了句:“疯子。”
我也确实像疯了,我说:“你再碰我一下试试看!”
他闻言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忽而嗤笑一声,将我的领口重新整理好。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没兴趣。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从小戴着的那块玉佩,现在在哪?”
第167章 他在害怕什么()
玉佩?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当即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愣愣地看着他。
方槐的语气已经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但表情依然沉冷。
“为了少受点苦头,你最好坦白说出来。”
我缓缓摇摇头,低声道:“不在我这里了……”
“哦,那是在哪?”
我垂下目光,顿了会儿才问道:“你要那块玉佩,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只要乖乖交出来,肯定对你有好处。”
“好处?会有什么好处?你都要杀我了,有什么比一条命更值钱的东西?”
方槐被我的话问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也不是故意要呛他,我说的是实话,那块我从小戴到大的玉佩,现在当真是不在我这里了。
曾几何时,我将它送给了陆敬修,由他保管着。
而让我最疑惑的是,方槐怎么知道我有那样东西,又为什么要从我这里要走。
难道也是跟我的身世有关?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能跟他联系到一起的点。
方槐见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到最后似是也放弃了。
他慢慢站起身,手摸向腰间,我不用多想也知道他是要拿枪。
我的身体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呼吸一喘一喘的,眼神放空,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当黑洞洞的枪口重新指向我时,我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直至有温凉的湿意浸满眼眶。
下一秒,在感觉到自己即将堕入无边深渊的那一刻,耳边“砰”的一声巨响,疼的人却不是我,倒下的亦不是。
我看到方槐胳膊上都是血,面容扭曲地半跪在地上,原本握在他手中的枪跌落在了角落。
我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直到方槐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紧接着奔出门外,像是逃了。
周围重新恢复一片死寂,我抱住自己的双腿,每根神经都绷紧,生怕下一秒倒下的人就会变成我。
不知道过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