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幻青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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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之后,我感到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心又软下来。
“夏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我心情不好,没有了工作,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我不怪你,女孩子心眼小,跟我们大老爷们没法比,再说……我一个落实的凤凰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有个煎饼吃我就很知足了。”夏大抬起眼,匆匆看了我一下,两个眼圈竟然是红润的,里面还有亮亮的泪珠在翻滚。
我心中就酸酸的了。轻轻在床头坐下来。
“夏大,其实,你是一个好人,我知道,就是……”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嘿,别说我是好人,说我是好人,比骂我还难听,你不知道现在好人都绝种了吗?剩下的就都是傻子了!”夏大把最后一口煎饼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嘿,冲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是傻子?你不是说我是好姑娘吗?”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嘿嘿,你要是不傻,大老远的还给我送煎饼?我的傻姑娘。哈哈……咳咳……”夏大在得意忘形之际,却被煎饼给呛着了,憋红了脸,咳嗽起来。
我连忙起身给倒了一杯水。
“让你笑话我!呛着了吧?”
一阵咳嗽之后,我和夏大相视一笑,就都不再说话。
“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如果吴静是你该多好,我就追求你,求你嫁给我。”
我瞪起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就像被点燃的火柴,发出亮晶晶的光,然后眼角一皱,露出笑纹来。
“哼!你以为我想嫁给你?你看你一大把年纪,皱纹都快成了小水沟了!”
夏大咧开嘴巴笑了。
“你知道吗?你这是侮辱我,知道吗?你这是嫌我丑、没有女人味!是冲着恩人的心口窝上捅刀子,知道吗?”
夏大笑的更开心了,没心没肺的,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好了,别傻笑了,夏大,问你个问题,认真回答!你真的不恨捅你的那几个孩子吗?”我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夏大就收敛了笑容。皱起眉头,眼中多了一份忧悒。
“唉,几个小屁孩,怎么恨呢?有个好家庭,有疼他们的父母,他们还能走这条路?我就是这个年龄犯的混,唉,我不想让他们再经历我的痛苦。就当是上天重新给我个机会,让我再重新活一回吧。”
阳光照进来,照在夏大沧桑的中年男子的脸上,他的眼角似乎还有泪,亮晶晶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像夏日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我竟然看呆了,而心中的感动竟让喉头发紧,双眼发涩起来。
为了这份感动,我觉得有必要必须干点什么。
“夏大,你在这等着,我昨天没有空去找你爸,今天我一定把他给找来,你要对他好好的。”
“他不会管我的,”夏大突然就烦躁起来,不耐烦地说:“他肯定不会管我的,你别把他当个好人,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
“他毕竟是你的爸爸,他不会看到你受罪而不管的,而且,我要告诉他,你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你们父子之间应该好好谈谈,我觉得你们之间就是缺乏沟通,这些年了,他还能不想你,不担心你?”我坚持说道。
夏大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皱着眉头,低头想了半天,才迟疑地说道:“好吧;你爱去就去;他应该还在城西区六阳办事处夏家社区住,名字叫夏永好。。。。。。不过这些年不联系了,也许搬了,你去找找看看吧。”
“好,我去帮你找找看,如果你爸来了,你一定要对他好好的。”我点点头,又叮嘱一遍,抓起放在床边的包,就往外走。
“这可是你求着我自己要去的,如果被他给骂一顿可不该我的事啊!”
夏大在我的背后扯着嗓子喊。
我想笑,却又觉得心中一阵酸涩。
第七十二章打听()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找到夏大说的夏家社区,一打听夏永好,就打听到了。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敲开东单元的5楼,打开门的却是一个俏生生的姑娘。白净脸,高挑的个头,瞪着一双杏仁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找谁呀?”
“呃。。。。。。对不起,我应该走错门了。。。。。。”我犹豫了一下,转身就要离开,可是又有些不甘心,就又转回身子,试探着问道:“我想打听一下,夏永好是不是住在这里?”
“你是他什么人?”女孩眉毛一挑,问道。
“呃。。。。。。是他儿子让我来找他的。。。。。。”
“夏大那个小子呢?他死哪去了?他还知道有这个家啊?”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我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把脑袋探到门里往里瞅。
屋子是老式的居民楼房结构;阳台小;采光少,屋里的墙壁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变得晦暗不堪,虽然外面阳光普照大地,但屋子里却阴森森的,压仄得很。好在屋里并没有多少东西,只有一张多年的桌子,让人看上去倒不是那么的拥挤。桌子上面竖着一个个白色的酒瓶,大多数都空了,中间是一个黑乎乎的菜碟。
一个穿着肮脏的老年男子,歪戴着一顶已经褪色的帽子,两鬓的白发像一丛丛野草从帽子底下钻出来,一脸的胡子拉碴,正怒气冲冲地坐在桌子旁,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桌子上的酒瓶还被震得砰砰乱响,真担心其中的一个歪倒,然后就像保龄球一样,所有的瓶子都不会幸免。
“你。。。。。。你是夏大的爸爸吧?”我走进去,努力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灰暗的光线,试探着问道。
“那个臭小子死哪去了?他翅膀硬了是不是?他还知道认这个老窝啊?不用吃老子的饭了是不是?”老人两眼通红,怒视着我。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坐在老人身边手中夹着香烟的中年男子不露声色、一本正经地问我。
中年男子上身穿一件黑色的西装,没有扣扣子,露出里面灰色的体恤衫来,肚子很大,像一张大鼓从半截腰凸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敲一下。下面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皱皱巴巴的,看上去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清洗了,再仔细看看,裤脚边上已经起毛了,脚上的一双黑色皮鞋上面布满了灰土。他方方正正的脸,黑黄色的皮肤,小眼睛,眉毛稀疏,发淡褐色,大鼻头,微微有些发红,扁嘴巴,嘴唇单薄,晦暗无色,长相一般,个头也只是中等个,但却透露出一股子威严来。
“我,我是夏大的邻居,夏大被人用刀给捅了,在医院里刚做完手术。。。。。。我是来通知夏大爸爸的。”
“被人给捅了?原来他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他早死了呢!我就知道早晚他要出事,他以为他是谁呀?祖上没有一个当官的,他还蹦跶?蹦达,就蹦跶吧,早晚得能死!。。。。。。你是来送信的?他被谁捅了?。。。。。。被捅死才好来!他死了没有啊?”夏大爸爸通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双布满青筋和老年斑的手不停地抖动,被灰白色胡须包围住的两片紫红色嘴唇高频率哆嗦着,好像随时都会连同下巴颏掉下来。
“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就是现在还需要人照顾。”我小心翼翼地说。
“老天不长眼,怎么不把他给捅死?干净利索。这个冤孽,早死早安生。”夏大爸爸长叹一声,一屁股摔在椅子上,一行浑浊的泪水顺着酡红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夏大爸爸听到他的消息后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心里不由得就替夏大难过起来。
中年男子把香烟往桌子上狠狠地一按,这时,我才发现漆面斑驳的黄色桌面上有无数个的小黑洞,看来已经被无数个香烟屁股给亲吻过了。
中年男子抱起臂膀,撇着扁扁的嘴巴,一脸鄙夷,像得了理似的,站在夏大爸爸的面前,说:“老夏,你说你还是人吧?儿子都这样了,你还在盼着他死,真是没有人性。谁给你这样的人当儿子也真是倒霉。”
“我有没有人性关你们什么屁事?你们就有人性?你们有人性,现在就让我照顾我儿子去!你们一个也不许跟着!”老夏直着嗓门对中年男子喊道。
中年男子突然就不吱声了,屋里也就安静下来。
这是一间多年的老屋,时时散发着阵阵霉气,楼板与墙壁相接的角落不知被哪里来的水阴湿的都发霉了,一个个黑色的霉点从楼板一直溜到墙角跟。一溜窄窄的发着白光的阳光照在西边晦暗的墙上,墙上也是被水浸过之后遗留下来的污渍,一道一道,一块一块的,就像投入人内心的阴影,我的心里不由得就变得沉重起来。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老夏、中年男子和刚才给我开门的姑娘,但我无暇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急吼吼地说:“夏叔叔,你无论如何要去医院看看夏大,他真的需要人照顾,可是现在他的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他说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更多的泪水蓦地从老夏苍老的眼眶中流出来,他的眼睛看上去就白茫茫的一片,是那种洗不出来白衣服的那种白。浑浊的,半透明的。在我的注视下,他有些难以自制,颤抖着手把帽子脱下来,在手中绞成一个麻花,然后又展开,哆嗦了半天,再戴在头上,但却戴歪了,帽檐正对着左边耳朵,如果不是看他的表情,很是有喜剧效果。
他的嘴唇抖动得越来越厉害,脸颊上的松塌塌的皮带着一道道皱纹不停地抽搐,他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悲伤,经过一番剧烈的内心斗争之后,沙哑着声音说道:“他死了活该,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有这么一个儿子。。。。。。你去找他妈妈吧,他打小就跟他妈妈一伙,他不喜欢我。。。。。。再说,你也看见了,我走不了,你看,他们两人在这里,我哪里也去不了。”
“哦,”我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们是你的亲戚还是……”
“嘿嘿,他们比我亲戚还亲呢,比儿子还孝顺,天天陪着我吃喝拉撒睡。”老夏突然咧开嘴露出黑黄色的牙齿嘿嘿笑了。
“哦。”我有些明白了,扭头看看我身边的两个人,对他们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你们都是夏大的亲戚啊,太好了!看在亲戚的面上,你们帮帮他吧,他现在挺可怜的,被人捅了刀子,但是却没有人管。”
我满怀希冀地看着他们,但他们却都非常冷漠,不仅对我说的话漠不关心,甚至流露出厌烦来。特别是帮我开门的那个女孩,两只大大的眼睛气得鼓鼓的,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又用牙齿咬住鲜红的嘴唇,努力忍住。
老夏却自顾自地嘿嘿笑了,自得其乐,笑得很高兴,口水也流出来了,顺着紫黑色的嘴角向下淌,却不知道去擦。笑了一会之后,恶作剧般瞅着我,说:“姑娘,你别求他们,别看他们天天陪着我,从外面看上去比儿子伺候老子还孝顺,其实他们比来要债的还狠,没有人心肠子!”
“啊,你欠他们钱啊?”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懵里懵懂地问。而脑子里不由得就出现了经常听到的放高利贷者的凶残与冷酷来,不由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而这两个人的身份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你们不是夏大的亲戚吗?”我试探着问。
两个人冷着脸,均没有做声,他们互相看看,随即把复杂的目光转向窗外。
老夏又嘿嘿笑了,拿起一个快空了的酒瓶子,使劲往嘴里灌了一下,嘬的牙花子吱吱响。声音非常响亮的响彻在这间老屋里。
中年男子转过头,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看他,又把脸转向我,稍稍有些不耐烦的表情,说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吧,看见了吧,他就是一个酒鬼,根本就不是人,别指望他去伺候他儿!”
“可是,夏大现在真的需要人照顾!”我不甘心就此离开,又强调了一句。
“我跟你说,像他这样没有人性的东西,连畜生都不如,你跟他说这些不顶个屁用!快走吧,一会儿喝多了他可要骂人。”中年男子说的话似乎有好意,又似乎有威胁。
我瞅瞅这奇怪的三个人,心中就踌躇起来。
“嘿嘿,”老夏又呲着牙花子笑了,他伸出被烟熏的发黄的手指,指着这两个人,对我说:“你问问他们让我走吧?让我离开这个家半步吧?”
“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走哇?”我更纳闷了,奇怪地问。“他们是警察吗?难道你犯法了?”
“呸!姑娘,我告诉你,我一没犯法,二没贪赃枉法,他们从我这里得了便宜,还天天看着我,哪里也不让我去,不让我随便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