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甜媳-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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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享受的老男人厨艺很有一套,色香味俱全的海鲜面一端上楼,隔着门都把屋里酣睡的傻姑娘给香醒。“大叔我在这儿。”
他们家楼上统共就俩屋,其中一间只有板床没有铺盖,她就是再想选最终也只能选他的屋。
好在他的房间很整洁,木板床、大衣橱、书桌书架刷红漆的地面,绿色的墙角线,铺盖也是干干净净的,还带着点淡淡的香,宋恩礼闻得出来,那是酸枝木特有的味道,让人觉得心静。
严朝宗推门进去,看到她从自己被窝里爬出来,心头顿时一阵悸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同床共枕了。
“不知道你喜欢吃啥,给你做的面条。”他把碗搁椅子上,又把椅子给她端床头,“不用起来,吃完了继续睡。”
宋恩礼简直想给他鼓掌啊,好父亲典范!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的早餐她老爸从来不假手于佣人,都是亲自做好了送到床头,她躺床上吃完了继续睡,然后老爸善后。
她抱着枕头趴床沿,才喝了口汤就给严朝宗竖了个大拇指,“好鲜。”
面条是严朝宗自己擀的,用的也是上好的精面粉,又细又筋,除了鲜虾蛤蜊和螃蟹,面里还有瘦肉丝香菇小青菜和鸡蛋丝,口感上跟沪市特色海鲜面有得一拼。
“你喜欢就好。”
“喜欢的不得了,你的小院子我也很喜欢,我看到外面有阳台,弄个躺椅啥的,冬天晒个太阳看个书,远处还有景儿,真惬意。”
“好,回头给你弄上。”
“啊?”她发现自己跟严朝宗交流用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字,“我是说你。”
严朝宗给她稍微把窗帘拉上一角,挡去外面强烈的阳光,“我平时很少住这边,一般都住单位宿舍,你喜欢可以随时来住,回头我把隔壁给你收拾好。”
一来就把人家给霸占了,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虽然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地儿。
“不用不用,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已经去肉联厂办理入职,那边给我安排了个单间呢,到时候搬过去我就是一个人住,那儿也有阳台,怪好的。”宋恩礼吃了几口面了才想起来,“大叔你吃早饭了没?早知道我分点给你好了,我吃不完的,浪费了可惜。”
“吃不完再剩给我。”
粮食短缺的让节俭成了所有人的共通点,所以严朝宗下意识说出的这话并没有引起宋恩礼任何反应。
之前她跟萧和平在小院请客吃饭那回,因为板凳凑不够,跟领居家借了两条,去还的时候王秀英特地让她带上点剩菜,人家非但没嫌弃,反而还很高兴。
可见食物比任何都重要。
不过她当然不会让严朝宗吃她吃剩下的,毕竟他不是萧和平。
“对了,你的手咋了,上面有好几道疤,我记得上回咱俩吃饭的时候没有。”宋恩礼给杨超英写信只说自己手受伤,咋受伤的却没说,严朝宗有点担心她被人欺负了。
为免宋恩礼不自在,他远远坐到书桌旁去。
宋恩礼把右手擎高转了转,把之前在军官宿舍楼里发生的事大概说给他听,“不过我们厂还特地给我寄了药和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估计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严朝宗笑得有点狠,“没事就好,姑娘的手跟脸一样重要,得好好养着,不过我看你那宿舍楼不咋安全,以后要是厂里放假啥的我看还是住这儿来吧。”
他不给宋恩礼反对的机会,从兜里摸出把钥匙丢过去,“别再拒绝,反正这地儿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虚长你几岁,有义务多照顾你这个小朋友。”
“哪儿只虚长几岁,我才二十。”再说就是矫情,宋恩礼笑嘻嘻的把钥匙揣兜里,大不了过段时间再还他好了。
二十四十,正好翻倍。
严朝宗挺郁闷的摸摸下巴,“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你多大?三十到三十五?”小姑娘实诚的样子立马又把他内心的郁闷一扫而空,“如果我比你想象的还大,你还会跟我做朋友吗?”
宋恩礼不解反问,“做朋友跟年纪有关系吗?我觉得你这样就挺好,风度涵养都有了,而且还稳重有安全感。”
严朝宗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话。
加上他之前做面条的时间,宋恩礼这碗面才吃一半就已经过去一小时,小田准时把车停在小院子门口,不过没敢进去打搅,怕自己坏了书记好事吃不了兜着走。
严朝宗担心宋恩礼会因为住他这屋不方便以后不肯再来住,便趁着宋恩礼吃面的空档快速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差不多的格局,用的也是一样的酸枝木家具,就是长时间没人住积了灰。
待他洗洗擦擦又整好铺盖,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一路逃难()
再出门,他已经洗过澡。
小田注意到他身上新换的衣裳,殷勤的给他把车门打开,“严书记您不再多休息会儿?”
“开你的车,别老想些有的没的。”严朝宗把他训了一通,不过脸上始终带着笑。
小田知道他这是心里高兴,毕竟好不容易做回新郎,于是挑着好话说了一箩筐。
宋恩礼静静的躺在楼上听外面的动静,待确定楼下的车子开走,马上起来把房门反锁,闪身进了空间。
奎爷正盘腿坐在停车场的水泥地上,老实得不得了,阿呜则在边上百般无赖的玩自己爪子。
“你接下来有啥打算?”
奎爷听到她的声音,赶忙站起来,微微佝偻着腰,“不敢做他想,能平安离开省城就是好的。”
但他不敢摘眼罩,因为时刻记着宋恩礼的话。
“有啥特别想去的地方吗,或者你在其他地方还有啥亲人?”
奎爷摇头。
他跟胖老头是逃荒出来的,这事宋恩礼知道,确定奎爷没有任何亲人后,她主动提议,“要不你去沪市吧,到时候想办法换个身份,黑市的生意起码这一两年是干不成了,你先找份工作等过段时间风声过去了继续帮我去收古玩,我会给你报酬。”
沪市虽然文化底蕴没那么深厚,但民国时期大亨多,好物件不少。
“您可千万别再提啥报酬,您把我从公安局大牢里弄出来已经是救我一命,我老头子一定会尽心尽力给您把事儿办好。”
“本钱总是要带的,你自己看着花。”宋恩礼让阿呜去给他弄了点吃的来,“你吃饱后好好休息一下,咱们今天凌晨出发。”
奎爷“噗通”一声给她跪下,宋恩礼想着把他扶起来,但到底还是没这么做,转身出了空间。
可能这么做他会觉得心安,不如由他。
时间还早,晚上得开夜车,宋恩礼继续趴着睡了会儿养足精神,午饭和晚饭都是严朝宗特地赶回来给她做的,两人相谈甚欢。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虽然这屋里有两个卧室,但毕竟孤男寡女,严朝宗收拾好碗筷后便骑着自行车离开。
宋恩礼在他叮嘱下插上院门,上楼把全部家当掏出来清点,撇开萧和平的存折,她自己共有现金四千三百五十四元七角。
黑市接二连三出事,奎爷和胖老头暂时都不能帮她挣钱,她得想法子另外开辟条挣钱的法子,否则光靠这点钱收古玩支撑不了多久,而且要吃要用开销也不小。
待到晚上十点差不多,宋恩礼给严朝宗留了张条儿便带上门走了。
这个年代没啥娱乐活动,所以这个点路上基本已经没啥人,她把阿呜从空间放出来带路,一直到近郊才敢把先前那辆吉普车拿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奎爷。
“把眼罩摘掉吧。”
“唉。”奎爷不知道自己在空间呆了多久,甚至自己先前到底被宋恩礼安置在哪儿也不是很清楚,他震惊的看着那辆大吉普,“这,咱自己开车去?”
从省城到沪市一千多公里地呢
“有啥办法,咱俩都没有介绍信总不能飞去吧。”宋恩礼递给他一撇花白胡子和一包干粮,“先扮上,以后只能留胡子了,免得被人一眼认出来。”
“唉。”奎爷弯腰接过去,快速贴好。
两人上车,奎爷坐后座,阿呜蹲副驾驶座指挥,宋恩礼不认识路,奎爷也没去过沪市,一千多里地没有导航只能靠阿呜。
阿呜伸出左爪就左拐,伸出右爪就右拐,到天亮,已经使出小一半路。
奎爷不会开车,差不多六百公里都是宋恩礼自己在开,整整七个小时,累得她浑身僵硬快要瘫痪。
天亮后路上的人就会多起来,宋恩礼连人带车进了空间休息,静等晚上再继续出发。
萧和平那边收到宋恩礼从省城寄回家的信,已经是这天下午。
他熬了一宿没睡,跟他娘他们把附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连肉联厂那边也特地让盛利去打听过,然而人就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任何音讯。
伤腿肿得不能动弹,已经两天一夜没进食的他胡子拉碴完全没有半点往日的精神,王秀英怕他再这样下去没找到媳妇先把自己给熬垮,强行把他关家里不让出去,自己坐院里偷偷抹眼泪,“红旗啊,你要是在天上看到就当是可怜可怜娘可怜可怜你男人快点回来吧,娘保证以后老四再也不欺负你,谁都不能欺负你,娘把你当命护着。”
作孽不是,小儿媳没了,老儿子要没命,她就这么个命根子,让她可咋活!
话音刚落,一直在村口放哨的萧小栓突然兴匆匆冲进门来,手里抓着一个白信封,“奶,四叔,我四叔呢,小婶婶给他写信来了!”
屋里“咣当”一声,萧和平拖着伤腿跑出来,两只无神的眼睛总算有了点光亮,“信呢,快把信给我!”
萧小栓递过去,“邮递员叔叔说是从省城寄来的。”
萧和平手忙脚乱拆了信,一目十行的往下看,在看到最后的落款时突然把信贴在心口,重重往身后的土墙靠去。
鸽子同志,你媳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要担心不要找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饿瘦了看我回来咋收拾你!
是他媳妇的笔迹,是他媳妇的风格。
谢天谢地,媳妇没有不要他。
谢天谢地。
“老四啊,红旗咋说啊?”王秀英心急如焚,不停地绕着他转,比地上那俩母鸡还忙乎。
要不是她不识字,早把信夺过去自己看了!
萧和平露出两天来唯一的笑脸,“她很快会回来。”
“真的?”
“嗯。”
“老天爷保佑啊!”王秀英低声喃喃了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这两天一直强打精神,忽然间重见希望,顿时整个人好像抽了气的皮球。
萧和平和萧小栓赶紧把她扶起来,王秀英拍拍身上的泥土,“没事没事,娘没事,娘就是高兴呢,娘给你做饭去,吃饱了养好伤你媳妇回来才会高兴。”
她一拍萧小栓,“去跟你爷你舅老爷知会声,就说你小婶婶写信来了,叫他们甭找了,安心回地里干活吧。”
“嗯呢。”萧小栓小马儿似的跑得飞快。
萧和平靠在墙上,把宋恩礼写的信来回又读了两三遍,逐字逐句的确认,然后才拿进屋,小心翼翼的夹进书里塞到枕头下。
以后他再也不会跟媳妇争了,她说啥就是啥,啥底线啥对错,他媳妇就是底线听媳妇的话就是天底下最对的事儿。
得了安心的萧和平吃过饭,总算美美的睡了一觉。
而宋恩礼和奎爷也在第三个凌晨紧赶慢赶到达苏南,马上就要进入沪市地界,两人走的都是夜路,还算顺遂,并没有遇上啥意外情况。
“这地方应该已经安全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在这儿准备一下,最好能搞个户口介绍信啥的,也省得到沪市再发愁。”此时宋恩礼已经套上破布烂衫,这是她用两身好衣裳叫奎爷现扯的,里外里打了好几个补丁,奎爷看上去比她还惨点,脸上抹了泥灰,头上戴着个破草帽。
她掏出萧和平给她买的梅花表扫了眼,已经凌晨五点半,农村天亮得格外早,入目尽是残败景象。
虽然苏南相比苏北条件要好上许多,但毕竟在这样的年景下,也没好到哪儿去,到处都是破旧的土房子,泥路又小又脏,又逢旱灾,田地大面积干竭,庄稼奄奄一息的垂着脑袋,半点青色不见。
第一百五十九章失而复得()
“唉,听您的。”奎爷拄着木棍儿跟在她身后。
“别再您,从现在起你是我大伯,咱俩是逃荒出来的,你可千万记住了,万一穿帮会很麻烦。”宋恩礼告诫他,奎爷忙不迭点头,“记住了。”
奎爷本来身材就比较瘦小,黑黑干干的,再这么一打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