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白滚汤-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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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次日天亮,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那位?”
“木鱼,我是吕洞宾。早上九点前到金市街的香港茶餐厅二楼,我请你喝茶吃早点。”
听到吕洞宾在电话里的声音,木鱼打了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舅公说今天找自己的人,难道就是吕洞宾?
“吕老前辈,我舅公昨天对我说的人,就是你吧?”
“别多问,你来就知道了。”
木鱼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多,赶紧刷牙洗脸,换了衣服便向楼下冲去。
“喂,木鱼!你早饭还没吃呢?你单位里又没人考勤你?你这么急去干嘛?”罗淑芬在木鱼屁股后头喊道。
“有事!你别管我了!”
木鱼急匆匆地赶到香港茶餐厅,见吕洞宾已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点了壶正在煮的普洱,悠闲地拿着张报纸正看着。
(本章完)
第187章 流子的宿命()
? 木鱼轻轻地走到吕洞宾的面前,恭敬地叫了声:“前辈!”
“嗳!木鱼,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待木鱼坐下,酒精炉上煮沸的玻璃茶壶正兹兹冒着热气,茶壶内的普洱茶叶上下翻滚,清水早已被煮成红褐色。吕洞宾用一条白毛巾覆在右手上,然后拿起茶壶给木鱼倒了一杯普洱茶。
“木鱼,你又不是道上人,不用叫我前辈!如果不嫌弃我是个老荣(小偷),叫我一声老吕就行!”
“老吕,看你这话说的,职业不分贵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哈哈哈~~”吕洞宾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用手指头点着木鱼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人面鬼心,清汤混水的油滑性子。”
吕洞宾正和木鱼闲谈着,一个服务生用一个防烫万能夹,夹着一个沙锅上来。
“一品海鲜粥,两位请慢用。”
服务生刚想退下,被吕洞宾唤住。
“木鱼,你是小辈,还想吃点什么?尽管点,不用跟我客气。”
“好,老吕,我知道你不缺钱,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服务生,给我上一份老油条、虾仁肠粉、叉烧包、薄皮虾饺、干蒸烧卖、流沙包、凤爪……”
木鱼一下点了近十份早茶点心,吕洞宾笑着递给服务生一张红皮壹佰大钞,服务生连忙满脸堆笑接到手里。
“小伙子,这壹佰元是给你的小费。我们点的早点叫后厨做得精致点,价格随你们开;如果我们吃了不满意~”吕洞宾说到这里,伸出左手小拇指在这张红皮壹佰上一划拉,壹佰大钞一瞬间分成两半。
服务生吓得脸色苍白,连忙点头哈腰地答应。
“老吕,就是一顿早饭,你吓唬人家小服务生做啥?”
“对你们年青人只是一顿早饭,对我这种老人家,还有多少顿这样的早饭?我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吃好点?”
吕洞宾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木鱼心里却感到丝丝的冷意。吕洞宾和陈正枞这辈人,都经历过饥荒苦难,性格深处都藏着一股隐忍和狠戾。
盛早点的小笼屉摆了大半张桌子,木鱼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吕洞宾看木鱼粗犷的吃相,笑着揶揄道:“木鱼,如果在粤省喝早茶,你一下点这么多早点,别人一看你就是个‘北佬’啦!”
“我管别人怎么说,填饱自己的肚了要紧。老吕,我也不瞒你。昨天我舅公临走前对我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害得我瞎想了一晚上,昨天的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我今早能不饿吗?”
吕洞宾听木鱼把话引到了正题上,放下了手中盛粥的小碗,拿着餐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问:“如果有一个人,他不赌博、不酗酒、不嫖女人;每天雷打不动地五点半起床,绕雾城公园跑一圈;然后再跑回家,洗漱之后吃早饭,再开车送自己的女儿上学;九点前他会把车开回自己居住的小区内,然后走路到金市街自己开的ktv里上班,刚好九点整。你说作息如此规律的一个人,像一个流子吗?”
“老吕,你说的这个人是伏良吗?”木鱼有点猜到吕洞宾叫自己来的目的了。
“快九点了,他应该快到了。”老吕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答非所问地回道。
木鱼瞥了一眼墙上的钟,八点五十六,伏良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木鱼不再多问,两眼盯着窗外的步行街,静等伏良的到来。
11月29日,星期四,下元节。金市街这条老商业步行街在早上这个点并没有多少行人,步行街上快步走着稀疏几个人,都是到步行街上百货公司上班的售货员。
吕洞宾从身上摸出两根烟,抛了一根给木鱼,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美美地抽了一口后,吟诗道:“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木鱼,用完早点,饮上一杯暧胃的普洱,再惬意抽上一根烟。然后看着昔日的故人从窗下走过,这种舒心的日子,一生能过上几回?”
木鱼没兴趣听吕洞宾感慨人生,因为从步行街的北端,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伏良穿着量身订制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短款风衣,拎着一个名牌男式皮包。修剪的很整齐头发,配上忧郁深沉的表情,像极了陈道明某品牌服装广告里代言的成功商业人士。
经过伏良身旁的年青姑娘,都对伏良抛去了青睐的目光。伏良很享受这种被关注中带有仰幕的目光,每天步行到自己开的歌厅里上班,就是为了找这种被人羡幕的目光。
伏良心里有个隐秘,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样站在路边,用羡幕的目光注视着那些拥有香车美人的老板。这种对财富的强烈渴望,促使伏良一步步走到今天。
成名之后的伏良,早已褪去当年的草莽之气,开始向商场上发展。白道上叱咤风云的大老板,背后有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需要有人帮他去处理。伏良看透了这一点,靠着隐忍和凶狠,一步步地从一个落魄流子爬到道上一哥的位置。
风光的背后,伏良始终明白,不管自己打扮再时髦,睡再多的女大学生,都改变不了自己骨子里就是个流子的事实。就像昨天,一个二十出头的生瓜蛋子可以在电话里骂自己是一条狗,依仗就是背后的家势比自己强。
伏良想到昨天受的奇耻大辱,心里就怒气滔天,拳头不由自主地捏紧。
“木鱼!陈正枞!你们等着!现在已经不是你们木陈两家风光的年代,我有的是手段拿回昨天失去的面子!”
正当伏良思绪起伏,心里暗暗发誓的时候。迎面突然跑来一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伏良的胸口。
一股刺鼻的恶臭钻进伏良的鼻孔,让伏良一阵恶心。伏良急忙推开撞进自己怀里的人,低头一看,自己崭新的风衣和西装上,粘满了黄色的屎。
“烂花芋!你找死!”
伏良已看清撞自已的人,就是在金市街一带流浪乞讨了好几年的二傻子……烂花芋。
(本章完)
第188章 流子的宿命(二)()
? 二傻子冲伏良“呵呵”地傻笑,双手上沾满了屎,半拉屁股还露出裤子外,估计是刚在哪块地方拉完大便。
伏良气得发抖,一个重重的耳光抽在二傻子的脸上,二傻子被这一记耳光抽的身体转了一圈,左脸上留下五根红红的手指印。
二傻子被伏良一个耳光打懵圈了,随即又被伏良踹了一脚,身体的疼痛让二傻子立马号啕大哭。
“怀银(坏人),怀银~~”二傻子边哭边伸出双手在伏良脸上乱抓,黄黄的屎抹了伏良一脸。
伏良癫狂了,他已经感觉到散发着恶臭的屎,沾到自己的眼睛还有嘴唇上。
“啊~~烂花芋~~我要你死!!!”
伏良大吼了一声,凶性彻底暴发,一脚踹翻二傻子。刚想扑上去抬脚再踹时,二傻子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撒腿就跑。
“沙银(杀人)啦!沙银啦~~”二傻子像一条跑得飞快的土狗,抱头乱窜。
伏良被怒火烧疯了,扔掉手上的手提包,在后面拼命地追赶二傻子。
如果伏良此时是脑子是清醒的,他就会察觉出异样,二傻子跑步的速度明显还要比自己还快上一分,而跑得快是伏良一向自诩的。
一个二傻子,个子比伏良还矮了半个多头,如同泥鳅一样滑溜,每每在伏良快要抓住自己时,又迅速脱身。
“沙银(杀人)啦!沙银啦~~”二傻子带着哭腔的呼救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围观的路人大多认识这个常在金市街乞讨的傻子,对这个身材瘦小、眼神无辜的小傻子都抱以同情之心。
“作孽啊!再傻也是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放他一马呢?”一个路过的老太婆边抹眼泪边说道。
“唉!再有错,小傻子也是无意的!这穿西装的男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一个站一旁观看了很久的老头说道。
“看这穿西装的男人就是有钱人,现在有钱人都没有同情心,这小傻子今天要倒霉了。”
“………”
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伏良看围观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更加恼羞成怒。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伏良的逆鳞就是自己表面上的风光。伏良可以容忍陈正枞殴打自己的手下,但不能容忍别人在自己身上抹屎。
伏良想象的到,今天自己脸上被一个傻子抹屎的笑话,明天就会传遍整个雾城,所有道上混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笑话,这让自己以后在雾城怎么抬的起头?
伏良真的怒了!他现在就想抓住这个小傻子,然后将他打个半死,以解心头之恨。
二傻子哇哇乱叫,抱头乱窜了一圈后,看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自己,脸上露出失望凄苦的表情。
二傻子看伏良紧追不舍,猛地一转身,向一个水果摊跑去。后面紧追的伏良,看小傻子跑步的速度慢了下来,连忙加快了脚步追上前去。
水果摊的摊主正看着好戏,忽然看小傻子向自己的水果摊跑来,吓得面如土色。旁人不认识这个追小傻子的男人,他可认识,金市街上的地下老大-伏良,怎么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小傻子,烂花芋,看在我平日常施舍你饭吃的份上,你快跑其它地方去呀!不要连累我呀!”水果摊主对二傻子连连作辑道。
二傻子跑累了,他不顾水果摊主的阻拦,拼命地往水果摊里缩,仿佛这个水果摊将是他最后的庇护所。此时,伏良已追到二傻子跟前,一脚将小傻子踹倒,拿起水果摊上的一个哈蜜瓜,砸在小傻子的头上,瓜肉汁水四溅。
二傻子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惨叫声,似乎在向伏良求饶;伏良面露狰狞,不停地拿脚踹着小傻子,狠狠踹了十几脚后;伏良看见了水果摊上的菠萝,面目更加狰狞,两手抓起一个菠萝,高高举起,准备砸向小傻子的脑袋。
围观的路人中,有很多人闭上了眼睛,他们知道这个菠萝砸下去后,会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咿呀~~”二傻子突然大喊一声,一个侧翻身,躲过了伏良砸下来的菠萝;顺手抄起水果摊上的一把水果刀,刺进了伏良的胸口。
正在对面二楼注视着这一幕的木鱼,看见二傻子抄起水果刀的那一刹那,就唰地一下站起身来。
时机撑握的恰到好处,出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神之一刀!木鱼从小傻子快如闪电的出刀动作中,就看出这一刀,小傻子起码背后练习了不下十万次;才有这单刀直入,直至没柄的威力。
伏良诧异地看了一眼扎在胸口的刀柄,眼前浮现一幕幕生前的片段:有慈祥的父母,娇艳的妻子,可爱的女儿,还有自己一步步走向歧路后的血腥画面。伏良心里苦笑,临死前才明白,原来自己最在乎的体面只是镜花水月;真正在自己心里至死难忘的,还是自己的家人。
“杀人啦~~杀人啦~~”围观的路人,终于找到能发挥自己作用的方式。
二傻子眼神木然地向茶餐厅方向走了十几步,站在步行街的正中;突然,二傻子仰起头,目光游移地看向木鱼他们这个窗户。
木鱼永远无法忘记那个眼神,那是一种毫无感情色彩、麻木空洞、生无可恋、随时可以结束自己生命的灰暗眼神。
吕洞宾脸朝下面,挑了挑眉,冲二傻子微微一颔首;二傻子见了,脸上傻傻一笑,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再说些什么。随后二傻子又恢复到先前的痴呆模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服务生,给我们拿瓶白酒,再叫后厨炒几个热菜上来?”吕洞宾对站在窗前看热闹的服务生喊道。
“对不起,老先生!我们这是茶楼,不卖白酒;而且现在还没到中午饭点,柴油灶没开,不炒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