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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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煜那色胚自然来者不拒地收下了,秦姨娘便成了王府服侍宋煜最早的老人儿。
秦姨娘如此伏低做小,锦绣自然不可能拿捏作态,让梅儿取了一只镶红宝石的手链给姨娘。秦姨娘满心欢喜,又借机拍了一番马屁,这才颠颠地回到位置上。
秦姨娘刚坐下,吕姨娘站了起来,动若病花含蓄,轻轻地给锦绣行礼。
若不是知道秦姨娘的来历,锦绣兴许还真要当她是身子不好,多出几分疼惜。
在场之人,身份最低的估计要属这吕姨娘了。秦姨娘好歹是兵部尚书家的庶小姐,吕姨娘就什么都不是了。
被宋煜纳进府的时候,吕姨娘还是碧柳招的头牌,在帝京中享誉盛名。宋煜强行将吕姨娘纳妾,这事儿闹出了不少风波。
最后吕姨娘虽然顺顺利利得偿所愿进了王府,可是瞧瞧,这才几月的光景啊,那个碧柳招长歌善舞明媚动人的头牌虞姬,生生被蹉跎成了郁郁寡欢,闷闷无颜之人。
人人都以为进了王府就等于麻雀登枝变凤凰,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估计吕姨娘也从未想过,宋煜是这般喜新厌旧之人。新人过府,三五日的新鲜日子过了就被忘了。
谁让宋煜就是这么个混蛋呢!
第13章 伏小()
不知怎么的,锦绣居然有几分替吕姨娘抱不平。
吕姨娘送的是一双软底家常短靴,说话时满脸都是局促不安:“我臣妾拿不出什么名贵出彩的东西,这双鞋是臣妾亲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脚,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锦绣让梅儿将东西收下,又让取了同样的宝石链子赏给吕姨娘。吕姨娘拿着那串和秦姨娘一样贵重的手链,面上顿时复杂无比,仓皇地俯下身子,感激地给锦绣行礼。
最后,大家的视线都落在程青青身上。
只见程青青面色沉静,容丽素雅地朝贴身丫鬟轻点下颌,丫鬟舫箬便捧了一套拇指厚的书籍上前。朝锦绣行了福礼,眉眼恭顺地说道。
“福晋,这是程福晋在辽北闺中为您选的,此书是老爷的珍藏,小姐求了好久才求来的。小姐说女子虽不得上庙堂高殿,但多读些书总是好的,希望福晋喜欢。”
锦绣注意到书页上的几个大字——锦州御史
历朝以来,哪怕是新建的启国,在读书上面一直推崇的是儒家百学,选人任贤也多是科举考试。女子不得干政,一般都只读些女则、女训、女戒之类的。
所以见舫箬拿出这么一套书籍,锦绣心中也微微讶异了一下。倒不是锦绣循规蹈矩,母亲还在时也时常给她看一些稀奇古怪的百汇,只是她没想到,程青青看似端庄娴静,思想倒是难得的洒脱超前。
再看这丫鬟舫箬,落落大方,口齿伶俐,明显是得了很好的教导。观奴才便可知主子,由此可见程青青驭人的手段很有一番。
锦绣让梅儿赏了些银裸子给舫箬,又让菊青取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赠与程青青,一概说道:“你我皆是七王府福晋,身份相仿,以后不必这么多礼遇。”
程青青收了那套头面,看不出欢喜,只是站起打了个千儿,道:“妻终不是嫡,青青自知身份差池,伺候福晋是应当的,规矩不可废。”
旁边秦姨娘和吕姨娘那个气啊,人家王福晋都说了不用立规矩,这程青青竟然还赶着巴巴地上前,简直是不知所谓!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程青青的身份在那儿,人家平妻都晨定昏醒地到福晋房里伺候,她们两个小小的姨娘难道还能摆架子。
秦姨娘和吕姨娘对视一眼,难得的统一战线,这程青青可真是个事儿人啊!
锦绣观察着程青青的表情,同时也注意到两位姨娘的反应。笑着说道。
“南江自由惯了,不习惯身边有太多的人伺候,况且两位姨娘居住的听雨斋和芭蕉苑离这儿有段距离,尚且冬末,风寒露重的进了寒气可不好。能免的就免了吧。”
她可不愿意乌泱泱的一拨人聚在沉香阁,若是被人看出一两丝的端倪,那才是麻烦。
秦姨娘和吕姨娘齐齐跪下,口中嚷着:“福晋真是菩萨般的人儿,臣妾感激惶恐福晋体恤臣妾”
你一言我一语的,况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青青也不好再坚持。于是福了福,客气道:“臣妾谢过姐姐了。”
锦绣回了一礼,让人将秦姨娘和吕姨娘扶起来,又亲热对程青青说到:“都说了,你我身份一般,不必如此。说起来程福晋还要长我两岁,我自要唤福晋一声姐姐。”
程青青侧了侧身子,惶惶道:“我既痴长福晋几岁,就更该懂得规矩,嫡便是嫡,岂有屈尊的道理!还望福晋以后休得说这样的胡话,臣妾惶恐难安。”
见程青青滴水不露,似打定了心思伏低做小,锦绣也不再说什么。赐了大家一盏茶,秦姨娘刚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正说着“南江的云茶最有名了,圣上每年都要派人去搜罗许多,福晋带的茶叶”小丫鬟便颠颠跑了进来,说道:“汤嬷嬷让人传话,说再过一个时辰宫里的马车就要来了,让两位福晋收拾一下,一同进宫谢恩。”
秦姨娘和吕姨娘很知趣地放下茶盅,似有些羡慕地看着锦绣和程青青,行了礼便退下了。
程青青也得了理由快速离开。
等到程青青和丫鬟婆子走远了,菊青才小声说道:“程福晋还算有自知之明,她自个儿伏低做小,这府里可就没有高的过福晋您的,咱们做起事来也不必畏手畏脚。”
菊青一脸的得意,锦绣却是眉眼暗动,伏低做小?
程青青当日得知圣上的婚书送去南江,那可是气的吊了白绫的!都到这个份上了,程青青连自己的名节脸面都不顾,既然是爱惨了宋煜,又是那么个思维超脱的女子,肯与众人分享一个丈夫。这便是榻边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越是不显山不显水,自降身份,可见此人心思之深!
这程青青啊,恐怕要成大麻烦!
这边,丫鬟舫箬和乳娘一左一右地搀着程青青回绿筠轩,她们走的很缓慢,在湿漉漉的青石地面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
冬意尚且,晨曦冰凉的湖风打在脸上,如刀剜般生疼生疼的,舫箬替程青青理了理斗篷,颇有几分不悦地说道。
“福晋,奴婢觉得那两位姨娘实在忒有些欺负人,不来请安就罢了,偏生让丫鬟送了那么些东西。秦姨娘送了王福晋一根嵌金的玛瑙簪子,却送您一根素色的银簪!还有那吕姨娘,送福晋的可是双亲手缝制的软底鞋,您呢,一双做工粗陋的袜子就打发了!”
程青青面色一沉,边上的乳娘已经严声呵斥道:“瞎说什么!王福晋岂是你能编排的!”
乳娘焦氏,一直在程青青身边伺候,可以说是一手将程青青照顾大的,情分地位非同一般,在府邸的时候就颇有威信。
被乳娘这么一吼,舫箬不敢还口,只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就要往下掉。
程青青叹了口气,低喃说道:“你可是觉得委屈?我这福晋尚且不觉得委屈,你又何必呢。”
舫箬红着眼圈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程青青:“奴婢,奴婢只是为福晋抱不平啊!老爷和夫人就福晋一个女儿,想福晋在程家府邸的时候,那可是夫人心尖尖上的,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再说了,她王福晋是福晋,您也是福晋啊,都是过了文书上了玉牒的宗室,凭什么咱们就要矮一头,处处受气!”
第14章 入宫()
程青青呼出一口气,自嘲一笑:“凭什么,凭我是恬不知耻求着嫁到王府的,王福晋才是圣上钦点的福晋,我是自个儿不要脸硬塞进来的。”
听着程青青说这样的话作践自个儿,乳娘和舫箬都吓得一抖,却听见程青青语气轻漫地说道。
“如果不是爹爹对圣上有启蒙之恩,圣上岂肯网开一面?在十里坡的时候,圣上的赏赐就不同,太后又处处紧着王福晋,管家分院子也是分最好的沉香阁给她们。你们说说,无论是谁都觉着王福晋才是正紧的主子,我还去抢什么呢?况且我的身子骨”
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乳娘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方才小声宽慰道:“这些年夫人老爷请了不少名医,小姐的身子骨也比年幼时硬朗许多。大夫都说了,只要精心养着,平日里不要累着了,也是一样可以生养的。”
舫箬也跟着安慰:“小姐离京多年,宫里宫外根本不知道小姐的病情,只要咱们平日里注意些,必然不会让人看出端倪的。”
看不出?
程青青满心自嘲,宫里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圣上毕竟也是知晓的,莫不然不可能只赐了自己平妻的身份,终究是怕她的身子骨不堪重任吧。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贪多不烂,日子总归是要向前看的,一步一个脚印方才能长久。”
说到后面,舫箬有些听不懂程青青话里的意思,倒是乳娘一脸深意地看了程青青几眼,暗自点头。
锦绣随意用了点早膳,汤嬷嬷心急火燎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和汤嬷嬷年纪相仿的妇人。
妇人穿一件素色蟠枝的马甲,里面是藏青色喜鹊纹样的锦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绾了个寻常妇人的圆髻。发间只插一只赤金簪子,虽打扮的肃静普通,但仍掩盖不住妇人眼底精亮的眸子。
一看就是个明白人。
汤嬷嬷含笑着引荐:“这是陈氏,七王爷的乳娘,开了府邸就跟出来伺候了,内院的事儿都由着乳娘打点,是府里的老人儿了。”
汤嬷嬷说话的时候,乳娘也在打量锦绣,目光平和,一团喜气,透不出一点情绪。待到汤嬷嬷说完,乳娘旋即上前,行了个福礼,恭谨问安:“陈氏拜见福晋,福晋吉祥。”
宋煜的乳娘,且还是从宫里出来的,就这身份就值得锦绣高看几分。况且内院的琐事现在还由着乳娘打点着,锦绣就更不敢托大了。
亲自上前将人扶了起来,温和道:“既是王爷的乳娘,又是府中的老人儿,乳娘不必行此大礼。”
顺道让菊青取了一只如意簪子做见面礼。乳娘双手接过簪子,就要跪下谢恩,锦绣一把将她拖住:“王爷是吃您的**长大的,这情分本就不同于其他人,乳娘若是再这般拘谨,岂不是要和莞儿生分了。”
乳娘大惊,忙不迭侧开身子,诺诺道:“奴婢不敢,福晋这是折煞奴婢了!”
汤嬷嬷笑着打圆场:“瞧瞧,你眼巴巴地要来给福晋请安,怎生还将福晋弄得恼怒了,这可是你陈婆子的不是了。”
乳娘讪讪而笑:“那是,是奴婢儹越了。”
锦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屋内一团和气。
汤嬷嬷便说道:“时辰到了,宫里的内侍早候在外头,请福晋挪步,一并入宫吧。”
锦绣装着不懂的样子,疑惑看着汤嬷嬷,问:“王爷呢?”
大婚之后,进宫请安,怎么少得了宋煜这主角。
汤嬷嬷和乳娘的脸色瞬间尴尬起来,变得晦涩难明:“王爷王爷身子不爽,怕冲撞了皇后娘娘和太后,迟些日子再进宫谢恩也是一样的。”
锦绣露出一个了然的样子,故意有些不安地问道:“王爷怎么样了?请了大夫瞧吗?”
乳娘眉眼一动,扶着锦绣坐下,一边说道:“风寒罢了,吃几服药就好了,劳福晋费心了。”
锦绣佯装生气:“这是什么话,我与王爷夫妻一体,自然是牵挂着的。我听说帝京城里有个药行鼎有名的,菊青回头去请了大夫来,伤寒感冒可马虎不得。”
乳娘有些局促起来,汤嬷嬷眼底则是闪过一丝满意,接着笑道:“太后已经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太医号了脉,无虞。福晋不必忧心,王爷休息两日便好了。”
锦绣止不住在心里冷笑,这是顾及宋煜的脸面吧。什么风寒不风寒的,不过是托词罢了。昨儿个还在碧柳招生龙活虎地厮混,今儿就蔫蔫的染了风寒?宋煜那混蛋,是怕进宫受罚吧!
闹了这样大的幺蛾子,皇家的脸面都被他丢光了,指不定大婚之日宿醉碧柳招的事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圣上还不知是如何动怒呢!
点到为止,锦绣不再纠缠这事,让菊青和梅儿取了东西,跟着汤嬷嬷一前一后出了院门。
马车早候在外头,两辆马车,前头的一辆恢弘大气,车顶以赤金打造了飞鸟图案。后面那辆只是寻常的蜀锦做帘子,通身并无多余妆点,虽看着也是气派富裕,但到底不比前头的那辆贵气。
汤嬷嬷一边扶着锦绣朝前面的马车走去,一边说道:“程福晋已经在后面的车上了,只等着福晋一同入宫。”
“马车都是宫里安排的?”锦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