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管事不敢说话,要是原原本本将阮家的话说出来,只怕郡守要气得直接上阮家理论。
老管事忙安抚:“老爷您息怒,现在要紧的是先将少爷找到。府衙派人去老槐树那边问了,有几家说快天亮的时候听见过婴儿的哭声,还有个老婆子站在门缝看了眼,远远的看见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子。”
郡守冷静下来,想了想,问:“就是盗走小少爷的那一家人?”
老管事点头:“应当是的。”停顿一下,又说:“府衙派了人来,让小厮将那一家人的长像描述出来,待会儿就会将画像贴到城里。”
怕郡守担心,老管事特别补充了几句:“城门昨儿夜里禁闭后就没有打开过,今儿也只有几位郡守出城。那一家子肯定还在城里,老爷放心,一定能将人找到的。”
他们这边议论着,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将信函送到了门口。
信是由一只信鸽带来的,很简短的几行字,让郡守交出这几年钱郡的账簿。
第680章 李术()
对方约了第二天下午,在城里的来凤客栈。
府衙的人将来凤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结果一无所获,对方根本没有『露』面。
郡守有些慌了。
府里的仆人又捡了一只信鸽,这次信鸽上绑了一根带血的断指,地点改在了黄昏一家酒肆。
这回郡守学乖了,让府衙的人退到隔壁的街道隐藏,自己一个人去了酒肆。
结果从黄昏到深夜,对方都没有出现。
然后第二天清晨,打扫院子的仆人捡到一只带血的耳朵。
郡守这才彻底『乱』了阵脚,知道对方的厉害。似乎他每做一步,对方都清清楚楚。
原本是在他的主场钱郡,对方却能如鱼得水,甚至让府衙的人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那一家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能做到这般来去自如?
耳朵确定是安孙的,因为耳垂上有一颗黑痣。
郡守夫人得到消息,哭得差点晕倒过去,跪在郡守面前,央求郡守无论如何都要救安孙。
郡守自然是心急的。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且花了极大的力气培养。安孙没了,安家基本就没指望了。
现在孙子,儿子都在对方手里,他却连对方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让他好几天都睡不安稳。
一闭上眼睛,就是满脸带血的安孙和一脸怨气的孙子。
在钱郡呼风唤雨的安孙,第一次感到棘手,感到恐惧。
对方给的东西在不断增加,指头,耳朵,半片带着『毛』囊的头发……直到一只眼睛的出现。
郡守终于奔溃了。
他将账簿交给老管事,让老管事塞到老槐树底下,然后亲自带了府衙的人,将城门守得密不透风。他不相信,对方会一直不现身,已然是天罗地网的钱郡,对方必然『插』翅难逃!
老槐树的账簿被取走了,然后第二天一早,襁褓和婴儿出现在阮侯府的门口。失了两根指头,一只耳朵,一只眼睛的安孙如死狗一样被丢在郡守府门前。
那一家子,却如同人间蒸发般,再也没有现身。
直到半月后,府衙在一间废弃的院子里发现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他们才知道,对方早已逃之夭夭。
郡守仿佛一夜老了十岁,呆坐在书房内。
他知道,安家完了。
那本账簿,会让整个钱郡天翻地覆,就连安广王府……兴许都会受牵连。
老管事推门进来,脸『色』格外难看:“老爷……少爷又……上吊了,还好发现及时,已经请了大夫,太太也赶过去了……”
郡守一言不发,他用整个安家未来换来的儿子,却在失了两根手指一只耳朵一只眼睛之后,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各种方法自残,光是『自杀』就闹了三次。
郡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死,就让他死吧。”
老管事脸『色』大变,郡守却语气格外平静:“阮侯府呢?”
“阮侯爷一直推脱不肯让夫人和小少爷回来,还说……要……要让少爷亲自去赔礼道歉,可……少爷现在……”
郡守猛地睁开眼睛,道:“不想回来就留在阮家吧,待会儿写一封休书,让安孙签字,以后阮芳和……孩子就和我们安家再无半点关系。”
“老爷!”老管事震惊不已。
郡守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知道,安家此次恐怕是在劫难逃。安孙已经废了,唯一的独苗不能留在安家,阮家若是能将孩子养育成人,安家也算有血脉留存了。
……
“爹爹,你去过帝京吗?”
“没有。”
“娘亲去过帝京吗?”
“娘亲……很久以前去过。”
“帝京很好吗?”
“……”
“比草原还漂亮吗?”
“不一样的,草原是术儿的家,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草原。”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帝京?”
“因为术儿要去见姑姑啊。”
……
虽然时疫风靡,云曦还是壮着胆子带了孩子来看锦绣。
木婂煮了花茶,两个孩子对花茶不感兴趣,溜到小厨房去偷蜂蜜,正好被木婂撞见了,全都撵了出来。
两个孩子干脆溜出了院子。
两个孩子你追我赶,大的那个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的那个愣在后头,看清撞倒哥哥的是个和他们一般的小孩子时,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你敢撞我!”大的那个一屁股爬了起来,突然伸手去推对方。
谁知对方直接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小的那个完全呆在原地。
“你叫什么?”
“我、我叫小宝,他是大宝。”小的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回答。
对方就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好土的名字。”
大宝试着还手,对方一用力,大宝直接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小宝完全被唬住了。
三四岁的孩子里头,他还没见过哪个比大宝厉害的,大宝总是能打得那些孩子满地找牙。从西蜀到帝京,就没有哪个孩子不服气的。
可是今天……
对方看起来似乎和大宝差不多,长得却格外好看,粉嫩粉嫩的皮肤,像个女娃娃。可是那双眼睛,像豹子一样,只看一眼,就让人心里发憷。
大宝都打不赢的人,小宝自然招惹不起,却还是强撑着唬对方:“我、我娘亲就在里面的院子,我娘亲功夫可厉害了……”
对方嗤笑了一声,稚嫩的脸上闪过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我爹是草原第一勇士!”
小宝彻底被征服了。
大宝叫嚣了两句,然后被狠狠地蹂躏,直到鼻青脸肿,才被迫告饶,并且认了对方做大哥。
小孩子老派地站在一块石砖上,认认真真训诫他们:“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有事我罩着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忠诚。还有,记住了,你们老大叫李术!”
大宝无奈点头,小宝听得一知半解,也跟着满脸崇拜地点头。
大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方:“你爹是草原的勇士,你来帝京做什么?”
“探亲,我姑姑住在帝京。”
“你姑姑是谁?”
“李锦绣。”
第681章 姑姑()
李术站在东次间,锦绣浑身都战栗了起来。
饶是他不喊那一声“姑姑”,她也能认出这是锦荣的儿子。那双眼睛,几乎与锦荣一模一样。
眼眶突然有些湿热,李术恭恭敬敬给她行礼,半点没有因为初次见面而生分,亲亲热热说着:“姑姑,爹让侄儿在您这里小住几天,他和娘亲还有事情要做。”
锦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猛地将李术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看了又看,竟是忘了问他锦荣去做什么了。
李术虽然年纪小,但十分早熟。若是换做其他女人这般亲吻,他只怕要当场炸『毛』,想着这漂亮年轻的女人是自己的嫡亲姑姑,心里到底还是喜滋滋的。
他才不会去管那不靠谱的爹娘什么时候回来,这里小院住着舒服,外面那个叫木姑姑的婢子厨艺又十分精湛,还有大宝小宝两个傻小子使唤,日子肯定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锦绣这边是百感交集,半点没注意到李术的小心思。一想到李家终于后继有人,锦荣也安家立业了,心里只觉得一阵感慨。
又想到侄子已经这般大,自己这做姑姑的居然从未去探望过,更觉心中愧疚,只想好好补偿李术。
云曦没想到,大宝和小宝自从见了李术一面,竟然就成了跟屁虫,甚至还想赖在锦绣这里不走了。
如果不是木婂拉了脸不许他们留下,这两个小子当真要抛爹弃娘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李术那小子也是个厉害角『色』,明明才四岁的小屁孩,偏生老练的像个大人,略耍手段就将大宝小宝制的服服帖帖。在锦绣面前却表现的人畜无害,温顺绵柔的像个乖宝宝,一声声姑姑唤的锦绣的心都快化了。
和大宝小宝两个混世魔王相比,李术的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嘴儿又十分甜,就连木婂都被哄的喜滋滋的,搬了板凳到廊下,说是要替李术赶制两套新衣。
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初次见面就砸坏了锦绣的青瓷花瓶,还将鼻涕抹在锦绣的百褶裙上,一想起这些,云曦只觉羞得捂脸,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她逮了机会问李术:“你娘亲是草原的?”她倒是奇了怪了,草原的女人不都是目不识丁吗?怎么教出这样狡猾的猴子?
李术便『露』出防备之『色』,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几步,恭恭敬敬作了一揖:“云婶婶,术儿出生便在草原,有何不妥吗?”
泥鳅一样的小子!
云曦抚额,正想动粗撬点话,那小子就喊了起来:“木姑姑,云婶婶要教术儿练武,术儿不想学啊……”
木婂一声大叫,从小厨房冲了出来,护犊子似的将李术护在身后,凶神恶煞地晃着手里的菜刀,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你敢!我可告诉你,术儿少爷以后是要学文的!可不是你那两个猴崽子,只知道上蹿下跳惹是生非!”
云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要说功夫,她那两个打小就学武的儿子,分明是打不过李术的好么?装的像小绵羊,分明就是野老虎!
将云曦镇住,木婂顿时换了张脸,转身,温温柔柔地问李术:“术儿,你在草原都学了哪些启蒙?”
术儿『露』出孩子般纯净的笑,脆生脆气地答话:“术儿学三字经,读四书……”
木婂满意地拍一拍他的脑袋,牵着他的小手:“术儿真厉害,木姑姑中午给你做糖丸好不好?”
“好,木姑姑做什么术儿都喜欢。”
大宝小宝从旁边蹿出来,立在云曦身侧,小宝吮着手指头,十分不解地问大宝:“大宝,老大对木婂说的怎么和对我们说的不一样啊?”
大宝『露』出沉思之『色』:“是啊,老大不是一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的勇士爹杀马匪,两岁的时候偷袭部落,三岁已经立了军功……”
云曦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小宝还嚷了起来:“大宝!小点声!别被娘亲听见了!”
大宝恍然,赶紧捂住了嘴巴,郑重点头:“嗯,老大说要忠诚的。”
然后不等云曦发问,就一溜烟跑了。
云曦:“……”
……
锦荣没有去做别的,而是找了殷不悔,然后一同入了宫。
作为殷国的使臣团,皇室表现出了最大的礼遇,身子不适的老皇帝都强撑着立在宫门前迎接殷王。
只是气氛突然就变得古怪起来,特别是老皇帝看见锦荣身边的女人时,当下便面『色』微变。
宫里准备了宴席,皇后被幽禁,淑嫔掌管后庭。
得了消息赶来的太后,频频拭泪,小声地喊着“和硕。”
锦荣身边的女人只是低垂着眼睑,不痛不痒地回话:“太后您恐怕是认错了人,妾身海兰普惠,不认识您所说的和硕。”
太后面『色』一僵,皇帝也脸『色』微变。
气氛再次僵持。
锦荣站了起来,远远地行了一礼,道:“皇上、太后的确是认错人了,此乃本帅之妻,海兰普惠。至于您所说的和硕公主,当初便已暴毙,大启还派了使臣前去叨念。海兰普惠自幼生长在草原,这是她第一次到帝京。”
皇帝和太后何等精明,当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和硕。只是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且当年之事的确是他们有负于和硕,和硕这是铁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