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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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青彻底懵了。
锦绣道:“程家只有程福晋一个女儿,程大人和夫人百年之后连侍奉香火的人都没有……且程福晋出嫁一年有余,大人和夫人必然是牵肠挂肚……西蜀人杰地灵,如果大人和夫人愿意来西蜀颐养天年,我可以安排人去程家接他们过来。”
程青青愕然。
不管她是不是程家唯一的独女,自古就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说,出嫁冠夫姓,她已经不算程家人。按礼教信条,她甚至不能在夫家提起母家的。
锦绣却说让她把父亲母亲接来西蜀……让他们在西蜀颐养天年……
程青青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心里早已『乱』作一团,有惊也有喜,更多的是茫然。
锦绣直接开了口:“我想在西蜀开设私塾,程大人如果愿意来西蜀指点一二的话,西蜀王府将不甚感激。你与大人夫人不必相隔两地,家人时常能聚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虽然锦绣有利用程大人的意思,但是程青青却实打实地心动了。
做了母亲,更能理解父母之苦,也更加想念他们。人生苦短,父母年事已高,程青青甚至不知道他们还能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可惜她已经嫁做人『妇』,兴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程家……思念涌上心头,多少个夜里因为想念而哭湿枕头。
今日听锦绣这么说,程青青下意识便脱口:“我、我待会儿便修书一封……”说着顿了一下,略微皱眉:“不过父亲年事已高,这些年都不大开设课程了,来了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
锦绣笑:“你们一家人团聚便好。”
程青青感激不已,临走前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了:“那玉枕……”
锦绣一愣,旋即红了脸:“忘了给你送过去。大夫说最近不能受凉,就没有用玉枕了,待会儿让木棉……”
“不用了!不用了!”程青青连连摆手,突然紧张起来:“我……我留着也没用,还是福晋您用吧。”
锦绣没有坚持,让木婂送她出门。
走出主院程青青就后悔了,可是话已出口,她总不能再回去将玉枕讨回来吧。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庆幸,又想起锦绣说要接父亲和母亲来西蜀,不由得长长叹一口气,心里多了几分愧疚。
……
商宴好几次在院子里闲逛,每次只要一靠近内监的住所,便会有小厮跑过来,歉意地告诉他:“大人,这两处被封锁了,您还是去其他地方转吧。”
商宴不解:“神神秘秘的,里面有什么?”
小厮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有两个帝京来的内监,分不出真假,福晋下令将他们幽禁起来。”
商宴大感诧异:“还有这样子的事?”
小厮胡『乱』点头,又神秘道:“这不马上就要到半月期限了吗,很快会有结果的。不过……约『摸』用不了半月……”
商宴心中一跳,下意识地追问:“什么意思?”
小厮自顾说这话:“其中一个张内监昨晚『自杀』了!明显就是心虚畏罪,还好发现的及时,已经救了回来。等会儿程管事要过来审问,呵,等他尝过了我们府里的私刑,看他招不招!”
看着小厮笃定的样子,商宴心里突然『乱』了起来。
西蜀这拨人,别的本事没有,贪生怕死那是一顶一的。特别是这内监,贪财好『色』又胆小怕事,当初家主不知怎么就选了这么个窝囊废!
商宴心里憋了火,却也没有多少焦急,转身便离开了。
程峰打开房门,张内监献媚地跟在身后,程峰正想叮嘱他几句,却看见张内监面『色』一变,整个人顿时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额头上的青筋高高绷起,双目充血如怪兽。
程峰暗道一声不好。
……
张内监死了,突然暴毙。
府里『乱』作一锅粥。
商宴走在人群里,见一群家仆神情僵硬地匆匆而行,便随手拦了一个。
“发生什么事了?”
那仆人手里还拿着一双白烛,见拦自己的人是商宴,不耐烦的神情顿时收敛几分,干笑起来:“商大人。”
作揖后解释起来:“是张内监,突然暴毙了。这不……还没弄清楚他的身份,万一真是宫里派出来的,我们西蜀王府总归是不好交代。程管事让我们先设灵堂。”
商宴愕然:“上次听一个小厮讲,说那内监还闹过『自杀』。难道这次……”
仆人忙摆手:“那倒不是,的确是暴毙,死状很惨。大人,我们还要急着赶过去,就不与您说了。”
商宴摆摆手,仆人立刻疾步离开。
商宴独自站在无人的石径上,『露』出一个冷笑来。内监是否贪生怕死不重要,会不会绷不住吐出秘密也不重要,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至于内监为什么死的……商宴抬起手,一只小小的蛊虫在他掌心痛苦挣扎,然后死去。
家主用人,自然是要藏蛊于所用之人身体里的,一旦发生紧急情况,只要催动蛊母就能将中蛊之人杀死。
掌心向下,蛊虫被随意丢弃,他冷冷一笑,迈动步子,软靴从蛊母的躯体上踏过,所有的证据都彻底消失。至于内监的死因……西蜀这群庸医能看出什么?
第604章 复生()
因着还弄不清内监的身份,西蜀王府不敢托大,依着规矩请了城外道观的道士来,道场要做整三天,内监是客死他乡的,亡灵超度不好很有可能变成怨灵,为害人间。
商宴对此嗤之以鼻,小厮却格外紧张地拉他去见道长:“大人,道长说张内监的怨气过重,您……您之前不是在他的院子门口逛过吗……还是去道长那里求个护身符吧。”
商宴去了道场,道场做的有模有样,棺材摆在正中央,棺材的东南西北四角点了白烛,棺材外刷了一层红漆,漆是刚刷上去的,漆油还顺着棺材往下滴,地上熏染开一大片红,看上去格外诡异。
小厮立刻颠颠地去请了道长过来。
道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道服不知道是裁剪的时候没注意尺寸还是本就不属于他,道服比道长还长了好一截,以至于道服的下摆整个扫在地上,看上去脏兮兮的。
道长背后背了一把桃木剑,腰间别了一沓黄纸符,商宴顿时有种忍俊不禁之感。
道长还古道清风装模作样地捋了捋胡子,一副世外高人样将商宴看了看,然后眯起了眼睛:“老道看你印堂发黑,眉目虚浮,明显是污秽之物缠身……”
商宴笑着打断他:“护身符多少钱?”
道长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脱口道:“一两银子。”
商宴直接丢给他一两银子,然后取了护身符,大步离开。
隐约能听见道长在身后急切的声音:“王府给过银子了……哎!你回来啊!你这情况太严重了,必须要做道场才能驱除……”
商宴身形一拐,直接消失在小径上。
身后已经听不见道长的聒噪声,他冷笑着将护身符取出,随手扔进旁边的花丛里。去道场,只是为了看一眼,确信内监是不是真的死了。
棺材也看到了,他的心便踏实了。至于什么污秽亡灵……活着的时候他能杀了他,死了难道还能作祟不成!
他抿嘴而笑,脚步轻快地回屋去。
夜『色』微凉,空中一颗星宿也没有,四处漆黑,外院的仆人大多去道场帮忙了,这夜外院格外安静。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看见,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在他的正前方,是一栋寂静的院子,张内监生前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他心里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随后又自顾笑起来,鄙夷地瞥了那院子一眼,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快要走近院子的时候,房门突然发出一道嘎吱声,屋子里瞬间亮起一丝光来。
院子依旧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房门却呈现着半开的姿态,薄薄的烛光从窗棂透出来,没有任何人影投在窗棂上,那屋子里的灯是谁点燃的?
理智告诉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好奇心和对生灵的无所畏惧催促着他前行。
最终鬼使神差地迈动脚步,缓缓朝院里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他的后背已经冒起一层冷汗,他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心跟着收拢,变得紧张起来。
终于走到门口,他推开房门,屋子里什么也没有,一盏油灯轻轻晃动,似在欢迎他的到来。
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房门突然关闭,他猛地转身,一把拉住门把手,突然觉得双手黏糊糊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布满房间。门、门把手、乃至于地上……全是鲜血,殷红的血铺天盖地,一下子就蒙住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因为握了门把手,掌心沾了厚厚一层血,正想找个东西擦一下,房间里的烛火却猛地熄灭。
他紧张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拉门,门纹丝不动。屋子里突然涌起一丝凉意,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朝他的耳朵轻轻吹动。
他真是怕了,因为过于害怕,甚至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瞪着眼睛浑身绷得笔直,黑暗让他看不清周围,但是能感觉到有东西缓缓地『摸』上他的脊背,『摸』到他的脖子……然后是他的脸。
冷冷的声音缓慢响起,一条黏糊糊的舌头慢慢滑过他的耳朵:“商宴,我来找你了……”
商宴浑身剧烈哆嗦起来,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你……你是……”
“我?”那人低低笑起来:“商宴,我们可是一起从西蜀来的啊。你怎么忍心杀了我呢……你知不知道地底下有多凉,好多亡灵堵在酆都门前……我们一起去吧,我带你去看看……”
“你、你……不是我杀的你!你找错人了……”商宴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因为太过害怕,他的舌尖开始打颤,整个人摇摇欲坠起来。
长长的指甲瞬间没入他的皮肉,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商宴清晰地听见内监畅快的笑。
商宴怕了,开始告饶:“是、是、是家主的命令……你已经暴『露』,必须死啊!张老哥,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保证!保证以后照顾好你的儿子,每年给你供奉香火……”
“胡说!郡守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杀我!”
商宴都快哭了:“真的……真的是家主!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房间床板下看,还藏着家主写给我的信。”
屋子里瞬间灯火通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峰和张内监立在他身后,房门被打开,木婂和迢氏一左一右搀扶着锦绣走进来。
锦绣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血上,微微蹙眉。
程峰立刻解释:“鸭血,用来吓唬这蠢货的。”
张内监立刻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小人不敢骗福晋,真的是钱郡郡守指使小人干的,还请福晋看在小人将功折罪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商宴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气得一脚踹在张内监身上,怒道:“胡说什么!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
张内监翻了个白眼:“反正又不是我的儿子……”
商宴:“……”
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怎么就被他们这点雕虫小技给骗了!旋即又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内监:“你……你居然没死!”
张内监喜笑颜开:“怎么,很失望?”
程峰就踹了他一脚:“滚一边去。”
张内监立刻跟哈巴狗似的灰溜溜滚到墙角边上。
商宴依旧震惊,他分明是催动了蛊母的,怎么可能没死!
第605章 兵农()
程峰搬了根椅子让锦绣落座,锦绣坐下后才气定神闲地看商宴。
商宴心里『乱』作一团,张内监没死这本就蹊跷无比,还有西蜀王福晋……
“你不怕?”他问锦绣,言语中不乏威胁的意思:“只要我催动蛊母,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全都要死!”
锦绣顿时抿嘴:“谁会不怕死呢?可惜你算错了人……我没有中蛊。”
商宴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仍是不敢相信,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说着猛地一怔,厉声道:“就算你没有中蛊,他怎么可能没事!”
站在锦绣身边的木婂笑了起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瓷瓶:“那是你们忘了我们去过云上关,寻常的蛊虫……还奈何我们不得!”解『药』是离开云上关的时候乔先生给的,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商宴面『色』怔愣,好半天才缓过神,绝望地凄厉笑起来:“千算万算……并非你们厉害,只是运气好罢了……”
程峰顿时警告他:“识相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