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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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侯夫人很久都不来墨水居了,姑苏家以往时常派来探望的婆子也许久不曾登门,大家似乎遗忘了这位曾经盛气凌人的姑苏姨娘。
菊青走进墨水居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全都低眉顺眼。
小厨房似乎在烹煮什么草『药』,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站在廊下都能清晰地闻到。
有个婆子神情慌张的解释:“姨娘最近有些上火,熬的驱火『药』。”
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她却没有点破,由着丫鬟带领进了正屋。
姑苏灵躺在贵妃椅上,听见丫鬟的禀报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睑,又飞快垂了下去,略略沉默,慵懒的说了句:“臣妾这几日身子不爽,没办法起来给侧福晋请安,还请侧福晋见谅。”
菊青没有动怒,选了姑苏灵对面的软塌坐下。
丫鬟端了时兴的水果上来,菊青的贴身丫鬟彩儿比照着菊青平日里的口味挑了颗橘子,细细剥好了。
菊青尝了些,立刻赞叹:“好甜!”
姑苏灵的声音就冷冷响起:“甜的人吃什么都是甜的,苦的人吃什么都是涩的。”
语气酸酸的,有些阴阳怪气。
菊青装作听不懂,笑道:“姨娘的日子惯来是蜜里调油,我们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姑苏灵一听这话,顿时怒的从贵妃椅上坐起来,远远地斜睨着她,讥诮道:“你也来笑话我不成!”
菊青缓缓说道:“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的母亲,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第404章 揭发()
姑苏灵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收敛神『色』,幽幽道:“你斗不过她的,我也不行。曾经我们以为自己已经将她踩在脚下,现在看来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说这话的时候满是自嘲之『色』。
曾经风光无限,一遭跌落泥里。
王爷的冷淡,姑苏家的冷漠,主院的欺压,她已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去。
菊青说道:“你还好,毕竟是姑苏家出来的,汝南侯夫人不可能不管你。一旦你再次怀有身孕,一切的富贵荣华都会回来,你还有机会。而我……”
菊青自言自语,根本没有看见姑苏灵眼底的黯然。
自从皇后派人警告姑苏家之后,汝南侯夫人就不敢四处张罗蹦跶了,这辽东王府的事姑苏家更是不敢过问。丫鬟们都说皇后娘娘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外甥女都不帮一把,实际她很明白,皇后这是不想姑苏家手伸得太长。
这几年,姑苏家的确太招摇了!
皇后打压姑苏家,自然也一并包含她这姑苏家送来的女儿。
纵然她再次怀有身孕又如何?姑苏家不敢对她有任何帮衬,皇后也不会允许姑苏家将辽东王府架空。而且,王语嫣不会给她怀孕的机会。
“福晋又给王爷纳了两个通房,你知道吗?”姑苏灵说道。
菊青怔了一下,旋即冷笑起来:“她自己老了没了姿『色』,又怕我们抢了王爷,就不断地给王爷塞人,实在是可笑。”
“可不可笑又如何,她要的目的达到了,王爷已经大半个月没进我这墨水居的门了。”
菊青一僵,她也有十来天独守空房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忽然有几分感慨万千,气氛突然变得深邃而寂静。
沉默了许久,不知是谁打破这僵局,突兀说了句:“这次是我们的机会!”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禁浮起淡淡的笑意。
“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南江吗?”
“我知道她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的秘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铲除那个人,以为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她做过的事。哈哈!王语嫣,我岂能让你好过!”
“是你『逼』我的!”
……
兵卒呼拥而至,如蝗虫般将辽东王府和七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帝京百姓伫立在七王府门口,对着七王府紧闭的朱门指指点!
“都听说了吗,这七王府的嫡福晋是个冒牌货!”
“什么意思?”
“昨个儿有人秘密举报,说五福公府的二小姐王莞宁早死了,这五福公不想失去与皇家联姻的大好机会,就找了个丫鬟冒充王莞宁!”
“还有这样子的事!欺君之罪可是诛九族的!”
“可不是吗,我早上从辽东王府过来的时候,那里也被官吏包围的水泄不通,据说这件事的主谋就是辽东王福晋!”
“……”
云霄站在七王府的门口,默然地看着那些议论纷纷的百姓们。
一个属下上前一步,略有些忐忑地禀报:“大人,宫里的懿旨已经下来,让您即刻将七王福晋缉拿。”
云霄瞟他一眼,并不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眉大人让我待命,他可有下令?”
属下一愣,然后摇头。
云销舒了口气,漫漫道:“那就是了。一没有圣旨,二没有眉大人示下,万一被人假传皇上的口谕呢。”他抬头看了眼碧空,倏忽又说了句:“时辰尚早,再等等吧。”
墨竹小筑里,木婂急不可耐,程峰亦是火烧眉『毛』。
纷纷劝锦绣:“福晋,眉夫人半个时辰前就让人来传过话了,皇上准了朝臣的折子,让府衙将您缉拿。云大人至多再坚持一会儿,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谁也不曾想到,事情会突然出现如此变故。
她只是气定神闲地看他们一眼,然后又专注到手中的兵书。
木婂急得直跺脚,咬咬牙,发狠道:“福晋若是不肯走,那休怪奴婢们冒犯!程峰,将福晋敲晕带出去吧。”
程峰惶然的立在原地,进退两难。
锦绣温温看着他,缓缓说道:“走了就坐实了事情,人家只是暗中揭发我们,我们倘若就自『乱』阵脚慌不择路,朝廷只会立刻派兵追赶,绝不会给我们任何开口的机会!”
“你们信不信,城外一定有北疆王的人马暗中等着,只要我们敢踏出城门,一定会葬身在他们的『乱』箭之下!”
木婂愕然,程峰惊蛰。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是北疆王福晋揭发您的?”木婂咬牙,眼底涌过一丝恨意。
锦绣摇头:“不会,她若真想对我下手早该动手了。她不敢,也怕,至少不敢在激怒我的情况下动手。”
正因为北疆王府有所忌惮,所以北疆王福晋才会辗转与王语嫣结盟。
干娘留给她的东西,足够让这些人惶恐,且不敢轻举妄动!
“云大人说举报的人似乎和辽东王府有关。”程峰突然说到。
木婂一愣:“王福晋?”
又自己否决了:“这样做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那么——
“菊青!”
木婂几乎是喊出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敢置信。
随后又愤愤然起来:“当初还是福晋给她出谋划策,她才有机会嫁到辽东王府。当初口口声声说的好听,什么不会陷害福晋,不会让福晋难堪……这种人!”
锦绣反倒轻松起来:“那我们就更不要怕了,这事还牵扯到王语嫣,她肯定会千方百计替自己洗涮干净。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证明我是真正的王莞宁。”
“而且,空『穴』来风这件事,时间一长就会漏洞百出。”
说着她看向程峰:“难道不应该有疑问吗?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人揭发,突然就有人出来指认,指认的人是何居心?七王福晋不是南疆的王莞宁,真正的王莞宁呢?五福公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到皇室,没必要冒此大险送另外一个女儿过来吧?……”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程峰细细听了,旋即拱手:“奴才明白。”
木婂叹了口气:“福晋想以流言退流言,可是皇室已经重视起这件事来,皇上那里……只怕没这么容易糊弄。”
锦绣笑:“那就让他们去南江查吧。山高水远,这一去一来少说也要月余,况且是在五福公府的地盘,真正的王莞宁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寻常百姓根本难得一见,五福公府从未发丧,他们能查出什么?”
请假一天()
程峰只出去了半个时辰,另外一股流言就悄悄地在帝京城里传播开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举报的那人被司府衙门给抓了。”
“听说是那人栽赃陷害,人家七王福晋就是五福公府的二小姐!”
“我就说嘛,五福公都有一个女儿嫁到皇室了,何必要冒这个险。”
“嘘,小点声。这里头的道道,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说得清楚的,别忘了七王府的姐姐是谁,一梭子打下去敲死两个,这种事…”
“我们啊,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这些事上头的人心里明镜似的呐!”
“也不晓得是谁去举报的,七王府的那位肯定饶不了他!”
“……”
流言止于智者,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不聪明,所以很快的大家似乎有个了结论。这场来自七王府的闹剧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到底是因为官场的争斗还是私下里的结怨,没有人说得清,但是大家就是这般理解的。
司府衙门到底还是退了兵,因为王语嫣当天让人扭了菊青去刑部。菊青一口咬定锦绣的身份作假,并且要求府衙彻查,无奈眉徒寻只能答应派人去南江调查一番。
这件事情,除了最开始所谓的口谕,皇室就再无半分过问。以至于到了最后,大家都开始怀疑那份口谕的真伪。
皇后定然是站在王语嫣这边的,辽东王府正在紧要关头,太子之位悬空,若是辽东王在这个时候失了福晋,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菊青的儿子已经养在了王语嫣的名下,目前看来王语嫣这养母的确强过菊青百倍。跟着身份高贵的母亲,接受严厉的教育,一切看起来都这么妥帖。所以,菊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北疆王府隔岸观火,正如北疆王福晋说的那样,王语嫣死了并不会让辽东王多么难堪,聪慧异常的皇后说不定还会借由此事替辽东王挑选一位更加厉害的福晋,那可不是北疆王府愿意看到的。
而且,她也不敢轻易跳出来踩她们一脚。江夫人虽然死了,可是那包从岭南带出来的东西却没有被找到,她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在锦绣身上,可是万一呢……
狗急跳墙这种事,锦绣一定做得出来,北疆王福晋不会傻到将自己处在两难的境地。最完美的结局是让锦绣离开帝京,悄悄地死在外头,那些事才会尘埃落定,永远变成秘密。
只要王语嫣不倒,李锦绣没有遭难,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她有的是时间去等待一个机会,所以就目前看来,她还不想李锦绣出事。
北疆王府这边没有动作。依附在北疆王府下面的势力就都纷纷没有动向,辽东王一党势必是要替辽东王府开脱的,而以眉大人为首的党羽则是全然相信锦绣,再加上云霄这等小府衙的支持,朝廷的呼声几乎一边倒。
于是在朝堂上,出现了这样一幕。
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说:“五福公当年追随皇上东征西站,其为人我等心中清楚。况且五福公已经有一个女儿嫁到皇室,根本没有必要要这份锦上添花,也决计做不出这种事来!”
眉大人说:“辽东王福晋送了府上的一位侧福晋来刑部。微臣细细盘问了,侧福晋就是揭发之人,侧福晋原本是跟随七王福晋来帝京的一个婢女,因为某些原因后被辽东王纳做姨娘,后来生下贝勒才册封为如今的侧福晋。微臣也问过辽东王府的人,据传这位程福晋心高气傲,与辽东王福晋水火不容,微臣以为这其中疑点颇多,七王福晋可能是被人故意陷害利用!”
意思是辽东王的这位侧福晋心思不小,想借由七王福晋的事牵累辽东王福晋,从而铲除辽东王府的正牌福晋,自己就好上位。
辽东王党羽立刻附和:“辽东王刚刚将小贝勒过继到福晋名下,侧福晋就揭发出这等事,其心思不免不让人深思呐!”
皇帝眯着眼睛不发一言,静静待众人说完了,才笑着看另一边的几个老臣,问他们:“朕惯来不懂后院之事,几位爱卿如何看?”
皇帝问的那几个老臣是朝中出了名食古不化的老迂腐,从来都是不通人情冥顽不灵,有时候为了某一件国事甚至会和皇上僵持,争论的面红耳赤。
任何一个盛世朝堂都会有这样一帮人,官位不一定极高,但都是清廉不可理喻之辈,甚至不把皇上放在眼里,遇见任何看不惯的事情都会提出来,且不管这件事会牵动哪些人的利益,会得罪哪些人。
这样三五为群的清流,构成了朝堂的特殊势力。
遇到棘手的事情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