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命为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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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几分幡然醒悟,当初汝南侯提出将自己的女儿嫁到王府,表面上说是为了他的子嗣后代着想,事实上未必没有姑苏家的良苦用心!
只有亲上结亲,双方才能紧紧绑在一根绳上,姑苏家这是摆明了要全力支持他!
他忽然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有些艰难地扯起一个笑脸,莫名其妙对姑苏灵说了句:“委屈你了。”
……
锦绣一直没等来宋煜,反倒是边塞突然传来消息,殷国意想不到地开始大举攻破启国城池。
对于殷国的背信弃义,朝廷除了骂声一片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北疆王一直赖在帝京不走,塞上能统帅军队的官吏本就不多,再加上调动三军的统率印章一直在北疆王手里,这会儿也就成了北疆王最有力的威胁手段。
更让锦绣没有想到的是,殷不悔竟然敢在这时候偷偷『摸』进帝京。
他在一个寂静的夜里潜进王府,偷偷翻进墨竹小筑,然后撬开了锦绣的房门。
第248章 潜入()
“大王深夜潜入『妇』人闺房,此番作为实乃不是大丈夫所为,大王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锦绣面『色』铁青,屋外听见动静的木婂和屏舒有些焦急地想要进屋,被锦绣给劝了回去。
她是见识过面前这男人功夫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若是这男人愿意,只怕整个七王府的人都不是对手!唯一武功高强的云曦又去了江佪,更没人能与之抗衡。
她不知道他为何而来,殷不悔显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指了身边一位和他一同前来的老者,道:“这位是乔先生。”
锦绣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那位先生取出铜针她才恍然惊醒。
殷国除了武力强横于天下,还有一样称霸独尊。
——医术。
殷国可谓三人成医,每百人里就有一位医术了得的圣人。而这位被殷不悔尊称为乔先生的人更是各中翘楚。
关于这位乔先生的传说已经被说书人改编成了故事,口口相传,是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
相传其能化白骨而生肉,有起死回生之神术。
又譬如医治好了某位王上,得赏五十座城池和一百箱珠宝。
……
反正这位乔先生几乎已经被神话,在他手里就没有医治不好的病,只是世人都说这位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且为人脾气古怪乖张,救人与否全凭一时喜怒。
锦绣看着面前这位须发横生,慈眉善目的老者,再一次颠覆了自己对流言的认知。
她终于明白这位享誉天下的神医为何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因为他是棣属于殷王的。王上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其他凡人驱使。
殷不悔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她脸上,凝视她许久,才有些古怪地闭上眼睛,自是一笑,有些哭笑不得:“竟然又被你骗了,本王是不是很蠢?”
锦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侧目正好能看见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微微颤抖的欣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一把蒲扇,将他硬朗的线条添出几分柔和。
乔先生已经准备完毕,温和地笑问锦绣:“老夫现在替福晋把脉,还请福晋移驾软塌。”
锦绣本能地皱眉,且将双手朝衣袖里紧了紧,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劳先生出手,皇室派了太医来,我也请了郎中。”
一副启国大夫不比殷国差的口气。
乔先生也没生气,又劝了一遍:“福晋的院子里已经有人感染瘟疫,让老夫检查一番,妥当为上。”
锦绣冷笑着看他,反问道:“先生既为大夫,就有悬壶济世的职责。还请先生留下瘟疫的解『药』,帮助那些无辜之人。”
乔先生的柔和坚硬在脸上,有些窘然地回头看了眼殷不悔。
锦绣立刻冷哼道:“先生枉为神医,弃病人于不顾,见死而不救,这是为医为善者的做派吗?”
乔先生尴尬万分,连连作揖道:“老夫只是一介凡人,所谓神医不过是世人玩笑罢了,还请福晋莫要笑话老夫。”
锦绣就将视线绕过他,落到殷不悔的脸上,冷声道:“大王若是有心解了这瘟疫,就请留下解『药』。若是不然,还请大王速速离开,男女授受不亲,大王不要这清誉,妾身还要在这泱泱之世立足!”
殷不悔突然走上前几步,锦绣戒备地往后一退,然而还来不及开口,就突然觉得脖颈处一阵剧痛,整个人就突地瘫软下来。
殷不悔轻巧地接住被打晕的锦绣,然后小心地将她放到软榻上,才对乔先生吩咐:“请先生出手。”
乔先生搭脉看病,殷不悔则走到窗棂前,听着屋外呼啸的冷风,忽然有几分自嘲的冷意。
两国开战,正是迫在眉睫的时候。他却从探子口中得知她感染了瘟疫,就什么也顾不上,硬是阻断国师等人的劝阻,带着乔先生马不停蹄地赶到帝京。
谁晓得,那女人竟然毫发无损,还似笑非笑地对他说什么君子大意。
他向来自诩聪慧,只是屡屡在这女人手中吃瘪,每次都是丢盔弃甲败兴而归。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能将她打晕。
虽然知道这狐狸一样的女人不会有事,他还是不放心。
瘟疫爆发的地方离她居住的寝殿这样近,万一……
乔先生确诊用了很长的时间,这让原本心情坦然的殷不悔忽然有些吃不准。
等到乔先生把完脉,殷不悔立刻上前,急着询问:“先生她……”
就看见乔先生面容肃然,眼底有惊骇的光华闪过,再抬头不免无力地摇摇头。
难道是瘟疫?
殷不悔突然有些站立难安,急着要问乔先生,乔先生率先开了口。
“不是瘟疫,但是比瘟疫更严重。”
“中毒?还是中蛊?”
乔先生俱是摇头,叹息道:“是殇情花。”
殷不悔显然没听过这名字。
乔先生很耐心地给他解释:“这是百年前出自断情崖的一种花卉,是一个很悠久的故事了。断情崖的谷主为了惩罚出轨的妻子,特意精心栽培此花。”
“这花很难培植,一年发苗,三年开花,要五年才能结果。培育的过程需要不断添加活血滑胎之烈『药』,等到花开结果的时候将果子取下,细细研制成粉末。”
“殇情花的果子奇香,是不可多得的熏香之物。只是此物一旦用了,就会造成女子阴气亏损,从而永久不孕!”
殷不悔大骇,目光落在锦绣的脸上,她的肌肤很白,睡得很安详。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女人一辈子,除了嫁给如意郎君,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谁能这样残忍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殷不悔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他有些要杀人的冲动!
将最后一丝理智努力放大,带着期盼地问乔先生:“先生医术了得,一定有医治的法子。”
就看见乔先生谓然一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若是一开始老夫还有办法,只是现在福晋被熏香侵体的十分厉害,已经伤及根基,老夫无能为力。”
殷不悔的目光如刀子般狠狠从他脸上滑过,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先生怕国师秋后算账?”
乔先生看着有些丧失理智的殷不悔,躬身长长作了一揖,才恳切道:“老夫效忠王上,岂会怕他人左右,若是顾忌国师,老夫就不会千里迢迢追随王上来帝京。”
“王上,福晋的病至少用了两盒熏香,老夫真的回天乏术!”
第249章 深情()
若是乔先生都医治不好的病,这世间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治好。
殷不悔怅然若失地跌坐到椅子上,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这种烦闷的心情让他久久不能平和,像一只被困在笼里的猛兽,暴躁的找不到突破口。
乔先生暗暗观察殷不悔的表情,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道:“福晋虽然被殇情花迫害了身体,但老夫先前把脉的时候却发现福晋还是完璧之身。”
殷不悔黯然的眸子有些茫然地突然『射』向乔先生,原本一团死灰的冷眸瞬间迸『射』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先生确定?”他几乎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乔先生很肯定地点头:“福晋体内阴火旺盛,显然还是处…子之身。老夫行医几十载,断然不会看走眼。”
殷不悔突然站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围着房间走了几圈才算镇定些许,看乔先生时有些难以自持的高兴:“本王自然是信先生的。还请先生翻阅典籍,再查证一番,看殇情花的毒是否有古法可解。”
乔先生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说:“老夫尽力而为。”
乔先生走后,殷不悔一直坐在软榻边上,凝视着榻上的人儿。
在得知锦绣身中殇情花之毒时,他是很愤怒且郁闷的,若是让他知道是何人下此毒手,定要将其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但是在得知锦绣还是完璧之身时,他又忽然释然了。
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白皙的脸颊,在温润的腮边停下,用指腹细细摩挲着。灯光昏暗,益发显得她容貌朦胧,带着一股『迷』醉之感。
这样安详的场景从他回帝京之后就无数次梦到,他知道自己是着魔了,中了这个女人的魔障!
这会儿他唇畔满是慈和的笑,只是这笑容里夹杂了一丝莫名的冷漠。
这冷漠并非针对锦绣,而是宋煜那混…蛋。
这样绝尘的女子都不知道珍惜,反倒成日宿醉温柔乡,那草包知不知道自己丢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他吐出一口浊气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锦绣的目光更加柔和,甚至带着一丝疼惜。
他派人去仔细查了锦绣的过往,然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李锦绣,本王回来了,回来带你离开。本王要带你去殷国,去一望无际的草原,策马奔腾,此生无忧!”明知道锦绣不可能听见,他还是细细呢喃着,带着缱绻的深情。
他知道她是罪臣之女,逃跑到南江,机缘巧合下又被五福公府送到帝京。
他也清楚这些日子帝京发生的事,知道她在幕后『操』纵以至王麟被『乱』箭『射』死,方氏发疯,方桧如雨中浮萍,就连辽东王府也岌岌可危。
可是……
他目光陡然沉了下来,轻轻摩挲锦绣腮边的指腹也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帝京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宋家皇室也不是你一介女流能撼动的。李锦绣,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别人的陷阱里,只要对方一个小动作就能彻底将你从帝京铲除!”
他语气幽幽,逐渐变得沉默,最终审视榻上的人许久,才叹然道:“你的仇有本王替你报,本王会驱使草原的百万雄兵破开帝京城,会让整个宋家臣服变成阶下囚!李锦绣,你只要好好地在草原肆意生活,本王许你一切!”
帝京一别,长夜漫漫,孤枕难眠,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离不开这女人了。
草原的男人向来敢做敢当,他既然心仪她,就做好了来帝京抢人的准备。
他不在乎她是有夫之『妇』,也不在乎她是否留恋帝京荣华,他只知道他喜欢她,就要占有她!
殷国的无数疆域就是被先代王上以这种蛮横之姿打下来的。看上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变成自己的!
屋外天『色』蒙蒙,有如火的霞光从地平线缓缓升起,他黝黑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总有一天这座城池会成为殷国的一部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的,包括李锦绣!
……
殷国的军队可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一连攻下十五座城池之后,终于有顽固的老臣坐不住了,跪在隆阳殿前请求朝廷出兵。
宋煜和宋澈一左一右立在皇上榻前。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即便青铜神兽嘴里的龙涎香一直没有断过,『尿』味也益发的浓烈。
皇上的病越来越重,最近已经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
“是丘夫子在外头?”皇上眉心发黑,一股病态浮然脸上,声音亦是有气无力。
宋澈上前一步,往皇上身后塞了个软垫,立刻有内监服侍皇上喝水,许是角度的问题,水从嘴里进去又从腮边漫出来,皇上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吓得几个宫婢齐齐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抚胸顺气,一顿人仰马翻才安宁。
皇上摆摆手,有些无力地靠在软榻上,悠悠对宋煜说道:“皇阿玛的身体益发不行了,内忧不断,外又有殷国枕戈旦待,洛神亦是虎视眈眈,咱们大启的命数怕是艰难了。”
人一老就少了年轻时天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