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皇后不争宠-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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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巍峨,新建墓碑独立,贯穿灰暗苍穹。
苍茫孤寂,睨视苍生。
墓前,有一人,一琴,雨中清弹。
雨打古琴,十指鲜红,琴弦尽染,血色流淌青石板。
凄风,楚雨,惨烈。
风华绝代,绝艳无双的俊美少年,如今形如枯骨,眼眶深陷。平时他酷爱干净轻微洁癖,如今却肮脏凌乱衣衫不整。曾经他最珍惜保养的晶莹剔透如玉修长的十指,如今却血肉模糊,隐见白骨!
“傻……”楚兰歌眼泪夺目而出。
他是一心求死在墓前吗?为什么没有人来劝他?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这一刻,楚兰歌心底清晰涌上一抹恨!
人心,真就如此凉薄么?!
楚兰歌重重跪在少年面前。
是她对不起他,没有好好照顾他。无比慌乱按住那一只原本素净如玉的手。顿时,琴声断裂,像死去的心一样。她小心翼翼,泪如泉涌地握住那一双重伤的手,想说什么,喉咙却堵住,偏偏让她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少年呆滞不动,状似傀儡木偶。
“御,是我……”
沙哑含泣的呼唤,遥远像来自飘渺天际。
少年身体微微一颤,可也仅是一颤,依然沉寂如死水。
楚兰歌将他搂近,埋首在他肩膀,凌乱的心逐渐平复,喃喃道:“御,我回来了,没死。”
下一刻,少年浑身剧烈颤抖。
世上只有一个人喊他御……她死了!死得离奇突兀,死得凄惨冤屈,死得不明不白。恨!他用尽生命在恨。恨世间的一切,恨世间所有虚伪的人们,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恨什么都不能替她做,恨不能替她讨回公道。……梦吗?仿佛听闻她说回来。
他应该快要死了,她终于来接他了么?
真好……
楚兰歌感觉不对,猛地正视少年,发现他唇角噬着奇异的浅笑,逐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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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2章 京城4()
她急道:“御,对不起。我是兰歌,我真的回来了。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回桃源镇,好不好?你说过,想和我一辈子都生活在那里的。”
“……”
御飞音脑袋空白,干涸的血泪再度涌出。
下一刻,他昏倒在她怀中。
旧马车,载着两个病怏怏的孩子,折原路回城。
西安街,简陋民房,门前停着一辆马车。
林嬷嬷一见马车下来的楚兰歌,扑上前抱着她猛哭,“姑娘,你去哪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急得快要死了,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以后怎么到下面跟小|姐交待。”
“嬷嬷,我没事。”楚兰歌请马夫将车上的御飞音抱下来,带进屋内唯一简陋的木床上。在回来之前,楚兰歌已经带着他去过一趟医馆,看病抓过药。再给车费马夫大叔,房子里,就剩下三人。
林嬷嬷见到自家姑娘出去一趟,还带个男人回来,早慌得不如该如何处置。回过神,赶紧关紧门窗,深怕外人瞧见,“我的天啊,姑娘,您怎么随便带个男人回来了?传出去,您的声誉怎么办?以后怎么嫁人?怎么还能许个好人家?”
林嬷嬷在一旁担忧唠叨着急。
楚兰歌将包中的药取出,还有新买的几斤白米,“嬷嬷,先去熬碗清粥,还有给我熬碗姜汤,再煎药好吗?”
累!在林嬷嬷拿着东西转身,楚兰歌终于累倒在床前。
楚兰歌醒来。
外面雨歇,夜色很深。
屋内燃着一盏桐油灯,林嬷嬷披着单衣趴在桌子瞌睡。楚兰歌占了林嬷嬷睡的草席。狭窄的空间,却不觉清冷。她轻身步到床前,御飞音眉宇深锁,梦中极不安稳,拳头紧握,正溢着血。
楚兰歌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下意识伤到自己。
同时她还靠近他耳边,低声细语。
渐渐的,他放松下来……
翌日清早。
楚兰歌察觉御飞音高烧昏迷,忙请来大夫诊治。
折腾一番,喂他服完药,再添些清粥,忙完已过晌午。林嬷嬷想阻止,可一见床上病得昏迷的少年,在焦虑中哪能干出赶人的事。楚兰歌也服完药,将剩下的十余两碎银全数交给林嬷嬷保管。
林嬷嬷讶然,“姑娘,你哪里来的银子?”
“当了娘亲留下的玉镯。”
“姑娘,你怎么可以——”林嬷嬷焦急。可碰到楚兰歌平静的小脸,再多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
楚兰歌淡淡道:“我会赎回来的。”
林嬷嬷忧心忡忡去忙碌,偏不放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怕损自家姑娘声誉。于是将针线活搬到屋内忙活,楚兰歌见之淡笑不语。
傍晚,御飞音昏昏沉沉中退烧。
大夫再过来一趟,替他手中的伤换药。离开时也替楚兰歌号脉,说她寒症已经恢复七七八八,再服两贴药基本能康复,以前留下的病根,需往后慢慢调养。
林嬷嬷送大夫离开。
日子这般过了数天。
楚兰歌的身体恢复不错,御飞音也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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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3章 京城5()
然,自清醒以来他没开口讲一句,每日楚兰歌伺候他服药,喝粥,他都十分配合。
今日,楚兰歌喂他喝完最后一口粥,正欲转身。
“你……真是楚将军吗?”御飞音颤声问。
“世上再无楚将军,只有楚兰歌。”
“……”那干裂的薄唇颤抖,欲言又止。
楚兰歌豁达一笑,拿起空碗起身往外走,在门前停住,悠悠然说,“御,我在盼你早日康复,你知道么?因为除了你,再也没有人弹琴一夜,只为哄我睡觉。”
“将军……”
御飞音泪流满面。
她还活着,真的还活真!
……
时间悄然流逝。
楚兰歌在屋檐下细心清洗着御飞音的琴。
琴,非名琴。市面上有钱都可买到的普通一把琴。但是,自她赠给他那一日开始,他就从不离身,就是睡觉也会抱着琴睡,珍爱异常。经常让她想起都内疚,该给他寻把好琴,奈何她平时行兵打仗卓越,管理钱财无能。
皇上赏赐也有些钱的,偏偏除去一座将军府,能分的楚兰歌都分给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
十余年一直靠俸银度日,生活本不宽裕。
再者,楚家嫡系仅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不饿,全家都饱。
楚兰歌能有闲钱买一把琴送人已经相当不错。
洗琴的动作,楚兰歌陡地停下——院栏外,有人监视?她垂眸微闪,没理会,继续不紧不慢洗着琴,忙毕,进屋内。御飞音正呆立床前,脸颊微微憋红。
楚兰歌近前关切问:“御,怎么啦?”
“我、我想方便。”御飞音吱吱唔唔细如蚊嗡。
楚兰歌尴尬莞尔,牵起他一只手,“跟我来。”她带着御飞音出屋外,不远处一个简陋的公用茅房,说是公用,事实上有个百姓需要粪肥,在人来人往之处立的。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
守在茅房外。
楚兰歌的心思飞转,想着里面的少年自己没问题吧。
他的手……
“御,需要我帮忙?”楚兰歌清咳一声,半开玩笑问。
“不、不用。”御飞音紧张回话。
“小心别碰到手中的伤。”
“嗯……”
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在逗着纯情少年打发时间。楚兰歌如风拂过般,浅浅一笑。视线无意落在茅房旁一块小木头。步上前,楚兰歌翻了翻,很寻常的木,形状倒相当不错,适合雕琢一番。
习惯性往腰间一摸。
楚兰歌愣住,再苦涩勾勾唇角。
过去,她的腰间都会带着一把小刀。
偶尔忘了,如今换个身份。怏怏站起。此时,御飞音摸索着出来。楚兰歌上前握住他伸出来的手,曾经纤秀如白玉的五指,如今绑着白纱布。望着自己掌中的手,楚兰歌眸光稍黯。重回屋内。
御飞音恬静坐到床沿。
“楚将军……”
“唤我兰歌,要不,喊声姐姐也行。”楚兰歌坦然自若。
“姐姐——”
门外,有东西掉落地面。
楚兰歌回头一看,是林嬷嬷,掉上到地面正是林嬷嬷平时装绣活的竹篮子。
“嬷嬷,怎么啦?”她起身将地上的东西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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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4章 京城6()
林嬷嬷也赶紧帮忙,忧虑道:“姑娘。御公子怎么可以喊您姐姐?您才几岁?十三岁生辰都没到。御公子少说也十五岁了罢。”
楚兰歌轻蹙眉。
刚刚忘记这一点,见到御飞音,楚兰歌时时会遗忘自己眼下的身份,下意识她就会流露出上一世的习惯和举止。如今换个身体,适应的过程不是一两天可以的,总需要一段漫长的岁月。楚兰歌清楚,也明白。
御飞音呆若木鸡。
被骗了么?她其实已经死了?
看不见,他一直靠听,靠感觉,可是,他知道那人不止十三岁。
楚兰歌一见御飞音煞白的脸,微微皱眉,她知道他相信自己没死的心起了怀疑,不急于解释,她淡淡说道:“御,相信自己的感觉。世上有很多事就算你用眼睛看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眼下,何不坦然跟着心走,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寻答案?”
“……”御飞音紧抿唇,少顷,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
楚兰歌上前伺候他躺下。
在她转身一刻,御飞音扯住她的衣服,那手轻颤,泄露他内心的紧张和恐惧,“我、我相信你。”
“嗯。”她回得很淡,却淡得人心渐暖。
林嬷嬷错愕立在原地。
眼前的姑娘,让她非常陌生。
楚兰歌回首平静看向林嬷嬷,总觉得要说几句,偏偏话欲出却休止。最终化成心底一声轻叹,“嬷嬷,我们还剩下多少银子?”
“四两,还有二十四个铜板。”
数日来,给御飞音和楚兰歌买药看病,即去了十余两。
楚兰歌道:“嬷嬷,拿那二十四个铜板给我。我有用。”
林嬷嬷翻开包袱,将铜板给楚兰歌,“姑娘够用吗?不够,可以拿点碎银用。”
“不必。”楚兰歌温和一笑,“我出去一趟,很快会回来。”
楚兰歌出门。
直接来到一间打铁铺。
铁匠看她一眼,憨笑问:“小姑娘,要买什么?”
“想要把小刀。”
铁匠指指架子上一角,“十五文一把,小姑娘随便挑。”
楚兰歌过去蹲下,挑了半会,即拿起一把,放下十五个铜板。她一步一步走在繁荣街道,望着熟悉的建筑店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的路人,再世为人感慨万端思绪百转。不知不觉,停在被新封的将军府前。
幽寂萧条的高门台阶,静穆冷漠的守门石兽。
世态境迁,物是人非。
傍晚,楚兰歌回去。
一连数日,都没出屋子。
第六日,楚兰歌拎着一个包袱,再次出门。
慕兰斋。
楚兰歌刚踏进去,即让店内跑堂的拦住。
“姑娘,请问您来何意?”伙计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虽是打工的,可身上的衣料比起楚兰歌好上数倍。他一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楚兰歌,有审视,却没有鄙夷,适当的礼貌和温和。
由此可见一斑,慕兰斋的老板不一般。
楚兰歌寡淡一笑,“寻你们掌柜的,谈一笔生意来的。”
“谈何生意?能否说说?”
“我有一件东西,想问问你家掌柜收不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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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章 京城7()
“姑娘稍等。”跑堂的少年进去。
没一会即又出来,将楚兰歌带进里面的侧厅。
侧厅摆放清雅,里面还有一张百花争艳六扇屏隔开。
茶水很快送上,楚兰歌静坐着等候。
屏风后,闲然地步出一个温和含笑的中年男子,圆润的身体,相当有福态。他见楚兰歌,即客套一两句,少顷,直奔主题,“姑娘是想谈什么生意?”
楚兰歌眸华毫无怯意地迎上掌柜的目光,坦然一笑。
她将茶桌上的茶具挪到一角,再将带来的包袱郑重轻放置桌面。
“掌柜见后,可以出个价。”楚兰歌小脸恭敬肃穆地双手解开包袱,一层布,再解开,还是一层布。一层布里面,还只见到另一层布。掌柜原本没几分心思都被她一本正经解包袱的样子吸引住。
包袱里是何物,需这般谨慎收藏?
掌柜咽了咽口水。
足足打开了九层面,最后一块,里面的东西隐约可见个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