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娇-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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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撑时浑不受力的样子,似乎是折过的。
还真是对上号了。
“让那小娘子出来!我妹妹给你们做工,都两天没回家了,说,人被你们藏哪去了?!”汉子边跟阿元拉扯,边扯着嗓子嚎道。
六师兄原本今天歇业一天,正在后面配药,也被这噪音惊扰了出来,和萧佑薇面面相觑,表情有些微妙。
“这位兄台稍安勿躁,不知到此是为何事?”六师兄轻咳一声迎上前两步问道。
阿元对他还有几分敬重,见他问话便稍微放开了那人。
汉子这才得以转过脸露出全貌,果然残缺了一只右眼,撇去这只泛白的眼珠不看,五官倒还算周正,跟莺莺也有几分相似。
“少跟我扯这些磨磨唧唧的东西,我妹妹在哪儿!”汉子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萧佑薇从袖子里取出莺莺戴过的那支簪子示意他看,“你认得这支簪吗?”
汉子细看两眼后,仅剩的那只眼睛明显亮了,“这是我妹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儿,你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店主小娘子。”
“我妹妹是给你干活的,你告诉我她人去哪儿了,要是交不出人,我就去官府告你们!”
他拿仅剩的一只眼睛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看起来气势汹汹,可是萧佑薇精通察颜术,他看似强硬的表现下其实藏着强烈的不安,比如无意间攥紧的拳头,肩部的颤抖,甚至是看人时眉毛位置的变化,都透露着焦躁不安的气息。
或许这人并不像传言里那样无可救药,至少他和莺莺的感情很好。
萧佑薇眼神里有抱歉和惋惜,叹了口气说:“请跟我来。”
这是一个多事的季节。
禹城里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最先传出了消息,先说是城主府草菅人命,前年迫害死了一个婢女,近日又出了另一起。又说新丧命的那个小姑娘是得罪了在府上暂住的丹阳县主,半夜被拖去投湖了。
消息最开始传播的时候,人们往往是不太相信的,可是三人成虎,说着说着,就成了半信半疑,等到莫城主远行回来,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着手辟谣的时候,场面已然快要发展到不可收拾了。
萧佑薇不知道坐在城主府里的萧云琪现在是什么心情。
那天她和莺莺的哥哥详谈了一个多时辰,也将莺莺平日里的一些事情说给对方听,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听得眼睛通红,泣不成声,他离去时坚毅的眼神曾让萧佑薇的心里一阵阵打鼓,似乎,是要有事发生了。
之后的风向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莺莺的哥哥不是人们通俗定义里的好人,和当时桃花源开业时萧佑薇使唤城里的混混到处传消息一样,莺莺哥哥用了同样的方法,先后传出了这两个消息,第一波围绕着城主府,先让人们觉得不过是个玩笑,随口说说也就过了。
可是当事情的重心从城主府移动到风头正劲的丹阳县主身上,就顿时两样了。
不谈消息的内容,牵扯到一位美人,而且是身份高贵的美人,哪怕是个小流言也足够人们八卦上一阵子,更何况是这样爆炸性的消息呢。
丹阳县主萧云琪最近过得很不顺心,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里都有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多少丫鬟见了她之后从原先的敬慕变成了战战兢兢,好像她是吃人的猛虎一般。
烦躁地推开绿漪递过来拭脸的帕子,她扫见门口还站着城主府的侍女,原本要蹦出口的叱骂变成了相对温和许多的娇嗔——她向来是懂得做形象工程的。
绿漪哆嗦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县主,莫夫人邀您在观荷亭小坐”
“是何时的事?”
萧云琪听见这个名字顿时心烦起来,那个蠢妇,只会做些没意义的安排,真到需要她出力的时候半点也指望不上,前几日那个呈上霜雪羹的小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化尸粉点上几下最多几个时辰就能消失得什么都不剩,在她看来消息不可能走漏出去。
可是外边却把城主府三年前死的婢女旧事重提,竟然还提到了最近死的小姑娘,这就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了。今天已经派人去查那个小丫头是什么来历,那天太过激动,想起自己这几年抄袭的诗词歌赋,生怕对方也是穿越来的,会一一揭穿她,所以先下手为强把那小丫头杀人灭口,现在想想确实不妥,应该先查清楚再动手才对。
萧云琪一阵懊恼,连着对无能抑制流言传播的莫夫人也多了几分厌恶,起身道:“算了,你派人去回莫夫人一句,就说本县主今日要去城外看望灾民,改日再与她坐下说话。”
绿漪忙点头称是,差遣门前的丫鬟去回莫夫人了。
第96章 你丑到我了()
在绿漪看来,这一天可以说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转折的起因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莽汉。
当时她正在车厢里伺候萧云琪用水,突然车厢一震,银杯中的清水溅了出来撒得萧云琪衣裙上一片水渍,她惊慌地抬头,还没等见到想象里盛怒的表情,身体就被一双手狠狠地推了出去。
电光火时之间,她看清了那削葱嫩指尖的点点嫣红,还有她亲手点上的金丝装饰。
这手的主人是她刚刚还在伺候着的人,丹阳县主,萧云琪
绿漪脑子里一片空白,恍惚着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接过随手扔了出去。
眼看一张脸就要碰到坚实的青石板路面的时候,绿漪觉得脖颈处的衣领一紧,似是被人提住,免了血溅当场的下场。
她哆嗦着嘴唇转过头,看清是位身穿青缎衣袍的公子,想爬起来却发现,经了刚刚那一吓,全身已经失了力气,手脚都是软的,她艰难地翻转过来跌坐在地上,才看清那高车上蹲着一个凶恶的汉子,一手掀开帘布,另一手紧握着一把雪亮的杀猪刀。
“救,救命啊!杀人了!”
绿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的思绪浮浮沉沉,过了好几息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她自己嘴里跑出来的。
莽汉嘿嘿一笑,左手用力一扯,里面惨白着脸的妙龄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此处靠近禹城东南两区主干道的交汇口,旧时是监斩罪犯的地方,这些年安置了一些商铺过来才多了些人气,发生了这种持刀劫道的事,遇害者还是绯闻中心的丹阳县主,周围很快就聚集起了一群百姓,由于普通人的避害心理,加上怕凶徒受到刺激伤了县主,到这时并没有一个人要上前营救。
昔时尊贵的丹阳县主就像待宰的鸡仔一样被堵在车厢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身后抵着坚硬的车厢壁,前面挡着一个想要她命的寻仇凶徒。
“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萧云琪竭力做出冷静的模样,端坐在位子上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和对方说话,希望能够镇住他,好让后面保护她的人及时击杀这凶徒,救她出去。
莽汉用独眼打量她两下,嘿嘿一笑说:“我当然知道,丹阳县主啊。”
“县主啊,了不起吗?县主就可以随便杀了我妹妹,连尸体都不留?我妹妹死了,她才十六岁,还没嫁人生孩子就死了!”莽汉激动地吼道。
他嗓门本来就大,这些话很轻易就被附近的百姓听得一清二楚。
“真杀人了,丹阳县主杀人了!”
“别傻了,杀人了又怎么样,那可是县主。”
“城卫军怎么还没来,要是县主在咱们这儿出了事”
萧云琪心里已经在后悔了,她去城外灾民居住的那片区域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出门就放低了警惕,只点了几个护卫在车后面跟着,连母亲派给她的人也指出去查那个莺莺了,哪想得到恰巧今天就遇到了莺莺的兄长寻仇?
她隔着纱窗看见畏首畏尾的护卫,更加后悔怎么点了这几个怂包。
莽汉离她很近,只有三步的距离,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她鼻子,熏得她几乎就要吐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对方听了她这话,咧嘴一笑,泛白的眼球颤了颤,说:“我本来就没想活着离开。”
“你做的事别想赖,老子今天就带你去阴曹地府,见了我妹妹就什么都清楚了!”
雪亮的刀在阳光下折出刺目的光。
绿漪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了。
他当真要杀人?
绿漪自然是清楚这件事原委的,心里也为那个和自己同龄的姑娘惋惜过,她更清楚萧云琪那天对自己说的话,因为在京都时也曾有人惹恼过县主,最后往往死于非命,类似的事多了自然会有流言缠身,每到这时候就需要有个替死鬼出去担下罪名。
这一次,是轮到她了。
这几天城里流言遍布,绿漪日日夜夜活在忐忑里,没睡过一个好觉,闭上眼睛就梦见自己穿着囚服被推出去游街示众,腐烂的菜叶和腥臭的鸡蛋纷纷往她身上招待,睁开眼看见百姓激愤的面孔,耳边是连绵不断的指责。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是人,她有父母亲族,家里几代都在周家做事,如夫人出嫁时指了绿漪一家子跟去,如今爹娘跟在如夫人身边暂时不会有危险,可家里还有年迈的阿公和弟弟
“休得放肆!”
绿漪正心痛自怜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认得出来这是夫人指给县主的暗卫阿七,也是奉命去杀那姑娘的人。
一道金光飞快地打在刀面上,将刀尖打得一偏,直崩进坚硬的外车壁里,入木三分。
莽汉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道金光穿过了他的手掌,血花四溅。
那东西穿透他右手后去势不减,笔直地击中转弯处的石头围墙,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柄柳叶飞刀。
此时阿七人还在五十米开外。
人群里一片惊呼声。
陶九知摇着青骨扇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嘴里还啧啧赞叹着。
旁边的蒙面少女双手笼在袖里,并不受那两道飞刀的影响,只一心关注车厢里的动静。
陶九知自己看戏不满足,偏去撩她道:“我说你啊,瞧瞧,人家也不比你大几岁,这功夫可是你的几倍还高,你就不琢磨着改改?”
少女冷冷地瞥他一眼,说:“我没有学武的天分,多花几倍心思也做不成什么武林高手,还不如多赚些银子,以后请几个高手保护我,免得落到她这下场。”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车厢里的萧云琪。
陶九知笑嘻嘻地贴了过来,一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那你看我怎么样?”
萧佑薇还真的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一下,这人号称“魅影如风”,轻功她见识过确实不凡,点穴封脉这一手也有几分门道,至于打斗起来手上的功夫嘛,还真是不好说。
其实她尤其不喜的是他那种专注的眼神,当她以为他是认真说话,不久就会发现对方其实是在玩笑,偏偏他带着玩笑态度的时候,她又忍不住觉得他可能在说真话。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弄得人摸不清底,这种脱离掌握的感觉是她不喜欢的。
“走开,你丑到我了。”
萧佑薇一本正经地说。
第97章 血书()
陶九知扁扁嘴,长睫微颤,一双澄澈的黑眸委屈地望着她,一开口竟然是小孩撒娇的语气:“你骗人,很多人都觉得我好看的。”
萧佑薇愣了一下,瞥一眼他秀雅无暇的面孔,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可能是他们瞎了吧。”
“哦。”他很不开心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画了两个框,左边是自己的脸,右边是那个讨厌的姜旭元,怎么比都觉得还是自己更好看,可是小丫头难不成她喜欢的偏偏就是那种?
他脑海里回忆着阿元阳刚之气十足的模样,心情更差了。
这时听见小丫头惋惜的声音。
“可惜了”
陶九知郁郁地接口道:“可惜什么?”
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目光触及处,只见那个射出飞刀的年轻男人飞身而起,如同白鹤般几个起伏落在车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莽汉。
人群中有人掩口惊呼。
莽汉本人也是一惊,心知在这人手下不可能讨得好处,粗壮的身子以不可思议的敏捷态势往车厢里钻,显然是打算趁着阿七刚刚站稳的工夫,先下手为强,干掉里面的萧云琪。
可是阿七会让他得逞吗?
不可能。
他身形刚动,一柄短剑已经从前胸穿入,直透胸腑,殷红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眼中神采逐渐黯淡,最后折出满满的不甘。
萧云琪在车厢里僵直地坐着,看着那具染血的身躯仰面倒下,先撞在马背上,之后歪到一边,狠狠地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