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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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闻香,由十位最有名望的大师轮流品鉴,取半数通过。”
“三是品酒,将通过的酒水分装在杯中,十位大师一一品尝后,选出最好的三种,酿酒者即可获得名次。”
妇人听完一皱眉,“这要花多少时间?”
“这”程辉为难地说不出话来,莫城主打了个圆场乐呵呵道:“几年不见月儿还是这么急性,我看是想快些尝到好酒吧?”
被点名的青衣妇人有点不好意思,不说话了,倒是她身边的英朗男子宠溺地笑道:“莫叔叔就别打趣我家娘子了,咱们也是归家心切,赛酒会过了便回京,莫叔叔可有什么话要我们带的?”
莫城主摆摆手,“那倒没有,你们一出来就是好几年,是该回去看看家中老人了。程辉啊,看着时候差不多就快些开始吧,磨磨蹭蹭的,我看着也心急,那些献酒的人去哪了?”
程辉听见三位大人物都在催促,忙两步到台边敲了三下编花清锣,场地四周配合地响起欢庆的的鼓点,一群彩衣美姬斜举着托盘,素手微扶瓶身,笑盈盈地踩着舞步进场,人群中一片叫好声。
除了选手外,所有人入场时都分到了一根特制的竹签,美姬经过后,托盘里空置的地方已经多了不少签子,相当于现代的群众投票。
托盘里的酒装在容器里是看不见也闻不着的,唯一能区别它们的只有外面的容器,大小形状各异,多数容器上都印着酒肆或某城某家的标记,便于辨认。
来的人多是禹城本地人,其中有多少是这些酒肆和世家专找来投票的就说不清楚了。
萧佑薇捻着手里那根竹签跟杜小蛮打趣道:“快帮我瞧瞧你的那瓶在谁手里,我好去投一个。”
杜小蛮不好意思地拍了她一下,倒是隔壁座的黄涛影插了一句:“杜小妹的酒长什么样子,不妨将竹签给我,我一并带去。”
杜小蛮红着脸把瓶子的特征说给他,黄涛影边听边找,看到一个红衣美姬手上时眼睛一亮,要过萧佑薇的那根签子就下去了,杜小蛮后知后觉,懵懂地问:“咦,他居然不是来参赛的吗,那怎的坐在我们边上?”
萧佑薇摇头说:“我也不参赛,不也坐过来了?小蛮,你若是往后在我这儿琢磨酒水的事,跟黄老板也会有接触,且记住,跟他打好关系对你没坏处。”昨天她已经跟杜小蛮沟通过,对方答应比赛结束后去她店里专门研究酒水这类的产品。
她嘱咐完,见杜小蛮认真点头,便放松语气道:“他是个行商,又不像你这样有一手绝活,想参赛也没东西参不是?我看他是想借这机会跟在场的酒肆主人订货,运去别处卖的。”
杜小蛮眼睛一亮,“那我们也可以把酒给他带去卖呀,这样的话外面的人也知道我们店的名字了!”
萧佑薇点点她的鼻尖说:“想法不错,等你拿了冠军,我给你弄个酒坊,倒腾出一批给黄老板尝尝味道,他要是满意没准真肯帮忙。”
“嗯?帮什么忙?”
黄涛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想到这人动作还挺快,几句话功夫就回来了。虽然萧佑薇之前就有这想法,但是现在不好多说,黄涛影是个外粗里细的人精,见她没有说的意思果断转移话题,重又聊回了之前说的贵人身上。
“那位贵人出身河阳陈氏,年幼时曾流落在外,快及笄了才认祖归宗,可能是吃过苦头的关系,原先她出名就是因为对衣食住行格外讲究,丝毫不如意就大吵大闹,一般人可受不了她的挑剔,京都人都说她这样的性子只怕无人敢娶。没想到姜老将军家的二少爷一次出游遇见她,一见倾心,花了一年多的功夫才抱得美人归,陈小姐出嫁那日真的是十里红妆,锣鼓喧天,连今上都给了不少赏赐。”
萧佑薇原本是当趣事在听,直听到姜老将军几个字才猛然醒悟到,那不就是男主姜旭元的爷爷?忙追问道:“那后来呢?”
黄涛影见她听得认真,说着也高兴,接着道:“后来小两口一成亲,过得蜜里调油,姜二爷走到哪都带着她,还辞了差事专门陪她玩耍,成婚这几年几乎游遍了大越,是公认的一对神仙眷侣。”
姜二爷,剧情里似乎也出现过这个人,是个狡黠善谋的人,最让人难忘的特征其实是宠妻无度,如果她没记错,他的爱妻陈如月在宫里有位宠妃姑母,和女主萧云琪的母亲,萧王府如夫人不睦,陈如月的结局也不怎么好,文中只言片语提及,似乎是死于蛮人作乱,其实还不是技差一筹,遭了萧云琪母女的算计。
第74章 赛酒(三)()
他们说话这段工夫,一群身着彩衣的妙龄女子已经如穿花蝴蝶一般,照着定好的路线绕完了全场,盘子里的竹签有多有少,由于竹签增加了重量,她们唇边带笑,悄然改换为双手端举托盘,汇聚在高台下站成一排。这些女子多是城主府或世家里选出的丫鬟,个个模样姣好,身材也大致相同,站在一块儿很能吸引眼球。
负责统计的人从人群里点了五个围观者上去,一一验看托盘里的竹签,五个人先后数过一遍,把数字记录在纸上拿去跟负责人换赏钱,他们的记录再经过核对,确保没有差错才呈报上去,以保证比赛的公平性。经过第一轮点数,排在后面的半数被残忍地踢除出去,选手席上有人黑着脸离去,也有人喜笑颜开。
杜小蛮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双手紧紧揪着衣襟,茫然地转头看萧佑薇。
“我,我过了?”
萧佑薇笑她不自信,点头肯定道:“对,过了。”她心里想,是过了,可不止是第一关呢。
黄涛影望着红衣美姬托盘里的瓶子,讶异之余瞥见萧佑薇含笑却淡然的表情,似乎瞬间了然。
之前他看杜小蛮是独自参赛,身后没有酒坊或世家撑腰,又不清楚她的身份背景,投出那一签完全是看在合作人萧佑薇的面子上,对那酒多少是带些轻视的,没想到它只凭一个不带任何标识的容器就能吸引到这么多人气。
他当然不知道,杜小蛮盛酒的器皿是萧佑薇特意跟李木匠订制的,从桃林里最茂盛的那棵上截取的木材,一点点掏空内部,细心打磨成她设计好的形状,外观简单大方,近看还有精美的纹路,是她店里壁画的简化版,绘的同样是桃林盛景。
木制器皿少有人用,乍看确实吸引眼球,当然,对于酒的口感提升其实并没有帮助,而且相比起瓷器来说,木器确实不适合长期存放酒液。不过柳诗见了这器皿也是称赞不已,直说比她准备的那个瓷瓶精美,她们还一致打趣杜小蛮,说拿了第一后可以带回去当个收藏。
高台上的陈如月倦倦地支着头,一幅直想打瞌睡的样子,姜二爷温柔地低头望她:“可是困了?”
陈如月不耐烦地看着台下嘟囔道:“只是见他们拖拖拉拉,无趣得很。”
姜二爷窃笑,深知爱妻是个性急又好享受的,便悄声在她耳边说:“娘子放心,夫君已经代你吩咐过了,凡是参加赛酒会的酒,统统给你留了一份,咱们等人散了再慢慢品尝。”陈如月瞥他一眼,脸颊微红,确实高兴了起来。
上座的莫城主见他们这小儿女情态,捋着胡须直笑,嘴上不说什么,眼底却透露出怅然和羡慕。
第二轮闻香开始。
器皿一一揭开,冲天而起的香气勾动着人们腹中的酒虫,真正好酒的人不由自主地想往前凑,一处还好控制,偏偏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挤,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好在有城主府组织的护卫及时站出来,利刃坚甲,威风凛凛,很快维持住了场面。
程辉作为首席裁判,理所应当也在十位大师之列,于是起身告罪,同其余九位大师一起走到摆酒的长桌前。
这一关的趣味其实多半是在这张长桌上,这是前朝一位机关大师的杰作,运转起来可以匀速传送上面的器物,其实就是现代很常见的传送带,但是放在这里就显得神奇多了。十位大师蒙上双眼后站在各自的位子上,机关启动后,一个个打开的盛酒容器缓慢地向他们行来。
酒香,果香,竹香种种气味混杂在空气里,争先恐后地窜进裁判们的鼻子。
连程辉在内的十位大师都凝神细辨芳香,他们的责任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刻有自己名字的竹签放进他们觉得有吸引力的酒盘里,根据吸引力程度不同,每个盘子里可以放一到五根不等的竹签。末了统计时再排除掉数值靠后的半数人。
这时准备放上机关长桌的酒共计五十六种,分别来自二十余个不同的酒坊和世家。
散人不是不能参赛,但是九成九的散人即便对自己的酒有自信,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抢风头,否则再好的酒也只能风光一时,过了这次酒会后,酒的主人若是没有什么依仗又不肯择某一家加入,等待他的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结局。
因此,杜小蛮那瓶顺利进入第二轮的酒也成了这次酒会的一大热门关注点。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瓶没有标记的酒,纷纷打听起参赛人的情况,得知她之前在一家小酒肆做过伙计,多数人不禁露出鄙夷的表情。
在大多数大越人看来,女子微贱,不该去做抛头露面的活计,对于这样一个打破习俗的女孩子,更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排斥和厌弃,对她这个人连带她的酒都没了好感,再也没有第一轮时的宽容。
萧佑薇听觉敏锐,听了一耳朵龌龊话后认真地问杜小蛮:“难过吗?”
她相信杜小蛮不是聋子,远处的听不见,近处总归是能知道的。
杜小蛮咬咬下唇,摇摇头,先前的紧张和忐忑似乎淡化了,圆圆的脸蛋上透着动人心魄的坚毅,说:“豺狼要食我血肉,我哪有时间难过?”
萧佑薇心头一叹,这是她欣赏杜小蛮的一点。
头脑清醒,勇于面对,不放弃希望和努力,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悲惨的命运。
这是杜小蛮身上的亮点。
也是她自己的打算。
目光投在高台那对夫妻身上,她忽然觉得,就在她立下誓言的瞬间,对阿元最后一丝朦胧的感觉,在此刻忽然烟消云散了,莫名的轻松感,仿佛摆脱了一个禁锢她许久的枷锁。
她有个大胆的猜想。
或许,消失的是原主本应对男主抱的痴念,而她顶替了这个人物,这份痴念就成了命运对她的束缚。
人应当为自己而活,她要活下去,不让冥冥中的天道作祟,也因此,她不愿纠缠一份催命符般的儿女情长。
第75章 千金一卦()
“我见那个青竹瓶已经转过三次,为何还会放上桌去?”杜小蛮奇怪地说。
萧佑薇瞥了一眼她说的那个,翠绿的颜色在一众酒器中很是好认,她笑中带丝鄙夷,道:“你忘了柳姐姐提过,总有那么一些世家,不爱守我们平常人的规矩,偏要以为旁人都是瞎子。”
杜小蛮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柳诗的告诫,眼中怒火乍起,尤其有一丝针对世家的怨愤,可这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萧佑薇用余光看着她,见到这反应,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身背大仇,仇敌当前却能控制住情绪,是可造之材。
黄涛影看了一阵,唏嘘道:“记得前些年路过禹城来看赛酒会的时候,长桌上有半数都是杜家上的酒,原本还想从杜家老酒坊购置一些运去京都,没想到应了那句老话,好景不常在,昔日御酒杜家竟然落到如此光景。”
他本是自言自语,却无意间字字句句都戳到杜小蛮的痛处,偏他不识杜小蛮,惹恼了人家还不自知。
杜小蛮身子一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黄涛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萧佑薇也满是不赞同的神色,表情更显茫然。
高台上同样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陈如月皱眉拉了拉姜二爷的衣袖:“你可认得那青竹瓶身的是谁家的酒,怎的同一瓶酒还能上桌几次不成?”
姜二爷含笑,有节奏地拍着她的手背也不答话,像是在哄孩子一般。上座的莫城主说:“这些个世家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真当世人都看不清蹊跷,竟然做得如此张扬。”
语中带了一丝戏谑。
姜二爷也笑。
陈如月不傻,只是被丈夫宠溺过度以致不习惯自己思考问题了,歪头想了想也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噘嘴一哼,拉起姜二爷就要走:“那还有什么好看,夫君,咱们走。”她早已经不是少女的年纪,说话做事有时却还是如少女般活泼娇憨。
姜二爷也由着她,当真顺从地站了起来,拱手就要和莫城主告辞。
“你们啊”莫城主无奈地摇摇头,“去吧去吧。”
陈如月笑嘻嘻地拽着姜二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