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田园妻-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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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梁叔夜的名气大,即便妇人,也爱说他的是非闲话。
“毒害梁老太君的凶手,是内务府管事的女儿,听说是个微贱的庶女,心比天高,一般世家公子看不上,要攀附梁家门楣,当个妾也好”
“呵,可事不如愿呐,心里记恨老太君,所以想了这阴毒的法子,还妄图诬陷给小公主哩”
“小公主有万岁爷护着,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听说夫妻离了心,梁将军搬出了公主府,要不是公主不能休离,他恐怕——”
“嘘,你可别说这话,梁将军本就不待见她,当时拜堂人都没去,只送了一柄银枪去,小公主可是跟枪拜的天地!”
……
叽叽喳喳,侃的正带劲儿,萝涩坐在最边上,莫名听得津津有味。
既然话题在梁叔夜身上,她便“无心”的问了一句道:
“也不晓得梁将军住在哪个院?我只听人说,他生得貌美俊俏,偏是不信,战场剁脑袋像砧板切菜,都是些肉疙瘩,哪有俊秀的?”
“嗨,你还别不信哩,我给送过一次米粥,就住在荷塘边的西厢!将军爱赏月,所以选了那地住”
萝涩暗自记下,讪笑一声:
“大姐你说是,那便是了”
“可不是么,要生得不美,小公主何苦痴缠那么些年?我是配不上了,若年轻个几岁,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给梁将军当个通房丫头,也是愿意的哩”
那妇人说罢,闹了个大红脸,由得边上的人挪揄挖苦,径自笑得开怀。
萝涩跟着笑了笑,归置好自己的东西后,她借口上茅房,一个人溜了出来。
……
摸索着找到了荷塘边的西厢,萝涩躲在一处半人高的树丛之后,探出脑袋看去——
见西厢门外的长廊上,站着两个女人。
这两个人,萝涩都见过。
一个是身姿娇俏,一身素白锦衣的小公主,另一个是清冷高傲,即便穿孝也美艳十足的梁母。
竖起耳朵听去,她们交谈之语,零碎着被风刮来,若有若无的钻到了耳朵中。
“梁夫人,让我见驸马一面吧”
小公主自持身份,对梁母也不肯唤一声母亲,她的生母是故皇后,怎是眼前的女人可以比肩的?
“公主请回吧,老太君新丧,叔夜伤心太过,衣带未宽,米水不进,现下身子并不好,不方便见你”
“他是我的驸马,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你不要阻拦我!”
“公主!李衣溪是死了,可真相你我两清,我梁家世代是皇上的奴才,性命低贱,不敢问公主拿来偿命。可人心总归有情,公主不顾丈夫的感受,又何谈他与你情意的回馈?言尽于此,再说下去,你不觉得面上臊的很么?”
萝涩听了这话,心里明白:始作俑者是谁,无论是皇帝还是梁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为了皇家的颜面,不再追究了。
毕竟是皇家有愧梁门,如此梁叔夜弃公主而去,独自居住,虽不成样子,皇帝也只能认了。
小公主被婆婆一顿数落,又愧又气,连宠溺她的父皇,这次也不帮她了。
对着边上的丫鬟狠狠发了一顿脾气后,她气呼呼的离开了。
萝涩一直等梁母也走了,才猫身出来,推开西厢的房门,蹑手蹑脚的钻身进去。
厢房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圆桌上搁着新送来的晚膳,一筷子也未有动过。
萝涩拔出固定发髻的银簪,挑破了手指,在一碗高汤卧果中,挤着点血进去,等晃荡匀了,端在手心里。
依稀记得,当日在军帐中,梁叔夜狂性大发,完全不认人,为了防止今日给他误杀了,萝涩只好吸着墙根边走路,一点点接近内室的床沿。
挑开内室的帷帘,她见昏暗的床榻上,隐约有一个人的背影。
“梁叔夜?”
萝涩轻声唤了他一声,未有回应。
把手中的高汤卧果搁在边上的梅花小几上,萝涩踩着床榻板,坐到了床沿上,扶上了他的肩头——
梁叔夜拳头抵在心口处,整个人蜷缩着,浑身滚烫,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什么。
“怎么烧得那么厉害?先把东西喝了,来,起来”
“萝……涩?”
梁叔夜半阖着眼,只缓缓抬起手掌,触上了她的脸颊,慢慢滑过她的眉骨、鼻梁,等确认过面前之人后,他喉头滑动,哑着嗓子问道:
“你的手指……还疼么?托人带来的伤药,抹了么?”
“疼,所以你别叫我费劲儿,自己乖乖起来喝了它”
萝涩连拖带拽的,把人扶正,给他后背垫了一个绣蟒引枕,端着碗,一勺勺把混着血水的高汤卧果,送到他的嘴里。
梁叔夜烧得很厉害,他无力靠在床案,抿着萝涩递来的汤水。
他的目光牢牢锁着她,昏暗的内室中,月光透着窗棂洒下清辉,落在萝涩的发丝上,染上了一层银。
“你,看什么?”
一碗高汤卧果下去,萝涩掏出娟帕,给他擦拭唇角,见他目光不住的流连,只好垂下眸子小声问道。
“如果……我身上的毒,是你留在我身边唯一的理由,我情愿一辈子——”
“浑说什么!”
萝涩轻声一叱,打断了他的话:“呸呸呸,皇天后土,这人脑子烧糊涂了,不作数的!”
梁叔夜笑了笑,握上了她的手,低首仔细看了看她的手指,眼底划过的满是心疼:
“是我这里出了纰漏,还是叫你吃了苦头”
萝涩心间一暖,刚想故作大方,潇洒的说自己一点不疼的时候,又听他补刀了一句:
“多好的一双手,若真的不中用了……可惜了那些人间美味了”
“梁叔夜!你还敢气我?招惹谁不好,招惹了那么尊女菩萨,要纳小妾嘞——真痛死我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呢,还敢跟我说风凉话!”
萝涩一拍大腿,拔起声量,就要找他呛架。
梁叔夜无奈一笑,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见她在怀里挣扎,拧着眉头,附耳轻声道:
“我都病了,可比你痛得千万倍,你还那么凶?”
萝涩吃软不吃硬,他这一副可怜的模样,到让她像鼓起的气球,气口一放,整个人软了下来。
从一开始的浑身僵硬,到渐渐的依偎在他怀中,枕上他的肩头,萝涩闷声道:
“你觉得好些了么?”
“恩……”
梁叔夜搂着人,在一方床帷四垂的小天地里,渐渐沉了睡意。
因老祖宗暴毙,守灵操持白事,后又狂疾失魂,这几天,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闻着萝涩身上的味道,梁叔夜呼吸绵长,等萝涩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梁叔夜?”
萝涩暗叹一声,打算从他怀中起身,去给他搅冷帕子,岂料身子一动,已叫他重新楼了回来。
两个人齐齐倒在床上,他侧躺着,单手拦腰抱住了人——
萝涩抬眼,两人鼻息交缠间,她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眼窝下青黑色的疲倦。
拉过最里侧的锦被,萝涩给自个儿和梁叔夜都盖了上,现下,顾不上同住的妇人会不会寻她了,她实不忍再把梁叔夜吵醒。
“好吧,你好好歇一觉吧,我陪着你……”
第145章 以吻渡血 春郊纸鸢()
翌日,梁叔夜醒来,枕边人已经不在了。
半夜出了一身汗,高烧算是退了,只是头还很昏沉。
他掀开身上的被褥,趿拉着鞋,从内室步出,方提起桌上壶窠里的茶壶,西边窗户便发出了‘咯噔’一声响!
有人从外头推开了窗牖,一只手艰难的扳着窗框,慢慢探出一个脑袋来——
“咦,你醒了?”
萝涩垫着脚尖,从荷塘池台上过来,她冒着随时掉下池子的风险,又从后窗爬进了梁叔夜的房。
“昨天,你也是这么进来的?”
梁叔夜一头黑线,看她爬得够呛,于是上前拉了人一把。
“早上走的时候,门口还没人呢,我在灶房煮了小米粥过来,房门外站了一堆伺候洗漱的丫头,我就只好爬窗来了”
喘匀了气,萝涩提着食盒,放到了桌案上。
先抬手试了试梁叔夜额上的温度,很好,不烫手了,再看他素白的里衣皱巴巴的,叫汗水黏着,便知热度已经退了。
按着他坐到圆凳上,萝涩掀开了食盒盖子,捧出一碗十谷粥,并着几碟开胃的小菜,有蓑衣黄瓜和干板茼蒿,看起来很清口。
“因避着人,所以简单弄了几样,晓得你为老太君守孝,所以这些都是素样的,你放心”
萝涩拔出筷子,塞到了梁叔夜的手中。
见梁叔夜不动筷子,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情愫浮沉,胶着不移,有些迟疑的问道:
“怎么了?我……我又不是头一回给你当厨娘,怎么这么看着我?”
梁叔夜别开眼,敛去了眼底情绪:
“你吃过了么?”
“我?”
萝涩压根没考虑到自己,趁着灶房没人,她动作迅速的煮了粥过来,且筷子也只带了一双,哪里顾得上自己的胃。
被梁叔夜一问,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从昨天进梁府后,自己再没有吃任何东西。
这会儿子,肚子咕噜噜,十分应景的叫了起来。
萝涩尴尬的捂着肚子,讪笑了一声。
梁叔夜抿着唇,把黄瓜和茼蒿并到了一块,腾出了一只空碗来,他把十谷粥分成了两碗,然后把筷子对折,递到了萝涩的面前。
“一起吃吧,梁府只吃早晚两餐,过了现在这个时辰,你恐怕要晚上才吃得上饭了”
说罢,他提起半截筷子,埋头嗖嗖喝起了粥。
萝涩抿着笑,动作略有些笨拙,她想去夹黄瓜,无奈总是溜儿筷,最后还是梁叔夜帮忙给夹到碗里的。
“哎哟……”
萝涩搁下筷子,捂起了嘴,余光处,见梁叔夜投来询问的目光,只默默低下了头。
因为饿极,大口咀嚼之下,不小心把舌头咬破!
梁叔夜无奈一叹,倒了一杯白水给她:
“漱漱口,总归是没法陪我吃素守孝了——你,你在干嘛?”
梁叔夜话说一半,见萝涩拿了一只空杯盏,扣在下颚,抵在唇下,妄图让嘴里的血,往杯子里流去。
血混着口水,还有莫名的类似粥汤的液体,一点点往杯壁上流,差点没把他恶心死。
“莫要浪费了……每天放血给你……切口子疼……”
“别弄了,这杯血,打死我也不会喝的!”
梁叔夜一脸嫌弃的夺过了萝涩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用手背推得远远的。
吸回口水,萝涩不爽道:“你这是嫌我脏么?我都没嫌你——唔”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他捞了过去,湿润的触觉在唇上缠绵,腰际一麻,萝涩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萝涩该佩服梁叔夜的吻技么?
明明舌头受了伤,可让他一吻,那种又痛又麻的感觉,像有只小虫子,直往心里钻去。
脑子里本是一片空白的,可渐渐的,她回想起了三年前,桃花渡那场马车上的旎旖情事!
感受到梁叔夜呼吸变沉变烫,萝涩一个激灵,忙推开了人——
嘴里的血让他吮了个干净,连牙缝里的粥米也被舔走了!
“不是嫌弃你,而是嫌弃你费事,这样方便很多?”
梁叔夜一脸无辜之色,拇指一揩,顺带手,帮萝涩抹去了嘴角边的水渍。
对于一本正经耍流氓的梁叔夜,她觉得头很疼啊……
沉浸在暧昧气氛中,两个人四目交缠,各有隐忍,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声。
“世子醒了么?没有叫起就傻愣在这里么?开门!”
天,是梁夫人来了!
萝涩惊慌失措的看向梁叔夜,见他不为所动,似乎并不怯弱,要把萝涩坦白在母亲面前。
妈呀,要见女魔头?
她一想起当日在童州,梁夫人手起刀落,杀光一宅邸人的那股狠劲……还有勒令她绝不能进京城的命令,她就腿儿颤,心儿慌!
不成,先躲躲。
顾不上梁叔夜了,她噌得从座位上弹起,在房间里东蹿西跑,衣袂飞起,还把高几上的阔口瓶摔了!
梁叔夜见她手足无措,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床底下。
萝涩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飞身一扑,就地滚了滚,躲进了床榻下的空隙之中,
她刚进去,才突然想起件事儿:自己的容貌与过去不同,她该是认不出来的吧?
胡思乱想间,梁夫人已经推开了房门,那双蜀缎绣面儿鞋,霎时闯入了萝涩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