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不嫁,师之过-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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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交手数次了。他并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所以,你也无需太担心。”
温衍的话像是一道温热的温泉,从云绯的心上流淌而过,抚慰了一些她焦躁的心情。她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温衍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微微勾了嘴角,轻声道:“我相信师傅。”
这话说得温衍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一眼云绯,见她低着头,视线落在两个人的手上,顿时也明白了,心里那唯一的一点点不满瞬间也消失殆尽。
只不过……
“只是,你倒是提醒了我,派里联络的书信,似乎也晚了些日子。”温衍说着,默默地算了下时间。虽然他离开了门派,但是,他和派中的联系却一直也是保持着书信往来的。这一回的回信,好像也晚了几天,倒是没有乐正岑那么久,不过,也有两三日了吧。
乐正岑无回信,流水派中回信也晚了几天,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温衍眸中微动,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冬夏被调到嘉福殿已经有十多日了,到底是习惯服侍云绯的人,冬夏很快就适应了嘉福殿的生活。
因为温衍的治疗,冬夏的脸好得格外快,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容貌。她心里对云绯和温衍极为感激,因而,在服侍云绯的事上,也格外上心。
云绯记得之前冬夏之所以为袁昭仪她们所用,就是因为冬夏的弟弟在她们手上,所以,将冬夏带回嘉福殿后,云绯特地去找简疏白问过了此事。简疏白表示,当初找到冬夏时,已经找回了她的弟弟,她的弟弟似乎对当兵很有兴趣,但是因为冬夏是戴罪之身,所以,她的弟弟一直没有被安排。
既然问到了这里,云绯便顺道给冬夏请了个恩旨,将冬夏的弟弟送到了禁卫军里,做一个小兵。
后来,冬夏知道此事后,对云绯感激涕零,对她愈发忠心,而冬夏实际上极为细致,当她真心对云绯好的时候,这一点就显得尤为明显。这是云绯乐见其成的结果 ,没多久,就将她也提为了一等宫女,和春秋一眼,做这嘉福殿的大宫女。
冬夏的事让云绯觉得欣慰,可另一方面,乐正岑那边迟迟不见回信,让她愈发着急起来。她很想找温衍问问,又觉得温衍应该会不高兴,上回回个信就那般了,若是让温衍知道自己一直记挂这乐正岑的话,谁知道他又哪里“不满”。
因此,云绯到底是没有问温衍,而是转而找到简疏白,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说起来,自打紫韵被赶出皇宫后,简疏白就在政事上越发上心了,用大臣们的话说,简直是勤政至极的好皇帝。从他登基到现在,几乎没有一天休朝,而现在更好,一下朝就是在偏殿呆着,不是召见大臣,就是处理事情,直到天黑透了,才让张德海提个灯笼跟他回寝宫。
当然,他也常有宿在偏殿的时候。
虽然刚登基,难免会有很多事要处理,尤其是简疏白这种靠武力夺取皇位的,善后的事确实很多,云绯也能理解。可云绯清楚,在紫韵还没有被拆穿之前,简疏白也没有这么拼命过。
她知道,如今南朝还算安宁,没有什么边境战乱,没有什么天灾**,简疏白这般不休息,无非是不想空闲下来。哪怕他当着她和温衍的面,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爱笑,但是,云绯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紫韵的一分位置的。
纵然紫韵是枚别人放在他这里的棋子,到底还是相伴了这么些时日,要他一时走出来,也实在是不容易。又何况,紫韵是除了自己以外,第一个走近简疏白生命的女子。
云绯深刻知道这点,所以她也没有捅破,只是偶尔暗示两句,希望简疏白早点走出来。
一路往简疏白的偏殿走去,云绯脑子里却冒出这么些来。她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抬头见自己已经到了偏殿门口,张德海站在门外,见她过来忙迎了上来。
“云绯姑娘。”
“张公公。”云绯微微一笑,往殿里看了看,问道:“皇上在和大臣说话吗?”
张德海摇了摇头,“皇上一个人在里面。”说着,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进。”
云绯点了点头,由着张德海撩起垂在门口的竹帘,她俯身走了进去,一路到了最里面,果然看见简疏白又伏案刷刷地写着什么。
“师兄。”云绯唤了一声,简疏白抬起头,见是她,笑了笑,搁下笔起身绕过御案走了过来,“今儿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有事?”
“嗯,有些事想请师兄帮忙。”云绯也不推辞,反正她从小到大麻烦简疏白的事儿也不少,作为她的师兄,嗯,他肯定习惯了。
见云绯的样子,简疏白就知道有事,感觉还不是一件小事。他领着云绯朝左侧的木椅旁过去,两个人先后坐了下来。简疏白瞅了瞅云绯的样子,道:“什么事,直说吧。”
云绯颔首,将乐正岑已经二十多日没有回信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她笑盈盈地看着简疏白,说:“你知道的,这事儿我不好跟师傅说,之前我也提过一次,他只让我安心,我若是问得多了,他肯定得恼我。只是,我和乐正岑相识一场,他于我到底有救命之恩,这般杳无音讯的,我着实有些担心了。”
听完云绯所说,简疏白沉默了会儿, 问:“所以,你想让我这边派人去炎派看看?”
“师兄聪明。”
“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简疏白扶额失笑,“我是怕啊,师傅知道了,定会责怪我的。”
帮着云绯去调查另外一个男人的下落,啧啧,这要是给温衍知道了,以温衍的小心眼,不,温衍对云绯的在乎和占有欲,他肯定倒霉的。
诶,他家师傅有占有欲吗?
简疏白正在思索着这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时,只听见一道淡淡的声音响在房间里,“为师知道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云绯和简疏白扭头看去,只见温衍不知道何时也进了殿,正朝他们走过来。云绯和简疏白相视一眼,暗暗猜测刚刚的对话温衍听了几分,而温衍已然近眼前。
今日的温衍穿了一身天青色菱锦长衫,显得身形俊秀挺拔。天青色是他少穿的颜色,今日乍然看来倒是让两个徒弟有些意外,而更意外的是,温衍此时的表情有点不太一样,眉宇间似有蹙痕。
“师傅怎么来了?”简疏白先站了起来,问道。云绯跟着站了起来,视线扫过温衍手里握着的信封。
温衍看了看简疏白,又看了看云绯,将手里的信往上抬了抬,说:“派里来信了。”
简疏白和云绯见他没有就之前简疏白那句“师傅知道了,定会责怪我”的话做文章,正暗自庆幸温衍果然没有听见,接着却听见温衍淡淡的,甚至有些微冷的声音:“派里出了事,为师要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简疏白这下终于发现了不对,心里跟着提了起来。
温衍微微敛了目,声音低沉:“出了人命,三名弟子被杀害。”
闻言,简疏白和云绯心里各是一个“咯噔”,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后,云绯问道:“凶手是……?”
“不知。”说着,温衍将信搁在了一旁的案几上,一贯懒散的脸上此刻有几分严肃,“所以,为师要回去一趟,云绯随我一道回去。疏白,你现在身为皇帝,当是留在皇宫。”
“师傅,我——”
“师兄。”云绯截断他,然后,她抬手按上简疏白的手背,一双美目中浮着些劝诫之色,“师傅说得对,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不再是之前的闲散王爷了。若是你离京期间出了什么事,确实不好。”
简疏白闻言蹙紧了眉,似乎觉得云绯说得有理,没有再说话。
温衍看了看两人,又说:“事不宜迟,我打算现在就动身。”
“现在?”简疏白剑眉微扬,他扭头看了看窗外,又回头道:“现在出发的话,没多久就天黑了。入夜不方便赶路,不然师傅和师妹还是明日再出发吧。”
温衍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现在派里大乱,光远他们几人不一定掌控得住局面,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
温衍口中的光远全名为周光远,是流水派中资历较老,能力较出众的弟子,和他差不多的还有三人。温衍离开门派后,派中诸事由他们四人协商负责,四个人本来很能稳固局面的,可是此番连他们四个人都没有办法了,看来事情比较严重。
听到温衍的话,简疏白也不再挽留,他点了点头,当下出殿派人去准备千里驹和一应出行事宜。
在简疏白着手安排期间,云绯和温衍也跟着离开了偏殿,先后回到自己的宫殿,收拾行李。一刻钟后,温衍和云绯出了皇宫,简疏白亲自于宫门口送行。
“师傅,师妹。”简疏白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缓缓道:“此番回门派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和我联系。”
到了此时,温衍方才露出了笑容,好似一瞬间又恢复到之前闲散淡然的模样:“疏白难不成觉得为师这么没用?”
“呃……没,没。”简疏白忙摆了摆手。
云绯见状,也跟着笑了,“放心,有你这么个皇帝师兄,若是不用那才是傻。”
此话说完,简疏白也笑了,气氛一时轻松了不少。接着,三人又说了片刻,简疏白目送温衍和云绯先后上了马,马儿扬蹄嘶鸣,激起一阵尘土。
在纷纷扬扬的尘土中,简疏白只看见两个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化作渺渺尘世中两个如墨迹般的黑点。天边日头还未西斜,可简疏白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伤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此时不是黄昏。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见两个人的身影了,他才转过身。
一旁候了许久的张德海见简疏白这般,忍不住开了口,“皇上。”他想了想,方道:“云绯姑娘和温先生定然无事了,皇上还请放宽心。”
听见张德海的话,简疏白勾了勾嘴角,微微笑了,“是了,师傅和师妹都不是一般人,肯定无事。”
说完,他大步朝偏殿走去,夏日蝉声渐响,盛夏将至。
人却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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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慢慢地沉入了山峦之后,当最后一缕阳光彻底消失,皎月挂在树枝之上,赶路的人也放慢了速度。
“云绯。”温衍勒着缰绳,打量了下四周,只见不远处有粼粼波光,想来应该是河流湖泊,他便朝前指了过去,“今晚看来出不了这深林了,我们去那边歇息吧。”
云绯顺着简疏白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说:“都听师傅的。”
温衍笑了笑,扬鞭一拍马臀,最后奔跑了一段。云绯也一夹马肚,跟着温衍身后到了那光色折射的地方。
他们在日落之时进了这片林子,原以为出林不过片刻的工夫,谁曾想这林子很有些大,当夜色降临之后,完全看不清前路后路,只能凭着感觉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此处。
眼看着今晚出林也不甚方便,温衍觉得,在林中休息一晚比较靠谱,而云绯自然是跟从。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那波光粼粼的地方,只见面前密林一瞬开过,果然是一条河流。河水在夜色之下折射出明亮的光辉,水波晃动中,那水中月亮的倒影也轻轻晃动。
温衍下了马,将马儿拉到河边喝足了水,又牵回到林子边缘,拴在一棵大树上。接着,他转过身,从云绯手里接过刚刚也喝过水的云绯的马儿,同自己的马拴在一起。
两匹马一靠近,就慢慢地蹭到了一起,这么看起来,颇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模样。
看着两匹马的动作,云绯忍不住看了温衍一眼,刚好温衍也看了过来。云绯一笑,他自然知道为何,当下走到云绯身边,握了她的手,引着她往河边走去。
两人在河边喝了点水,又稍稍清洗了下脸,方往后折了一段路,找了一处还算干净平整的地方坐下。之后,云绯拾了些树枝过来,堆成一堆,正要从身上摸索出打火石点燃,就见温衍衣袖一挥,“嘭”的一声,木柴被点燃了。
这一招虽然看起来简单,但云绯还是有些呆愣。按理说,他们流水一派是以水为秘术的主体,谁都知道五行之中,水克火,温衍是怎么办到的?
温衍注意到云绯研判十足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拍了拍衣袖,道:“谁说流水的人就不能研习炎派的秘术了?”
“炎派?”云绯眨了眨眼,问,“这是炎派的秘术?”
“唔,算是吧,基础而已。”温衍说着,双腿伸直,身子往身后的树干一靠,一副悠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