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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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来,其实是想给我一个机会。
而我,不想要这个机会。
他如此的看低我,我不会攀着他出这尼姑庵的。
我和他,已经无法再回头。根本就不可能会平行站在一起的,怎么会走得下去呢?
他不会为我而改变,我也不会为他而改变,都是带关角的人,相碰一起,必然会伤痕累累。
一地的寂寞与悲伤啊,我爬起来,却是一夜都睡不着。
第二天欢儿看我精神不好,还关切地问:“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我轻淡地说:“做事吧,今天你扫前院我扫后院。”我不想让很多的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人是独立而又需要尊严的,即使会是一辈子的囚困在这里,我也有自已的坚持,没有半点的后悔。
在他的眼里,女人是不需要尊重的,他根本就打骨子里瞧不起女人,他最看重的,还是他。
我抬头看着那后山吹来的白色山花,如此的馨香。
捧起一手,埋头闻着,想收拾起我的精神,让残香带走我的坏心情。
但是精神,始终都不太好,怏怏不快地到了五月初。
全庵的人,似乎又振奋了起来,不知有什么喜事。
我端了碗饭,到后墙边窝着吃了起来。
天天吃这些斋饭,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惯。
人的生活适应,真的可以随着时间来改变。
吃完一碗饭,手忍不住又抚上了左脸,还有些痛。那天晚上,他打过我之后,我总是不经意地会抚上脸,告诉自已,再寂寞无助的日子,也要挺下去,万不能让他笑话了。
“娘娘。”欢迎兴奋地过来:“娘娘,你知道吗?皇后娘娘就要来念慈庵了,听说皇后娘娘要来上香,求菩萨赐福。”
“是吗?”我淡淡地应着,闭上眼睛享受着宁静的中午。
山风很凉,让我有些想睡。睡个午觉,是很有精神的。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天睡得多,吃得也不少,但是就是不见长肉,越发的清瘦了。
欢儿四周看看,才轻声地说:“娘娘,你知道吗?我听人说,皇后娘娘是来求送子观音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她,安知她来干什么。
就不明白,这丫头这么高兴什么。
我斜视着她,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说:“娘娘,指不定皇上也会来。”
我站起来,往一边走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来,关我屁事。
皇后要来就来,他要来就来,我都不想再与他们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关系了。
你想靠近别人,别人还瞧不起呢?
我也没有心思去讨好他,也不想做个没有自已的人。
我知道欢儿话里的意思,叫我好好地抓住机会,他难得来一次,不要再把他赶走了。
无奈,我们八字不合啊,谁看谁都是竖起一身的刺。
第四十六章:他带我走
是的,皇后娘娘是要来念慈庵。这几天,全庵的人,都在大搞卫生,务必达到一尘不染的境界。
我想皇后来也是有些心急的了,现在也好几个月了,却没有半点音迅,她当然是急了。
要是让别的妃子得了先,要是个皇子,她就烦恼无穷了。
但是讨厌的他会来,还是免不了见面的。
明天,就是五月初五,我避无可避啊。
一夜的东风紧,半夜过后,风有些冷,连月亮也没有了半点的光华。
快天亮才迷糊睡去,欢儿过来叫我,说主持有事吩咐。
我顶着一双熊猫眼去见她,她正在打坐,也没有睁开眼看我一下,淡淡地说:“今天是皇后娘娘来我们念慈庵的大事,我们上上下下,对这事,都很慎重。”
我知道,主要人物来了,你老还不抱着她的马脚猛拍,好让她赏你多点银子。
我说芦荟,你一不嫖,二不抽,三没有后代,四不能吃荤,没头发也省得戴金戴银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你能带走吗?她手捻着佛珠,还是很平淡地说:“静思,今天,你就不要在庵里,跟着后厨的人,一块去买些素菜,布衣回来。”
原来是打发我走的,我也不想见到他。
点点头:“好。”她又带着警告地说:“静思,记住你的身份,我们是出家之人,不管是谁,都得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男子。你说你没有念过书,这些最起码的事,你得明白。”
“是,师太。”小尼姑小山,老尼姑有交待,山下的男人都是老虎,见了要赶紧跑。
惬意啊,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虽然和后厨的人一起去,她们都会看着我,不让我逃走,但是总算是可以出去看看,也不为是一件好事。
打发我走,当然有她的原因。
我想皇后是不想让皇上见到我的,怕是勾起了旧情。
其实,我也不想看到他。这样不是更好,大家都不见面。
等着后面的人准备好,我袖子里拢上匕首,就在庵门等着。
清洗得焕然一新的念慈庵,好大的阵仗,所有的人都得沐浴净身,换上新的衣服,迎接皇后。
我们是从山后的小路上走的,那前面,是留给大人物走的,我们的身份,现在不配那洗扫得最干净的石阶。
看着下面有些的绿树青笼,葱郁如翠玉一般,心情都开朗起来。
深吸一口这自由而又清新的空气,觉得我的精神,都回来了。
往下走着,山路崎岖,走得有些辛苦,虽然今天没有烈阳,阴阴沉沉的,但是还是薄汗满面。
我擦去,跟着前面的人走。
欢儿也好奇地看着:“娘娘啊,你看那里,开得是什么花啊,好漂亮啊?”顺眼一看,是一丛丛的妍红色花。
我折下一枝,看着上面开着三四朵嫣然的花,薄薄的花瓣透着一些甜味,深闻,还有着很淡很淡的香,我摘了下来,放入口中就吃:“酸酸的,不错。”
“啊,娘娘,这可以吃的啊?”欢儿讶异地叫。
“是啊,我们管这叫红石榴花,也叫映山红。”她摘了一朵也跟着我吃,叫了出来:“不好吃啊,一点也不香。”
她以为这是烤鸡腿啊,还肖想那么多。
“你们二个,快点,别那么多话说。”前面的人不耐烦地叫着。
花叶绿树上,还挂上了透亮的水珠儿,摇一摇,落得满头满脸都是。我发现,自已像是小孩子一样,一路玩着下来。
大概是我关得够久的了,也许是因为今天心情有点快乐,有点难过。
她们从前路上,我从后山下,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会把我忘了,然后一辈子,就做个带发修行的静思。
静思,静下来思考什么?人活着的意义,只为了活着吗?宋知音呢?我喜欢的人,却与他隔得很远很远,很久也没有见他,也不曾有想过他了。
才下到山下,天气越发的阴郁,我抬头看:“不会要下雨了吧!”这下可好,成落汤鸡了。
话才一落,雨点就打在头上。
那些人为了师太的话,也不敢反抗什么的,而是大声地叫着:“快点跑着走,要下雨了。”军训都没有这么猛吧,风雨无阻,一群光头的尼姑,在跑着,引起一些路人的侧目。
跑出了正道,回头但见那半山之上,好一片风光。
众多的人,簇拥着一顶金色的华丽大轿往上走。
他现在来,不同上次扮成御林军,偷偷摸摸来了。
皇上皇后同来,可见感情增进不少啊。
宫女如云,御林军不胜数,一路排到上面。
真是风光,我酸涩地一笑,一手挡着头,往前跑去。
雨下得好大,我用劲儿地跑,跑在最前面。那些人以为我想干什么?拼命地跟上。
离庵最近的地方买素菜,然后就挑回去用来晚上与明天做菜,还有布料,下如此大的雨,说要买,下冰雹也得买到的。
我扛着一板布,外面用油纸包着,勉强挡着雨水不浸湿布料,至于我,反正是淋湿了,再湿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欢儿比我辛苦些了,一个肩头扛一板,二板布一夹,脑袋都看不到。
看到那些卖糕点的,馋得她口水想流。
我一推她:“走啦,别看,回去才能吃饭。”
“快走啊,你们,在这里看什么看。”不耐烦的尼姑姐姐在后面催了。
扛起布就走,我也想早点回去,如今一身湿淋淋的,一点也不舒服。雨下得小了一点,但抬头看天,还有着大雨的趋势。
走了一会,双儿轻声地说:“娘娘,你看她们。”
我回头一看,那几个尼姑姐姐,自已买了糕点,几个人围着就吃了起来。
我淡淡地一笑:“没事,我们走吧。”
吃包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前看到包子我就不吃呢?
为了减肥,我还买了包子放在桌上,就是一个劲地看着,一个饿啊,脑子里填满了各种好吃的东西,但是看着包子,就是不想吃。
这里有条河,不知从哪来,往哪去?
由于昨天晚上的雨,河水变得咆哮起来,混浊的黄水汹涌地往下流着。
从集市经过的河水,多了一些垃圾和油腻之气。
真想跳下去,让它们带走我。
但是可怜了欢儿,那她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在念慈庵,那么欢儿会被欺压得更惨的。
回头看看她,她低下头,一脸的难过。
我笑了开来,装作很轻松地说:“欢儿,你难过什么啊,包子有什么好吃的,我们回去吃饭。饭才是最好的东西,你吃什么菜,天天吃就会腻,我们吃饭,一年到头,都不会腻的。”“不是的。”她轻声地说:“娘娘,欢儿是想,娘娘的身体不经饿,要是现在吃一个包子,也会好一些的。”多会为别人设相的丫头啊,我有些叹息。
“好了,别说了。”我会想哭的,我最怕就是让我感动的人,这样的话,我就控制不住自已的心情。
我一直都想冷静行事,淡泊为人。
扛着一板布,我还是壮起精神,往前走。
这世上有人这么关心自已,挺好的啊。
眼里有些湿润,一点是雨水滑进我的眼里去了。
河边有些人围了起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近了才听到有一凄惨的声音哀号地叫:“快救救我的孩子啊?求求你们,救救他。”
我往河水一看,一个小男孩在河水里载浮沉没着,四肢乱舞,想要抓住什么,一张口就喝下大口的水,只有唔唔地尖叫声。
我将布一扔,不顾一切就往河边跑。
后面的人大声地叫:“静思,静思你干什么,快回来。”
“娘娘。”欢儿也大声地叫着。
这时候,救人要紧,我管你什么清规戒律,这不许那不许的。
跳下河水去救人,河水好冷,好急,而且这时候,雨又哗哗地下得大起来,一抬头找人,就打得我一脸的痛。
终于揪着了那胖小子,他不会游水,一旦抓着我,四肢就用力地缠上来,还揪着我,想把我拉沉一样。
我将他提得高一些,尖声的哭叫,终于响亮起来了。
这小子命还真大,艰难地往岸上游去。
我一游水,他就怕沉,揪得我都动不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着走。
岸上的人一看,马上跑了下来。
用力将小胖子往岸上送,上面的人拉住他的手,将他揪上去。
看着湍急的河水,让我头有些晕眩。
上面伸下手来,我伸出手去想抓住。
一阵洪流,又将我往下推落了一些。
我索性,不想再伸手,也不想再爬上去了。
我好累,似乎不太想面对这些人群。
让水载着,一路而下,头晕晕沉沉的,连喝了几口浑浊的水,迷糊地看着欢儿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叫着:“娘娘,娘娘。”别理我了,欢儿,如果我闭上眼,没有知觉,还回到我以前的生活去的话,我是很乐意的。
很重地一声响,我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
往下看,那下缘,是一个很陡的陂,水像是瀑布一样,往下滑落。
“张绿绮。”熟悉的一声叫。
让我都不知是不是做梦,他居然会在这里。
“抓住我的手。”张贤瑞大声地叫着。
我去抓他的手,碰到了他的指尖,就那么一点,他就可以抓到我了。
水太急了,推着我,往那下面滑落。
我尖声地叫,不知道摔下去,会怎么一个肢离破碎,痛疼难忍辱负重。
看不清楚有什么,脑子里也黑白混成了一团。
只觉得,有重物压住了我,往下面冲落,将我紧紧地护着。
水,还依旧将我们往下游一直地推落。
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痛,但是睁开眼看到水面上,浮起了艳红色的血。
他湿湿的手,挡住我的眼:“别看。”拉下他的手,我固执地要看,血是从他身上冒出的。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