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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天缘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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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尊者”听后,怒容一闪即逝,满脸微笑地用指导的语气对李长庚道:“竖子无礼,竟敢在本尊者面前放肆!竖子无知,竟敢笑本尊者的行止!竖子无知,无知得很啊!真的夏虫语冰,胡言乱语,本尊者的轿童可以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替主子分忧,为本尊者解除些许行程之苦,而本尊者又可以享受乘轿的心境,心境!知道吗?心境,本尊者图的是心境!”说到这里摇头,叹了口气,勿想起此人前来见自己,能够使护山使者陈天福传紧急讯铃,一定有着重大的事情。语气一转,用凝重的语气对李长庚道:“竖子前来见本尊者,必先知道本尊者名号,明知而故惊动本尊者的大驾。想必知道本尊者的规矩,速说明来意,若能接本尊者一招不死,保你全尸,接二招不死,为你厚葬,接三招不死,准你生离。”

李长庚闻言,一点都不觉得他说得狂妄。几十年来能在些獠三招之下,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数。大难当头,不敢怠慢,逐不动声色地暗运内气。直到运足十成内气之后,沉声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前来告诉你,你的儿子陈天明于大年三十下午自尽了!”

饶是“五行尊者”修养功夫再是到家,但在血肉相联之下,不免闻言色变,低沉问道:“你是受何人之托?明儿死于何人之手?”声调如水底的钟声传到水面一般的沉闷异常。

李长庚闻言,就手从怀中掏出“沉竹令”,暗运内力平推给“五行尊者”。见“五行尊者”不费半点力气地接了过去,面色一变,自己用了八成功力相送之下,他却在举手之间就消除了。暗忖:今日可能凶多吉少了。逐大声道:“我是受这个主人所托,前来……”说到这里,想到今天可能凶多吉少……不就是一死么?逐胆气一壮,恢复昔日调侃的语气道:“我是受这个主人所托,前来此地报丧!不是来受讯的!至于你那个儿子是自尽而死的,与我毫……毫不相干。我言尽及此,信不信由你。”终是底气不足,不敢把陈天明之死的责任背在自己的身上。说完这番话后,小心地察看他的脸色。

“五行尊者”接过李长庚推来的“沉竹令”之后,在手中掂了掂,半晌无语……然后,不附半点内力地把“沉竹令”还给李长庚后道:“既然有此令作证,明儿或有取死之道。我与此令主人的恩怨不关你小辈的事,看在此令的份上,承蒙你顶风雪前来报信,就免你三招,快快下山去吧,此处非你久留之地。”言毕转过身,右手后朝李长庚挥了挥手。

李长庚见事情出自己意料之外地能逃得生天,生恐此獠改变主意,说了一声:“多谢尊者。”之后,急步出庙,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逃下山去了。

陈天福见李长庚走远,心有不甘对“五行尊者”说:“主人……”

“五行尊者”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地说道:“此人刚才借送‘沉竹令’之机,竟敢潜藏内力于其上来忏我,当是必死之徒!观察其附在那令牌上的内劲,他必定是六阳子门下,而他又偏不知死活学了‘大雷音寺’的‘瑜珈神功’,一阳一阴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功都有了五成火候,龙虎相争之下,他的死期就在这四个月之内。据我所知,他这种情况就是散去功力都难逃一死,大罗金仙都救他不得,何况他能领‘沉竹令’的命令而来,或与那个令主有渊源,在明儿死因未查彻底时,犯不着为一个将死的人结此大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或许此人与那个令主有隙,明知此人将死,故意借我手除之,老夫不让有心之人如意,放他下山。”说完,对自己能够就这件小事举一反二很为自得,旋即又想起天明死了,而转为悲伤,沉声道:“天福,你撤去这个联络点,二个月之内,任何人不见,待三个月之后,本尊者到江湖上走一遭,看看江湖之中出现了一些什么泥鳅。”言毕,令开路仪仗无须奏乐,急急地返回崖下。

陈天福知主人动了怒,逐也不多作口舌,开动机关,下了地道。待机关关复原后,急急地向“中天别院”走去。留下一座庙孤零零地守在一片死寂的山中。

起风了。

寒风呜咽声打破了山中死寂,卷起尚未和底层雪融成一体的雪花在飞舞,似欲向苍天炫耀自己的本事。

苍濛濛的天初还大度,对寒风的这种伎俩不屑一顾,后来,可能是受不了它的这种带有戏弄与侮辱意味的炫耀,终于下起雪来,用一片片鹅毛大雪来证明苍天的力量。

寒风似是见状急了,凶狠地卷掠起来,要把苍天撒落在雪花揉碎。

一时间,大小不一的雪花从天而降。

一时间,寒风的惨啸声,凭空而起。

这个山谷,这座大山逐渐热闹起来。

第二卷 归宁  第01章 冲突

冷风,用它那双残酷的手,恣意地狂舞着白雪的身躯,直把一个纯洁柔弱的白雪的身躯在半空舞成一片片的碎片,撒落人间……

正月的洛阳,在遥远的南国已是春是枝头的季节里,仍是:雪舞九天,风啸千里!

长街既有卖卜声,青楼亦有欢笑语,天苍地白,烛影摇红。

也许是一年一度的总结,或者是一岁一轮的悲哀,大地披上了孝布的白,大地感受纯洁的心。

屋顶,长街,堆满了厚厚的雪。

风头正劲。

雪舞更狂。

一个头戴雪绒帽,身着青布袍,两腰旁各自飘着一条黄色彩带,以身顶着风雪,脚踏雪无痕地为一顶浅黄色的大轿带路从西急驰而来。那轿在四名女轿夫的抬移下,如雪花带路轻轻地飘移。

这个青袍人透过风雪边行边搜索,借助店铺前的宫灯寻找心跳的目标。

一连找了几条街,才在一个门前左右各有一座大型石狮的大门阶下停下,看清门顶上四个镏金大字:振远镖局。之后,拾阶而上,重重地叩咯门上的铜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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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远镖局。

天下四大镖局之一,总镖头“七剑齐飞”余化龙一柄利剑震江湖,江湖传闻他是已故武林盟主“一剑镇九州”孙文龙的弟子,每有好事之徒多方征询或旁敲侧问,余化龙的师尊是否如江湖传言的孙文龙皆不是要领,他对自己的师门忌讳莫深,孙文龙是否他师尊亦为江湖中好事者心中一大谜,自从“振远镖局”创建到今,经过了一百五十年,四代总镖头的精心经营,已形成很大的规模,镖头镖丁现要竟达一千多名,大江南北有数十家分局,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是以近十多年来,鲜有镖务要他亲自打理,更不要说看见他出手了。而以往值得他亲自出马的大镖,劫他镖的窃匪,大盗,都已成了死人,凡和他交过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就连昔年出尽风头的匪首,一个令江湖各大门派都头疼异常的“九命齐天”在他剑下变成一命俱无,从那时起,“振远镖局”的名声一跃而上,成为天下四大镖局之一,而他的武功出处亦是江湖上好事之徒谈论的话题之一。

洛阳的“振远镖局”是“振远镖局”的总部。

余化龙年过花甲,多年的镖局上下事都无需他身体力行的情况下,早已是极为富态,就是他经常坐的太师椅都是特制的,一般的太师椅经他入座,起身之际,太师椅多半会随他而动。自五年前听人说喝“铁观音”茶可能减肥以后,无任春夏秋冬,早晚二壶“铁观音”茶是成了他例行功课,也是任何人都不得打搅的时刻。

于今,刚好是华灯初上的时刻,也就是余化龙一日两度的饮茶时刻。

余化龙斜躺在茶室里的太师椅上,轻呷一口热茶之后,闭目,不知是在回味“铁观音”的茶味还是在想“思春阁”里的红牌青绾人夏冰冰的绝世音容,或者,什么都没有在想,闭目之下,圆胖的脸上,平静如常。突地,感到茶室进来了,缓慢睁开双眼,诧异地注视着刚进来的贴身小厮小石子的清瘦脸上。

小石子见主人在自己进茶室之际,睁开了眼,小心近前,用敬畏的神色看着余化龙:“老爷,有……有人要见您……”

余化龙初见小石子犯自己的大忌来打扰自己喝茶,还以为是突厥兵施了法术,从天而降,打到洛阳城里来了,或者是天塌了一块,现闻听他如此一说,气打一块儿出,就手一巴掌把小石子打飞,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后,缓缓地说道:“你跟了七八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规矩吗?”

小石子闻言,被余化龙一巴掌抽得红肿的脸一下子骇得惨白,如果不是他脸上仍有五个手指血痕,真还让人看不出他被打了,小石子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叩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余化龙听他求饶声很是刺耳,正准备,一指毙了他,勿想到他竟敢冒死闯进茶室,在自己喝茶的时候来见自己,或许是有什么大事亦未可知,一想到“大事”两个字,已在声色犬马之中玩厌了的心腾地吊起了一点胃口,双目神光一闪地看了小石子一眼后,闭上眼睛缓慢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石子听问,知道自己有了一丝活命的机会,在性命关头,伶牙利齿表现淋漓尽致,用急促且口齿清晰地说道:“外面有人用十颗牛卯大的南珠指名要见您。”

余化龙听后,蓦地飞身而起,啪的一脚把跪在地上的小石子踢飞,骂道:“狗奴才,屁大的事都值得你以身犯险,老爷我就是一百颗那样大的南珠亦休想我去见人,如果,从都是这样,我岂不是被那些俗人缠死了?”说完仍不解气,再一次把小石子一脚踢飞。

小石子被余化龙两脚踢得昏头转向,硬生生地咽下二口逆血,不敢吐出来污了这茶室,面色因充血而成了紫色,也许是自忖必死,仍不忘进来的初衷,趴在地上说道:“知客夏候冲天被来人十招内拿下……”

余化龙闻言心神一震,不待小石子说完,狠声说了一句:“狗奴才,你言如不实,就等死吧?”说完,身形一晃,肥胖的身体极速地离开了茶室。

余化龙一进镖局大堂,就看见夏候冲天如狗奴才一样地跪在地上,一个青袍人仰头望身屋顶,一脚踏在夏候冲天的背上,十名镖师正虎视眈眈地围着那个青袍人。脑际飞快地如电转,搜索记忆,半晌都无法得知来人是何方神圣,假咳一声后,不慌不忙地踱步到堂上方特制的太师椅上,缓慢地说道:“好本事,好本事,恶客竟敢上门欺主,是不是不把我‘振远镖局’放在眼里?”说完,拍了几下座前的案几。

众镖师待余化龙拍案声一落,“唰!”地擎出各自的兵刃,罩定场中的青袍人。

青袍人闻言,收回望向屋顶的目光,看了当前这个阵式,哈哈冷笑二声后目如闪电地望着余化龙道:“咱家天地下,没有几人能放在眼里,你是什么东西?换作平日,就凭你在咱家面前大呼小叫,你早就是被乱刀砍死了,今日,咱家来见你,是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坟冒青烟了,有着了天大的福份!”

余化龙听得又惊又怒,连肥厚的鼻子都气歪了,但是多年的江湖生涯与和人交往的经验,抑制住自己马上下令杀死这名恶客的想法,客这个青袍人必定来头不小,在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古训警示下,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恶气,双眼合成缝,目光如针一样地注视青袍人之后,也是哈哈大笑二声后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鱼没有吃过,什么样的鸟没玩过,你到我振远镖局来撒野,该不是来胡吹大气的吧?”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二声。

青袍人听他说什么“什么样的鸟没玩过”,眼中精芒激闪,青袍无风自动。见这个肥猪竟敢犯自己的大忌,全身上下无风自动,差一点想出手把他绞成肉浆,记起自己来此地的本意,强抑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余化龙从鬼门关处转了一个身都不知,见这青袍人眼中精芒激闪骇人,还小小地吃一惊,后又见他很快恢复原状,还只道是他怕了,抱着乘胜追击打落水狗的心态接道:“看在你有三分本事的份上,给我叩三个头,自废武功,老夫可以饶你不死。”余化龙越说越威严,越说越冷酷。

青袍人刚才所受的鸟气还没有消,现在又听得他如此狂言,竟要让平生只跪过师门尊长,主子的腿去跪这头肥猪,怒火终不能克制,一声怪啸之后,如鬼魅般地脱离镖师的包围圈,在余化龙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之际,肥胖的脸被这青袍人左右开弓,不知抽了多少个耳光,然后象拖狗一样地把他从太师椅上拖下来,一脚踏在他脸上,眼中凶星四冒地瞪着他。

余化龙在青袍人抽第十个耳光时才清醒过来,运功之下,全身都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四处乱窜,如钢针一般地激刺周身大穴,后又被他拖按到地上,才放弃反抗之心,用极为惊骇的眼神望着这个青袍人。

“刘再桂,你在发什么火?”一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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