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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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塔合儿说得眼中,凤九神色凝重起来:“好妹子。到底是什么话?”
塔合儿却踌躇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凑到凤九耳边,轻声耳语。
声音轻地连站在旁边地何弼也听不见。
而何弼想必早就知道塔合儿想说什么,一直沉默着。
可凤九的脸色却越来越惊讶,甚至变得不敢置信,直到塔合儿说完。她才睁大了双眼,看着塔合儿,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她才颤抖着唇,低低地问了两个字:“当真?”
塔合儿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回答道:“是真是假,阿九姐姐,我相信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不是吗?”
她说完,片刻之后,才低声补充了一句:“阿九姐姐。难道你就真地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
可凤九并没有回答,半晌。才将目光缓缓移到殿门处。
如果塔合儿说的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见凤九神色惶然,竟像是完全恍惚了一般。塔合儿也担心起来,上前一步,轻声唤道:“阿九姐姐?”
“……我没事……”许久,凤九才挥挥手,强自镇定地回了一句。
塔合儿见状,不禁和何弼对看一眼,却都没再说什么了。
正在这时,帘幕一掀,楚羽和隐鹤老人走了出来,凤九连忙看去,却不禁惊讶地和塔合儿对视一眼。
只见隐鹤老人和楚羽神情都异常地严肃,脸色很难看,阴沉沉的。楚羽地那脸色甚至可以称得上铁青,隐鹤老人也一反往日悠闲的神色,凝重的缓步走上前来。
他很是客气,双手抱拳,长长地作了个揖,凤九连忙虚扶了一下,道:“老前辈不必多礼。”
隐鹤老人这才直起身,忧心忡忡地开口:“凤后娘娘,元钧的情况,甚是危急。”
凤九闻言一惊,心中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连忙问:“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隐鹤老人踌躇了一会儿,才缓缓回答:“不是病,是毒。”
老人家地声音并不是很大,语调轻轻的,却迟缓,可听在殿中众人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凤九尤为震惊。
她虽然也有点隐隐的怀疑,但是如今得到证实,还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隐鹤老人不会撒谎的,也没有必要撒谎。
那么说,元钧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这个想法让凤九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仿佛一尊石像,动也不动。
元钧中毒……那就证明,刚才塔合儿所说的,都是真的了?
而且……最让凤九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元钧中的是毒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元彦地死,绝对不是意外,更不是人们口中的风寒所致!
元钧之毒,是他授意的话,那岂不是说,元彦之死,也是他一手策划?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凤九怔怔地楞了许久,才缓缓地将头转向沉默不语地楚羽。
楚羽见凤九看向自己,却破天荒地第一次将头转开,避开了凤九的目光。
许久,凤九才回过头来,缓声问隐鹤老人:“老前辈可知元钧中地是什么毒?”
隐鹤老人这才捻着长长地白胡须,回答:“如果老夫没有料错的话,应该是和长生齐名地醉寒,此毒毒性奇特,看起来就和风寒是差不多症状,初始浑然不觉,只会以为是自己着了凉,但慢慢的,毒性发作,会大病不起,甚至昏迷,最后丢掉性命,还让人以为自己是风寒而致,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醉寒?”众人闻言,又是齐刷刷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都听说过“醉寒”这种毒药的名字,当然也晓得厉害。
只是醉寒和长生一样,都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毒药,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毒,也只有隐鹤老人这样医术冠绝天下的圣手神医,才识得出这失传的毒药,太医们哪里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
凤九默默地听着,直到隐鹤老人说完,她才开口又问道:“老前辈,您刚才说,中了醉寒毒药之人,一开始浑然不觉,要到后来才昏迷不醒,可元钧怎么会突然就昏迷了呢?难道……难道元钧的病情还有变故?”
她语气急切,担忧无比,隐鹤老人哪里听不出来?当下微微一笑,笑容和蔼,像是要让凤九放宽心似的,回答:“元钧年纪太小,醉寒毒性强烈,当然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承受得了的,所以毒性发作比平常快,倒不是有什么异常,凤后娘娘请放
“原来如此……”凤九这才喃喃道,可旋即又连忙问:“那老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隐鹤老人闻言,却紧紧地皱起了眉,缓缓摇摇头,脸色凝重。
见他这表情,凤九一颗心直沉了下来。
难道醉寒无解?
和它齐名的剧毒“长生”,尚且有碧烟花克制,这醉寒会比长生更加毒性霸道不成?
……对了!碧烟花!能克制天下所有毒物的碧烟花!
当初楚羽中了长生,不也是因为碧烟花,才解了毒的吗?
她怎么没有想到?一想到此,凤九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马上急切地问向隐鹤老人:“碧烟花能够克制醉寒吗?”
可隐鹤老人的回答,却将她再次打入失望的深渊。
隐鹤老人缓缓摇着头,道:“岳安谷内的碧烟花,确实是天下所有毒物的克星,无毒不解,但是,醉寒不同。”
他背着手慢慢踱了两步,才能继续解释道:“醉寒和长生等毒药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醉寒并非用毒物所制,而是当年一位药手天才,利用药物相生相克的原理,用几味天下最常见的药物,制出了这天下最毒的毒物,所以,碧烟花虽然能解长生,却对醉寒毫无办法。”
“那……那怎么办?”凤九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喃喃道。
她原本以为,碧烟花能解长生,自然也能解醉寒,可隐鹤老人的这番话,却让她的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连隐鹤老人都无法解毒,难道元钧……元钧当着就命尽于此?
隐鹤老人的脸色也颇为难看。
他枉自被人尊陈一声“神医”,却不料连自己小徒弟的性命都救不了,还称得上叫什么神医?
倒是一旁静静聆听的塔合儿见两人脸色不善,一个长吁一个短叹,一老一下,竟然都是愁容不展,连忙上前一步,笑道:“也别太灰心,天下一物克一物,就算碧烟花解不了醉寒,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克制醉寒了啊。”
她问隐鹤老人:“老前辈,难道不能先想个法子,延缓一下元钧身上毒性的蔓延吗?”
隐鹤老人闻言立刻“啊”地一声,像是(炫)恍(书)然(网)大悟,连连夸奖塔合儿:“还是小丫头脑子灵,老夫当真老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点?”
其他人闻言连忙看着隐鹤老人。
“虽然老夫解不了醉寒,要拖延此物毒性的发作,还是有办法的。”隐鹤老人道。
凤九点点头:“老前辈,就拜托您了!”
玉京卷 第二十五章 泓陵之乱01
七日后,凤九下令,她要去泓陵拜祭先帝元彦。
同行的,还有太子元钧。
太子自病后,就一直不曾见过外人,朝臣们只能从宫人口中得知,太子的病情已经好转,只是因为隐鹤老人说,太子暂时还不能见外人,以免病情反复。
朝中上下,宫廷内外,都知道太子元钧是神医隐鹤老人的关门弟子,而有起死回生之能的隐鹤老人都这样说了,太医们也就都这样说,谁还敢反驳不成?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病情好转”的太子,其实依旧昏迷不醒,只是所中的醉寒之毒被隐鹤老人设法拖延了下来,才没有像元彦一样,过不了几天就撒手西去。
但隐鹤老人再是医术精妙,却也对醉寒之毒无计可施,能拖延到什么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于在外人看来的太子“病情好转”的假象,其实是塔合儿玩的把戏。
她学别人声音说话,基本上都有九成以上的相似,更何况元钧曾和她在一起那么久,更是模仿的惟妙惟肖,就算偶尔有破绽,也被隐鹤老人以“太子病中,嗓音有异”蒙混了过去,就连素日伺候元钧的宫女侍卫,也丝毫没有怀疑。
反正隐鹤老人一句“别随便进去,当心被传染”,就成功的将所有好奇的目光阻隔在外,谁都不敢一探究竟,自然也发现不了异常。
而当凤九下令,太子元钧也要随行去泓陵的时候,倒是有几个大臣表示了疑问,但凤九轻描淡写一句“太子无恙。多亏祖宗保佑,如今病情好转,去祭拜一下先帝也是应该的”。就将他们的话都堵了回去。
于是,凤九命大将军凤长轩驻守京城。然后就带着太子、太子师傅、太子朋友外加白衣闲人……啊,不,是白衣卿相楚羽,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泓陵前进。
泓陵距离玉京也不过十五里地远,不到一天的功夫。队伍就到达了目地地,扎营驻地,安顿了下来。
用过晚膳,凤九就来到元钧的帐篷。
远远的就看见隐鹤老人站在帐篷门口,捻着白胡子,不住摇头,像是在拒绝什么,而他地对面,是好几个青衣装束的人。捧着礼物,为首地人正在说着话,看起来。像是来探望太子病情的人,只不过一如既往。毫无例外。被隐鹤老人给挡住了。
凤九慢慢走近,身后。宫人早已朗声宣:“太后驾到。”
“这是在做什么呢?”凤九早把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只装作不知,也是向隐鹤老人还了一礼,然后笑着问道。
“都起来了吧。”她示意。四周的人才敢起身,个个都垂手立着,甚是恭敬。
凤九若无其事地扫了眼那几个青衣人,依旧微笑着问:“想探病?”
那几个青衣人见太后问自己,都低下头去,为首那人恭敬的回答道:“奴才乃是康亲王府地管事,王爷担心太子病情,自己也不便前来,特命奴才送来一些补品。”
“康王爷?”凤九还是微笑着,道:“亏得他有心。”
她说完,又问了句:“对了,你家王爷的腿伤怎么样了?”
康王府管事连忙回答:“多谢太后关心,王爷的伤势好多了,只是暂时还不能下地。”
凤九闻言微微一笑。
康王爷是元氏宗亲,不过向来不怎么参与政事,人也胆小怕事,整天就窝在府里守着他的那堆孤本珍本,基本上是属于被遗忘的类型,可西炎占领了玉京,其他人都脚底抹油逃之夭夭,只有他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留了下来,抡着根板凳腿气势万钧地站在康王府门口,头上还绑着根写了鲜红“杀”字的白布带,那架势颇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魄力,就是武器让人寒了点。
别说,他这么风风火火的一折腾,西炎兵还真没去骚扰他的府邸,虽然西炎兵本来也没在玉京城内骚扰过谁……
不过在那之后,康王爷地名号就传开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窝囊懦弱的王爷,居然这么有血气,京城上上下下无不交口称赞,凤九一回到京城,自然也听说了康王爷的英勇事迹,不觉讶然,遇到之后一问,康王爷地回答差点没把她笑到抽筋。
“什么血气?我就是不乐意让别人碰到我的宝贝,就算是还没碰到也不成!谁动和谁拼命!”
康王爷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宝贝不可碰”地表情。
听起来倒是豪气万丈,只是全京城地人都知道,他这个王爷紧张的要死地“宝贝”,其实就是他整整一楼的书!
凤九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下哭笑不得,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王爷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
不过在那之后,这书痴王爷似乎也开始对书本之外的东西有了兴趣,结果那天骑驴子,就毫无意外地摔了下来,再出乎意外的居然把小腿摔断了,整天躺在府里看书,两耳不闻身外事,连太子生病的事情,也是凤九要去泓陵祭拜先帝的消息传开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知道的,于是派了管事一路跟来送礼物。
知道内情的人都哭笑不得,只有凤九神色如常,挥挥手,道:“康王爷的好意,哀家心领了。”
说完,身后的宫女上前将礼物接上,凤九才又道:“太子的病还没完全康复,而且得的是风寒,神医说,要少见外人,康王爷自己也有伤,就不劳多费心了,哀家先在这里谢过他。”
说完,就转身进了帐篷,身后,侍卫立刻将帐篷围住。
隐鹤老人也跟着凤九进了帐篷。
宫女们将礼物送进帐篷,就都乖巧的全部退了出去。
帐篷内没有其他的宫人,床榻上躺着元钧,还是沉沉地昏迷着。
凤九看了看四周,故意咳嗽了一声,马上,就见屏风后跳出个红色的人影来,笑嘻嘻地迎上前。
“阿九姐姐。”塔合儿小声唤道。
凤九还是看向她身后,接着才问了句:“他没在?”
“何弼留在自己帐篷里了,免得两个人都不见了引人怀疑。”塔合儿笑嘻嘻地道:“你再不来,我就打算开口说外面的那群家伙吵醒我了,发脾气吓走他们。”
凤九听了一笑。
塔合儿把目光落到那堆礼物上,笑起来:“那书痴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