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8-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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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敢想啊。”绾绾不屑道,“师傅曾经评说这个乱世里的枭雄,李渊太软弱,窦建德太鲁莽,李密太阴柔,王世充太自负,杜伏威太短视,唯有宋缺是没有缺点的,他在岭南蛰伏这许多年,不动则已,一动必将倾覆天下。”
“哦,那李世民呢?”我好奇的问道。
“在这些后起之秀中,李世民太优柔,白玉京太油滑,寇仲太霸气,徐子陵太淳厚,至于你么……”绾绾停顿下来。
“怎么还有我?”我不解道。
“谁让你的风头很盛呢?”绾绾白了我一眼,“师傅说你太胸无大志了,若是江淮军在你手里的话,那么……”
“啊,你们不会想着对付白老大吧?”我紧张的说道,“即使是过河拆桥,这个时候也太早了些吧。”
“拆什么桥?如今连河边都没到呢。”绾绾没好气的说道,“师傅是感叹白玉京毕竟不是自己人,虽说有清儿师姐在旁照看,可白玉京这人看着可亲,心里面却是个有主意的人,若是有一天背叛了我们,那阴癸派必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没那么严重吧?”我不敢置信的说道。
“这是争霸天下,可不是儿戏。”绾绾责备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的人就是死。一个未来的帝王不会希望被一个门派所控制,那么我们和他的决裂只是时间的问题。”
“既然阴后看的那么清楚,那为什么还……”我疑惑道。
“这就是一个对弈的过程,不到最后没有人知道结果,从如今的形势看江淮军是最好的选择,以后的事情充满了变数,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或许会有一个可以妥协的办法也说不定。”绾绾不确定的说道。
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就说朱元璋当初起兵靠得是明教,可坐了皇帝以后就大肆扑杀明教教徒,迫使明教改为日月神教,改头换面才能生存下去,这是朱元璋害怕了,他能靠着明教夺取别人天下,那其他人也可能靠着明教夺取他的天下,他必须把这种威胁消灭掉。
“看来争霸天下还真是一个复杂的游戏。”我苦笑道,“这游戏这么残酷一点都不好玩啊,我看你们玩的倒是乐此不疲的。”
“那是自然。”绾绾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这是关系到整个天下的事情啊,想想天下的大势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有机会创造一个新的王朝,你可以站在巅峰看这个世间,难道这个还不会让你兴奋么?”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诚实的说道。
“所以说你胸无大志嘛。”绾绾一脸轻视的说道。
“或许是吧!”我坦诚道。
在我认识的人里面,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就连孙思邈都成为了一代神医,当然他本来就是,其他落雁如此,美仙如此,就连婉晶都对整合阴癸和东溟两派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唯一和我一样没有什么抱负的似乎只有素素和楚楚了。
难道是因为我们都处在社会底层的缘故?
她们两个在这个时代是身处底层的小丫鬟,我在未来是身处社会底层的小职员。对将来不抱希望,所以生活的轻松,没有向上攀爬的动力,也没有压力,这个应该就是胸无大志吧!
就在我思索生活的意义的时候,外边街道上的欢呼声猛地响起,一浪高过一浪,让城里冷冽的天气似乎变的热气腾腾起来。
在成都下了第一场大雪之后,宋缺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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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邪王之惑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
此身合是诗人末?细雨骑驴入剑门。
------------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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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和席应的决斗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他们做的不是表演赛,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这也是阴癸派找来席应挑战宋缺的原因。
这是一场关乎巴蜀命运,江南局势,甚至可以影响天下大势的决斗,席应站在了他人生的十字路口,成功搏杀宋缺的话他会成为圣门最大的荣耀,失败的话只能作为一个笑柄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
这就是现实,成王败寇,历来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石之轩来到了成都城。
依旧是散花楼,绾绾并没有跟来,阴癸派和石之轩的恩恩怨怨太过繁琐了,她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和邪王会面,安隆很安静的肃立在一旁,一身文士装扮的石之轩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夜色里的成都。
如果说十八年前的石之轩是一个激情四溢的画家,兴致勃勃的准备把自己的想法描绘在天下这块巨大的幕布上,那么如今的石之轩就是一个忧郁的诗人,用沉默的力量来书写这个世界的辞章。
他具有了一种黑暗的气质!
这是我看到这个背影的第一印象,然后他转过身,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个笑容和十八年前看起来很像,似乎还是那么的温和,然而那双眸子里却没有了温情,多出了让人心碎的沧桑。
“久违了!”他淡淡的说道。
“嗯,这些年你还好吧?”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小安,我们有些话说,你先出去一下。”石之轩平静的说道。
他的话语很轻很稳,也很有力量,那是一种压迫人心的力量。
“好的,石大哥。”安隆说着退出门外,很小心的把门关上。
“记得十八年前大兴城外的古寺里,袁真人看到你批了六个字:杀星现,天下乱。”石之轩缓缓坐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语调平稳的说道,“当时你说自己来自荥阳郡瓦岗寨,彼时瓦岗不过是一小村镇,谁能想到十几年后瓦岗军竟然成了义军之首。”
“如今瓦岗都已消亡了。”我叹息道。
“那一晚刚巧李渊一家寄居寺内,窦夫人深夜产子,袁道长以为是紫微星转世,正应在李家二子身上,就是如今的秦王李世民。”石之轩回忆道,“这些年我一直回想着那个夜晚,那个预示着未来帝王降临的夜晚,其中的玄机恐怕只是袁真人自己知晓。”
“袁天罡确实是学究天人,看如今的形势李唐王朝霸气外露,李世民又是雄才大略的人物,很有帝王之相。”我附和道。
“可袁道长最后却低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让我思索良久,最终只能感叹天意难测!”石之轩叹息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关注着李阀的动向,以裴矩的身份接触了李家三子,李建成沉稳内敛是做大事的人物,李世民胸襟广阔是能创业守业的智者,李元吉生性狠辣是争雄疆场的猛将,就连那位李家小姐也是一位难得的谋士,李唐的成功绝非侥幸。”
“哦,那你是不看好这次圣门的一统了?”我怀疑道。
“也不尽然,我只是在想以李唐如此鼎盛的人才,如此优越的地理形势,如此恰到好处的时机,如何做才能斩断它的王霸之路?”石之轩思索道,“最终我想到了袁道长批给你的六个字。”
“呃,这有什么关系?”我惶恐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说天意难测。”石之轩微笑道,“好了,正事是谈完了,我想知道十八年前你们为何突然消失了?”
“这个或许由青璇大家告诉你比较好!”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万一我告诉他真相,他有两个女儿,有一个被静斋带走了,后来成了静斋的招牌,走了碧秀心的老路……
他要是被刺激的精神分裂立刻干掉我怎么办?
“哦,难道青璇知道所有的事情?”石之轩犹豫道。
“嗯,说起来这算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力所能及的帮了一点小忙而已。”我谦虚道,“你还是回幽林小筑看看吧!”
“是啊,又是几年没有回去了。”石之轩感慨道,“对了,那位阿雪姑娘哪去了?”
“她……”我有些失落道,“她回静斋去了。”
“那太可惜了,当年我和她很聊得来,她似乎知道我的所思所想,这些年我在武学上又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很想和她交流一番。”石之轩惋惜道,“还是静斋啊,就像以前我和秀心一样,她也理解我的想法。”
对于这样的石之轩我很难和他交流下去,他似乎沉浸在过去,又似乎在很远的地方,总之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我很难找到十八年前和他随意聊天的氛围了,可能是我们两个都改变了,让这种对话呆滞了许多,最后只好默默无语。
“石大哥,独尊堡传来的消息。”安隆推开房门,急切的说道,“宋缺胜,席应下落不明。”
“这个结果并无意外。”石之轩轻声说道,“明天我要回家一趟,你安排一下吧!”
跟着安隆出来,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这种压抑的感觉让我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就差没有逃跑了。
“是不是很难受?”安隆苦笑道,“石大哥和十八年前相比变化很大,以前我们是敬他,如今我们是怕他。”
“这可能就是枭雄的气质!”我猜测道。
“或许吧!”安隆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和阴癸派是怎么回事?这几天常看到你和阴癸派的那个丫头在一起。”
“我说过她是我的护法。”我辩解道,“圣门就要一统了,就不要在意这些门派之争了。”
“也罢,就让尤鸟儿自投罗网吧!”安隆轻笑道,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真是好笑,邪帝竟然需要护法,真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盘算,要说你如今没有武功我老安也是相信的。”
“呵呵,还好你刚才双手没有运功,否则你已经受了内伤。”我不动声色的笑道。
“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法?”安隆好奇道。
“不要试了,我的护法来了。”我轻笑道。
看着不远处白衣飘飘的绾绾,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还是有个保镖的好,看起来这些圣门的人开始试探我的成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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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巴蜀剧变
百骑河滩猎盛秋,至今血渍短貂裘。
谁知老卧江湖上,犹枕当年虎骷髅。
---------------陆游《醉歌》
最近摘录的这些诗多是出自钱钟书先生的《宋诗选注》,宋朝的诗一直都处在尴尬的地位,宋朝的诗人大多是学李杜的,也有学晚唐诗人的,于是总是寻章摘句,磕磕绊绊,拖拖拉拉,给人的感觉就是不清爽,不干脆,不够自然。
唐朝的诗没有太过前辈设立的框架,于是就能浑然一体,自然天成。
这和如今的社会是一样,背负着历史的包袱,被束缚住了思想,无法开拓出新的局面。
这里是从钱钟书先生挑选出的认为是佳作或者有代表性的而我也喜欢的诗词,大多是一些即兴的写景小品,这样的诗文自然、灿烂、美好,不一定有深度,却胜在抓住了生活的点滴瞬间,当然也契合我当时打字的情绪。
我如今手边的书有这些:钱钟书《宋诗选注》和《围城》,王国维《人间词话》和《宋元戏曲史》,塔可夫斯基的《雕刻时光》,张爱玲和李碧华的小说集,沈从文的散文集,王小波的杂文集,鲁迅的小说和杂文,还有些演义小说之类的。
个人觉得这些都是很好的书,可以与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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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绾绾走在成都城的冬夜里,见到绾绾的感觉很好,特别是和石之轩见过面之后,至少眼前的这个精灵是生动的。
“席应不见了!”绾绾慎重的说道,“在我们之前的约定里,无论这次挑战成败如何他都会回到我们约定好的地点,我们会负责接应他,可他没有回来,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的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躲藏在黑暗中的身影,难道是杨虚彦采取了行动?他杀了席应然后毁尸灭迹。
“会不会是他对你们不信任?”我不能把这个猜想说出来,胡乱说道,“席应挑战失败,必然身受重伤,就像是野兽一样,在这个时候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只是自己躲起来孤独的舔舐伤口。”
“边师叔和他是多年的交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绾绾肯定道,“从你刚才所讲石之轩和安隆都没有出手,从独尊堡传来的消息是宋缺并没有搏杀席应,那么一定是其他势力下的手。”
“你们怀疑是谁?”我紧张的问道。
“席应的生死并不重要,我们只是需要席应提供宋缺的信息,这一战里宋缺有没有受伤才是关键。”绾绾急切的说道,“如今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啊,你们是想趁机夺取巴蜀的大权?”我顿时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
阴癸派准备趁着解晖受伤,宋缺受伤的时刻发动攻势,夺取巴蜀的大权,这无疑是在虎口拔牙,那么只靠阴癸派的力量似乎……
“我们联络了川帮和巴盟的人,包括西突厥的云帅,准备一举攻破独尊堡。”绾绾大小姐语出惊人。
“你们不会把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吧?”我怀疑道。
“不错,还有比今晚更好的时机么?从独尊堡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刻起行动就已经开始了,解晖下定决心倒向李阀,宋阀掌控巴蜀过于严苛,川帮和巴盟早就不甘心屈居其下,这次是他们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