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8-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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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传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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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武功高强的人都喜欢显摆，就像现在，石之轩拉着我急速的行走，在城内他还会稍微控制一下速度，可一旦到了城外，那就像坐在一辆酒鬼驾驶的汽车一样，而且还是敞篷的那种。
在许多武侠剧里男女主角施展轻功飞飞翔于草丛树梢之上，姿态优美，情意绵绵，看着都羡煞旁人。
可现在的我只有一个想法：能租辆马车么？石之轩自然不会理解我的想法，他或许在享受着兜风的乐趣呢。
在这个夏日的旁晚，日头已经落在地平线下，残留下些许血红，映着苍茫的大地，我们顺着城外的官道，朝着我未知的地方前行。
在这种高速行进的过程中，我被风吹的迷迷糊糊的大脑还在思考着脱身的办法，真话不能说，假话又即将被戳破，真是难煞我也。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石之轩突然来个急刹车，翻身伏在道路旁边的草丛里，我一时有些惊疑不定，不大工夫就听得马蹄声远远传来，一个三四十人的马队呼啸而过，马上之人个个精悍。
“这些人出城做什么？”待马队远走，石之轩喃喃自语道。
“有什么特别么？”我不解的问道。
“那带头的是宇文述的家臣。”石之轩皱眉道，“过去看看。”
我们尾随在马队之后，从这点来看石之轩的轻功可以和骏马媲美，而且耐力持久，在夹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神色轻松自如。
夜色降临，这批人并没有走远，大约行了二十里路，便在一处山岗停下，山岗上有一片树林，那批人把马牵到树林内，一边换掉身上的衣衫，一边低声谈论着什么。
“他们说些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对于石之轩懂的唇语这件事情我很意外，啥叫武林高手，一般的说法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邪乎点就是方圆一里之内风吹草动鸟叫虫鸣皆在掌握之中，当然要是真这样的话那就是严重侵犯个人隐私，人权组织会提出抗议的。
“他们要在这里截杀一个人。”石之轩肯定的说道。
看着那群人脱下衣衫，换上杂乱的服装，用白布盘头，粉墨涂脸，转眼间成了凶神恶煞的土匪模样，看来真的要做没本钱的买卖，这样说来这里岂不是很危险？
“那咱们呢？”我担心的问道。
“看看。”
石之轩说完，带我飞到一棵苍松之上，居高临下，看的真切。
一轮新月悬于天际，夜风吹过，竟然无比的惬意，只是肚子有些饿了，在地下密室昏迷两天，随着美仙从地下逃脱，直接被石之轩抓住，似乎没吃过什么东西。
若是恳求石之轩的话……还是算了，不被他做成人肉包子就已经不错了。
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就听着有车马声传来，月光下，一队人马缓缓而来，点了几支火把，看起来像是官宦人家。
“无须儿拿买路钱来！”
刚刚装扮成强盗的一伙人骑着骏马挥舞着枪棒朝这伙官宦人家冲去，四五十人把队伍围住，吆喝声此起彼伏。
被围的官宦人家的家丁也抽出短刀，肃然戒备，看起来也是有所准备，只是看模样只有二十几人，有些势单力薄。
“何处强人，不知死活，敢来拦截我官员过往么？”官员家眷内有人高喝一声，手持一杆方天戟，骑着一匹白马，昂然而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熟人李渊，只是这家伙带着家眷连夜赶路……莫非也和长安城内的传言有关。
“俺管你是那个，没有买路钱就纳命来吧！”
强盗中有人大喊，众强盗一拥而上，两方人马战在一处。
我到底该不该帮呢？
我很后悔为了去皇家马场把弩弓放在司空府内，当然即使不放的话也会被鲁妙子搜去。
黑夜里，只见李渊一匹白马满场奔腾，手中方天戟四处开花，左右突围，威风凛凛，看起来也是一员猛将。
只是对方人手众多，整体素质比他的那些家丁要强，越打越往后退缩，最后李渊带着家丁围靠着乘坐家眷的车辆死死支撑，家眷的马车上传来阵阵哭泣之声。
“咱们真的不帮？”我有些不忍，虽说我知道李渊不会死掉，否则历史就完蛋了，可目前的情形似乎……
“李姓者乱天下！看来圣上的猜忌很深啊！”石之轩感叹道，“算了，我还是出手吧！这个天下乱起来也不错。”
就在邪王准备出手的时候，就听到……
“响马不要无理，俺来也！”一声大喝如春雷般炸开，月光下，一人单骑从山岗外缓缓而出。
待到近前，来人伸手从背后抽出双锏，朝着强盗猛冲而去，一个照面把两个强盗打落马下，就如一只猛虎般冲进强盗群内挡者披靡，李渊趁机反击，里应外合，不多时强盗们就四散奔逃。
李渊指挥家丁拦截，使双锏的汉子从旁协助冲击，杀的强盗死伤无数，看清形势的强盗都逃命而去。
“壮士快去，咱家爷必有重谢！”一个家丁对那汉子说道。
“咱也是路见不平，也不为你家爷，也不图你家谢！”那汉子说罢带马向大道而去。
“壮士且住马，受我李渊一拜！”李渊催马上前，高声说道。
那汉子也不回头，径直而去。
“壮士，我全家受你活命之恩，便等我识一识姓名，报德待异日何妨？”李渊纵马就要赶去。
“李爷不要追赶了，小人姓秦名琼的便是。”汉子也不回头，把手向后挥了两下，把马加上一鞭，箭也似的消失在黑夜之中。【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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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此段情节来自《隋唐演义》第五回秦叔宝途次救唐公，窦夫人寺中生世子。
【注二】强烈推荐《他们》，作者：qiannian，又名林洛，在网络上有流传较广的林洛历史杂文评集。
很喜欢这种讲故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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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吓跑的皇帝
人吗？我想大概有六、七个吧，几年前看到过他们，但我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们，风把他们吹散了，他们没有根，活得很辛苦。
－－－－－－－－－－－－－－－－－－－－－－－－－－－－－安东尼·德·圣－埃克修伯里《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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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里，看着忙着收拾现场，照顾伤员的李家众人，石之轩没有任何停留，带着我悄然离去。
不过我的心里却无法平静，回想着老秦刚刚威风八面的模样，那简直就是英雄的化身，正义的使者，和十八年后那个老兵油子加酒鬼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严重摧残了我脆弱的心灵。
就像明明是风liu倜傥的楚香帅，谁知一转身变成了烂醉如泥的胡铁花，看来在这十八年里老秦被这个社会摧残的不轻。
翻过了山岗，在石之轩的高速运动下，月上中天的时候远远看到一处寺庙，寺庙颇有规模，门前立着几尊佛像。
石之轩也不敲门，直接越墙而入，似乎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这让我想起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佛门的大德圣僧，想来石之轩有玩无间道的潜质。
在一间幽暗狭小的僧房内，床上躺着一个人，石之轩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我像个侍从般站立在旁边。
“何人 ？＇…＇”床上的人翻身而起，警惕的问道。
“袁公别来无恙，石某深夜叨扰，还望见谅！”石之轩轻轻的一挥手，桌上的油灯亮了起来，映出床上之人的面庞。
“原来是邪王大驾光临。”那人随意的拱手，懒懒的应道。
“袁公躲在此处倒是清闲，去年袁公所言的京中大变如今果然应验。”石之轩沉静的说道，“年初东宫易主，如今李家遭难，皆在袁公掌握之中。”
“哦，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那人敷衍道。
“呵呵，那泄露石某的身份也是随便说说么？”石之轩冷冷笑道。
“什么身份？”那人诧异道。
“是俺啊！”我插言道，这时候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道长，咱们见过的，在洛阳城外静念禅院的阶梯上，您还给俺看相呢，有印象了没？”
这个道士说起来真巧，还真是见过的，就是前些日子我去静念禅院送信的时候在台阶上遇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要给我看相，没想到他就是袁天罡。
不过当时他是一派的仙风道骨，如今就像个刚刚被吵醒的糟老头，蓬松着头发，满面的疲倦。
我到现在还没明白他那句“原来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你！”那道士趁着昏黄的油灯仔细的看了看我，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可不就是俺嘛！”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这道士患了失忆症，那可就惨了。
“那袁公是承认泄露过石某的身份了？”石之轩面色有些难堪。
“邪王请放心，你的身份虽说对我们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我们是不会随便泄露出去的，否则后果很难预料。”袁天罡保证道。
“可他却说了出去。”石之轩指着我质问道。
“他……他本身就在这个局中啊！”道士看着我，一脸的无奈，“唉，杀星现，天下乱。”
“何解？”石之轩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道士淡淡说道。
石之轩转身看着我，眼中精光闪烁，似乎昏暗的僧房里划过一道闪电般让我一瞬间有些头晕。
“你姓甚名谁？”石之轩急速问道。
“李小楼。”我仓皇应答。
“姓李的？”石之轩迟疑道，“你出身何处？”
“荥阳郡瓦岗寨。”
“咳咳！”道士清了清嗓子，淡然道，“邪王何必执着呢，一切皆有定数，太强求了反而落了下乘。”
“也罢！袁公所言甚是，石某受教了。”石之轩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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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谈论起佛法来，引经据典的，听的我昏昏欲睡，反正我知道眼前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一个是道士，一个是魔头，却在寺庙里谈论佛法，听上去有些怪异。
就在后半夜的时候，外边传来一阵噪杂声，寺院内钟鼓齐鸣，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了，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听了片刻。
“这一家也是姓李的。”石之轩打破了沉默。
“呵呵，看来邪王仍旧放不下，将来的事情谁能算的准呢。”袁天罡起身推开房门，背着手看着夜空，“景星庆云，粲然于天，祥霞烁绕，瑞雾盘旋，紫微星要降临人间了。”
“哦。”石之轩大惊，快步而出，“袁公确定是主帝王之命格的紫微星？”
“去看看就知道。”袁天罡朝着前院走去。
此时已经后半夜时分，我跟着出去，抬头看天，只看到月明星稀，什么霞光瑞雾都看不到，莫非我们看的不是同一片天空？
前方院落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李渊正独立在院落里，满脸欢喜的神色，接受家丁的贺喜。
“李兄，如何在此处？”我赶忙上前问候。
“啊！兄弟！你来的刚巧，我夫人刚产下一子。”李渊喜欢道。
“哈哈，那真的是可喜可贺了。”
“这两位是？”
“这位是袁道长，这位是石先生，我是来听两位讲学的，袁道长精通相术。”
“哦，莫非是袁天罡袁公么？”李渊诧异道。
“正是贫道。”袁天罡稽首为礼。
“久仰大名，无缘得见！”
“爹爹，弟弟呢？”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跑过来一脸的兴奋。
“毗沙门，不得无礼！”李渊喝止道，“这是犬子建成，袁公您给看看可能成器否？”
“啊呀！这孩子呵！您瞧！那么……阿唷！哈哈！哈哈！”袁天罡摸着李建成的小手，卖力的打着哈哈。【注释二】
唉，即使李建成同学的结局不怎么美好，你也不要这么明显的敷衍人家嘛。
“爹爹，弟弟在那？”小孩子为了摆脱老头子的骚扰，转身求助自己的父亲。
“好，让婆子收拾好了就抱过来。”
正门房间打开，一个婆子抱着小婴儿朝这边走来，趁着院内灯火，就看到小婴儿睁着大眼睛在四处乱看，可能因为是在夜里，光线不强烈的缘故。
“这孩子真可爱，有名字了么？”我明知故问道。
咱也是存着私心的，要是没有名字，咱就叫他世民，想想唐太宗的名字是咱起的，那该是多荣耀的事啊。
“叫守业。”李渊痛快的答道，“袁公，你看如何？”
“嗯，此子命格高贵，富贵不可言，年届二十，必能济世安民。”袁天罡很神棍的说道。
“那真是多谢袁公吉言啊！”李渊兴奋道。
“爹爹，我来抱弟弟。”
李建成抢着去抱小婴儿，谁知道无意中碰到我的脚，被绊了一下，身子没有保持平衡，直接朝李渊扑去，李渊阻挡不及，小婴儿飞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的石之轩出手如电，稳稳的接住了未来的大唐太宗皇帝。
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伸脚的。
